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晨林 賀京周 蘇 洋
(1.西安交通大學 城市學院,陜西 西安 710018;2.西安交通大學 體育中心,陜西 西安 710049)
體育媒體服務改革是傳媒結構調整在體育領域的具體實踐,體育媒體服務改革對于我國牢固樹立以人民為中心的“十四五”時期體育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伴隨著中國新時代體育傳媒事業的快速發展,體育媒體一直被視為黨和人民體育需求的喉舌,肩負的社會公共責任與義務也越來越重。體育媒體責任的日益加重,也要求媒體工作者不斷提高職業素質,以實現這一神圣職責。“體育政策與體育法治的融合發展,將黨的主張通過法定程序成為國家意志,使黨的體育政策法治化,是我國體育法治建設的重要特征和基本經驗。”[1]中共中央十九大提出當前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求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我國體育事業改革正處于攻堅期,需要體育媒體創造激烈的輿論碰撞和良好的公共監督環境,在體育法治改革中更需要明確體育服務供給側改革在法律上的確切邊界,以及體育媒體權利結構與其他權利之間的界限,來實現體育媒體監管與其他權利的良性互動,由此,體育媒體服務的結構重塑的提出正當其時。
“當前體育傳播正呈現出后現代文化特征,表現為敘述策略的后現代性、審視視角的后現代性以及意義空間的后現代性”。[2-3]與此伴隨的是“體育媒體的擴張帶來的惡性競爭引發了體育新聞的色情化和暴力化傾向,體育新聞的色情化、暴力化和假新聞等畸變現象引起了學者們的重點關注。”[4]同時,體育媒體進行活動中經常會遭受不同程度的干擾和控制,新聞媒體缺乏自主性和獨立性成為常態化。體育媒體及其工作者的權利在法律上沒有明確規定,權利被侵害難以得到保障。
體育媒體服務和法律具有深厚的淵源。體育新聞服務是通過網絡、手機、報紙、廣播等各種新聞傳播媒介實現的一種民主權利,是憲法確定的公民所享有的言論、出版自由在體育新聞活動中的具體體現。[5-6]體育新聞報導權、監督權的提出,使體育媒體服務權利成為實實在在的法律范疇。體育媒體服務的法律保護才有了新的、正確的思路。盡管如此,體育媒體服務權利概念在我國尚沒有被學者普遍接受,因此,對體育新聞媒體服務權利作以論述很有價值,這也是選擇從權利角度出發研究體育媒體法律保護問題的根本原因。
權利在法理學上的界定是:法律權利是規定或者隱含在法律規范中,實現在法律關系中的,主體以相對自由的作為或不作為的方式獲得的一種手段。[7]有觀點認為,離開“權利和義務”的法律話語,對體育媒體服務進行論述顯然是有所缺憾的。而且,“媒體服務”一詞有多重含義,可以作多種解釋,簡單地把“媒體服務”列作公民權利會帶來混亂。[8]對于體育媒體服務權利的范圍,從法律角度思考的觀點則是涵義還在不斷的演化,但其核心的權利已得到確認,即媒體創辦權、采訪報道權、新聞媒體創辦權、批評建議權。也有學者從權利角度出發,認為體育媒體服務權應當包括體育采訪素材權、體育評論報道權和體育侵權救濟權。[9]
那么到底何謂體育媒體服務權呢?根據權利的存在形式,筆者從法理學角度進行闡釋。一是應有體育媒體服務權,它是對體育傳播內涵外延的全面表現。二是習慣體育媒體服務權,它是指在體育實踐當中和以往體育史中所形成的體育媒體服務的范圍。這種界定在我國有著特殊意義。三是法定的體育媒體服務權,它是指法律上規定的體育媒體服務的內涵和外延,是最實在的媒體服務權,但是它的實現,又受困于整個媒體服務立法體系和法治狀況的約束。“僅僅從道德層面去證成權利,始終得不到直觀的以及可以精確分析的權利概念,那么,權利勢必需要通過法律的設定才能獲得其清晰的邊界。”[10]體育法律規范是法定體育權利產生的實在法依據,只有經過立法才具有法律效力,權利才有意義。不僅要改善經濟、社會、文化狀況,還要通過法治建設不斷提高公民體育權利保障的可能性。[11]
媒體服務權概念的界定是從言論出版自由中延伸出來的,在逐步的演化過程中,派生出了一些新的價值、功能與內容,其性質亦隨之發展變化。美國聯邦最高法官potter.sttewan在1974年的一次講演中指出:“憲法保障新聞自由的最初目的是要在政府之外建立第四個部門,以監督官方的三個部門。”[12]關于媒體服務的權利屬性,有權利說和權力說兩種觀點。potter.sttewan的觀點就是權力說的最典型代表。事實上,第四權力說是對新聞媒體功能片面而夸大的強調,其局限性已成共識。“十三五”階段體育法治常態化的建設需要更多的責任與義務擔當:第一,體育媒體服務權是一種權利。從媒體服務的產生看,體育媒體服務權是一種公民權利在體育領域中的具體化,而非權力的延伸。體育媒體服務是言論自由和發表自由的在體育傳媒領域的延伸。體育新聞媒體及其從業人員是體育媒體服務的主體。體育新聞媒體從法律性質來說是民事主體享有權力了。第二,體育媒體服務權是一種積極的權利。體育的精神主旨在于積極與拼搏。根據權利主體依法實現其意志和利益的方式不同,自由被分為行動的權利或者積極權利和接受權利或消極權利。體育媒體只有通過媒體新聞行為才能實現體育媒體服務權,因此媒體服務權是一種積極的權利,依法治體的思想原則與體育具有天然的契合性。第三,體育媒體服務權卻是與一般權利不同的權利。之所以要討論體育媒體服務權不同于一般權利,在于體育媒體服務權自身的特點。這可以從體育精神的起源和媒體服務權的發展得出結論。體育具有行業封閉性的特點,容易產生行業壟斷,構成與法治思維的矛盾抵觸,體育媒體服務是與體育直接掛鉤的,體育媒體服務權也是為了更好地宣揚體育精神而產生的。由此可見,體育媒體服務權又不同于其他一般權利。實現對體育領域的有效監督,形成良好的輿論監督環境,媒體服務權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可見,體育媒體服務權有其自身的特點,所以在法律規范媒體服務范圍及其權利時,也必須順應要求,做出一些特殊規定。
法律是行為的規則,而體育的精髓即最講究規則。西方媒體服務思想經歷了從自由主義論到社會主義論的發展軌跡。但是,關于體育媒體服務權利與公正(公開)審判權利之間的權衡問題永遠沒有一個完美的解答。體育媒體侵害名譽權糾紛中相當一部分是發生在體育媒體和公眾人物之間,如早在2002年足球運動員范志毅狀告《東方體育日報》報道其涉嫌賭球一案。但在不同時代的司法理念主導下,法院的權衡又多少有些偏好。[13]各國體育領域司法實踐中如何權衡兩種權益,具體案件具體分析,并沒有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正如重力定律不是阻止運動的措施一樣……法律是肯定的、明確的、普遍的規范,在這些規范中自有獲得了一種與個人無關的、理論的、不取決個別人的任性的存在。”[14]我們認為體育媒體服務只有納入法治的軌道,才能真正成為社會監督的實踐活動。
由此可見,不論從歷史的角度,還是從現實的角度講,體育媒體服務與法律有著天然不可分離的關系。只有將體育媒體服務納入法律的保護框架下,媒體服務的使命才能真正實現。在法學界,關于體育媒體服務的法律保護方式,即選擇何種級別的法律進行保護,有三種觀點。一是憲法中明確規定新聞自由。在司法上則通過憲法司法化的手段,實現體育媒體服務權的法律保護。二是在憲法中明確新聞自由的同時,采用普通法對體育媒體服務進行保護。三是不必修改憲法,憲法中關于出版自由、言論自由的規定,足以反映出媒體服務權,通過普通法進行媒體服務的保護。我們認為,利用普通法律保護體育媒體服務才是最切合實際的做法,能更好地解決實踐中的大量糾紛。
“輿論監督,群眾喉舌,政府鏡鑒,改革尖兵”是前國務院總理朱镕基對新聞媒體提出的基本要求。體育媒體服務工作要有獨立性,敢于監督體育公眾人物,敢于揭露社會不正之風。習近平同志在對新聞真實的科學理解上,給我們提供了科學系統的論述,并強調:“真實性是新聞的生命,事實是新聞的本源,虛假是新聞的天敵。新聞的真實性容不得一丁點馬虎,否則最真實的部分也會讓人覺得不真實。”[15]我國體育領域的改革進入到攻堅期,體育媒體服務及其從業人員在體制變革的實踐中承擔著正確落實和貫徹媒體服務的重任,然而,一方面體育媒體服務獨立性凸顯不足,并不能有效地發揮輿論監督的作用,另一方面體育媒體濫用媒體服務,給黨和政府將體育媒體服務納入法律的保護,給予其充分媒體服務帶來許多困惑,兩難的選擇就導致媒體服務立法遲遲難成氣候。
我國體育媒體服務在法律保護上也面臨眾多困惑。在融合媒體時代,虛擬社群、移動終端、數字體育、人工智能催生了社會結構的革新,新媒體技術改變了人與媒介的關系,單一學科的理論與方法難以解釋復雜的體育傳播現象和消費現象。[16]例如在媒介融合時代,管制面臨的挑戰仍然存在,這一法律領域關涉利用網絡傳播媒體進行表達的憲法保護問題,涉及行政機關或獨立管制機關的行政許可和監管問題,也關涉我國體育經濟和體育產業政策和市場秩序維護問題。[17]這些問題長期爭執不休,必然導致體育媒體服務法律保護難以及時進行。體育傳媒事業從誕生之日起,就具有鮮明的獨立性。最主要的作用在于監督政府管理下的體育事業,表達群眾呼聲。體育媒體服務是一個時代的體育史和改革治理的范疇,隨著時代的變遷,其也在不斷改變著。在我國,體育媒體服務一方面擔任宣傳黨和國家體育政策的重任,一方面也是人民群眾利用體育新聞媒體發表意見、監督政府體育事業改革的重要保證。但是,在我國體育媒體服務的實踐過程中,體育媒體服務和政府的關系也有不當之處,嚴重違背了黨和政府對體育媒體服務的看法和態度。體育媒體服務的獨立意識與監督意識不夠,過于追求政治利益的投機行為嚴重,導致體育媒體服務被濫用,難以發揮其真正作用。
事實上,早在我國職業體育開展初期,體育領域就出現了只要符合商業利益的需求,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就會不顧新聞真實性的要求,編造各式各樣的虛假新聞。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以追逐或者迎合商業利益、資本利益為目的角色實踐,嚴重違背了體育媒體的職業道德,由于某些原因,在得到某些利益獲取方的默許、鼓勵甚至褒獎,就會縱容其發展,嚴重影響體育工作的本質。體育媒體服務就會成為其謀求商業和資本利益的工具。雖然顯性的商業利益訴求己經成為歷史,但是這種任意擺布體育媒體服務、把媒體服務當作攫取商業利益的做法,仍然沒有完全消除。最典型的例子,莫過于體育媒體在職業體育聯賽報道中,經常不顧實際,迎合某投資商、某俱樂部口徑,不反映群眾聲音。例如體育媒體及其從業人員,為了追求和實現某種商業利益的目的,利用體育媒體的喉舌作用,手握其擁有的“權力”,不僅僅把自己當做社會的公益代表者,而且會超越其應該擁有的自由和權利的范圍,擔任利益集團代言人的角色。這種現象主要表現為更正與答辯義務普遍缺失。更正與答辯義務是在長期的實踐中逐漸形成、與體育報道的特點相適應的一種人權的延伸。[18]體育媒體由于角色失范,加之其把自己當成政府一樣,認為體育新聞不會錯的觀點,卻事實上反映了其不尊重事實的態度。
在中國法治化進程中,權利沖突已經成為一個非常普遍的社會現象和法律現象,其廣泛存在于司法審判和日常生活當中。權利是不同的利益和不同的價值的體現和表達,帶有一定行業差距或者社會差距。權利沖突的本質就是利益和價值的沖突。法治的發展一方面為權利提供了保障,另一方面也為權利的沖突創造了條件。[19]當體育媒體服務成為一種權利時,必然會和相關的權利或者權力產生矛盾甚至沖突,影響體育媒體服務的行使,也給媒體服務法律規制帶來了困惑和疑慮。在體育領域中,利用網絡媒體服務干涉司法審判、網絡媒體侵害名譽權、網絡媒體侵害隱私權等,都是實踐中比較常見的媒體服務權與其他權利沖突的表現。但在2018年我國頒布《網絡安全法》和《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管理規定》等一系列法律之后,新聞媒體服務法律制度的相關研究逐步深入,已經涉及制度法理、制度溯源和制度架構等實質性問題,開始了相對專業而成熟的體育媒體服務法律制度研究。由于我國出臺的媒體服務條例具有一定的應激性,以制度本身為對象的研究缺乏必要的傳承性,前期存在的制度誤讀和偏見并沒有獲得實質性的改觀,仍然存在較大缺陷。體育媒體服務權從法理學角度來講屬于主動權利的范疇,體育媒體服務權在行使中經常會侵害其他權利或者干涉其他權利。
2.2.1 體育媒體服務與體育行業自治的沖突
盡管我國體育行業自治受到體育輿論的監督,是一個國家司法民主、公正的標志。體育新聞媒體對于行業協會紀律處罰與懲治的報道,一方面是宣傳體育行業法制的重要活動,對于提高體育參與群體知法、守法都有著重要意義。另一方面,體育新聞媒體與行業協會紀律機關所站角度不同,往往因為體育新聞媒體的大加評論,也給行業協會自治帶來眾多困擾。
體育報道需要用事實說話,行業社團協會也是靠事實作出判決。體育記者在報道案件的過程中,只能依據調查的事實發表評論,但是由于其掌握事實的不全面,往往又為了迎合讀者喜歡,就會制造一些事實,比較輕率地下結論,尤其是在案件還沒有判決之前。這樣的新聞報道,容易給外界造成較大影響,社會對案件的過分關注,往往也會影響體育協會的公正審判。比如在中超聯賽中,一個球員違紀案件還沒有經過中國足協紀律委員會的處罰,體育新聞記者就會主觀有偏向性地作出判斷。體育記者在言辭中儼然對當事人作出了“有罪判決”,對其作出法律定性,這就嚴重違背法治國家的精神。有的體育記者在采訪中介入過深,無法自拔,把自己看成是社會道德的衛道士,充當起了道德審判官,對報道對象橫加指責,這都屬于職業角色的失范。所以,體育新聞記者要正確對待自己擁有的媒體服務權,尤其是在涉及司法審判時,否則一旦形成社會輿論,就會對行業協會的公正治理帶來諸多不便。[20]
由此可見,體育媒體監督體育協會是必要的,但是如何把握度的問題,確實很難。由于體育媒體多站在大眾和道德的角度進行判斷,缺乏對法律的精深理解,如果因為體育評論,導致社會各界給體育行政管理單位施加壓力,甚至向人大等部門進行舉報等,都會嚴重影響到職業體育行業協會的治理。如何解決體育媒體監督體育協會的審判范圍,如何不受體育新聞媒體及其輿論的影響,就成了體育媒體服務法律保護的有一個難題。
2.2.2 體育媒體服務與民事權利的沖突
在司法實踐中,民事權利與體育新聞報道的沖突主要表現在體育媒體侵害民事主體相關民事權利。2010年足球明星鄭智夫婦狀告《金陵晚報》報道其涉嫌賭球一案;2014年奧運冠軍莊曉巖狀告大連《半島晨報》報道其“健力寶金罐”造假一案等,這些案件不僅在司法界引起了廣泛關注,同時也引發了如何平衡公眾人物的名譽權保護和媒體輿論監督權的熱烈討論。從我國目前的案例和司法解釋來看,大多數的學術研究限于戰略研判和制度解讀,均在宏觀層面探討“為什么侵權”和“是什么侵權”這兩個問題。對于“如何調節沖突”這一核心內容的研究雖已有涉及,但仍然是在我國現有政策立法基礎上得出的框架式和原則性結論,不能細化到可操作層面,對司法機構的審理過程和媒體的法律遵從能夠起到的指引效果有限。
體育媒體侵害名譽權案件近年來有不斷增多趨勢,這反映了我國社會民主的進步和公民法律意識的不斷增強,同時也反映出體育媒體服務權與名譽權兩個相互沖突的權利之間的界限模糊和權利正在被濫用。體育媒體服務權是公民特別是體育傳播媒介和編輯記者所享有的采訪權、報道權、批評權、評論權、信息傳播權等權利的總和,其權利主體主要是公民和法人,權利內容表現為知悉、獲取和傳播新聞信息的自由,在實質上應歸為私權利的范疇。
從體育媒體服務權和其他權利的沖突的論述,可以看出,體育媒體服務法治化又面臨新的困難,即如何在保證體育媒體服務權的前提下,維護監督司法,維護體育公眾人物名譽權、隱私權等權利。然而現實中,往往都是體育新聞媒體侵害公民權利,而非他人侵害體育媒體,這就給立法保護媒體服務權帶來了一種假象,體育報道太商業了,應該嚴加監管。大眾或者國家對體育媒體服務或者說對媒體的這種態度,導致體育媒體服務受限制才是正道,體育媒體服務權的法律保護就失去了足夠的支持者。因此,獲得公眾的信任、獲得黨和政府的肯定就顯得尤為重要。
如前所述,體育媒體服務權是一項制度性權利,是由一系列的權利構成的。我國體育媒體服務權的內涵是隨著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聞傳播理論的發展而不斷充實和發展的,所以從權利角度講,體育媒體服務權的內容也是不斷變化的。理論上一般認為體育媒體服務權的核心權利包括體育媒體創辦權、體育采訪權和體育批評建議權。
一是體育媒體創辦權。體育媒體創辦權是體育媒體服務權的首要權利,也是實現媒體服務的必要條件。沒有體育媒體就沒有主體去實施體育媒體服務活動,媒體服務權無從談起。二是體育采訪報道權。體育采訪是報道的前提,沒有體育采訪,就沒有體育報道,體育新聞報道是體育采訪的繼續,是實現體育采訪內容公開化的步驟。體育采訪權是指新聞媒體及其從業人員在法律規定的范圍內,了解和獲取體育信息,并不受他人非法干涉的權利。體育報道權是指新聞媒體有權在法律規定的范圍內,將采訪的作品通過體育新聞媒體公之于眾的權利。三是體育批評建議權。體育批評建議權是憲法規定的公民批評建議權在體育新聞傳播中的體現。是體育媒體實現輿論監督的重要形式,是完成體育新聞自由的輿論監督目的的重要保障。
本文認為,在進行特定法律問題的研究之前,我們需要意識到,概念之于法律,恰如基石之于廣廈,法律始于概念而忠于概念。在任何法律制度的構建過程中,對概念的固化和澄清通常被視為重要的基礎性工作,由此可見,體育媒體服務權受法律保護,從上述具體權利出發,設計相關法律制度,以期實現上述三項權利。
3.2.1 立法保障權利關系的重點
隨著我國體育傳媒的蓬勃發展,以及我國體育發展“十四五”規劃提出加強體育文化建設,提高體育宣傳和對外交往工作水平的要求,我國應當在《體育法》中增補體育媒體權利保障章節,以此作為規范體育媒體服務的基本法律,實現加強體育文化建設,提高體育宣傳和對外交往工作的有法可依。
因此,保護體育媒體權利,首先在未來的《體育法》修改中單獨規定體育媒體服務權,以此提高全社會、全體公民的體育媒體服務意識和對體育媒體權利的保護意識。對體育媒體權利的保障應該包括以下幾個方面:一是要明確體育媒體服務權原則,并對體育媒體服務的內容,即其中各項權利進行法律規定,并對各項權利的形式要件等做出適用性規定。二是明確體育媒體設立的權利和義務,以及相關法律責任等。有利于明確媒體與黨政機關的關系,免受權力的非法干涉,同時,也有利于黨政機關依法加強體育媒體的監管和控制,實現授權與控權的雙重效果。三是規定體育媒體從業者的任職資格、權利義務、執業要求、違反法律規定的義務等,以此來保障體育媒體從業者有足夠的權利行使新聞自由,同時,能夠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執業,逐漸提高體育媒體的公信力。
3.2.2 司法保障救濟權利的完善
沒有救濟就沒有權利。想要保證體育媒體的體育新聞采訪權和報道權等新聞自由落到實處,就需要完善體育媒體權益的救濟途徑。一般來說,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的救濟有行政途徑和訴訟途徑兩種。行政途徑主要是針對體育新聞媒體及其從業者的行政主管機關,在實施各種審批、年審和行政處罰過程中的不當或者違法行為,給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的一種救濟途徑,主要方式包括申訴和申請復議。訴訟途徑則主要是針對侵害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合法權利的行為的一種救濟途徑。訴訟途徑按照其訴訟對象的不同,可以分為行政訴訟和民事訴訟兩種。行政訴訟是針對行政機關因不作為或者違法體育行為侵害媒體及其從業者合法利益,經復議無效的,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可以提起訴訟,作為最終解決手段。而對于對其他主體侵害媒體及其從業者合法權益,并給體育媒體或者從業者造成名譽或者經濟上損害的,體育媒體或者從業者可以提起民事訴訟。
除需要法律上規定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提供救濟途徑的保障,也需要在訴訟當中給予更多的照顧。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是媒體服務的具體實踐者,在訴訟中對體育媒體的舉證責任等設置不同的規則,照顧其職業上的被動性。在證據法則上,要通過靈活合理的舉證責任制度、適度的體育媒體服務權限與管制以及加強對體育媒體救濟制度的建設,來保證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的民事權利權益,保證他們能夠在法律規定的范圍內行使媒體服務行為。總之,完善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司法保障制度,是從權利保障方面給予體育媒體肯定和保障,這對于體育媒體正確行使媒體服務權有著重要的意義。
3.3.1 防范體育媒體服務權侵害公民權利
1)防范體育媒體服務侵害名譽權。體育新聞侵害名譽權既有客觀原因,也有主觀原因。客觀原因在于體育新聞公共輿論監督的功能本身就與名譽權有緊張關系。主觀原因包括法律規定不完善和體育新聞從業者法律意識淡薄。由于體育新聞自由輿論監督與名譽權保護本身的沖突是無法克服的,因此,只能從法律和制度的完善與提高體育媒體從業者法律素質著手防范體育新聞侵害名譽權。體育新聞輿論監督功能的著眼點在于實現公民了解體育公益事務,目標訴求則是公眾利益。由于體育新聞自由本身就是以保障人民群眾的體育權益為著眼點,其主要目的在于實現對權力的平衡和制約。所以必須加強對體育新聞媒體的保護,以此實現其體育媒體服務,尤其是新聞輿論監督作用。
在“十四五”體育發展全面貫徹從嚴治黨要求,堅定不移推進反腐倡廉,加強體育隊伍思想政治與行風建設的時期,需要“司法應該向體育輿論監督傾斜”保護,媒體服務權與名譽權同屬憲法基本權利,無位階先后之分,二者的平衡應在個案中實現。[21]具體而言,可以從歸責原則上入手,以實現對體育新聞媒體傾斜,一是當被報道者是權力組織或者體育公眾人物時,司法中應當向體育媒體適當傾斜,在法律歸責原則上,則可實行故意責任原則。二是當報道內容事關體育公眾利益時,體育媒體的報道權或者其輿論監督權應該比名譽權保護更重要,此時可以實行過錯責任原則。三是當體育報道的對象是一般公民,報道的內容和公眾利益關系不大時,名譽權的保護應當優先于新聞報道權,此時的法律歸責原則可以采取嚴格責任原則或者無過錯責任原則。
而依據法律規定,在侵害名譽權中,違法行為的方式包括報道失實和評論不當兩種行為。因此,防范體育新聞侵害名譽權,除過要完善相關法律外,還需要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提高法律素養,加強法律學習,在實現其體育媒體服務權的同時,避免侵害他人名譽權。具體在實踐中,需要從以下三方面做起:一是在體育報道中要堅持以公共利益為標尺的原則。只要是符合公眾利益的,對當事人的名譽權造成損害也是符合法律規定的。一般來說,體育報道的內容與社會公共利益的契合程度越高,體育報道侵害名譽權的可能性就越小。例如,媒體及其從業者對某運動隊管理人員貪污腐敗行為的揭露與曝光,對商業機構侵犯某體育公眾人物肖像權行為的調查與批評,等等。二是以職業化的目標進行體育采訪和報道,堅持“真實再現、客觀表述、公正評價”的原則。三是在法律規定的范圍進行體育報道。體育新聞被納入法治的范疇,既是對體育新聞自由強有力的保護,也是對新聞自由的限制,因此,體育采訪與報道就必須在法律規定的范圍內進行。如前所述報道失實和評論不當是侵害名譽權的兩大原因,所以,體育新聞媒體要加強職業道德教育,不斷提高法律意識。
2)防范體育新聞自由侵害隱私權。我國法律沒有對隱私權作出具體規定,這也是司法實踐中體育媒體服務權與隱私權發生沖突的重要原因之一,公眾隱私權作為因其內涵的概括性和外延的不確定性造成司法實踐中法律適用的不安定和侵權責任的判定困難。[22]因此,有必要完善我國隱私權立法,明確體育公眾隱私權保護的范圍,以此減少或者避免與隱私權的沖突。具體需要從以下兩方面做起:
首先,要明確隱私權獨立的法律地位。我國現行法律中沒有明確規定隱私權,由于法律上沒有規定隱私權,司法解釋將體育公眾人物隱私權納入名譽權進行保護,也使得人們認為在法律上隱私權是從屬于名譽權的。忽略了隱私權本身就是一項獨立的具體人格權。將隱私權納入名譽權中予以保護,不僅存在理論上的重大缺陷,也給司法實踐帶來了許多困難。由于法律規定上的疏漏,導致司法部門在處理體育媒體自由與隱私權糾紛時,經常出現困難和不解,同樣的案件,可能會得出很不相同的結論。因此,從法律上明確隱私權的獨立的具體人格權地位,很有必要也很迫切。
其次,要明確隱私權的內容和范圍。在隱私權立法中需要明確隱私權的保護范圍和行使條件以及法律限制,以此來防范體育媒體服務侵犯隱私權。隱私權有了明確的界定,其與體育媒體服務的界限也就有了較為清晰的邊界,能夠減少甚至杜絕體育新聞侵害隱私權,也給司法實踐帶來眾多方便。
3.3.2 防范體育媒體服務影響司法公正
在我國,公正的司法審判既需要體育媒體的監督和報道,也需要媒體通過報道,向公民普及法律知識,提高公民的法律意識,促進我國法治建設的有效進行。在我國對體育媒體的法制報道活動進行規范是合理的。比如可以建立有關藐視法庭等的法律制度,以正確處理體育媒體的法制報道權與司法公正之間的關系,可以明確規定媒體可以在多大程度和范圍內對案件進行報道和評論。另外,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在采訪和報道涉及司法審判案件時,盡管可以發表自己的看法,但應在尊重事實的基礎上作出判斷,同時,不能捏造事實形成主觀判斷,并以此影響社會輿論,影響司法公正和司法審判活動的正常進行。綜上所述,樹立正確的體育媒體服務法律保護觀念,加強體育媒體及其從業人員的權利保障和救濟,為體育媒體服務權的實現創造良好的制度環境,是實現體育媒體服務正確發展的必由之路。
二十大提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體育媒體活動必然也必須納入法治的軌道。從體育媒體服務權角度去保護體育媒體服務必須注重以下幾點:第一,改變媒體服務法律保護的觀念,改變主要從憲政角度研究體育媒體服務的法律保護問題,轉向從權利角度規范體育媒體服務權。并注重授權與控權的關系,只有將體育媒體服務權予以義務限制,才能成為真正的自由。第二,制定體育傳媒領域具體業務規定和條例。不僅需要規定體育媒體服務權的范圍,也要規定體育媒體及其從業者的權利和法律保護;不僅要理順體育媒體與管理部門的關系及其權限問題,也要確立體育媒體的法人性質。第三,制定體育媒體監管法律,加強體育媒體自身建設。制定體育媒體監管法的根本目的不是限制體育媒體服務,而是規范體育媒體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