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元見,彭關升
1.廣西壯族自治區人民檢察院 案件管理室,廣西 南寧 530022;2.廣西岑溪市人民檢察院,廣西 岑溪 543200
近年來,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案件頻發,自2016年9月以來,有關部門相繼出臺一系列打擊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文件、司法解釋,采取了一系列專項行動,特別是自2020年10月10日起,為了打擊治理電信網絡詐騙違法犯罪,在全國開展了依法清理整治涉詐電話卡、銀行卡的“斷卡”行動。2021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對打擊治理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強調:“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統籌發展和安全,強化系統觀念、法治思維,注重源頭治理、綜合治理,堅持齊抓共管、群防群治,全面落實打防管控各項措施和金融、通信、互聯網等行業監管主體責任,加強法律制度建設,加強社會宣傳教育防范,推進國際執法合作,堅決遏制此類犯罪多發高發態勢。”[1]
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是伴隨著經濟社會發展,以現代電信、通訊、互聯網技術為手段,向社會公眾或個人發布虛假信息、設置騙局,通過遠程控制、非接觸性地誘使行為相對人支付財物的犯罪行為。電信網絡詐騙犯罪與傳統詐騙刑事犯罪不同,其主要行為、環節發生在互聯網或電子通信渠道上,用虛構事實、隱瞞真相的方法,騙取公私財物。
根據詐騙分子實施詐騙時使用的方式及虛構的事實,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可分為以下幾種常見的類型。
1.網上兼職刷單型詐騙。詐騙分子通過發布網絡兼職信息,聲稱通過“網絡刷單”可以返利,一旦有人上鉤,就會要求其交納一定金額的保證金,在受害人下載安裝刷單軟件后,詐騙分子在前期會給受害人兌現一部分返利,讓受害人深信不疑,之后就會以網絡故障等種種理由拒絕兌現,并讓受害人繼續交納保證金、解凍金等,從而騙取受害人錢財。
2.冒充網購客服詐騙。此類詐騙犯罪,是詐騙分子冒充網購平臺的工作人員,虛構購物退款的事實,取得受害人信任后,以交納各種費用為由騙取受害人財物。
3.冒充領導、熟人詐騙。詐騙分子通過非法渠道獲取受害人信息后,冒充特定人物與被害人聯系,因其事先獲取了受害人的信息,更能有的放矢,獲得被害人信任,之后便虛構事實,騙取被害人錢款。
4.網絡交友詐騙。詐騙分子先通過婚戀、交友等平臺與受害人進行接觸,抓住對方急于成家的心理,通過交往騙取受害人信任,之后便向受害人推薦投資、賭博項目,使受害人下載安裝相關應用軟件后被騙取錢財。
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因行為人主要運用計算機技術,借助網絡、電信對受害人實施詐騙而具有鮮明的技術性特點。隨著科學技術發展,電信詐騙已從依靠人工撥打電話、發送短信進行詐騙的傳統方式,發展到利用偽基站、“釣魚網站”、群呼群發設備、攜帶病毒的鏈接等科技含量較高、不易被發現的技術手段實施詐騙。這種“廣撒網”的方式,面對的行為對象范圍更廣、詐騙成功概率更高、危害后果更嚴重。
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發展到現階段,各個環節的分工更加明確,產業化、鏈條化運營方式更加明顯。圍繞電信詐騙形成的地下黑灰產業規模龐大,相互之間密切配合, 分工合作實施詐騙。
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往往形成較為固定的犯罪利益鏈條,既有人直接實施詐騙行為,也有轉移資金、洗白資金的“跑分”者,更有為犯罪團伙收集個人信息、提供技術工具的“技術人員”。只要擁有精準的個人信息,詐騙分子就能有針對性地實施犯罪。因此,侵犯公民個人信息已成為網絡犯罪黑灰產業的關鍵環節[2]。
這里的跨域性,不僅指受害人遍布全國各地,還包括詐騙分子在鏈條化、產業化的犯罪模式下,跨區域甚至跨境呈集團化組合在一起,分工合作,實施網絡詐騙犯罪活動。這類犯罪案件呈現出縱橫交織、環環相扣的特點,涉及環節眾多且人員分散,確定受害人、緝拿詐騙分子,往往需要多地警力協同作戰。
除了上述受害人、犯罪分子的跨域性,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案件還表現出資金跨域性的特點。在受害人被騙向詐騙分子提供的銀行賬戶匯入資金后,為逃避偵查,這些資金會被詐騙分子在最短時間內進行轉移。一筆涉案款項在短時間內被分拆進行五六個層級賬戶轉移是常事,在此過程中,往往會發生資金的混堆,給偵查取證、追贓挽損帶來極大困難。
根據中國司法大數據研究院發布《涉信息網絡犯罪特點和趨勢(2017.1—2021.12)司法大數據專題報告》,2017—2021年,涉信息網絡犯罪案件數量呈逐年上升趨勢,共計28.2萬余件,其中詐騙罪案件數量占比最高為36.53%,其次為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案件量占比為23.76%[3]。其中,2018年增加的網絡犯罪案件量最為明顯,同比上升71.69%,共同犯罪案件量逐年增加,被告人在實施網絡詐騙案件時,多以辦理貸款、冒充他人身份、發布虛假招聘等方式來欺騙受害人。網絡犯罪中,以電信網絡為工具的詐騙變得越來越嚴重。當前,傳統犯罪正不斷向網絡空間蔓延,其中網絡化傳統犯罪案件數量占網絡犯罪案件總數的70.24%(2022年)[4]。在網絡犯罪案件中既有隨機詐騙,也有精準詐騙。截至2022年11月底,全國共破獲電信網絡詐騙案件39.1萬起,同比上升5.7%,抓獲犯罪嫌疑人數同比上升64.4%[5]。
電信網絡詐騙一般針對不特定多數人進行,詐騙分子一旦得逞,受害人遍布全國各地,涉案金額巨大。最高人民法院發布的《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典型案件》中,其中黃國良等9人詐騙案中,全國數十個省份近百萬人次被黃國良等人以虛構的“民族資產解凍”事實欺騙,以交納會費的方式向黃國良等人轉款6300余萬元;童敬俠等7人詐騙案中,童敬俠等人以參與“民族大業”活動為由,發展的“民族大業”組織遍布全國10多個省市,共騙取他人財物合計9500余萬元[6]。在廣西壯族自治區崇左市江州區人民法院開庭審理的一起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案中,境外賭博集團在中國境內利用賭博網站開設賭場,并向他人收購銀行賬戶用于賭博網絡資金支付結算,兩年間,涉案金額高達90多億元[7]。
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其中一個特點就是罪名高度集中,以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簡稱“幫信罪”)為例,截至2021年底,“幫信罪”已經成為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鏈條上的“第一大罪名”,到2022年,全年檢察機關以“幫信罪”起訴的犯罪嫌疑人已達到12.9萬余人[8]。幫助信息網絡犯罪的行為涉及了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鏈條中信息獲取、推廣引流、技術支持、場所提供、支付結算、跑分提現等各個環節,而其中幫助上游詐騙團伙“跑分”洗錢、提供收發短信驗證碼“服務”、為詐騙團伙非法獲取并提供批量社交媒體賬號、“解封”封禁賬號等案件尤為突出,這些案件,又主要與銀行卡、電話卡的違法使用相關。此外,為上游犯罪分子轉移詐騙資金等的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組織人員到國外參與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活動的偷越國(邊)境罪,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也增長較快,2022年,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的起訴人數達到了9300余人[8]。
在冒充特定身份類詐騙案件中,犯罪分子利用被害人對特定身份的人的信任與服從心理。在這種騙局當中,犯罪分子往往會提及被害人較可能相信的細節信息,比如相關姓名或聯系電話等,以獲取被害人信任。對此,公眾在日常生活中應主動關注類似詐騙案件,學習防詐知識,碰到此種情形應不怕麻煩,盡量電話聯系熟人核實相關情況,也可向身邊的法律人士咨詢。
在傳播虛假信息類電信網絡詐騙案件中,犯罪分子主要利用人的僥幸心理或貪圖便宜的心理,以利益引誘被害人,通常采取的方式有網購退款、理財投資、兼職刷單等。針對這樣的案件,公眾應堅信“天上不會掉餡餅”,做到不聽、不看、不信,增強自身防范意識。
在“殺豬盤”式詐騙案件中,犯罪分子往往以婚戀交友為幌子,先在各大社交平臺或婚戀網站尋找目標,獲取受害人信任后,把受害人誘騙到境外博彩網站、炒股網站進行所謂的賭博或投資,在電信網絡詐騙行話中,被騙的受害人被稱為“豬仔”,而騙取受害人感情的過程叫作“養豬”,到最后進行詐騙即為“殺豬”。在此類詐騙中,甚至有固定的被稱為“豬飼料”的聊天劇本、話術。針對此類騙局,公眾在網絡交友中,聊天話題涉及借錢、帶領投資、炒股,應謹慎對待,如確有必要,應選擇通過親自核實對方真實身份,或向他人咨詢鑒別對方家庭背景,從而切斷犯罪嫌疑人的詐騙鏈條,防止財產受損。
在招嫖、裸聊類詐騙中,犯罪分子往往利用色情引誘受害人,當受害人上鉤后,再利用受害人害怕隱私被暴露的心理誘騙受害人交出財物,迫使受害人就范。針對這種情況,有關部門應加強對公眾的教育,使其自覺抵制誘惑。同時,公眾應該積極參與司法機關的法治宣講、公開聽證會,接受警示教育、學習法治知識,防止自己成為網絡詐騙犯罪的“工具人”。
實施電信詐騙的重要依托是電信網絡通信技術,詐騙分子通過電信運營商提供的通信管道發送虛假信息、與受害人建立聯系后,有針對性地進行詐騙活動,受害人即使足不出戶也會遭受財產損失。電信運營商對其通信管道的監管是否到位,直接影響到詐騙活動能否得逞。因此,電信運營商應有的放矢,加強電話卡、通信管理。
應嚴格落實手機卡實名制規定。盡管我國已采取電話實名制措施,但現實中還存在“實卡不實人”現象,增加了對詐騙分子跟蹤溯源的難度。電話卡實名制沒有得到真正落實,原因之一是開卡團伙通過不正當渠道獲取他人身份信息進行手機卡申辦,或直接購買他人手機卡實施電信詐騙。這就要求電信工作人員必須嚴格審查證人是否相符,不能只憑借身份證就開卡;另一個原因是電信運營商疏于對已開電話卡的管理,對一些存在通信異常的電話卡缺乏監管,其應嚴格篩選和甄別信息傳遞的異常行為,主動承擔社會責任,加強落實手機卡實名制管理制度。
應加強具有群呼群發功能的通信管道監管。根據信息傳遞行為本身進行監管,是電信運營商對傳遞信息的用戶異常行為進行篩選的渠道之一。首先是針對語音專線業務,語音專線因其具有群呼功能,如專線客戶端被人利用,就有可能被人利用該功能進行通信詐騙。運營商應加強語音專線業務接入審查,同時對現存的語音專線再次審核排查,關閉異常的語音專線,從而實現攔截可疑信息。其次,網絡電話能夠利用互聯網撥打被叫方的固定電話、移動電話和網絡電話,資費便宜,加之帶有隱藏、改號功能應用軟件的泛濫,詐騙分子對號碼進行偽裝實施詐騙。電信運營商應加強社會責任感,對網絡電話業務接入方式嚴格審核、控制,加大清理改號軟件力度,斬斷隱號、改號軟件的兜售渠道,從根本上杜絕詐騙信息的發布。
無論涉案款項經過多少級的賬戶流轉,電信網絡詐騙分子為實現犯罪目的,始終要將詐騙款項從涉案賬戶中取出。在這一環節,有專門從事辦理或收購銀行卡、將贓款轉移、取現的人員,持他人身份證、銀行卡在不同銀行網點甚至跨地區進行取款操作。因此,銀行業金融機構對銀行卡的規范管理,形成防治電信網絡詐騙的“最后一道防線”。
央行公布的2020年支付體系運行總體情況顯示,截至2020年末,中國共開立個人銀行賬戶124.61億戶,同比增長10.43%,增速同比下降1.64個百分點,人均擁有銀行賬戶數達8.9戶[9]。銀行業金融機構首先應嚴格執行實名制管理規定,盡到審慎審查義務,如認真審核開卡人身份信息,杜絕代開卡現象,限制開卡數量以及代理開卡業務;針對對公賬戶容易開立、查控困難問題,應嚴格對公賬戶申辦程序,加強對開戶證件的審查,對已有對公賬戶,應進行常態化排查、梳理,關閉人、企不符的可疑對公賬戶。
加強第三方支付監管,完善資金流轉安全保障。第三方電子支付屬于非銀行支付機構賬戶,也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微信、支付寶等,因其具有使用限制低、轉賬支付快捷的優勢,已經成為我們日常生活中進行資金流動的首要選擇。但是第三方支付賬戶全部在互聯網上運行,一些第三方支付公司由于系統建設原因,難以提供資金流向查詢,這為詐騙分子的銷贓和提現提供了便利,給案件偵辦和追贓挽損帶來了極大困難。個人在使用銀行卡進行ATM機轉賬時,有延時24小時到賬的功能,其制度設計的初衷就是保護客戶的資金安全。而電子支付平臺雖有快捷的優點,但因其即時到賬,受害人一旦受騙,資金很難追回。因此,可以考慮在電子支付平臺上設置類似ATM 機轉賬延遲或大額、多次轉賬安全提醒功能,以保障客戶資金安全。
加大對違規用戶的懲戒力度。銀行業金融機構應對存在可疑交易的賬戶加強監管,并與公安機關共享監管數據,對出租、出售、出借或購買銀行卡的,除暫停其已開立賬戶的非柜面業務及限制開立新賬戶外,應完善治安管理處罰法,為違反此類銀行卡管理規定的處罰提供依據。同時建立黑名單管理機制,為可能發生的刑事案件行為人主觀故意的認定提供依據,加大對違規行為的懲戒力度。
在境內嚴厲打擊的高壓下,大批電信網絡詐騙分子已經從境內向境外特別是東南亞國家轉移,限于各種原因,公安機關在偵查此類案件時面臨取證難、跨境協作難、確定管轄難等問題。面對一些涉案人員多、鏈條長、受害者眾、案值大的案件,僅靠某一個縣或某一地的公安機關均難以實現全鏈條打擊,只能對在境內實施的下游犯罪、關聯犯罪進行懲治,治標不治本。加強境內司法協作、相關境外國外司法協作,是解決上述問題的重要措施。
要堅持全面、系統懲處的方針來打擊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針對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鏈條上的妨害信用卡管理罪、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偽造公民身份證件罪等一些上下游關聯犯罪,要突出打擊重點,持續深挖,有力斬斷犯罪利益鏈條。
首先,要厘清相關行為的性質,以實現精準打擊。如買賣銀行卡、電話卡用于電信網絡詐騙活動的,可認定屬于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中的“幫助”行為;電信部門、醫療部門等在從事相關服務活動中,獲取了服務對象的個人信息,將這些個人信息出售給他人的,達到一定數量或獲利一定金額,可認定屬于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的行為;為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分子轉賬、套現、取現的,可認定為屬于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的行為等。其次,電信詐騙具有團伙犯罪的特點,在打擊中,要區別對待,寬嚴相濟,確保辦案效果,對集團犯罪或團伙犯罪,要依法從嚴懲處,對首要分子、主犯、累犯,堅決從重處罰。現階段,在電信詐騙關聯犯罪中,涉及在校學生、未成年人的現象較為突出,對于這類人員,需要以教育、感化、挽救為主,依法從寬處罰[10]。最后,在案件辦理過程中,要加強釋法說理工作,揭示電信詐騙犯罪的行為模式與危害本質,提醒警示社會公眾,通過斬斷犯罪利益鏈條,壓縮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生存空間。
詐騙分子實施精準詐騙的基礎是獲得精確的公民個人信息,據最高人民檢察院披露,公民個人信息泄露已成為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源頭。
在大數據時代,各種刷臉、掃碼、認證,需要公民使用個人信息的場景越來越多,電話卡、銀行卡辦理需要實名,支付寶、微信支付、電商、購物平臺需要使用人登記注冊真實姓名、銀行卡號、詳細住址,各種互聯網應用App均需使用人登記注冊個人詳細信息,每個人都在“裸奔”,個人身份信息處于更大的暴露風險之中。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5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2年6月,在網民遭遇的各類網絡安全問題中,遭遇個人信息泄露的網民比例最高,達到了21.8%[11]。當這些海量的公民個人信息匯集到相關企業后,就變成了具有巨大經濟價值的數據,對這些數據進行挖掘、解讀后,就能夠分析出用戶的潛在信息及未暴露信息,甚至為用戶貼上標簽,為相關企業商業活動服務。而當這些被深度挖掘的信息通過買賣或秘密竊取方式為詐騙犯罪分子獲得之后,就有可能被冒用于注冊手機卡、銀行卡,成為實施詐騙犯罪的工具,或利用掌握的信息對被害人進行“畫像”,實施精準詐騙。對被害人而言,因對自身信息隱秘性的確信,面對此類針對性的詐騙,往往防不勝防。
因此,打擊非法獲取公民個人信息行為的全鏈條作戰,也是防治電信網絡詐騙不可或缺的一環。首先,互聯網企業不得讓用戶提供超過使用目的范圍的個人信息,對用戶使用該企業產品產生的關聯信息不得擅自進行搜集,更不得向第三方非法提供或出售用戶信息,同時為保護用戶信息安全,互聯網企業應建立防止入侵攻擊的應急機制;其次,相關機構要強化法律意識,加強員工保密管理教育,對在提供相關服務過程中獲得的用戶信息要妥善保管,不得超服務范圍使用,更不得提供給他人;最后,作為用戶,對需要提供個人身份資料才能登記注冊的互聯網應用軟件,應謹慎下載使用,不點擊不明鏈接,確需下載的,應從正規應用商店下載應用軟件,以防止個人信息泄露。另外,打擊侵害公民個人信息罪的刑事法網已經更加嚴密,辦案人員應加強相關法律法規的學習,準確理解把握公民個人信息范圍、相關犯罪的定罪量刑標準、共同犯罪、數罪并罰的法律規定,并正確進行適用,以實現對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犯罪行為的準確、嚴厲打擊,保護個人信息安全,鏟除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滋生的“土壤”。
電信網絡詐騙逐漸成為影響我國經濟社會和諧穩定的重大問題,只有進行深入綜合治理,針對電信詐騙犯罪的現狀、特點,加強司法協作、加強各部門的齊抓共管,精確施政,準確適用法律,才能實現對此類犯罪的全面防治,遏制電信詐騙蔓延勢頭。可喜的是,進入2022年,與電信網絡詐騙高度相關的“幫信案”雖然整體仍在高位運行,但自2021年第四季度以來,起訴人數呈環比逐季下降趨勢,“斷卡”行動已初見成效,2022年9月2日,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三十六次會議表決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反電信網絡詐騙法》,為打擊遏制電信網絡詐騙活動提供有力法治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