“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影響力評價及影響因素分析
——基于國際科研合作視角

陳 鵬，琚春華，曹倩雯

（1.上海財經大學浙江學院紀律檢查委員會辦公室，浙江金華 321013；2.浙江工商大學管理工程與電子商務學院，浙江杭州 310018；3.浙江工商大學現代商貿研究中心，浙江杭州 310018；4.浙江工商大學工商管理學院，浙江杭州 310018）

1 研究背景

在知識經濟時代，創新要素驅動區域經濟增長的趨勢愈發明顯，國家知識儲備和創新資源在技術突破及可持續發展中起到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并進一步影響國家未來的技術競爭力和經濟地位［1］。知識是重要的創新要素［2］，然而，單一主體的知識儲備和創新資源是有限的，面對日益激烈的全球競爭，合作是提升知識存量和知識質量的重要手段［3］。主體在合作中的知識影響力反映了其知識基礎、知識質量和知識控制力，體現了主體在合作團體內部知識流動和知識創新中所發揮的支撐作用，清晰研判各國在知識交流合作中的知識影響力，是明確合作模式、提升合作效率、優化合作體系的重要前提，有助于合作團體提高在全球創新格局中的競爭力。

近年來，國際合作不斷涌現，為國家之間的知識交流提供了優質平臺，我國于2013 年提出“一帶一路”合作倡議，以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 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為基礎［4］，構建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的合作框架，而基于科研合作的國家間知識流動是民心相通層面的重要體現［5］，并通過知識流動進一步優化各國知識結構，提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創新能力，促進創新發展。經過近十年的合作交流，知識流動網絡逐漸發育成為除交通網絡、貿易網絡、文化網絡之外反映“一帶一路”共建國家之間關系的又一網絡結構。盡管歐美地區知識產出大國在全球知識創新格局中占據重要地位，但“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如中國、印度、伊朗等）新興科技創新力量興起，成為全球知識流動網絡中的重要組成部分［6］。因此，基于知識流動網絡明確“一帶一路” 共建國家在合作區域內的知識影響力，深入剖析與知識影響力形成相關的影響因素，能夠為優化知識流動網絡結構、加強“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合作緊密性、識別知識資源落后國家以及保障“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可持續發展提供靶向性啟示。

2 研究現狀

知識擴散和采納是保持并擴大研究成果的關鍵，國家知識影響力被認為是輸出知識以及一個國家對其他國家知識轉移和知識轉化的貢獻［7］，知識擴散的能力、知識被采納廣度和深度的是衡量國家知識影響力的重要標準。首先，科研合作是知識轉移，尤其是隱性知識轉移的重要途徑，是形成知識擴散的手段之一［8］，主體在科研合作網絡中的學術資源把控能力是其科研實力的重要體現［9］，楊青等［10］定義了技術知識輻射力，并從技術應用廣度、技術價值深度和技術擴散幅度評價了主體的技術知識輻射力，豐富了知識影響力的評價手段；其次，郭財強等［11］、李樵［12］認為，知識引用反映了知識被采納的程度，主體創新成果被引用的數量是評價學科知識影響力和國家知識影響力的重要指標。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學者們開始關注“一帶一路”共建國家之間的知識關聯及知識特征，陶鳳鳴等［13］將創新成果文獻數據被眾多學者用于研究科研合作情況，揭示國家整體知識產出態勢、國際合作特征以及各國間的合作強度；結合社會網絡分析方法，丁潔蘭等［14］、周靜梅等［15］通過分析合作網絡的整體結構特征、節點地位特征、合作的廣度和深度等，探討國家之間知識流動網絡的靜態結構和動態演變；顧偉男等［6］利用網絡密度、節點的中心性等指標，結合網絡聚類方法、空間計量模型探索“一帶一路”科研合作主體間的深層特征及合作態勢。

通過對現有研究的梳理分析可以看出，首先，現有研究對國家知識影響力的研究仍處于嘗試階段，在知識影響力評價中未考慮國家所嵌入的知識流動網絡；其次，對形成知識影響力的因素挖掘仍存在研究的空間；再次，主體在合作團體內部的知識影響力關系到合作模式以及合作關系的可持續性，但現有研究并未關注；最后，針對“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合作網絡的研究中，并未有研究關注各個國家的知識影響力及形成原因。因此，本文基于國際科研合作視角，提出國家知識影響力的評價方法，并進一步挖掘影響各國知識影響力的影響因素，為“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合作網絡建設及可持續發展提供參考。

3 數據來源及研究方法

3.1 數據來源

“一帶一路”倡議自2013 年提出至今，不斷有國家響應并加入合作，但由于本文基于國家科研合作網絡評價知識影響力，為突出各國在加入合作10年間對合作區域知識流動以及其他國家知識創新所起作用的變化，本文的研究范圍劃定為商務部公布的文件中2013 年加入“一帶一路”合作的國家，包括中國在內共64 個，主要位于亞洲、歐洲和非洲，如表1 所示。中所包含的國家名稱，不同國家合作發表的論文會同時出現在各自所屬國家的數據集中，因此，本文從所獲文獻數據中刪除重復論文數據。另外，本文基于“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合作關系構建知識流動網絡，因此，將所有作者同屬一個國家及所有合作伙伴所屬國家均不在表1 中的文獻數據刪除。經過數據篩選后，得到113 824 條合作論文數據。

表1 研究區域國家

（3）文獻階段劃分。由于單年份數據容易受到自然災害、突發事件等不可控因素的影響而出現波動，因此，所有文獻數據按照年份劃分為2014—2016 年、2017—2019 年、2020—2022 年3 個階段，以降低數據波動對分析結果造成的影響。

3.2 研究方法

本文在“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學者科研成果合作關系的基礎上，分3 個階段構建知識流動網絡，分析知識流動網絡節點特征的演變，并提出基于網絡中心性的知識影響力評價方法，以評價各國在合作區域內的知識影響力，最后，從國家特征和多維臨近兩個角度挖掘與國家知識影響力相關的影響因素，具體研究思路如圖1 所示。

圖1 研究思路

馬海濤［16］、Maisonobe 等［17］認為科研合作是體現知識流動的顯性表征，知識伴隨著合作過程在合作主體間流動，并形成知識流動網絡，因此，本研究以“一帶一路”共建國家間科研合作關系為基礎構建知識流動網絡。研究數據選擇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獲取及處理的步驟如下：

（1）文獻數據獲取。在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中設置檢索條件為Address，值為表1 中的國家名稱，年份條件設置為“2014—2022 年”（從“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到觀測年間能夠獲得完整年份文獻數據的時間段），依次檢索所有國家的文獻，導出模式為全紀錄，共獲得253 036 條合作論文數據，數據字段包含作者、標題、期刊名稱、摘要、作者地址、發表年份、DOI 等文獻關鍵字段。

（2）文獻數據篩選。由于檢索條件為作者地址

（1）知識流動網絡節點特征。知識在國家之間流動可以表現為網絡形式，并不斷產生新的知識用于創新，知識流動主體以節點的方式嵌入到網絡中，并通過所占據的位置發揮差異性的作用。本研究以“一帶一路”共建國家作為節點，以分別屬于兩個國家的科研人員共同合作發表1 篇論文作為連邊，以國家科研人員間的合作次數作為權重，構建能夠描述國家間知識流動總體形態的無向加權網絡，并進一步探討各個國家在知識流動網絡中的作用及地位。

網絡中心性指標表征了節點在網絡中的重要程度，由Freeman［18］于1978 年提出，包括度中心性、中介中心性、接近中心性等。“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中節點特征體現了國家在合作區域內的知識價值和地位，具體指標、表達式及內涵如表2 所示。

表2 知識流動網絡節點指標及內涵

（2）知識影響力評價及其影響因素分析。

1）知識影響力評價。本文參考 宋凱等［7］提出的對于國家知識影響力的界定，即國家知識影響力是一個國家輸出知識以及對其他國家知識轉移和知識轉化的貢獻，進一步界定合作區域內國家知識影響力為一個國家的知識產出以及對合作團體內其他國家的知識創新及國家間的知識轉移和知識轉化所做出的貢獻。知識流動網絡中的節點為參與知識流動的主體，其中心性特征反映了主體在知識流動網絡中對知識資源的控制能力，體現了主體的知識產出在其他主體知識創新的過程中所起到的作用。

首先，根據擇優連接機制，主體會傾向于選擇與優質的節點相連接以提升自身的知識質量，擁有越多連接的主體則代表被越多的其他主體選擇作為合作伙伴。節點的度中心性表示其在網絡中連接其他節點的比例，表明節點參與知識擴散和知識融合的范圍，是主體知識影響力的重要表征之一。

其次，節點的橋接能力在知識流動中占據重要地位，在其他兩個主體之間發揮關鍵的知識傳遞作用，并在知識流動過程中獲得接觸更多知識的機會，能夠通過知識吸收和知識融合更快地提升自身知識儲備用于知識創新，進而在知識合作網絡做出重要貢獻。

最后，知識全局性是知識流動網絡中一個節點到其他所有節點的距離，知識全局性越大，說明節點與網絡中其他節點的距離越近，由于知識在傳遞的過程中存在減損，傳遞距離越短，減損的比例越低，節點產生的知識能夠以更高的質量傳遞到其他節點，參與其他節點知識融合的程度越高，進而產生較強的知識影響力。

綜上所述，本文選擇知識中心性、知識中介性和知識全局性作為衡量國家在“一帶一路”沿線合作區域內知識影響力的指標，應用熵權法為3 個中心性指標賦權重，最后計算得到各個國家知識影響力加權得分，如公式（4）所示，其中為指標權重。

2）知識影響力的影響因素分析。基于知識流動網絡的知識影響力取決于國家在知識流動網絡中的位置，挖掘國家知識影響力的影響因素，可以通過探討國家網絡位置的形成原因得到，即考慮：國家擁有的合作伙伴數量多少的原因、國家占據高中介地位的原因、國家與其他國家知識傳遞平均距離遠近的原因。由此，本文借鑒已有研究成果，結合“一帶一路”國家實際，從國家特征和多維臨近兩個角度選擇6 個影響因素，如表3 所示。

表3 國家知識影響力的影響因素

從國家特征的角度來看，首先，經濟、文化控制中心，同樣是知識產出中心，而大量的高質量創新知識產出會吸引更多的合作，使主體在基于合作的知識流動網絡中占據重要位置［19］，為合作團體內其他主體知識創新提供更多知識支持，因此，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和科研實力均會對知識影響力產生影響；其次，國家的對外開放程度會影響科研主體產生合作的意愿，從而影響整個國家在合作網絡中的地位［20］。從國家多維臨近的角度來看，合作關系的產生需要以交流和溝通作為基礎，因此，地理距離、文化距離、社會距離均會影響國家之間的合作［21］，而從單一國家角度，與其他國家的平均距離越小，產生合作可能性越大，合作對象的數量越多，合作的融合度越高，有利于擴大知識的影響范圍并加深知識的影響深度。

4 “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合作區域內知識影響力分析

4.1 “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構建

基于科研合作關系的“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是一個無向圖，3 個階段如圖2 至4 所示。圖中節點代表國家，節點的大小表示節點的度，節點越大，表示與該國家產生科研合作關系的國家越多。圖中的邊代表兩個國家存在科研合作，邊的粗細表示權重大小（兩個國家合作的次數），邊越粗表示合作的次數越多，關系越緊密。

圖2 第一階段“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2014—2016 年）

圖3 第二階段“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2017—2019 年）

“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結構特征如表4 所示，結合圖2 至圖4 可以發現，“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覆蓋完整且密度逐漸增加，各階段知識流動網絡覆蓋了研究區域內的全部64 個國家，網絡覆蓋率為100%。而隨著共建國家科研合作日益頻繁并不斷擴展，網絡中的關聯逐漸增多，意味著在第一階段沒有相互關聯的國家，隨著網絡的發展，開始出現了知識交流，網絡關聯強度不斷增加，第三階段達到83.48%，較第一階段增加16%，網絡發育速度較快。同時，“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集聚程度逐漸降低，由于國家間關聯數量增加，知識流動對某些重要節點的依賴程度逐漸降低，各個國家在網絡中所起到的中介作用差異變小。

圖4 第三階段“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2020—2022 年）

表4 “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結構特征

4.2 網絡節點特征分析

根據表2 中的公式，應用Python 軟件對3 個階段知識流動網絡中的國家節點特征指標進行計算，得到結果如表5 所示。

表5 “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節點特征

根據表5 中的計算結果，我們可以發現：

（1）大部分國家知識中心性較高且差距逐漸縮小。在第一階段，各國知識中心性差距較大，例如中國的知識中心性為1，即中國與其他各國均存在知識交流，但依然有超過1/5 的國家關聯的其他國家數量不足所有國家數量的一半（即知識中心性小于0.5），知識中心性排名最后一位的東帝汶僅有0.015 873，隨著知識流動網絡發展到第三階段，中國的知識中心性依然為1，而關聯其他國家數量不足一半（知識中心性小于0.5）的國家僅剩為4 個，分別是東帝汶、愛沙尼亞、馬爾代夫和土庫曼斯坦，與此同時，知識中心性超過0.9 的國家占所有國家的比例超過一半，網絡關聯度已經發育到一個相當高的程度。

（2）大部分國家知識中介性下降，各國中介地位差距逐漸縮小。盡管有些國家在知識中介性指標的變化上有波動，但總體下降趨勢明顯，這與網絡聚集程度下降的趨勢相符，知識流動對某些重要節點的依賴程度正在逐漸下降。同時，國家的知識中心性增加，提高了與其他國家直接連接的數量，國家節點間的橋接需求降低，也是網絡各個節點中介中心性下降的原因。盡管中國的知識中介性依然有較大的領先優勢，但是這一優勢正在逐漸降低。平等的中介地位更有利于國家之間知識的相互吸收，避免知識流動中的強者愈強現象發生。

（3）所有國家的知識全局性呈總體上漲趨勢，少數國家第二階段有小幅下降。知識全局性代表了各個國家與網絡中其他國家的接近程度，該指標越大，代表一個國家將知識傳遞到其他各國的最短路徑越小，根據表5 中的數據所示，在知識流動的第三階段，知識全局性最小的國家為東帝汶，指標值為0.508 065，結合中國的知識中心性為1，因此，在整個網絡中，所有國家之間傳遞知識最多只需要經過2 條路徑。知識全局性提高，緩解了知識流動中的知識減損，實際上表明了網絡傳遞知識的質量在提升。

4.3 知識影響力評價

（1）指標權重。應用熵權法計算知識中心性、知識中介性和知識接近性3 個指標的權重，由于各階段指標有差異，應用統一的指標權重會影響評價結果的準確性，因此，本文選擇應用差異化指標權重，對各國家在同一階段內進行評價，各階段指標權重如表6 所示。

表6 知識影響力評價指標權重

從各指標權重可以看出，知識中介性在評價合作區域內國家知識影響力中占據更重要的比例，這與中介中心性的性質相符，即在社會網絡中，中介性高的節點在網絡中起到橋接各個節點的作用，能接觸到更多知識，是支持其他節點間知識流動的樞紐，對于知識的流動作用更加重要。

（2）知識影響力評價。根據公式（4）計算各個國家在“一帶一路”共建區域內的知識影響力綜合得分，并進一步按照2 ∶3 ∶5 的比例將64 個國家分為3 個層次，深灰色為第一層，淺灰色為第二層，無底色的為第三層，結果如表7 所示。

表7 “一帶一路”共建區域內各國家知識影響力綜合評價（降序）

根據表7 中的評價結果可以看出，首先，中國、土耳其、俄羅斯、以色列、馬來西亞、巴基斯坦、伊朗7 個國家穩定在第一層次，且排名變動不大，我國在“一帶一路”共建國家中知識影響力始終保持在第1 的位置，在知識產出和知識流動中占據重要地位；其次，部分國家知識影響力增長速度較快，排名不斷提升，如埃及，羅馬尼亞、阿爾巴尼亞、吉爾吉斯斯坦等，盡管其中的一些國家評價排名依然靠后，但上升趨勢明顯；同樣也有一些國家排名下降比較明顯，如匈牙利、保加利亞、文萊等；最后，盡管各國在積極參與知識流動，知識流動網絡逐漸豐富，但國家之間的知識影響力依然存在較大差異，例如，我國在評價中始終處于第一的位置，且鏈接了網絡中所有的國家，是知識流動的核心，但始終位于最后一位的國家東帝汶，落后差距較大。

5 “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合作區域內知識影響力成因分析

進一步地，我們探討影響區域內國家知識影響力的因素，根據表4 中涵蓋的與知識影響力相關的影響因素指標，分別應用斯皮爾曼相關性分析方法對3 個階段數據進行相關性分析，由于國家巴勒斯坦數據缺失較多，因此，在進行影響因素驗證時，將該國去掉，各階段知識影響力的影響因素相關性分析結果如表8-10 所示。

表9 第二階段各國家知識影響力影響因素相關性分析結果

根據表8 至表10 中的相關性分析結果可以看出，所選6 個影響因素中，經濟發展水平（EcD）、科研實力（ScP）、開放程度（OpD）和平均社會距離（SoD）4 個指標與知識影響力的相關系數在3 個階段均顯著，而平均地理距離（GeD）和平均文化距離（SoD）2 個指標在3 個階段與因變量的相關性均不顯著。從技術發展的角度分析，隨著互聯網的普及，國家學者之間的合作溝通借助于網絡工具成為普遍的形式，知識的流動能夠借助互聯網打破地理界限，以更為豐富的手段實現，另外，合作伙伴的選擇更多基于知識質量，即知識的擇優機制，尤其是高質量的學術成果，往往需要學術能力較強的學者共同完成，此時，地理距離因素的地位遠不及科研能力的吸引力，因此，與其他國家的地理距離對提升一個國家知識影響力所起到的作用越來越被淡化。從文化發展的角度分析，首先，“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大部分為亞、歐、非國家，國家文化雖然有差異，但融合度較高，因此，文化距離并沒有成為阻礙國家提升其知識影響力的顯著因素；其次，在英文文獻背景下，各國學者對于其他國家學者的研究成果的理解程度不會受到語言的影響，對于研究成果的認可、知識的擴散及知識的融合與吸收并不會存在語言障礙，因此，各國與其他國家之間的平均文化距離與國家知識影響力的相關性不顯著。

表10 第三階段各國家知識影響力影響因素相關性分析結果

6 結論

本文基于科研論文合作關系，構建“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知識流動網絡，研究“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知識流動網絡的發育演化，在此基礎上評價各個國家在“一帶一路”共建區域內基于知識流動網絡節點特征的知識影響力，并進一步挖掘知識影響力形成的原因。研究結果表明，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共建國家知識交流逐漸增多，對重要國家節點的依賴程度逐漸降低，知識流動正逐漸趨于平衡；我國在“一帶一路”沿線知識流動網絡中處于核心位置，與其他各國均存在關聯，知識中介性大幅領先于其他國家，是知識流動的關鍵樞紐；在知識影響力評價中，中國、土耳其、俄羅斯等“經濟與文化”資源大國穩定居于第一層次，而在對知識影響力的影響因素相關性分析中也可以證明，經濟實力、高質量的知識產出、開放程度與平均合作強度與知識影響力之間呈現顯著的正向相關性。

因此，從知識流動網絡節點特征的角度提升知識影響力，首先應提升國家自身經濟實力，以保證科學研究中有充足的資金投入并有利于營造良好的科研環境；其次，在擇優機制的影響下，提升國家知識產出質量是吸引更多科研合作以增強自身知識影響力的必要手段，因此，增加科研投入、保障科技工作者科研條件、政策引導等有利于提升國家知識產出質量的手段是需要引起重視的；再次，國家可以通過吸收跨國留學生、輸出留學生、搭建國際科研合作平臺等方式促進國際科研合作，以開放的國際形象吸引更多合作以促進知識創新；最后，拓展國際合作的寬度和加深國際合作的深度均能夠提升國家間科研合作強度，以提升自身知識對合作區域內其他主體知識創新的貢獻。

另外，在研究結果中我們發現“一帶一路”共建國家仍有知識影響力極低的國家，一方面，合作主體希望能夠通過知識交流提升整體知識儲備及知識質量以促進創新，而非基于知識勢差的知識扶持，因此，知識落后國家應首先通過知識流動進行知識吸收和知識融合，提升自身知識影響力，在平衡合作區域內的知識影響力差異后，通過進一步交流產生新的知識；另一方面，知識高勢國家為保障知識交流質量，應持知識開放態度，通過人才交流、知識輸送、企業投資、政策引導等多種方式，幫助合作區域內知識資源及創新能力落后的國家，以保障“一帶一路”沿線知識交流合作可持續發展，并提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在世界知識競爭大環境中的整體地位。

盡管本文對“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基于知識流動網絡的知識影響力進行了研究，但由于“一帶一路”共建國家是個動態的范圍，在發展過程中會不斷有國家認可“一帶一路”倡議，而本文為獲取完整的數據，僅選擇了最早響應“一帶一路”倡議的國家，在未來的研究中，應進一步討論在有其他國家加入知識流動網絡后，對于知識流動網絡發育以及各國知識影響力的影響作用。另外，形成知識影響力的角度是多方面的，在未來的研究中，可以構建更為完整的評價指標體系，從多方面評價國家的知識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