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瑞兵,田成詩,張焰朝
環境規制與企業研發投入:擠出抑或誘發——來自二氧化硫排污費征收的經驗證據
相瑞兵1,田成詩1*,張焰朝2
(1.東北財經大學統計學院,遼寧 大連 116025;2.河南財經政法大學會計學院,河南 鄭州 450046)
以市場型環境規制工具——SO2排污費為例,運用2007~2019年中國非金融類上市企業數據,考察了環境規制、企業研發投入與股票市值三者間關系.研究發現,SO2排污費對企業研發投入增加、研發投入對股票市值波動均存在顯著的促進效用.研發投入方面, SO2排污費對非國有、中小規模、高層次高管股權激勵、中高排放行業企業的激勵效應更強;股票市值方面,不同水平SO2排污費征收標準下的研發投入均對企業股票市值波動存在顯著正向影響.繼而研發投入效用路徑分析發現,一方面SO2排污費標準的提升能夠引起除SO2低排放行業企業外的綠色專利創新;另一方面,環境規制背景下的SO2中、高排放行業內企業將研發投入應用于提高自身吸收外部先進知識與技術能力以吸收“創新”,證明研發投入存在促進“內源自我綠色創新”與“外源吸收創新”雙向效用路徑.
環境規制;排污費;研發投入;企業創新
改革開放40余年來,中國經濟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但伴隨經濟發展和工業化的加速推進,粗放式發展模式與環境保護間的矛盾日益突出,如何統籌好生產力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間關系,持續推進高質量發展成為重要議題.企業作為新興市場重要參與者,既是自然資源消耗和污染物排放主體,也是綠色治理核心行動者,更是實現“改善環境效益同時創造新經濟增長點”從而破解和諧共生發展難題的關鍵.因此,深入探究企業在新時期綠色發展理念指引下,如何實現治污減排與可持續發展績效提升“雙贏”局面具有重要意義.
要解決好“既要金山銀山,又要綠水青山”這一發展難題,關鍵在于合理的環境規制.一方面,在缺乏約束情形下,以追求利益最大化為目標的私人企業沒有動機改善以公共物品屬性為基本特征的生態環境,因此早期多數經濟體利用以行政命令或法律法規等為載體的命令控制型環境規制工具對企業施加強制型減排目標和標準,雖成效顯著,但因政策執行成本高、企業行為選擇靈活性較差等弊端飽受質疑.繼而,庇古稅[1]通過對企業排污行為按“恰好等于排污行為邊際外部成本”價格進行征稅,能夠將“污染排放單位外部成本內部化”以矯正企業排污成本,從而消除企業環境污染帶來的負外部性.基于該原理,多數國家紛紛借助以排污費為代表的市場型環境規制政策工具干預和引導企業行為,激勵企業主動治污減排.市場型環境規制政策工具治污減排進而保護環境的效果,得到了眾多文獻的肯定,國內外研究發現如環保稅[2]、碳排放交易體系[3]、排污費和碳排放權交易[4-6]等市場型環境規制工具均具有較好的降低環境污染、減少污染物排放效果.另一方面,環境波特假說[7-8]強調,環境規制與經濟發展間并非簡單對立關系,嚴格且適宜的環境規制能夠提高企業創新積極性,進而提升企業生產率和市場競爭力,從而部分或全部彌補由環境保護引致的額外成本.根據理論,企業能夠在環境規制“倒逼”激勵下,通過主動開展技術創新和產業結構升級等實現可持續發展,以洛杉磯地區石油冶煉業[9]、美國制造業[10]、日本制造業[11]和中國重污染行業[12]為研究對象的學術成果對此提供了經驗支持,證明環境規制能夠有效激勵企業創新,促進企業發展.
雖然環境規制的治污減排效果在學術界獲得廣泛認同,但基于靜態視角的傳統遵循成本派學者卻對“波特假說”持消極態度,他們認為受環境規制影響而增加的企業治污成本將對研發投入資金形成擠壓,侵蝕企業生產性資源,抑制企業創新[13-15],該觀點得到國內外相關研究支持[16-20],由此環境規制促進企業可持續發展績效提升效用受到質疑,何種原因導致了“波特假說”的經驗失效?誠然,企業、行業、地區與國家間在技術、管理水平與資源稟賦等方面存在的較大差距可能導致環境規制政策的異質創新效果[19],污染企業通過跨地轉移至環境標準更低、環境規制更弱的地區回避環境治理亦能弱化“波特假說”[21],但本文認為,一個重要原因是已有研究可能陷入“創新誤區”,多以創新成果尤其是綠色專利類產出作為企業市場競爭力與經濟效率提升的重要標志,對環境規制背景下研發投入具備的雙重效用特點未給于較多關注,即除鼓勵企業創新外,研發投入通過支持企業提高吸收外部先進知識與技術能力,進而改良優化自身生產技術同樣能夠實現治污減排與企業發展[22],但這一點被學術界忽視.鑒于此,本文立足中國經濟逐步邁入質量優先的新發展階段的基本事實,聚焦環境規制體系中二氧化硫排污費這一重要政策工具,重點考察環境規制對企業可持續績效提升影響路徑,為環境規制在實現“金山銀山與綠水青山共建”過程中發揮何種作用提供企業經驗.
本文的邊際貢獻體現在以下幾方面:(1)基于公司股票市值波動衡量企業價值變化,為研究企業價值提供新視角.現有研究關于環境規制與企業價值間關系考察多從績效視角的企業利潤率[23]、企業綠色競爭力[24]和企業生產率[25]等方面展開,鮮有研究關注公司股票市場價值波動.股票市值作為反映資本市場對企業價值認可程度的重要標志,不僅對比企業自身會計信息更具外部性,而且更能體現“建設美麗中國”要求下的企業價值發展,故利用股票市值波動考察企業價值變化更為客觀合理[26].(2)為環境規制與企業研發投入間“擠出”還是“誘發”爭論提供中國微觀證據.環境規制究竟是擠占企業研發投入資金,還是通過“創新補償效應”促使企業增加研發投入,對此學術界尚無統一結論.本文借助2007~ 2019年城市二氧化硫排污費征收標準變化歷史資料,匹配企業對應年份研發投入詳細數據,考察了典型市場型環境規制工具對企業研發投入影響,為學術界爭論提供了上市企業經驗支撐.(3)拓展了“波特假說”理論外延,揭示研發投入“雙向”效用路徑.目標明確且靈活的環境規制通過增加企業污染成本,進而“倒逼”企業開展創新是“波特假說”的核心內容,但環境規制下增加研發投入后的“企業發展”效用實現并非只有“創新”路徑,通過增強對外部知識與技術吸收能力,進而改良優化企業原有生產流程同樣能夠推動企業可持續發展[27].由此,本文借助高知識溢出環境中、低專利創新水平下的企業研發投入表現對“技術與知識吸收”路徑進行驗證,利用經驗證據拓展“波特假說”外延.
長期以來,排污費憑借具備的有效性、長效性與預防性等優勢,成為環境政策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為促進經濟、社會與自然協調發展發揮了深刻影響.排污費由早先的庇古稅發展形成,其目標是通過對企業排污行為征稅,迫使排污單位權衡維持現有排污水平所需稅費與減少排污所承擔成本間高低,當稅率高于邊際減排成本時,排污單位基于成本最小化經營原則將主動減少污染排放,最終使得企業污染減少至帕累托最優水平[4].面對日益增強的環境規制,傳統的“繳費合法排污”逐漸淘汰,企業一般存在三種異質選擇:異地轉移、本地升級或轉型,然而隨著各地環境規制由“軟約束”到“硬約束”的常態化轉變,企業經營成本逐漸增大、競爭力日益減弱.為降低遵從成本,維持與拓展市場份額,配置相關資源進行創新已經成為絕大多數地區企業的“標準動作”[28],而研發投入作為企業自主創新的主要源泉,是使企業獲得長期發展資源與能力的重要保障,因此作為基于市場機制和經濟激勵的典型環境規制工具的排污費對企業研發投入的增加能夠發揮促進效用.
具體看,高污染行業作為能源消耗大戶,是環境污染的主要源頭.與其他行業相比,耗能高、污染高、排放強度大等特點使得高污染行業不僅在治污減排過程中需要付出更大成本和代價,同時依靠治理環境實現企業獲益所需時間也相對更長.因此,受成本付出與獲益周期間的不匹配,創新風險較高與“創新補償”滯后等問題影響,高污染行業面對排污費等環境規制趨緊時傾向于重視當下而忽視長遠利益,該類企業或選擇異地搬遷至環境標準低的偏遠地區[29],或選擇調整資金分配比例,停止高污染項目生產投資、轉向時間短回報高的金融業務,更甚者選擇停產閉廠[30].其次,國有企業具備彌補市場失靈的一般性功能,要求其需承擔更多如促進所在地區社會發展、協助政府進行公共治理等獨特的政治、社會責任.因此相比非國有型,國有企業與政府間關系更緊密,該優勢能夠幫助國有企業在面對政府環境規制時有更強的博弈能力,進而通過與政府協商博弈及時弱化乃至消除排污費等環境規制的不利影響[31],故環境規制下的國有企業創新主動性更低.再次,對資源與要素的高強度控制是大企業的典型特征.與中小規模相比,大企業不僅擁有更高的管理水平、更強的資金實力與豐富的要素資源,其在地方政府政策扶持與銀行貸款資金支持中也更受偏愛.當面對以排污費為代表的環境規制時,大企業不僅能夠憑借其規模效應面臨較低的邊際減排成本曲線,還能憑借自身優勢承擔一定創新成本、抵御較高創新風險,利用已有的先進技術或自主創新能力大膽創新[32],從而在改進環境質量基礎上實現“創新補償效應”.而中小規模企業受資源與知識資產匱乏等限制,不僅在研發與減排成本方面處于劣勢,創新意識也更為薄弱,因此環境規制背景下的大企業較中小規模企業的“創新補償效應”更顯著.最后,面對以排污費為代表的環境規制,企業是否開展創新活動以圖實踐“波特假說”的決策權由企業內部高管掌控[33].由于企業創新活動具有回報周期長、風險與不確定性較高等特征,一般情況下高層管理者出于自身利益、企業短期經營績效與風險規避考慮通常會抑制企業創新積極性[34-35].而對高管進行股權激勵能夠促使股東與高管間“利益趨同”,有效降低代理成本,催生高層管理者“主人翁”意識,進而基于企業長期發展視角采取最優決策,鼓勵支持企業開展創新活動以獲得長期核心競爭能力[36-37].由此,更高的高管股權激勵有助于企業創新.綜上,提出以下假說:
H1.1:以排污費為代表的環境規制能夠有效促進企業增加研發投入.
H1.2:與其它相比,以排污費為代表的環境規制對高污染行業研發投入不存在激勵效應.
H1.3:對比國有企業,以排污費為代表的環境規制對非國有企業研發投入激勵效應更強.
H1.4:對比中小規模企業,以排污費為代表的環境規制對大企業研發投入激勵效應更強.
H1.5:對比低層次高管股權激勵,以排污費為代表的環境規制對更高層次高管股權激勵企業研發投入促進效應更強.
傳統研究認為研發活動創造的新知識因具備公共產品特征和較高應用價值而容易溢出,導致研發成果被其它企業學習模仿和運用[38],因此研發投入更高的企業傾向于減少信息披露以避免研發信息泄露,進而引發信息不對稱程度增加和股票市場表現低迷.近年來,伴隨中國資本市場對上市公司信息披露數量和質量要求由“形式規范”到“實質有效”的根本性轉變,企業新產品、新技術等的研發進程、成果以及研發過程中的重大變化等關鍵信息的及時清晰披露已然成為慣例,由此研發投入更高的企業對比低投入類將對外披露更多研發信息,更大程度緩解外部投資者與企業間的信息不對稱[39].研發信息的更好披露為外界關注企業創新提供了必要條件,以機構投資者和分析師為代表的外部專業力量憑借自身在信息搜集中的規模經濟和比較優勢,能夠對受關注企業研發狀態和預期趨勢做出更為精準的識別與研判,進而通過機構投資者間因信息交流和策略共享行為等形成的信息網絡加快股價信息吸收速度[40],緩解股價崩盤風險[41],增強股價與公司特質信息間的匹配.基于上述優勢,機構投資者將選擇出高質量公司股票作為其未來資產購買目標,并在公司實施創新活動后積極購入股票[42],當企業創新活動質量和前景無法滿足機構投資者的預期超額回報時又將賣出股票,借助“投資者之手”助推企業股票市值波動.綜上,提出以下假說:
H2:研發投入增加引致的深層次信息披露有助于外界研判企業創新活動狀態,進而導致企業股票市值波動.
本文以2007~2019年中國A股非金融類上市企業為研究對象,對ST類、關鍵指標數據缺失類和財務數據異常類樣本予以剔除,并對連續變量在1%和99%分位數上進行縮尾處理以排除極端值影響.其中,企業相關數據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CSMAR)、中國研究數據庫(CNRDS)和銳思金融研究數據庫(RESSET),城市相關數據來源于各省(市、自治區)與各城市《統計年鑒》, SO2排污費數據來源于對城市、省份與國家三級有關SO2排污費具體征收文件(規定)的手工整理,各行業SO2排放量數據來源于《中國環境統計年鑒》.鑒于《環境保護稅法》在征收對象、范圍和計稅方法等方面遵循“稅負平移”原則,與排污收費制度保持一致,因此本文對2018、2019兩年的二氧化硫環保稅征收標準搜集整理后,仍作為“SO2排污費”.
2.2.1 排污費與研發投入 借鑒Jaffe等[43]、Brown等[27]研究將R&D建模為產出(銷售收入)的函數,由此增加解釋變量Sales,進而構建基準模型(1)以檢驗二氧化硫排污費與企業研發投入間關系,具體如下:


式中:代表公司;代表年份;代表城市; R&D為研發投入,Sales為銷售收入,分別采用企業研發投入額和銷售收入額的自然對數值衡量;SO2·Taxes代表二氧化硫排污費征收標準,鑒于各地SO2排污費名義征收與實際征收時間不一致,因此使用年初的排污費征收標準值.為保證回歸結果穩健可靠,本文對行業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加以控制,,t為隨機誤差項.
2.2.2 研發投入與股票市值波動 參考Hall等[44]、Brown等[27],構建模型(2)對研發投入與企業股票市值波動間關系進行檢驗.鑒于股票市值不僅包含企業已有資產估值和對未來增長潛力預期[45],還能較為準確的反映企業運營狀態和經營成果等特征,同時考慮到企業股價存在特質性波動較大特點和崩盤風險,故選擇股票市值百分比變化(DMV/MV-1)作為被解釋變量,模型(2)如下所示:


式中:DMV為第期與第-1期間的企業股票市值波動;R&D為研發投入原值;模型(2)亦控制了行業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此外,為更好觀察排污費征收標準提升對企業研發投入與股票市值間關系影響,本文依據SO2排污費征收標準實際具體數值三分位數劃分“低、中、高”三類不同水平排污費征收標準樣本后再回歸.
2.2.3 變量定義 (1)研發投入.參考楊國超等[46]、段軍山等[47],本文以研發投入金額的自然對數值度量企業研發投入水平.此外,也有文獻如張嘉望等[48]利用“研發投入與銷售額比值”作為企業研發投入衡量指標,本文在穩健性檢驗部分同樣用該指標替代被解釋變量進行回歸.
(2)排污費征收標準.既有資料顯示,根據《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指南》要求編制的年度環境報告與公司財務報表附注中存在“排污收費”相關數據,但此類數據僅呈現企業排污費的具體繳納數值,未能反映對其征收標準.鑒于此,本文對國家、省級與市級相關“排污費”類征收文件或規定進行手工搜集與整理,得到分年度、各地級市(州、盟與地區)統一單位后的SO2排污費征收標準,參考經合組織(OCED)關于國家級硫氧化物污染稅費分級處理方法,依據排污費征收標準高低劃分從1~7個不同等級(等級越高,排污費征收標準越高),進而根據企業所在城市進行匹配,最終得到研究期間內樣本企業的SO2排污費征收標準.
(3)控制變量.參考既有研究,本文在模型(1)中引入了一系列控制變量,包括:①經營現金流比率(CFA):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與總資產比值;②企業償債能力(CHA):現金持有量與總資產比值;③資產負債率(TD):企業總負債與總資產比值;④企業營業收入增長(SG):相鄰兩年間營業收入差值;⑤市場勢力(Market):營業收入與營業成本比值的自然對數.同樣,在模型(2)中對與企業研發投入相關、且可能影響其股票市值的變量進行控制,具體包括⑥企業凈資產利潤比(NAC):凈資產與凈利潤間比值;⑦企業現金持有(CHF):現金持有金額;⑧企業凈融資額(NFR):吸收投資收到的現金;⑨企業年度股息派發(ADP):企業應付股利;⑩企業長期負債(LR):非流動負債合計,并參考Brown等[27]以滯后一期的企業股票市值(MV,t-1)對模型(2)中除NAC外各控制變量進行衡量.
表1中第(1)、(2)列為模型(1)即二氧化硫排污費對企業研發投入影響的估計結果,可見在控制公司銷售收入影響下,不論模型中是否加入控制變量,系數均在1%統計水平下顯著為正,表明二氧化硫排污費對企業研發投入存在顯著的促進效用,假說H1.1得到驗證.
由于樣本公司在研究期間內均存在SO2排污費被征收情況,由此對上述結果可能存疑,即SO2排污費與企業研發投入間的關系是否是由排污費標準提升所導致?鑒于此,以2007年為SO2排污費調整基期,令該年度各地區的排污費均為0,繼而對企業歸屬地區(城市) SO2排污費征收標準調整信息進行歸納,并構建變量“Tax Standard Change”,當其排污費標準相較基期水平“提升”時,Tax Standard Change取1,反之取0,回歸結果見表1中第(3)~(4)列.結果顯示在加入控制變量前后,SO2排污費征收標準變動指標“Tax Standard Change”均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表明SO2排污費標準變動(提升)與企業研發投入間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證明基準回歸結果穩健.

表1 基準回歸結果
續表1

變量(1)R&D(2)R&D(3)R&D(4)R&D(5)R&D(6)R&D(7)R&D CFAi,tCHAi,tTDi,tSGi,tMarketi,tCons1.714***(0.15)-0.371***(0.14)-1.452***(0.30)-0.764***(0.05)-0.000(0.00)0.826***(0.03)0.020(0.18)1.870***(0.14)-0.413***(0.13)-0.843***(0.23)-0.878***(0.05)-0.001(0.00)0.828***(0.03)-0.146(0.17)-0.412***(0.13)-0.820***(0.23)-0.877***(0.05)-0.001(0.00)0.828***(0.03)-0.124(0.17)-0.408***(0.13)-0.829***(0.23)-0.879***(0.05)-0.001(0.00)0.827***(0.03)-0.118(0.17)-0.412***(0.13)-0.820***(0.23)-0.877***(0.05)-0.001(0.00)0.828***(0.03)-0.122(0.17) 行業固定效應年份固定效應樣本量R2YESYES156240.597YESYES156240.627YESYES191230.584YESYES191230.615YESYES191230.615YESYES191230.615YESYES191230.615
注:***、**、*分別表示在1%、5%和10%的水平上顯著,括號內數值為穩健標準誤,以下各表同.
進一步,對企業SO2排污費征收標準提升情況進行分類,按樣本期間內累計提升次數劃分為“一次提升(1)”、“兩次提升(2)”和“多次提升(m)”三種不同情型.從表1中第(5)~(7)列結果可以看出,SO2排污費征收標準提升兩次時指標(Tax Standard Change2)在5%水平下顯著為正,而提升一次(Tax Standard Change1)與提升多次(Tax Standard Changem)指標雖正但不顯著,可見,對企業SO2排污費的征收標準應以適度為宜,過低或過高均不利于企業研發投入的增加.征收標準過低時難以對企業形成有效約束,不能充分調動企業治污減排主動性,更不會承受繳納排污費帶來的創新壓力,“花錢買污染”現象突出.征收標準過高時將提高企業經營成本,壓縮企業利潤空間和收益,削弱企業經濟活動積極性,繼而影響企業創新發展.
3.2.1 企業產權性質 受自身承擔環境責任大小、對環境保護秉持態度積極與否,以及面臨的市場競爭和融資約束強弱等因素影響,不同產權性質的企業面對SO2排污費可能存在差異性表現.鑒于此,根據企業產權性質劃分國有企業(SOE)與非國有企業(NSOE)不同子樣本,考察SO2排污費對不同產權性質企業研發投入異質性影響.表2中第(1)、(2)列匯總了兩類企業回歸結果,表明對比國有企業, SO2排污費標準提升對非國有企業研發投入的促進效用更大,由此假說H1.3得證,可見國有企業相較非國有企業不僅能夠憑借自身政治勢力和特殊企業屬性減輕SO2排污費引起的環境規制壓力,且國有企業在研發部門與研發投入等方面更為穩定,面對SO2排污費標準提升等情況相較非國有企業敏感度更低,故受環境規制變化產生的波動幅度較小.
3.2.2 企業規模 不同規模企業在資源豐富性、投融資能力、發展模式與體系等存在較大差距,亦可能導致各類企業面對SO2排污費影響時表現不一致.由此,以《統計上大中小微型企業劃分辦法》為標準,將樣本企業劃分大規模(LSE)與中小規模(SME)兩類,考察SO2排污費對不同規模企業研發投入的異質性影響.表2中第(3)、(4)列結果顯示,相較于大規模企業, SO2排污費標準提升對中小規模企業研發投入的促進效用更大,由此拒絕假說H1.4.該現象可能原因是與中小規模企業相比,大規模企業在面對環境規制類政策調整時具有更強的抗風險、抗干擾能力,其擁有的社會與金融資本、知識存量等優勢能夠在較大程度上保證既有研發活動穩步推行.中小規模企業受自身傳統發展目標引導,需要將更多資金應用于企業基本運轉、經營與擴建等方面,導致研發投入部分相對不足,因而面對SO2排污費標準提升時研發投入力度相對更大.
3.2.3 高管股權激勵 企業內部的公司治理體制差異,同樣可能引起各類企業面臨SO2排污費標準提升時的異質性研發投入表現.原因在于企業研發投入決策極大程度由董事會和最終控制人等高層管理者決定,受研發投入不確定性和長周期性影響,高管機會主義與自利行為驅使其力求收益穩健、躲避研發風險,從而弱化企業研發投入力度,而高管股權激勵機制能夠有效調節高管對研發投入的規避態度[49].鑒于此,依據企業高管持股數占股本總數比重中位數劃分高層次高管股權激勵(HL)與低層次高管股權激勵(LL)子樣本,研究結果如表2中第(5)、(6)列所示.結果表明,相較于低層次類企業, SO2排污費標準提升對高層次高管股權激勵的研發投入促進效用更大,由此證明假說H1.5,可見更高層次的股權激勵水平使得高層管理者與眾多股東間利益趨同效應更強,令其更加注重企業當期績效提升與遠期發展規劃相結合,能夠充分調動高管以研發換發展積極性,從而不斷增加企業研發投入.

表2 企業產權、規模與高管股權激勵的異質性考察
注:部分樣本由于缺少企業產權性質、高管持股數占比等關鍵數據,由此造成少量樣本缺失.
3.2.4 行業排放強度 歸屬于不同行業的企業在SO2排放強度上存在較大差異.《第二次全國污染源普查公報》顯示,電力、熱力生產和供應業、金屬礦物制品業和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合計占工業源SO2排放量的66.75%,位居行業排放前三位.而如儀器儀表及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金屬制品、機械和設備業、水的生產和供應業等行業的SO2排放量較低.為此,本文根據樣本企業歸屬行業的SO2排放量三分位數對其分級,劃分為低程度(LE)、中等程度(ME)和高程度(HE)不同SO2行業級排放水平,以觀察異質SO2排放強度的行業內企業受SO2排污費征收影響后的研發投入變化.由表3可見,盡管總體仍隨SO2排污費征收標準的提升而顯著增加研發投入,但不同SO2排放強度行業間存在較大差異,其中高排放型與中等排放水平行業內企業與總體趨勢仍保持一致均在1%統計水平顯著為正,且高排放型的研發投入激勵效用強度較中等型更大,但低排放型行業內企業的研發投入并未因SO2排污費征收標準的提升而發生顯著變化,此差異現象可能源于政策壓力與研發活動特性:一方面,伴隨政府對環保問題的日益關注和環境規制的日趨嚴格,排污費征收標準不斷提升,中高排放型行業內企業需繳納稅額持續增長,企業生產性投資被擠占、競爭力逐漸弱化等問題突出,通過增加研發投入的相對“短痛”以實現創新或對外部先進知識與技術能力的吸收不僅有助于提高企業資源使用效率從而增強競爭力,還能幫助企業解決排污費的“長痛”問題,由此中高排放型行業內企業傾向于加大研發投入力度.另一方面,研發活動具有高風險、長周期和高不確定性等特點,而低排放型行業的SO2排放水平較低特征決定了其行業內企業僅需繳納較少或極少排污費,由此相較于持續性研發投入造成的企業資金長期較大壓力,低排放型行業內企業更傾向于選擇繳費排污.綜上可見, SO2排污費征收標準的提升能夠有效促進二氧化硫中等與高排放型行業內企業增加研發投入,由此拒絕假說H1.2.

表3 行業排放強度的異質性考察
注:(1)由于環境統計年鑒或與證監會行業分類標準間存在差異,或部分行業個別年份二氧化硫排放類數據存在缺失,導致無法實現此類樣本排放水平的等級確認,進而使得二氧化硫排放水平類研究樣本量縮減.(2)本文同樣使用僅存在SO2行業級排放水平類樣本對列(1)進行回歸, SO2?Taxes-1系數仍然在1%水平顯著為正.
3.3.1 剔除大規模樣本群 數據整理發現,研究樣本中北京、深圳和上海三地樣本數較多且位居前列,而上述發達城市不僅能夠實現域內物質與信息資源共享,建立結構清晰、支撐有力的研發服務體系,營造良好的創新環境.同時受經濟集聚正外部性影響,更多優質企業選擇在上述城市落戶生產,加劇了此類城市內部競爭效應與擁擠效應[50].由此,多種情形的疊加可能使得京滬深三市內企業本身研發主動性更強,從而導致研究即SO2排污費與研發投入間存在虛假相關.對此,將上述三地樣本分別剔除和全部剔除后再回歸,結果顯示均顯著為正,表明剔除此類一定數量的發達城市樣本后,排污費與企業研發投入間仍存在正向促進效應,與基準結論一致.
3.3.2 考慮宏觀影響因素 地區經濟發展水平是企業研發投入對其價值發揮作用的外部激發機制.與低水平地區相比,高經濟發展水平地區企業不僅擁有更為豐富和優越的科技創新基礎與環境,諸如環境保護等社會責任意識也更強,可能更傾向于增加研發投入以謀求企業綠色發展[51].鑒于此,對地區經濟發展水平進行控制以觀察回歸結果是否存在差異.與傳統研究一致,分別選擇城市GDP增長率和人均GDP(取自然對數)作為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衡量指標,分別控制GDP增長率和人均GDP后的系數仍在1%和5%統計水平顯著為正,進一步證明文章結論穩健.
3.3.3 排除其他政策干擾 除SO2排污費外,研究周期內存在的系列其他環境規制政策可能使得SO2排污費對研發投入的政策效果復雜化,因此有必要排除其余政策的干擾,此處重點關注兩類:中央環境保護督察與排污權交易試點.一方面,2015年審議通過的《環境保護督察方案(試行)》明確建立環保督察工作機制,提出強化環境保護“黨政同責”和“一崗雙責”要求,堅持對問題突出的地方追究有關單位和個人責任.在此高壓追責態勢下,各地方主動開展減污減排、謀求綠色發展,由此對研發投入可能發揮積極影響.另一方面,我國自2002年開始試推行“二氧化硫排污權交易政策”,該政策不僅能夠更好解決環境資源外部性問題,控制節能減排成本,同時還能推動企業技術創新進而提升生產效率,故對企業研發投入同樣存在潛在的積極影響.由此,對首次開展環境保護督察后(自2016年起)的樣本和排污權交易試點地區樣本予以剔除,剔除樣本后結果與基準回歸一致,均在1%統計水平顯著為正,由此可以排除其它政策對本文結果干擾.
3.3.4 替換被解釋變量 在度量企業研發投入時,雖然多數文獻采用研發投入金額的自然對數值衡量,但也有部分文獻認為以公司研發投入與銷售額比值度量企業研發投入是合理的,本文采用“研發投入銷售額”指標替代原有被解釋變量,替換后的研發投入指標仍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結果穩健可靠(上述穩健性檢驗結果因篇幅所限未詳述).
由前文知,伴隨SO2排污費征收標準的提升,樣本內企業尤其是中高排放型行業內企業的研發投入呈現顯著增漲,那么環境規制背景下增加的研發投入究竟用作何處?是踐行“波特假說”以倒逼企業綠色技術革新,還是吸收外部先進知識與技術能力進而改良優化自身生產技術,抑或兩者兼具?基于此,本文從“創新”與“吸收創新”兩方面對環境規制背景下的研發投入效用路徑展開分析.
從價值增長層面看,持續不斷的研發投入是企業獲得長期競爭優勢的內源動力和根本,由其推動形成的知識與技術積累作為一種存量資源,能夠有效改善企業經濟績效,實現價值增長[52].然而,企業研發投入的預期經濟后果既取決于其內部管理機制,又依賴于外部制度安排與環境,當企業內部或外部市場缺乏有效監督管理和法律保護時,其研發投入可能被低效或無效開發與利用[53],甚至存在研發操縱行為.由此,分析具體效用路徑前有必要對因SO2排污費征收標準提升引致的企業研發投入增加,是否應用于創新或吸收外部先進知識與技術等研發活動進行考察,排除后文所得結論的偶然性.從企業績效或股票市值角度分析研發投入對企業價值變化的相關性和有效性是既有研究較為常見處理方法,需要注意的是研發活動具有長周期性特點,無論是創新還是吸收創新從投入到形成結果均需要較長時間,期間企業績效的改善可能摻雜政府政策的放寬與扶持、企業內部治理結構優化等多維非研發因素影響,從而可能放大研發投入對ROA等傳統企業績效指標的作用.同時,本文樣本均來源于上市企業,資本市場尤其是股票市場帶來的以證監會等為代表的官方監督和以機構投資者等為代表的外部監督要求企業充分披露研發投入信息,并能夠借助股票市值波動較為準確的反映企業研發活動情況和價值變化幅度,如當研發成功時股價大概率隨之上漲反之則引發股價下跌,由此產生的股票市值波動能夠較好驗證研發投入的價值有效性.綜上,結合前文研發投入與企業股票市值間理論機制分析,參考Brown等[27]做法,本文通過構建模型(2)以借助股票市值波動考察環境規制背景下研發投入應用有效性情況.
表4中第(1)列結果表明,企業研發投入與股票市值波動間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即研發投入的增加能夠引起企業股票市值變化幅度的提升,由此排除研發投入被低效、無效利用或存在研發操縱行為的可能.繼而,根據企業被征收SO2排污費標準三分位數劃分低(LS)、中(MS)與高(HS)差異化稅費水平等級進行分組回歸,列(2)、(3)、(4)顯示,低水平與中等水平稅費征收標準背景下的研發投入與股票市值波動間在1%統計水平下顯著正相關,高水平類在10%水平下顯著為正,可見基于不同排污費征收標準背景下的研發投入增長均能對企業股票市值波動產生影響,表明研發投入增漲引致的創新活動更多信息披露有益于外部投資者識別活動實際進展和研判未來發展趨勢,幫助投資者“買入”抑或“賣出”企業股票提供提供了重要決策參考,由此驗證假說H2.

表4 研發投入、SO2排污費與股票市值波動間關系檢驗
既有研究認為,排污費制度通過將排污單位環境外部成本內部化可以反向約束企業污染行為,驅動企業加大環保投資和研發投入,積極開展綠色創新活動,從而有效規避環境監管成本,實現節能減排與企業發展.由此,本文對SO2排污費標準提升背景下,激勵企業增加研發投入后的綠色創新效果進行分析.鑒于研發投入的增加不僅能夠促進綠色創新,對企業一般創新同樣具備潛在的驅動效應,因此對全類型專利和綠色專利分別檢驗.

表5 研發投入、企業創新和綠色創新間關系檢驗
注:本文同樣利用發明專利與實用新型專利合計授權量衡量企業創新產出,核心解釋變量回歸結果與列(1)、(2)基本一致.
對比專利授權數據,專利申請量更多反映企業對技術創新的重視程度,而專利授權量更能反映企業技術創新的質量和能力,故采用企業發明專利、實用新型專利與外觀設計專利的授權總量衡量企業創新產出.由于綠色外觀設計專利數據缺失嚴重,且綠色發明與實用新型專利主要反映企業在綠色技術領域的創新,故以綠色發明專利與綠色實用新型專利授權總量衡量企業綠色創新產出(Green patent).此外,參考Aghion等[54]研究,利用永續盤存法,按年度20%折舊率構建企業專利庫存數量指標,并對其滯后一期處理,用以控制公司既有創新成果對其當期及未來創新可能產生的影響.表5中第(1)、(2)列結果顯示,企業專利庫存量(Stock of patents SO2排污費征收標準的提升對企業創新均未產生顯著影響.相反,第(3)、(4)列結果顯示SO2排污費征收標準的提升對企業綠色創新存在顯著的激勵效應,表明提高SO2排污費有助于推動企業綠色創新.進一步,按行業級SO2排放水平分組回歸結果列(5)~(7)顯示,中等與高排放水平行業內企業的SO2排污費征收標準與綠色專利間分別在5%和1%統計水平顯著為正,而低排放水平雖正但不顯著,該表現與表3中有關低排放行業消極研發積極繳費分析相呼應,以上表明對比SO2低排放型,排污費征收標準的提升能夠更好促進中高排放水平行業內企業的綠色創新,且對高排放型企業的激勵效果較中等水平類更優,可見環境規制背景下的SO2中高排放型行業內企業通過綠色創新以弱化規制產生的消極影響的動機更加強烈,較好支持了“波特假說”.綜上,結合表3結論可知環境規制背景下的研發投入增漲量應用于企業綠色創新,由此驗證研發投入支持“創新”路徑的存在.
根據表5結論,環境規制背景下的研發投入增加能夠有效促進中等和高水平SO2排放行業內企業的綠色創新,那么未產生綠色專利類創新的企業的研發投入去向何處?文章沿襲Xie等[22]觀點,認為此類企業可能將研發投入應用于提高吸收外部先進知識與技術能力,進而改良優化自身生產技術以實現治污減排與企業發展.由此,為更好檢驗研發投入應用于非“綠色創新”的合理性,在剔除綠色發明與實用新型專利非零類樣本基礎上,本文對上述路徑進行考察.
4.3.1 低水平專利創新與研發投入 Brown等[27]發現研發投入應用于擴大技術與知識吸收能力時將鮮少產生專利類創新,即倘若在低水平專利創新類企業中觀察到研發投入隨SO2排污費標準提升而顯著增加時,則可證明增漲的研發投入并未增加專利創新,而是應用于擴大外部知識與技術吸收能力.鑒于此,在排除綠色專利干擾前提下,本文沿襲Brown等[27]依據企業所屬行業專利庫存量(Stock of Patents)中位數區分專利創新高、低不同水平,對上述邏輯進行驗證.
表6中第(1)列展示了低水平專利創新情景下總體樣本的回歸結果,可見研發投入與SO2排污費標準間在1%統計水平顯著為正,證明的確存在企業將研發投入應用于擴大先進知識與技術吸收能力而非專利創新.進一步,低、中、高三類SO2排放水平的回歸結果如列(2)~(4)所示,其中低水平專利創新背景下的中高排放型行業內企業的排污費征收標準與研發投入間分別在5%和1%水平下顯著為正,而低排放型未觀察到兩者間顯著相關,表明SO2中、高排放型尤其是高排放水平類行業企業更加注重通過吸收外部先進知識與技術實現減排治污與可持續發展.與綠色專利創新類相似,SO2低排放類企業的較少繳納排污費優勢同樣弱化了其因治污減排而改良和優化自身生產技術的積極性.
4.3.2 高知識溢出環境與研發投入 除低水平專利創新下的特征現象外,既有研究還發現當企業處于外部知識相對容易獲取的環境中時,其通過增加研發投入以擴大知識吸收能力的動機更強[55],即處于高知識溢出環境中的企業的研發投入將傾向應用于擴大自身知識與技術吸收能力,而非專利創新.由此,本文對高知識溢出環境下不同二氧化硫排放水平行業內企業的SO2排污費征收標準與研發投入間關系進行考察.借鑒楊金玉等[56]且綜合Brown等[27]研究,以大于企業歸屬行業專利的被引用數的中位數作為區分高、低知識溢出水平代理指標,回歸結果見表6.
表6中第(5)~(8)列展示了高知識溢出環境下不同SO2排放水平間的回歸結果.列(5)顯示,當企業處于高知識溢出環境時,總體樣本中的SO2排污費征收標準與研發投入間在1%統計水平下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進一步驗證了企業將研發投入應用于擴大自身知識與技術吸收能力的合理性.繼而,列(6)~(8)顯示,在高知識溢出環境中, SO2高排放型行業企業的研發投入隨SO2排污費征收標準提升而顯著增加,而中、低排放型行業內企業雖正但不顯著.可見在高知識溢出環境下,僅SO2高排放型行業企業將研發投入更多應用于擴大外部知識與技術吸收能力.而SO2中等排放水平類企業的不顯著表現有別于低水平專利創新環境情形,綜合高排放型企業顯著性對比低水平專利創新環境同樣有所減弱,本文推測較大概率是由高知識溢出環境下樣本規模相對偏低引致.

表6 低水平專利創新、高知識溢出環境下的SO2排污費標準與研發投入間關系檢驗
4.3.3 低水平專利創新、高知識溢出環境與股票市值波動鑒于上述檢驗是在剔除綠色專利類非零樣本后的回歸,有必要排除以上低水平專利創新類和高知識溢出類企業的SO2排污費與研發投入間關系的偶然性.與表4一致,同樣對該兩類樣本研發投入與股票市值波動間進行考察,即在SO2排污費征收標準提升背景下,低水平專利創新類與高知識溢出類企業是否因增加研發投入而擴大知識與技術吸收能力,最終引起企業股票市值變化.
表7為低水平專利創新環境和高知識溢出環境下的回歸結果,表中列(1)、(5)呈現研發投入與企業股票市值波動間均在1%統計水平顯著為正,由此證明環境規制背景下的研發投入增長能夠有效推動企業股票市值變化,進而排除上述發現的偶然性.同時,兩類環境下的中、低水平排污費征收標準的研發投入與股票市值波動間均在1%水平下顯著正相關,且中等水平類系數值明顯大于低水平類,而高水平征收標準類的研發投入與股票市值波動間或僅在10%水平正向顯著或不顯著,與表4結果較為一致.綜上,結合表6結果可知環境規制背景下存在SO2中高排放型行業內企業將研發投入應用于擴大外部知識與技術吸收能力而非專利類創新,由此證明研發投入支持“吸收創新”路徑的存在.

表7 低水平專利創新、高知識溢出環境下的研發投入與股票市值波動間關系檢驗
環境規制究竟是抑制企業發展還是借助“創新補償”效應激勵企業創新進而實現可持續績效提升,對此學術界尚未統一.本文以二氧化硫排污費作為市場型環境規制代理,在考察其對研發投入影響基礎下,進一步分析企業研發投入效用路徑,試圖解釋環境規制背景下企業研發投入增加后的創新與吸收“創新”雙重渠道,為“遵循成本”與“波特假說”之爭提供中國微觀經驗.利用2007~2019年中國A股上市非金融類企業數據進行研究,發現: SO2排污費對企業研發投入存在顯著的促進效用,且SO2排污費征收標準提升兩次時對企業研發投入效果最佳.具體看,SO2排污費對非國有、中小規模、高層次高管股權激勵、中高排放行業企業的激勵效果較國有、大規模、低層次高管股權激勵與低排放行業企業更優.從股票市值波動方面看,不同水平的SO2排污費征收標準下的研發投入均對企業股票市值波動存在顯著的促進效用.進而,對企業研發投入效用路徑研究發現, SO2排污費征收標準的提升能夠引起SO2中高排放行業企業綠色專利增長,但對全類型專利與SO2低排放行業企業的綠色專利未產生影響.由此可知, SO2排污費征收背景下的中高排放行業企業的研發投入增漲量應用于企業綠色創新.繼而,在低水平專利創新與高知識溢出環境下, SO2中、高排放型企業的研發投入隨SO2排污費征收標準提升而顯著增加,且此兩種情形下的企業股票市值明顯存在波動,綜上可見, SO2中、高排放行業企業受SO2排污費影響而增加的研發投入亦應用于擴大其外部知識與技術吸收能力,從而更好吸收“創新”以應用.此外,本文從剔除大規模樣本群、考慮宏觀影響因素、排除其他政策干擾、替換被解釋變量衡量方式不同方面進行穩健性檢驗,證明結論穩健可靠.
以二氧化硫排污費為代表的環境規制工具治污減排效果已然得到廣泛認可,其通過“創新補償效應”或借助“外部先進技術與知識吸收”實現經濟激勵同樣得到經驗支撐,但需要注意的是實現環境保護與經濟增長“雙贏”的關鍵在于制定合理的排污費征收標準,標準較低時容易引致“花錢買污染”從而影響環境保護效果,標準較高容易抑制企業研發投入進而不利于企業可持續績效提升,這為現階段施行的環境保護稅稅率設置提供經驗借鑒.同時,要進一步完善市場進入與退出機制,營造公平開放且充分的市場競爭環境,深化國有企業改革和推進國有經濟戰略性調整,增強國有企業與大規模企業危機意識,提升該類企業創新或吸收“創新”意愿以實現綠色高質量發展.此外,政府部門應持續優化完善相關股權激勵管理條例,鼓勵企業根據自身發展定位與實力,在構建相關約束機制基礎上設置合理高效的高管股權激勵方案,密切、加深高層管理者個人利益與企業利益一體化,從而提高企業高管創新積極性,幫助企業實現健康可持續發展.最后,政府還應建立合理透明的評價機制,對確實存在資源約束和發展困境的企業在適度原則下提供相關資金或政策扶持,避免因環境規制的剛性執行導致企業生產經營困難甚至倒閉,引導企業逐步開展創新活動,實現綠色轉型.需要說明的是,早年間在排污費征收過程中存在較為嚴重的“協商收費”現象,該行為對降低企業實際繳納額度、弱化環境規制效果等存在一定影響,如何準確識別排污費應繳與實繳額間差距,更好評估環境規制對企業研發投入“理想狀態”作用效果對深入本文研究具有重要意義.同時,上市企業可能存在的總部地址與工廠實際生產地間不完全一致的特征,可能對弱化或強化環境規制效果存在一定影響,如何更好實現企業生產地與政策間的適配將有助于進一步提高研究精準度和實踐性.由此,繼續深入對上述兩問題的探索將作為本文未來重要研究和努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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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and firm R&D investment: crowding out or inducing--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the collection of sulfur dioxide pollution fees.
XIANG Rui-bing1, TIAN Cheng-shi1*, ZHANG Yan-chao2
(1.School of Statistics, Dongbe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Dalian 116025, China;2.School of Accounting, Henan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Law, Zhengzhou 450046, China)., 2023,43(12):6803~6816
This paper takes SO2emission fee, a market-based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tool, as an example, and uses the data of China's non-financial listed enterprises from 2007 to 2019 to investig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firms’ R&D investment and stock market value. It is found that SO2emission fee has a significant effect on the increase of R&D investment, and R&D investment has a significant effect on the fluctuation of stock market value. In terms of R&D investment, the incentive effect of SO2emission fee on non-state-owned enterprises,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senior executives' equity incentive, medium and high emission enterprises is stronger. In terms of stock market value, R&D investment under different levels of SO2emission fee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stock market value fluctuations. On the one hand, the improvement of SO2emission fee standard can cause green patent innovation except for enterprises in the low SO2emission industry. On the other hand,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enterprises in medium and high SO2emission industries apply R&D investment to improve their ability to absorb external advanced knowledge and technology to absorb "innovation", which proves that R&D investment has a two-way effective path to promote "endogenous self-green innovation" and "exogenous absorption innovation".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pollution charge;R&D investment;enterprise innovation
X196
A
1000-6923(2023)12-6803-14
相瑞兵,田成詩,張焰朝.環境規制與企業研發投入:擠出抑或誘發——來自二氧化硫排污費征收的經驗證據 [J]. 中國環境科學, 2023,43(12):6803-6816.
Xiang R B, Tian C S, Zhang Y C, et al.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and firm R&D investment: crowding out or inducing--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the collection of sulfur dioxide pollution fees [J]. China Environmental Science, 2023,43(12):6803-6816.
2023-04-28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42276231);遼寧省社科基金重點委托項目(L23AWT048);安徽省高校自然科學重點研究項目(2023AH051656)
*責任作者, 教授, sctian71@163.com
相瑞兵(1995-),男,山東濰坊人,東北財經大學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經濟統計、企業創新研究.發表論文5篇.xrb0717@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