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寧波打造國際貿易創新之城研究

任凱

摘 ?要 ?城市作為共建“一帶一路”的重要行為主體和網絡空間節點，肩負著區域內外甚至國內外重要經濟、貿易、文化樞紐的使命。“一帶一路”倡議為寧波打造國際貿易創新之城帶來了重要機遇，但也使其面臨一些挑戰。要加強人才培養、改善營商環境、健全風險保障、優化貿易渠道，推動寧波加快建設國際貿易創新之城。

關鍵詞 ?“一帶一路”；國際貿易；寧波

“一帶一路”倡議是習近平外交思想的重要內容，是中國共產黨關于對外開放理論和實踐的重大創新，是我國在今后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對外開放和對外合作的根本遵循。“一帶一路”倡議實施十年來，已成為中國發起、各方共建、世界共享的國際合作平臺。習近平主席在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開幕式上的主旨演講中強調，“中方愿同各方深化‘一帶一路合作伙伴關系，推動共建‘一帶一路進入高質量發展的新階段”。貿易暢通作為共建“一帶一路”的著力點，已成為推動各國及地區經濟持續發展的重要力量。寧波地處海上絲綢之路和長江經濟帶戰略交匯處，“一帶一路”倡議為寧波經濟發展提供了新的發展空間和機遇。在當前深化“一帶一路”國際合作，推動共建“一帶一路”更高質量、更高水平發展的背景下，寧波也面臨著新的發展挑戰。要加強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互聯互通，不斷提高寧波的城市競爭力水平和開放度，真正發揮出節點城市在區域經濟中的帶頭作用，加快打造國際貿易創新之城，服務、融入和推動共建“一帶一路”倡議高質量發展。

一、“一帶一路”倡議為寧波打造國際貿易創新之城帶來的機遇

（一）政策扶持機遇

在“一帶一路”建設格局中，中東歐國家地理位置獨特，是打通絲綢之路經濟帶西進歐洲的重要橋梁，同時也是全球新興市場的重要板塊，貿易和雙向投資潛力巨大。寧波把推動與中東歐各國及地區合作作為參與“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突破口，積極參與中國—中東歐國家合作機制，獲批全國首個中國—中東歐國家經貿合作示范區，在貿易往來、投資合作、人文交流和機制建設等方面進行了一系列創新實踐，陸續出臺并實施了《關于加強與中東歐國家全面合作的若干意見》《中國—中東歐國家貿易便利化國檢試驗區建設實施方案》《寧波市中東歐經貿合作補助資金管理辦法》《中國（浙江）自由貿易試驗區寧波片區建設“樞紐自貿區”行動方案》《關于高水平建設寧波中國—中東歐國家經貿合作示范區的總體方案》等政策方案，全力打造地方參與“16+1”合作樣板，成為和中東歐國家合作水平最突出的中國城市，探索形成了中東歐合作的“寧波路徑”。

（二）平臺建設機遇

寧波利用港口資源先進、對外開放程度高、民營經濟發達等優勢，已與29家中東歐國家官方機構或商協會建立了常態化合作機制，形成了涵蓋經貿、文化、教育、科技等多領域、多平臺、多層次的合作架構。如已連續舉辦三屆的中國—中東歐國家博覽會，是面向中東歐的唯一國家級機制性展會，以經貿活動為主線，輔以科技、旅游、健康等多個領域，成為展示中東歐特色產品、擴大自中東歐進口的主力平臺，有效促進了中國—中東歐國家經貿往來，起到了經貿合作的“壓艙石”作用；浙江自貿試驗區寧波片區自獲批以來，圍繞全球跨境貿易樞紐這一定位，在制度創新、項目建設、產業培育、數字賦能、生態構建等方面開展數十項首創首試；依托中國—中東歐國際產業合作園搭建的寧波中東歐創新基地、中東歐（布達佩斯）創新基地等一批科創平臺，不斷拓寬合作交流渠道。

（三）行業市場機遇

當前，中東歐國家正積極應對“工業4.0”帶來的科技浪潮，普遍推出再工業化戰略，發展提振智能制造業。作為我國重要的制造業城市之一，寧波擁有高端裝備、新材料、新能源、工業互聯網、集成電路等優勢產業，多年蟬聯全國制造業單項冠軍數量全國之首，雙方可以在機械制造、機電產品、云計算、物聯網、集成電路等重點領域開展深度對接，促進數字經濟領域的“高精尖缺”人才交流。同時，作為中東歐商品進入中國的首選地、全國最大的中東歐商品集散中心之一，寧波已推出30余項貿易便利化首創舉措和相關金融保障產品，不斷構建完善中東歐商品輸華“綠色通道”，越來越多的中東歐國家的商品進入到中國市場，在文化、教育、旅游業等領域也開展了廣泛合作，使得更多寧波企業在此覓得新商機、迎來新機遇。

（四）業態更新機遇

電子商務已經成為“一帶一路”經貿合作中活躍程度高、發展潛力大的新引擎，行業規模不斷增長。寧波通過大力發展數字貿易、跨境電商等新業態，正成為中國—中東歐創新經貿合作模式的先行者。作為全國首批5個跨境貿易電子商務服務試點城市之一，也是全國首個完成跨境貿易電子商務服務試點項目竣工驗收的城市，寧波在商務部首次公布的全國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統考”成績中名列全國第一檔。截至目前，寧波舟山港與中東歐五港已開通了14條海運航線，現有保稅區、鄞州集聚區、海曙眾創空間等29個特色跨境電商產業園區，慈溪家電、寧海文具、鄞州五金工具等9個省級跨境電商產業集群，產業集聚趨勢明顯，有近70家企業在全球建設經營海外倉210個，總面積達328.36萬平方米，占全國1/6的份額。

二、“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寧波打造國際貿易創新之城面臨的挑戰

（一）民眾對“一帶一路”倡議認知不高

“一帶一路”倡議作為推動中國高水平對外開放的重大戰略舉措和頂層設計，對繁榮地區經濟和構建新型全球治理體系意義重大，既需要官方和半官方的合作，也需要民間合作交流。尤其是隨著“一帶一路”基礎設施建設的逐步完善，“一帶一路”經貿合作重點將從“硬聯通”轉向“軟聯通”，各類項目合作對接也將從以發展規劃、具體工程為主轉變為以經濟社會制度、國際規則標準為主，一些“小而美”的民生和文化合作項目將會越來越有市場。但如果民眾對“一帶一路”倡議不關注、不理解，沒有意識到其重要性，也未能充分利用貿易投資便利化、人文交流不斷深入等有利條件開展經濟建設和人文交流，就相當于放棄了廣闊的發展空間，也將影響更多的社會力量參與共建“一帶一路”向高質量發展。

（二）企業的人才和技術支撐不夠

人才和技術是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尤其是進出口貿易還牽扯到跨文化交流的問題，需要將當地文化與商業因素有機組合，才能使企業獲得長足發展。“一帶一路”沿線相關國家的形勢普遍比較復雜，但目前國內了解海外市場和外貿規則，熟悉“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語言和社會的專業性人才匱乏，導致企業應對各種風險的能力受限，一些企業走出去后因不懂當地的法律政策、政治生態等問題而發展受限。此外，當前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主導推動標準更高、更復雜的跨國經貿規則，導致中東歐共建國家圍繞綠色絲綢之路、數字絲綢之路等“一帶一路”建設的重點領域開展合作受到干擾，對急需人才和技術的創業者來說影響更大，可能會導致企業缺乏自身特有的競爭優勢，無法突破面臨的技術或貿易壁壘。

（三）進口商品國內市場挖掘不足

在中國—中東歐國家合作機制的推動下，十年來，寧波與中東歐國家累計進出口2329.7億元，年均增速13.7％，遠超寧波市外貿整體年均增速，說明雙邊貨物貿易取得了巨大成就。但從整體來說，雙邊貨物貿易存在較大的貿易不平衡，寧波長期保持了較大幅度的貿易順差。如2022年，寧波市與中東歐國家的進出口額共計450.4億元，其中進口額為111.5億元，這是寧波自中東歐國家年進口額首次突破百億元大關，但仍遠低于出口額的338.9億元。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中東歐國家的產品在中國市場上與其他國家產品相比，大多缺乏品牌效應，也沒有價格優勢，國內消費者限于文化傳統和消費習慣的差異，對于中東歐的商品接受還需要一個過程。因此，對于中東歐國家商品來說，中國市場巨大的發展空間還有待進一步挖掘。

（四）區域輻射帶動作用不強

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逆全球化思潮抬頭，各國貿易活動和跨境投資增長放緩，深化中國—中東歐國家務實合作面臨復雜形勢。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逐步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推動從過去引進、吸收為主的模仿創新轉向自主型的原始創新，從以開放促進創新轉向以創新促進開放。目前，寧波尚未從出口導向型經濟升級為開放創新型經濟，城市國際化水平不高，中心城區的服務功能較弱，對縣市區和舟山、臺州、紹興的輻射作用不強。如何全面融入長三角一體化發展戰略，與周邊城市聯合打造超級組合港、先進制造產業集群基地、合作開發示范區塊、新型國際貿易中心等一批示范帶動性強的項目，補齊高等教育、科技創新、高端服務和交通等領域的短板，形成新的優勢服務功能，是實現高質量發展和服務國家戰略的關鍵所在。

三、“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寧波打造國際貿易創新之城的路徑

（一）發揮制度創新的先發優勢改善營商環境

寧波通過制度創新和先行先試，推動了中國與中東歐合作高質量發展，在物流商貿、政策支持、市場主體培育、金融工具保障以及綠色發展等方面具備先發優勢。同時，港口優勢明顯、制造業發達，與中東歐國家貿易互補性強。要提升中國—中東歐國家經貿合作示范區在寧波進口貿易促進中的創新引領作用，還需要進一步優化口岸通關流程，探索對特定行業、特定產品的進口貿易模式創新，開展針對食用農產品、醫療器械及藥品等產品的進口通關便利化改革，推動進口領域監管制度、商業模式、配套服務等多方面創新。全面提升寧波與中東歐國家的物流能級與效率，挖掘鐵路及空港潛力，增加寧波與中東歐國家城市間的空運航班班次，積極拓展義烏至中東歐班列航線，推動寧波成為中國—中東歐班列的樞紐城市，為中東歐內陸國家通過海鐵聯運將貨物運輸到寧波、中國出口貨物到中東歐各國提供方便。根據自2021年起5年內將從中東歐國家進口累計價值1700億美元以上的商品，農產品進口額翻番，雙方農業貿易額增長50％的戰略部署，加強寧波冷鏈物流平臺建設，聚焦進口肉類、水產及水果等重點品類，建立服務一體化的新型港口冷鏈物流基地。通過陸海空交通網鏈接沿線邊緣城市融入全球城市網絡，完善跨區域重大項目建設和協調機制，著力推進產業發展、基礎設施、科技創新、生態環保等領域重大項目共建共享，打造新的增長極。

（二）發揮產業鏈配套優勢健全風險保障

寧波作為民營經濟最發達的城市之一，具有強大的制造業產業體系，是全國重要的先進制造業基地、全國最大的石化產業基地和新材料產業基地、全國四大家電生產基地和三大服裝產業基地之一，形成了化工新材料、節能與新能源汽車、特色工藝集成電路、光學電子、國際化專業人才智能成型裝備等優勢產業鏈。當前，科技創新和產業升級成為對外貿易的基礎保證。部分中東歐國家經濟基礎好，產業特色明顯，細分領域的科技水平高。因此，應加快與合作國家和地區綠色產業鏈、供應鏈合作的整體設計規劃，引導支持企業面向健康、綠色、數字、藍色、新能源礦產、新基建等國際合作新增長點，參與綠色創新和中間產品供給，協同推進內外貿易和雙向投資，打造更具競爭力的區域產業網絡。在終端消費品貿易方面，深入挖掘中東歐國家的有機食品、綠色家居、健身器材和高品質醫療等產品及服務，滿足國內市場對于高品質、高附加值產品的需求。引導企業加強自主品牌建設，發展新興業態，積極拓展內銷渠道，以高質量內外貿一體化增強外部風險對抗能力。同時，還要加強智庫建設，收集搭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商品、物流等信息的大數據平臺，定期公布投資安全環境變化的相關信息，針對企業“走出去”和“引進來”過程中面臨的形勢與挑戰，提出相應對策和建議，爭取在開放發展中贏得戰略主動。

（三）發揮數字經濟優勢優化貿易渠道

作為全國較早獲批成立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的城市，中國（寧波）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是全國跨境電商零售進口最大的綜合試驗區，營造了良好的數字化營商環境。如中東歐常年館“跨境電商+保稅展示”業務的開展，豐富了數字化場景的創新實踐平臺；全國首個中東歐商品防偽溯源平臺的上線運行，實現了中東歐商品來源去向的可溯可查。雖然當前寧波與中東歐雙邊數字服務的合作項目類型和覆蓋區域不夠廣泛，大多數中東歐國家的本土企業都是中小微企業，還很難和中國的大中型企業建立起平等的長期合作關系，但是從“絲路電商”國際合作持續深化的發展趨勢來看，數字經濟將成為寧波與中東歐國家經貿合作提升空間的重要內容。因此，要抓好政策創新和保障工作，進一步放大“自貿+保稅+港口”疊加效應，擴大自貿片區制度紅利，通過采取稅費優惠或財政補貼等相關政策措施，推動共建“一帶一路”倡議高質量發展。搭建統一的可覆蓋多種貿易形態的中東歐數字化綜合服務平臺，改造跨境電商交易中的服務、物流和支付等環境，提升貿易線上洽談簽約便捷度，提升貿易主體互信程度，激發跨境電商活力。努力促成與更多的中東歐國家達成電子商務和數字經濟領域的協議，借助外貿綜合服務平臺將更多中小企業納入全球貿易網絡，鼓勵雙邊中小微企業積極開展合作，引導支持具有外貿業務的企業進行全方位數字化轉型，推進企業樣品在線全息展示、柔性化生產，提高企業全球化采購組織能力。

（四）發揮教育系統優勢加強人才培養

寧波作為“一帶一路”重要節點城市和全國首批教育國際合作與交流綜合改革實驗區，已與全球110個國家和地區的1200余所院校建立了合作關系，其中中東歐國家有90余所院校，教育合作實現國別全覆蓋，建成了“一帶一路”產教協同聯盟、中國職業技術教育援外培訓基地、絲綢之路商學院聯盟等一批機構。要克服寧波“一帶一路”相關人才儲備不足、引進不夠、培養滯后的困境，應以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國際合作為契機，研究出臺有針對性的人才引育專項計劃和保障措施，著力做好平臺搭建、項目開發、人才培養、文化交流、技能比賽、標準對接等工作。同時，建立“一帶一路”人才建設大數據監測和分析服務體系，及時掌握人才供需情況。推動高校、企業、政府及社會智庫等力量積極參與“一帶一路”復合型人才培養，通過建設跨學校、跨區域、跨國家的人才教育平臺，結合各高校的優勢學科和專業，開發聯合培養項目，實現不同學分互認，打通創新創業教育，培養更多的國際化專業人才，為“一帶一路”提供更堅實的人才支撐。企業應積極學習平臺運營規則，加強內部合規體系建設，加強自主品牌培育，主動與學校開展校企合作與產教融合，以彌補人才不足的短板。此外，還應利用好“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孔子學院人才培養等平臺，實現國際化人才互聯互通，讓國內外民眾在協作創新中加強對“一帶一路”倡議的理解和認同，從而降低國際社會特別是西方國家對“一帶一路”倡議誤讀或刻意歪曲所造成的不良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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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教育部國別與區域研究中心——浙江大學寧波理工學院波蘭研究中心課題“‘一帶一路倡議中的青年創新創業實踐研究”（編號BLYJZX005）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系浙江大學寧波理工學院外國語學院黨委副書記、副教授）

【責任編輯：方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