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共創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機制
——基于哈肯模型的實證分析

張 慧，劉 娜，劉越群

（杭州電子科技大學管理學院，浙江杭州 310018）

1 研究背景

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區塊鏈等新一代信息技術成為了社會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新動能。在國家政策的指導和支持下，區塊鏈產業基礎建設不斷加強，市場應用領域不斷擴大，產業規模持續增長，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初步形成。區塊鏈是一種按時間順序將不斷產生的信息區塊以順序相連方式組合而成的一種可追溯的鏈式數據結構，具有去中心化、可追溯和公開透明等特點［1］。

隨著區塊鏈技術發展的需要，產生了一些以區塊鏈技術創新開發和應用場景搭建為主、運用區塊鏈技術保障數據安全共享并實現價值創造過程的區塊鏈企業。例如零數科技使用區塊鏈技術搭建了汽車溯源與存證平臺（ADTC），該平臺基于區塊鏈技術建立了統一的數據采集傳輸標準，不同的車企節點數據在此進行數據存證和交易，實現了汽車行業數據共享和監管的雙落地，有效提升了數據的安全合規共享和真實性。區塊鏈并非屬于單一賦能技術，需要通過組織協同釋放其技術生產力。由于底層區塊鏈架構平臺開發難度大、安全性要求高，僅有螞蟻、騰訊、百度、京東科技為代表的幾家頭部企業具有開發能力。同時，不斷涌現出紙貴科技、溪塔科技等新興創業公司，憑借著高度專業性的區塊鏈技術解決方案進入區塊鏈領域。隨著各行各業的企業紛紛加入到區塊鏈產業當中，產業內部主體分工逐漸明確，區塊鏈企業、配套服務機構以及其他利益相關者通過縱向交互形成競爭共生關系，橫向上受到外部環境的影響形成合作關系，從而推動著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形成。產業生態系統的良好運行是一個健康產業發展的基礎，而健康發展的產業應當能夠通過高效地利用內外部條件，提高資源利用效率，促進產業分工完善，整合產業價值鏈，從而實現價值共創，最終實現產業生態系統向更高級演化［2］。

價值共創作為一種不同于傳統創造價值的觀點是指企業之間通過開放邊界、突破傳統的運作模式，形成與其他成員在各層次上的合作互動［3］，通過互動和資源整合來共同創造價值、實現收益［4］。隨著數字經濟社會的發展，價值共創的研究視角從涉及雙方互動的顧客體驗到體現多主體互動的服務生態系統轉變［5］，價值創造已成為產業生態系統研究的新視角［6］。作為產業生態系統的鮮明特點，價值共創能夠促進產業生態系統內部利益相關者之間資源、能量、信息的流動及創新整合［7］。數字創新、跨界創新以及應用場景創新等現象在區塊鏈產業內的頻頻出現，使得產業內部創新要素緊密聯系在一起，創新主體間的組織邊界開始模糊［8］，區塊鏈產業發展的各階段逐漸趨向于復雜化和系統化，依靠某一單獨個體所擁有的資源去完善技術標準十分艱難［9］。因此，區塊鏈產業由無序向有序演化的過程更依賴于不同主體間的協同創新和價值共創。

近年來，產業生態系統與價值共創理論的結合研究在不斷增加，但鮮有學者將價值共創理論應用到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研究中。學者們對于區塊鏈產業的研究聚焦于區塊鏈技術研發本身及其頂層設計，以及區塊鏈技術在市場上推廣應用的研究［10］；主要基于區塊鏈技術的單一視角，忽視了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中各主體的價值共創關系；對于如何協調區塊鏈產業整體演化過程中的價值共創，尚未形成系統的研究共識。因此，本研究基于價值共創理論，在對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構成與演化過程進行分析探究的基礎上，利用哈肯模型，結合A 股區塊鏈板塊233 家上市企業數據深入揭示我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演化機制，厘清我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發展的動力機制和演化規律，對于推動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整體發展與完善至關重要。

2 價值共創視角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構成與演化分析

2.1 價值共創視角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構成

隨著生態系統與社會科學領域的逐步滲透與融合，“產業生態系統”的概念首次被學者Frosch 等［11］提出并將其定義為由產業內多個群落與其內外部環境因素相互作用形成的具有特定結構和功能的復雜系統。隨后學者們基于這一理論概念從不同視角展開研究。例如李曉華等［12］從系統的觀點出發對產業生態系統進行界定，認為產業生態系統是影響產業發展的各要素相互作用以及產業發展相關的內外部環境構成的有機系統。Iansiti 等［13］認為產業生態系統是一個多主體合作而形成的復雜系統，主體之間具有共生、競爭、協同的非線性交互關系。Chandle 等［14］基于協同視角，通過微觀、中觀及宏觀三大層次的分析，指出產業生態系統是不同主體間交互協同所形成的。基于學者們的研究可知產業生態系統是描繪了相互交織組織之間關系網絡，系統內各參與者需要通過密切的業務活動往來建立起制度、組織結構等資源系統，包括創造和重構價值［15-16］。

共同的價值主張被認為是產業生態系統形成和演變的基本條件［17］。價值共創是價值創造主體通過互動和資源整合而共同創造價值的過程［5］。在構建價值共創環境時，關鍵在于明確不同主體角色［18］，這些主體角色涉及到價值創造核心主體、價值創造推動主體和價值創造服務主體［19］。其中，價值創造核心主體一般是由企業、用戶或者是連接雙方的平臺；價值創造推動主體一般是為推動產業生態系統發展而提供知識與人才的機構，例如高校、科研院所和研究實驗室等；而價值創造服務主體一般為政府、中介機構等。系統中各參與者為實現共同價值主張而進行價值的分配與傳遞活動，從而構成了產業生態系統的價值體系［20-21］。

當前，我國區塊鏈產業正處于快速發展階段，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初步形成，上游產業布局基本形成，下游產業布局迅速擴展，融合上下游產業的行業服務性產業的布局也在逐步加快。我國正不斷加快推動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發展，以區塊鏈技術為基礎，通過創新驅動、信息技術滲透和融合、結構優化升級和組織形態創新等路徑，推動產業生態系統的實踐進程，形成科學性、自主性和可持續性的產業發展機制。

結合學者們關于產業生態系統的研究以及我國區塊鏈產業的獨特性，基于價值共創視角將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定義為：以區塊鏈技術為基礎，由價值中樞層、價值融合層、價值服務層3 類主體及其所處的技術環境、市場環境、政策環境共同構成，在競爭、共生、協同關系作用下各價值主體圍繞著價值獲取和創新互動而形成的復雜系統在共同的目標引導和創新環境的作用下，系統主體通過嵌入相應層次的生態環境之中，圍繞價值創造與價值獲取進行競合交互，從而促進產業生態系統的價值體系構建［22］，建立起生態系統中的競爭地位，最終形成健康的價值交換生態。價值共創視角下的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提升價值創造能力的過程是價值鏈重構、產業鏈重整，以及資源創新、系統結構升級的過程，即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內企業的價值鏈與上下游的供應商、銷售商、合作者、顧客以及競爭者的價值鏈相互交織鏈接，形成龐大的、復雜的價值網絡，其構成如圖1 所示。

圖1 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構成

圖2 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隨時間變化產值曲線

圖3 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隨時間變化的增長率曲線

2.2 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過程建模

Logistic 模型在生物學研究中廣泛存在，通常可以解釋一個種群數量增長的規律，也可以用于闡釋不同中區之間的相互關系［23］。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通過內外部若干要素的刺激以及系統內主體間與環境之間資源、信息、能量的轉換交互，在系統內產生競爭與合作的演化模式，通過協調這種模式的內在關系，最終可達到一種穩定的演化狀態。區塊鏈產業與自然界多數生命體的演化相似，而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中價值中樞層、價值融合層以及價值服務層3 個層次的相互作用與生物學種群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也十分類似。因此，通過logistic 演化方程模擬系統演化過程和演化趨勢，判斷出區塊鏈產業所處的生命周期并對其演化過程進行分析，其演化過程方程如下：

對式（1）求導，得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規模產值在t時刻的加速度為：

2.3 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過程分析

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演化發展，是系統主體在與內外環境交互過程中，圍繞價值創造和機制獲取相互影響，最終實現價值共創的結果［24］。通過對上述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模型分析，并結合生命周期理論，可將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演化分為4 個階段：

初步形成階段：當演化時間t為0—t0時，區塊鏈產業產值規模平緩上升至系統產值增長率增長至。區塊鏈產業形成初期，區塊鏈的概念還未得到推廣，市場需求小，發展速度緩慢。此階段技術研發規模小、主導技術尚未確立、市場規模小、商業模式不確定、用戶定位不清晰、尚未形成價值創造意識，推動產業生態系統演化的外部環境也暫未形成。因此，雖然區塊鏈產業在此階段有巨大的發展潛力，但其成長演化過程易受到外部環境的影響，如政府的政策指導、企業外部同儕競爭壓力等。

快速成長階段：當演化時間t為t0-t1時，區塊鏈產業產值規模迅速增加至，產業增長速率持續增長到，產業發展效率開始降低。在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結構基本形成之后，系統內部各成員的分工不斷明確，價值鏈不斷形成，多種價值鏈條促使系統成員間的合作變得更加密切；此時的技術路線沿著更快速、更龐大、更互通、更安全、更可控的方向演化，通過多個方向共同發力，支撐更廣泛的區塊鏈應用落地；技術突破、市場驅動、政府政策也逐漸開始起到引導作用，外部推動系統演化的大環境逐漸形成；市場需求增多的同時，價值共創的意識也逐漸加深，逐漸形成價值種群，各種群之間也開始出現了競爭關系。

融合發展階段：當演化時間t為t1-t2時，區塊鏈產業產值規模緩慢上升至，但增長率不斷降低，直至，演化速度與加速度此時都呈下降的趨勢，逐漸趨于演化穩定平衡狀態。隨著產業進一步演化，系統主體之間更深入地融合發展并與內外環境相互影響，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企業規模的迅速擴大，系統網絡中的成員愈加豐富，逐步涵蓋金融服務、電子政務、供應鏈管理、醫療民生、產權保護等諸多領域。在此階段，各主體群落的不斷進化交互作用下，價值共創種群不斷擴大，“競爭—共生—協同”的內部競合關系形成。區塊鏈產品和服務逐漸滲透進各行各業，技術標準制定和市場監管制度的完善，使區塊鏈產業的內外部服務都優化改善。此階段在國家區塊鏈戰略等一系列政策扶持下，人才、資金、知識等重要生產要素不斷向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內輸送，并且系統內部也在不斷對各種資源進行優化配置，最后產業生態系統以產品技術的方式向國家政府、社會等提供更高級的服務，從而促進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進一步發展。

衰退（進化）階段：當演化過程處于t2之后時，區塊鏈產業產值規模開始趨于平穩，此時系統產值增長率逐漸趨向于0。通過前3 個階段的發展，區塊鏈產業生態化目標基本實現，構成完備的生態系統，而此時外部有力競爭者介入、市場需求飽等現象導致整個產業發展陷入不穩定狀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整體競爭力開始被削弱，系統逐漸開始出現解體的傾向。此階段產業市場分布、人才供需、企業發展水平、技術創新水平之間存在或多或少的不平衡，這種系統內部的不平衡性最終會導致各價值主體之間的競爭與協作。若整個產業生態系統在面對外部技術快速發展、資源不平衡等問題中，無法做出合理的產業調整，那么系統在環境中將失去市場份額，企業個體也不斷減少，產業規模不斷縮小，最終將會向較低層次有序結構退化；若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能夠及時調整產業發展戰略，在不斷變化的環境中尋找新的路徑，從而使得向更高層次演化，則會進入新的輪回。

由上述研究模型和階段分析，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形成與發展是一個動態的演化過程，整個過程具有十分明顯的自組織特征,即系統主體自身的進化發展與技術的創新突破，并受到政策環境、市場環境、資源環境等多種因素影響；系統本身具有的開放性、不平衡性使得系統主體間存在著競爭、合作等不同形式的互動，并在多種因素的協同作用下得到放大形成系統巨漲落，最終突破系統穩定臨界點，占據優勢地位，推動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向更高級、更有序演化；技術突破、市場驅動、政策引導以及環境交互的協同作用決定了區塊鏈產業的競爭力［25］，也是其演化發展的根本動力［26］。因此，針對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發展過程的自組織特性，引入哈肯模型，對系統內外部不同狀態變量間動態交互而引發的結構演化過程加以分析，更深入地揭示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演化機制［27］。

3 價值共創視角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機制的實證分析

3.1 哈肯模型的構建

協同學創始人哈肯認為系統的有序演化是由系統內多個變量的相互作用而導致的，并提出序參量的概念［28］。哈肯模型的構建包括狀態變量、時間參量和隨機漲落力，然后將狀態變量設定為快、慢變量兩類，利用伺服原理進行微觀計算，求出線性失衡點，最后對系統中的快、慢變量進行識別，通過絕熱消去法則，得到系統的序參量和演化方程組［29］。其數學表達式為：

先通過式（9）求得q1，再將其代入式（8）即可解出q2。這表明q1的變動會引起q2的變動，所以q1為系統的序參量，能夠役使著系統形成有序結構。最后通過對式（9）取相反數后積分，得到勢函數：

3.2 區塊鏈生態系統演化狀態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3.2.1 狀態變量的選取

綜合上述分析構建包括價值中樞層、價值服務層、價值融合層在內的區塊鏈生態系統，系統的演化發展會受到多種因素的協同影響，但依據協同學的序參量原理，系統最終演化方向與進程是由少數占據主導位置的狀態變量所決定的。因此，選用少數能夠反映系統演化狀態的變量來對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機制加以探究，既能夠使問題得到簡化，又可以清晰明了地揭示系統演化過程的本質。依據上文對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過程解析發現，技術創新、政府政策、市場驅動是影響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發展的關鍵因素。因此，擬選取研發投入、政府補助以及勞動生產率3 個變量來分析。

研發投入（IR）主要反映系統內部的技術突破，用企業當期研發經費表示。與傳統產業不同的是，區塊鏈產業系統需要優化的算法、技術和應用模式來引發系統的漲落，推動系統從原有的平衡態向不平衡態變動，進而使得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向更有序、更高層次發展。因此，研發投入是驅使系統遠離平衡態的重要動力。

政策補助(SR)主要體現系統所處的政策環境，用企業當期政府補助額表示。政府政策是影響區塊鏈產業融合發展的重要因素［30］。政策補助則是政府鼓勵特定產業發展，協助產業進行資源配置、調整產業結構、促進創新、釋放產業潛能的主要手段。作為新一代國家戰略核心技術，目前區塊鏈產業正處于發展初期，產業相關政策制度在很大程度上引導著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演化發展。因此，政府補助是一個可行狀態變量。

勞動生產率(PR)主要反映系統內部的市場驅動，用企業當期營業收入與員工數量的比值表示。營業收入既能夠反映區塊鏈產業的經濟規模，也可以體現市場對區塊鏈產業的需求程度。同時，勞動生產率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區塊鏈生態系統內部各主體之間的競合關系。由于受到資源、市場需求等眾多因素的影響，系統內部主體間存在著多種形式的競爭與合作，以不斷滿足自身價值需求，具體體現如協同創新、知識互補、環節交互、戰略聯盟的達成以及市場資源、人力資源等的爭奪等等，這種競合交互的結果集中反映在勞動生產率的增長。因此，勞動生產率是一個可選狀態變量。

3.2.2 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由于我國區塊鏈產業正處在發展初期，數據的統計指標不一致，使得產業數據不夠完整、準確。依據上文所構建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可以認為各區塊鏈企業是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價值中樞和核心，所以企業的發展情況間接反映了整個產業的發展情況。因此，為了要確保數據的準確合理性和可獲取性，選取了A 股區塊鏈板塊所有上市公司作為樣本來代表我國區塊鏈產業現狀，除去經營異常的ST 類上市公司樣本和相關數據存在嚴重缺失的上市公司樣本，得到233 家從事區塊鏈技術研發與提供區塊鏈技術服務的上市公司作為最終樣本，樣本企業主要在多方數據共享防篡改、保障不同賬戶間數字資產的確權和流通、利用數字合約實現鏈上自治化智能治理等方向上展開業務，涵蓋電子病歷、隱私計算、智慧審計、溯源防偽標簽、交易存證管理、CA 身份認證等方面。因我國區塊鏈產業從2016 年開始進入快速發展階段，多數企業開始布局區塊鏈，產業規模迅速擴大，考慮到數據的可代表性，選取滯后兩年，即2018—2019 年兩年間變量數據作為最終數據樣本。數據來源于CSMAR 數據庫，其中一些缺失的數據則來自于上市公司年度財務報表。

3.3 模型運算與分析

結合上文分析文中選用了研發投入IR、政府補助SR、勞動生產率PR3 個狀態變量，而在運動方程的運算中只需要2 個變量，所以先通過對3 個變量中的兩兩組合構建模型再進行分析，接著假設慢變量是3 個變量中的其中1 個并建立相對應的運動方程組，通過回歸分析求解方程參數以判斷方程是否成立、模型是否滿足絕熱近似條件，進而得到系統序參量。方程參數均利用STATA15.0 進行回歸分析求得，具體結果見表1。

表1 變量間兩兩分析結果

根據模型①、②、③、④的結果可知，研發投入與政府補助，研發投入與勞動生產率之間存在著顯著的協同關系，能夠對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演化升級產生一定影響。但是只有模型①演化方程中的參數滿足絕熱消去條件，即由此可見，研發投入是現階段我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發展的序參量。

結合模型①中參數，可以得到反映IR和SR相互作用的微分方程組：

表示在一定程度上政府補貼隨著研發投入的變化而變化，將式子（15）代入式子（13），得到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方程為：

在控制變量取值一定時，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中代表技術創新和政策環境的2 個變量，即研發投入和政府補助之間的非線性作用，致使系統生成新的穩定定態解即在新的定態解處，系統達到了新的演化狀態，此時役使系統演化的序參量是企業研發投入IR。

4 結論與建議

4.1 研究結論

通過對價值共創與區塊鏈產業發展相關研究進行梳理，結合我國區塊鏈產業實際運行情況，從價值共創視角出發對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構成及其演化過程進行解析，之后運用哈肯模型結合A 股區塊鏈板塊233 家上市公司數據進一步剖析我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動態演化機制。主要結論如下：

（1）代表技術創新的企業研發投入是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發展的序參量。模型①中的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方程組中所選的233 家區塊鏈上市公司樣本中只有69 家公司達到了1 599.06 的臨界標準。由此揭示出現階段在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過程的臨界點上，支配系統有序演化的序參量是代表技術創新的研發投入。因此，加速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進程，必須充分調動企業的研發積極性，加大研發投入強度，重視技術創新對區塊鏈產業發展的基礎性作用，發揮企業在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中的核心作用。

（2）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發展的市場驅動力不足。由表1 回歸結果可知，代表市場驅動的勞動生產率尚不構成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的狀態變量，部分原因是目前我國區塊鏈產業發展仍不夠成熟，在創新成果轉化與區塊鏈項目落地方面還有很大提升空間，缺乏直觀可用的可靠產品，市場化程度低，使得應用鏈與價值鏈“堵塞”，導致區塊鏈產業系統演化發展市場動能不足。區塊鏈技術由于受到區塊大小和更新速度的限制，更多地使用在一些低頻率的信息登記場景，在一些高實時性交易中可能無法滿足要求，再加上技術本身的穩定性等方面是否能達到相關系統（如金融系統、監管系統等）的要求還未可知，使得區塊鏈技術難以支撐區塊鏈市場業務發展需求。此外，隨著區塊鏈企業的發展，各類區塊鏈系統在不同場景中開始應用實施，但由于市場上應用標準不統一，各行其“鏈”現象十分嚴重，存在大量異構系統跨鏈交互難題，這對區塊鏈產業生態在市場中的相互兼容性和拓展性將造成很大影響。為此，可以通過加大系統內部各主體特別是與用戶組織之間的互動，開發部署重點領域的應用創新和先行先試，促進區塊鏈與其他產業融合發展，實現產業規?；?、市場化，為產業發展與價值創造賦予新動能。

（3）政府補助對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發展影響程度降低。在文中所建立的序參量方程中，控制參數能夠進一步反映出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行為：一是控制參數a為負值，反映來自政府的補助能夠刺激企業增加研發投入，兩者之間具有一定的協同效應，共同促進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演化升級；二是控制參數b為正值，反映企業研發投入的增加也會反過來促進政府補助的增加，政府會對那些研發投入多的企業給予更多的支持，除了政府補助帶來的直接資本效益外，政府補助也同時向市場傳遞了政府對企業科研項目及創新發展的積極態度，提升了企業融資渠道和市場信心，企業也因此會有更大的創新動力，進而加大研發強度；三是控制參數λ1為負值，代表系統內部形成了企業研發投入驅動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向更高級演化的正反饋機制。而此時的λ1絕對值不大，說明企業研發投入能使我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產生的有序度還不是很高，要想進一步提升系統有序度，需要繼續加大研發投入強度，推動技術創新，充分發揮其對區塊鏈產業演化發展的主導作用。

（4）方程參數λ2為正值，表明政府補助能使我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產生的有序度正在降低，部分原因在于政府補助的一味提升，會在一定程度上對企業其他研發資金投入產生擠出效應，并不能起到促進企業創新的作用。這表明政府對企業的補助并不是越多越好，如果政府補助不能高效轉化為企業自身創新動力，不僅會造成國家資源的浪費與損失，更會導致產業發展升級進程受阻。

4.2 研究啟示

根據以上主要結論，結合目前我國產業發展的現實情況，為了能夠實現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各價值主體間的價值共創，促進我國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穩定健康地發展，提出以下建議：第一，國家應鼓勵區塊鏈企業，特別是骨干龍頭企業加大研發創新投入，促進區塊鏈技術成熟，放大技術創新突破帶來的漲落因素，加強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各層次價值主體之間的深入合作，加速區塊鏈產業市場化、規?；龑袌鲂枨筇嵘?，進而激發產業融合發展市場動能；第二，政府要加大對區塊鏈產業發展的扶持力度，充分發揮政府補助與企業研發投入相互協同對區塊鏈產業演化發展的作用，但不能僅僅通過一味地增加補助來尋求政策目標的實現，政府需要通過對不同的創新項目加以評估以確定合理的補助區間，合理配置資源；第三，完善政府補助申請、過程監管及成果審查等流程的相關制度，盡量杜絕腐敗及尋租空間，并在必要的情況下對企業進行幫扶，提高研發資源的使用效率，促進技術創新，進而推動區塊鏈產業生態系統的良好有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