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晨/賈一凡：十年相伴，成就最好的彼此

閆佳

倘若把時鐘撥回2014年，聚焦那一年1月的第4個星期三，在印度黃金大獎賽的場地上，陳清晨一頭利落短發，搭檔扎著馬尾辮的賈一凡初次亮相，沒人會料到她們在幾天后就捧走了這站比賽的冠軍。

十年前，作為國羽女雙組的后起之秀，陳清晨和賈一凡，一個有著如風般出色的前場，一個帶著重殺威力的后場，順理成章地被教練組合在了一起。從那時起，她們由過去的平行線化作相棲相生的藤蔓，在奪得青年賽場的兩屆世青賽、一屆亞青賽冠軍后，一路躍上成人賽場，在一系列公開賽、世錦賽、亞運會、奧運會等大大小小的比賽中，締造了一次又一次的經典，書寫下世錦賽與總決賽創歷史的女雙四冠王的傳奇之路。

有高光亦有低谷，攀登之路幸運的是互相為伴，共同渡過。在攜手比肩的歲月中，陳清晨和賈一凡無疑成為了世界上最“般配”的女雙組合。

步入第十年，陳清晨和賈一凡還在一起，就像是充滿萬千可能性的世界里一件難得確定的事情。若說人生路上最幸運的莫過是有最佳旅伴，那么，雙打路上，幸運的是有最佳搭檔。

從牽手開始，陳清晨與賈一凡就像是風箏與風。陳清晨是妥妥的宅星人，遇到不安全感，總會立刻開啟保護機制，即使是“社牛”的賈一凡也在合作初期對此困惑不已。但陳清晨的慢熱是一步步靠近，她會不斷伸出“觸角”去確認，認定后就很難改變。所以，每當賈一凡喊著說：“退役后，我第一個就把你拉黑。”陳清晨就會咧嘴一笑：“不能，我不能沒有你，阿賈！”

“能接受失敗嗎？”“能。”這是2023年世界羽聯巡回賽總決賽期間，陳清晨與賈一凡每次上場前的固定儀式。對于身經百戰的她們而言，在第二個周期的沖刺階段，對待比賽儼然有了更為優化的前進方式。那些想贏怕輸、非贏不可的執念，似乎在如此你問我答的確認后，帶走了她們的無謂內耗，鞏固了同頻共振的決心。

或許，2023年走過了太多艱難時刻。陳清晨與賈一凡在總決賽小組賽最后一場，因為同組日本選手永原和可那的眼睛受傷而取消，她們以兩場勝利提前小組出線。但休戰不等于休息，“凡塵”的訓練仍舊是按部就班照常進行。

作為世界第一女雙，她們時常調侃自己并不具備天賦型選手的條件。確實，背后付出的不斷積攢蓄力的堅持只有她們最了解。所以，每每在總決賽的熱身館內，陳清晨和賈一凡總是訓練最有針對性的那對。小組賽的休戰日，她們上午照例帶著裝備來到訓練館訓練。當發現缺了搭檔正獨自和教練訓練的松本麻佑后，“社牛”的賈一凡果斷走上前，向松本麻佑發出一起訓練的邀請。雙方一拍即合，這便有了難得一見的夢幻聯動訓練課。

她們從1V2的攻防實戰開始。陳清晨直言，這是最讓她“恐懼”的雙高壓迫。面對隔網的對手，她使出渾身解數努力加以回擊。而當松本麻佑站到網的一邊，她表示這是首次體驗一個人與“凡塵”組合的對抗。國羽小將劉圣書結束比賽后也加入了戰斗，她與松本麻佑搭檔，和“凡塵”打了搶分。這場將近1個多小時的夢幻聯動訓練讓幾位姑娘跑得呼吸急促，站在一旁觀戰的陶嘉明教練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問：“怎么樣？今天到量了吧！”陳清晨與賈一凡回復著：“這下真是練到位了。”“我們和麻佑都在頂，真是誰也不想表現出累慘了。”

“凡塵”的訓練質量并不需要教練操心，就要步入合作的第十年，她們懂得如何安排自己的訓練計劃。比賽期間，她們打完比賽后，總會到訓練館繼續打上一會兒球，有時會根據當日比賽出現的問題補缺。擅長舉一反三的賈一凡總能趁著休息間隙看看其他隊的訓練，有時看到不錯的方法，她迅速就能上手給清晨特訓上幾組，以此來增加一些練習的新鮮感。陳清晨的連續發多球并不拿手，但這不妨礙賈一凡幾句簡單的要領提示，就能幫助搭檔找到擊球的訣竅。

“她們之間有自己的線路語言，旁人聽不懂。”陪著“凡塵”一路走過高光、捱過低谷的陶嘉明指導最了解她們。他說：“我從不擔心她們的訓練，反而時常要控制她們別練太多了。因為心里沒底時，清晨會靠加練來解壓，拼命練，把自己逼到很辛苦。她們搭檔十年，說起來靠的就是彼此間的性格互補、目標一致、勁往一處使。”他認為，每對組合總有頂峰和回落的時候，但對“凡塵”來說，她們幸運的是有相互的扶持，是兩個人一直保持著向上沖、不服輸的精神，這恰是一對好的雙打組合最需要的內核。

同樣沒有懸念的是，“凡塵”在接過世界羽聯頒發的2023年度“最佳組合獎”的獎杯后，也靠著四場2比0，實現了繼世錦賽后的總決賽第四次奪冠。這是她們這一年中奪得的第8個單項冠軍，站在領獎臺上，兩位姑娘興奮不已，領過獎金板后更是忍不住瞄上幾眼。此時，她們恢復了她們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比起幾個月前的世錦賽和亞運會，陳清晨與賈一凡此刻擁有了不一樣的心境。

每年12月底都是比賽最少的時候，2023年的這個月，陳清晨的父母來到北京，陪她好好待了一段時間。賈一凡總會問陳清晨：“你媽做了什么菜給你啊？”清晨的答案懂事且暖心：“哪怕她做的沒有我們食堂師傅的好吃，但他們能夠看著我吃就已經很開心了。”

陳清晨坦言自己挺宅的，一般訓練量大的時候，就只在周日悠哉哉地找家按摩店放松一下筋骨。但是，父母來了后，她會張羅著帶他們到北京各處逛逛，不過冬天一家人玩得最多的就是去商場逛一逛。陳清晨說，如果周日沒有休息好，總會被體能老師抓包——“清晨這不是周一嘛，怎么沒精神。”而她會打趣地說：“今天哪里是周一，明明現在是星期八嘛。”這便是在最熟悉的日子里，陳清晨以自己的幽默來度過。

“專一”是陳清晨對自己的定義。在她的心中，與賈一凡已經一起走過的九年間，有起伏有高低，但一路走來的那些過往經歷讓她們成為了現在的彼此。在她的眼中，“凡塵”一起攀山越嶺，有過不少了不起的高光時刻，但一路上高高低低的很多關卡在咬著牙共同渡過后，才成就了現在她們的模樣。

雖然與賈一凡的牽手是教練安排的，但配合了一段時間后，陳清晨感覺到：“這樣配下去挺好的。”和阿賈每天的耳鬢廝磨中，她也會羨慕搭檔的靈活，總能在她想不通的時候給她扯出許多新奇的想法。“可能我的專一有時候也會表現為那種比較不會變通的概念，在以前我一成不變的時候，她就領著我前進，給了我許多建議，確實可以讓我變得更好。”清晨總愛打趣凡凡說，咱們對調個成長環境，可能就是我引領你了。她現在確實愿意去敞開自己的世界了。

陳清晨還記得當年剛出道時，她們不論碰到什么強檔都是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聽到別人以“沖擊力很強的年輕小將”稱呼時，她的內心蕩漾著無盡的期待。2017年格拉斯哥世錦賽，她們一戰成名。但喜悅沒有持續多久，瓶頸就隨著大家將她們研究透徹而降臨。“那時候，就感覺我們沒有東西去贏人家了，到了一個低谷。”從2017年底到2018年，有9個月的時間“凡塵”顆粒無收。“那段時間，我第一次想到了退役，打不贏了，搭檔也受傷，我那會兒不想再打了。”

時間會形塑一個人強烈的“命運感”，也能雕琢出平靜和從容。2019年“凡塵”卷土重來，清晨體會到原來更加珍貴的東西，是你在低谷的時候，被人家研究透了的情況下，能夠重新站起來。那種感覺，與沖擊時的心態很不一樣，這就是屬于她們的寶貴成長。

“再后來，我覺得我們又上了一個層次，兩個人更有默契，也更平穩了。”從原先突然進決賽又突然一輪游不同，她對每站至少能打進前八或者前四很有把握，那份日積月累的自信讓她體會到兩個人的進步。“不像從前可能突然被沒聽說過的組合打蒙了，現在基本對每個對手都有了解，更多是要去臨場發揮。”

所以，在穩定的當下，清晨感嘆當一切都體驗過，從當初拿到冠軍的狂喜到一切都順理成章，調動內心動力的更多是責任心。偶爾也會有厭倦冒頭，賈一凡就會開導她：“你將打球想做是你的工作，調動不起來的時候，你至少要完成每天的工作，要做好它。”

去年3月的全英賽，陳清晨有過那么一刻對勝負感到了無所謂，這個念頭一出現把自己嚇了一跳。“運動員有這樣的想法很可怕，因為你不在乎了。可能輸就輸了，不像以前輸了我就會較真，想著怎么去贏回來。”八進四輸球的那一刻，清晨感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平靜。“沒有了那種本該有的懊惱，反而是感覺乏味。因為我們每一天都在追求一個勝負，但那時候我不想再為輸贏去糾結。”

而后5月的蘇迪曼杯，半決賽時她們在大比分2比2時上場，那是她們第一次經歷團體賽的決勝考驗。那場球沒有非常困難，但等待的過程相當煎熬，當時，清晨感覺自己幾近消耗殆盡。“那種刺激的感覺真的是命都要沒了，總感覺自己已經消耗光了。”

隨后在盛夏的8月，她和賈一凡拿到了第四次世錦賽女雙冠軍，刷新了歷史紀錄。清晨直言一切都不可置信，“我竟然還能有第四個，第三次奪冠前都不敢去想了。確實，正是這個冠軍給了我一針強心劑。”

在清晨的心中，遇到不知該如何解決的問題先不要去管它，而是繼續做做看，這也得益于曾經她有兩次想當逃兵的念頭。一次是2018年底總也贏不了球的時候，她給出的理由是“2017年的世錦賽冠軍已經是我的巔峰了，或許這就是我的最后一個冠軍。”另一次，就是在2022年腳傷嚴重的時候，當時人在泰國，沒辦法正常訓練。“練一會兒就要找隊醫宋大夫給我推腳后跟突出的骨頭，疼得我嗷嗷叫。我不想連累搭檔，如果阿賈有更好的選擇，我覺得我讓出位置也是可以的。”但最大的轉折就是拿到了那年的世錦賽冠軍，她始終記得賈一凡賽前和她說的：“不要去考慮結果，你跑的范圍小一點，我會盡力去跑。”如此之間，2019年的重新起勢與2022年的世錦賽冠軍給了清晨繼續向前的新希望，“我覺著自己還能再打下去。”

賈一凡認為自己是幸運的，因為在每個時間節點都遇到了帶給她好運的人。打世青賽和亞青賽的時候，因為和清晨是同齡人，她們很自然就被配在了一起。“那時候，沒有妄想過我們要打到成年賽一起攜手創造什么紀錄，一切都是順其自然。”

但真正進入成年賽后，教練潘莉就時常提醒賈一凡要跟上搭檔的腳步。潘導總會說：“你看人家清晨多努力！”而當時賈一凡還沉浸在開心就好的心境中，“那時我覺得好玩兒就行，但潘導就很直接地說，你得有點上進心、危機感啊。”

這些聽起來很緊迫的詞，讓賈一凡不由得開動起腦筋。當年，極度熱愛羽毛球的清晨是雙打組的團寵，賈一凡承認自己沒有搭檔那樣刻苦。“人家陳清晨都選擇跟你配了，你不能拖人家后腿吧，你必須要好好努力。”聽到這些話的賈一凡有了一些觸動，盡管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才算是配得上，但自那時起，清晨就成了賈一凡不斷追逐、希望能肩并肩脫韁開荒的人。“不知道該怎么去做，那我就去模仿唄。清晨那么厲害，我能跟她配，就是老天爺眷顧我。”賈一凡說。

從2017年首奪世錦賽女雙冠軍，賈一凡心里一度覺得：“我好像是那么回事兒了。”但被研究透了后就發現，實際上不是那么回事兒。2018年經歷低谷的時候，賈一凡一邊為受傷殺不了球而苦惱，一邊為自己打不好球連累清晨而難過。“但是難也過來了。”她用一句話補足了這些年那些一邊疑惑一邊硬頂的時刻。

“我對自己挺狠的。”很早，賈一凡就習慣了與傷病共處，因此她在隊內被稱作賈大夫。能夠一步步走到第十年，承受著一般人難以想象的強度與重壓，賈一凡說，其實自己早就習慣了與傷病共處。

十年前，帶著滿心期待到北京打調賽的她，腳踝處淤青，腫起來很高。當時為了讓腳傷不加重，固定打得太緊，結果皮都破掉了。疼也沒有辦法，她一心想留在羽毛球的最高殿堂，絕對不會因為傷病而放棄。就這樣，當時周五打調賽，她周四到北醫三院給腳上打了三針封閉。憑借第二名的成績，她留在了女雙組了。“我受過奇奇怪怪的傷。在青年隊時，我腳后跟疼，就讓賀向陽指導和黃東萍他們拿球筒和球拍柄幫我敲，直到不疼了，感覺木了，我再去訓練。我覺得，我是一個意志品質極其頑強的人。”

所以，當清晨在2022年被傷病困擾時，賈一凡能做的就是讓搭檔先放寬心。她說：“所有的傷病經過時間都會康復，但在這段時間里你要接受它該有的治療過程。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傷病來了，就要給它時間去恢復。”而被病痛折磨已經鉆進牛角尖的清晨沒法消解自己的情緒，她嘟囔著說：“反正我就是很痛。”“不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看東萍容易嗎？思維容易嗎？比我們不容易的人太多了。”賈一凡耐心開解著。因為她知道清晨膽子小，時常會莫名就讓自己緊張起來，也容易讓不是事兒的事情給內耗了。說不通的時候，賈一凡就會換個法子再去溝通。所以，當清晨真的有所變化時，賈一凡總是能第一個感受到。

賈一凡復盤她們的過往，總會說2019年繼續開始拿冠軍有些運氣成分。但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們兩人在場上學會了動腦子打球，“1+1>2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如果說清晨在羽毛球場上是賈一凡努力的引導者，那么，賈一凡就是帶著清晨打開心門的領路人。所以，才有了她們對彼此說的那句——“老天爺最眷顧你的，是讓你遇到了我”。

不過，縱使摸爬滾打了十年的“凡塵”，一樣還會時常有摩擦和磕絆。但是，誰讓她們是搭檔，是姐妹，是相約要打到100歲的中國新女性。

賈一凡自詡儀式感極強，大小節日一定會找個由頭過一下。但對于她和清晨搭檔的十周年，她卻直言真的沒有太在乎這個數字。“十年本身我沒有太在意，并不覺得它要在我的職業生涯上畫下一個怎樣的符號。但在這樣高競爭、高強度的壓力下，可以和清晨彼此搭檔十年，這恰恰又意味著很多。我想，值得我們驕傲的，就是這十年來陳清晨與賈一凡始終一起在努力。”

當然，愛玩的賈一凡強調自己是一個注重體驗感的人，關于這十年，關于她和清晨的情誼。她是百分之二百的付出型人格，平日看到喜歡的、可愛的，就會采購一番送給組里的小姐妹。所以，當你發現大家都在用一個系列的東西時，不用問，肯定是凡姐淘來的。而清晨雖然內向，但個性大剌剌，所以，最初賈一凡悶頭做了很多，但她似乎不得要領也沒有什么反饋。 “小時候搞不清楚清晨的心思，沒少流眼淚。”

隨著時光流轉，賈一凡再回望她與清晨的關系，她說我們之間的關系像是異父異母的孿生姐妹。“誰讓她是我妹妹呢！”這是賈一凡從雙胞胎師姐駱贏和駱羽那里體會最深的一句話。“我們之間不管出現什么問題，過不了兩天總有一方會讓步，我愿意做主動的那方。”因為一想到那是搭檔呀，生氣什么的就都煙消云散了。

“剛跟清晨接觸感覺有點難，就像釘子一樣，一旦釘進去，她就不容易拔出來；阿賈接觸起來很快，但她有自己的想法，聰明的孩子會有一個弊端，就是容易變、沒有那么堅決。”這是體能老師陳陽對她們的點評。在他的眼中：“阿賈一點就透，清晨你需要給她一點證據或者一些事例能說服她。所以，阿賈改得快，但清晨一旦改就很扎實。”就像是陳陽為清晨的腳設計了一套激活方法，清晨掌握之后每天都在做，執行得很好。“阿賈確實掌握得很快，但如果不疼了，她就不會再做這些東西，而清晨則是她既然改變了，這個東西就融入為她的一部分。”

亞運會團體賽的簽表一出，陳清晨就陷入了內耗的情緒。從八進四遇印尼隊到半決賽碰日本隊，再到決賽對壘韓國隊，一想到這三支隊伍的一雙，清晨就覺得天塌下來了。賈一凡試圖拉她回去，但是進入了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的清晨不愿意直面。就這樣，兩個人背負著主場作戰的壓力，遭遇了2023年沒能頂下來的團體決賽，時隔5年又一次與亞運會團體金牌失之交臂。在領獎臺上，她們一個雙眉緊鎖，一個淚眼婆娑。

團體賽結束后，陳陽立刻被召入亞運村。他從2023年4月起就負責陳清晨和賈一凡的體能訓練，大半年的合作，已然讓他們三人之間有了相當牢固、彼此信任的革命感情。進村后，看到兩個小姐妹沒精神的樣子，陳陽知道，要盡快打破她們的內耗。

趁著單項賽前僅有的一天休息，他在開練前先足足聊了半個小時。“對于‘凡塵’來說，道理她們都懂，只是需要人去快速解決她們之間的情緒，提高效率，讓她們盡快回到比賽狀態，將注意力放在球場上。”作為“凡塵”如今的催化劑，陳陽相信她們二人有著超強的恢復能力。因為賈一凡處理問題的能力強，所以，陳陽只需囑咐：“你不要受影響，按照自己的節奏來，清晨這邊我來處理。”面對清晨，陳陽則耐心陪伴，他知道只要她愿意說話，愿意去溝通，那些積壓在內心的情緒就會釋放。陳陽說，雖然他帶的是體能，但觀察細節是他更重要的能力。“不能因為一時的失利就否定自己，簽表對每個人都公平，你不想碰到人家，人家難道還想碰到你們嗎？”聽著實在的分析，清晨也意識到比賽還沒有結束，屬于她們的戰斗還要繼續進行。

陳陽也懂得，很多時候清晨會得到大家較多的關注，而賈一凡則會被認為情商高，但是，那不意味著她沒有想法，沒有情緒。所以，盡量在細節中去捕捉她們當下的狀態，預知可能會有的情況，讓陳陽也成為了“凡塵”背后的助力之一。

“凡塵”的故事已經進入嶄新的第十年。生活中，她們兩個是絕對的小女生、小公主；未來，在她們的生命中還會有更豐富和廣闊的空間。

真正幸運的是，如此性格不同的她們，用青春建立了一種超越友誼的關系結構，像穩固的堡壘、安全的港灣，讓她們敢于一起去沖破外界的種種風浪，書寫自己羽球人生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