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緒杰 李偉強 肖 雪
習主席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打造強大戰略威懾力量體系,增加新域新質作戰力量比重,加快無人智能作戰力量發展,統籌網絡信息體系建設運用。優化聯合作戰指揮體系,推進偵察預警、聯合打擊、戰場支撐、綜合保障體系和能力建設。”戰略威懾力量體系注重指揮控制、戰場信息保障、網絡信息體系、先進武器裝備和軍事后裝綜合保障等方面的集成運用。新域新質作戰力量也應積極融入體系,實現無人智能化的體系發展,建立一體化、標準化的軍事生態系統,促使軍事資源和作戰要素有機融合,集成運用,確保發揮體系作戰優勢,實現軍事戰斗力倍增。
現代化的聯合作戰,在關注武器裝備無人化、智能化集中統一指揮控制的同時,還需要整個聯合作戰體系的有機融合互通和有序閉環運行。通過多要素融合、網絡信息一體集成、兼容互通等方式可以實現聯合作戰的基本要求;但是以多種不同兼容方式構建的聯合作戰體系,不能更好地滿足未來高技術條件下聯合作戰需要。構建網絡信息一體的良性軍事生態系統,應成為未來無人化、智能化聯合作戰的主要方向。
當前,無人化、智能化武器裝備建設發展趨勢積極向好,多域智能無人作戰力量朝著快速部署、即時組網、敏捷打擊和遠程精確等方向發展,智能無人作戰力量必然在未來聯合作戰中發揮極其重要的作用。戰略威懾力量體系建設,對多域作戰力量無人化、智能化運用提出了更高的需求,應重點利用網絡信息體系融合構建聯合作戰體系,發揮“體系+體系”的作戰效能。可以預見,在網絡信息體系下構建起良性軍事生態系統,可以加速國防和軍事各領域的融合發展,聯合作戰的行動、指揮控制、信息支援、綜合保障等方式也將發生重大改變。本文主要是研究探索依托虛擬/現實深度融合交互、人工智能和云服務等高新技術和重大工程,構建依據實時戰場態勢信息實施智能化指揮控制的模式機制,以期為多域聯合作戰力量指揮控制和作戰運用提供參考。
軍事生態系統可以看作是現實世界和數字空間的有機統一,共同構成互相依存的關系。其中,人們可以通過數字空間實現感知、理解和認知現實世界的軍事活動;可以運用虛擬/現實深度融合交互技術進行現實世界無人化、智能化軍事活動的指揮控制;網絡化、信息化、智能化是軍事生態系統主要特征,可以促使國防、軍事高新技術和重大工程的有機融合集成運用。
軍事生態系統通過網絡信息體系建立數字空間與現實世界之間的深度融合交互。體系化的數字空間用于感知、理解現實世界,深度融合交互技術用于現實世界有組織、有計劃地實施無人化、智能化的軍事活動。軍事生態系統的軍事應用應涵蓋國防和軍事的全部領域,主要包括:指揮控制、作戰戰備、演習訓練、軍事仿真、戰場通信、人力資源、后勤裝備綜合保障等國防軍事項目方面。
軍事生態系統應是一種依托虛擬/現實深度融合交互軍事應用的重要數字基礎工程。一體化、標準化的完備網絡信息體系是軍事生態系統運行的基礎;數字空間、人工智能、人機交互、先進通信、云服務和區塊鏈等關鍵技術是軍事生態系統有序運行的支柱;數據、情報、信息、計算和指令等是軍事生態系統運行的驅動力;軍事智能化技術的集成應用是軍事生態系統運行的靈魂。

構建一體化軍事生態系統是未來聯合作戰的發展方向
軍事生態系統研究目的是利用虛擬/現實深度融合網絡信息體系環境,依據作戰場景構建的一體化、標準化、智能化的完備軍事生態系統,集成使用虛擬/現實深度交互、人工智能、先進通信、區塊鏈、云服務和大數據等國防、軍事高新技術和重大工程服務于軍事活動。軍事生態系統的應用可涵蓋國防和軍事活動直接或間接相關的全部領域,尤其需要注重聯合作戰領域,如殺傷鏈閉合及殺傷云系統的建設。研究軍事生態系統意在為探索新時代聯合作戰體系運行提供相應理論和技術支撐,解決虛擬/現實深度融合作戰體系建設的瓶頸和現實難題。
軍事生態系統初級階段,在數字空間和現實世界中,人是無人化、智能化軍事活動的組織者和參與者;軍事生態系統中級階段,人可以利用數字空間對現實世界無人化、智能化的軍事活動進行監督管理和指揮控制;軍事生態系統的高級階段,人利用數字空間對現實世界無人化、智能化軍事活動進行審視與裁判,實現高維度的掌控。
軍事生態系統中的智能化指揮控制的關鍵問題主要有三點:一是智能化指揮控制需要依托網絡信息體系構建和諧的基礎環境,搭建順暢的聯合作戰指揮控制系統架構;二是智能化指揮控制需要情報、信息、數據等驅動,并適時轉化為指令,尤其是各級各類軍事指揮員作戰指揮控制所需的關鍵信息;三是智能化指揮控制需要擁有與武器裝備建立實時交互的能力,或者武器裝備間要實現信息通聯,確保指揮控制指令和作戰信息數據的即時交互與作戰運用。
智能化指揮控制的驅動方式任何時代、任何形態的軍事活動都離不開情報、信息和數據的保障,只是時代不同發生的戰爭形態不同,軍事情報、信息和數據的表現形式和傳遞方式不同而已。具有智能特征的信息化戰爭時代,聯合作戰行動的全部環節都需要情報、信息和數據的綜合保障。戰場態勢信息作為現代化聯合作戰活動的關鍵信息,是開展實時戰場指揮控制的必要因素,更是無人化、智能化作戰指揮控制系統的驅動力。
戰場態勢是通過感知獲得戰場要素一致性表達后,在理解和認知的基礎上,通過關聯分析等方法對特定事物狀態、趨勢及影響等方面進行解譯得出的信息。戰場態勢信息能夠體現出對戰場中各要素和特定事物基本狀態、變化趨勢、相互關系和相互影響的理解與認知。聯合作戰指揮控制中,戰場態勢信息是決策和行動依據,是無人化、智能化指揮控制重要的指令性數據。未來聯合作戰力量將有大量應用無人化、智能化的集群指揮控制和作戰運用需求,在軍事生態系統中構建虛擬/現實深度交互的數字平行戰場,提供實時戰場態勢信息支援保障才能夠確保軍事行動的順利開展。
依托軍事生態系統良好的生態環境構建信息保障體系,可以打通聯合作戰全要素、全環節、全流程的信息鏈路,組網入云建立集中統一指揮控制架構。軍事生態系統中的作戰云可看作是利用軍事物聯網技術構建的信息云,通過戰場態勢感知系統匯集融合,實現對戰場的預警探測與偵察監視。良好的軍事生態系統環境下,智能化指揮控制系統可依據實時戰場態勢信息驅動實施軍事行動的進程,最終達成軍事目的。
智能化指揮控制的主導形式在數字化時代之前,軍事人員主要通過簡易或者專業紙質地圖進行戰場態勢的分析研判與傳遞信息,然后依據戰場態勢信息對軍事行動進行指揮決策。數字技術廣泛應用之后,人們得以應用數字地圖進行戰場態勢的理解、認知和標繪等加工處理,主要以人工或計算機輔助方式進行戰場態勢的解譯獲取信息。信息化時代,戰場態勢的感知、理解與認知等過程全面數字化,并可依托軍事物聯網絡進行戰場態勢信息的交互與運用。智能化時代,在戰場態勢的感知、理解與認知過程中,將在每個環節中應用人工智能技術,通過對戰場態勢關聯分析輔助決策與指揮控制等作戰運用。
依據實時戰場態勢信息的智能化指揮控制模式,是指對戰場態勢進行實時分析,依據分析結果實時提供輔助決策建議,并適時判斷關鍵節點給出行動方案,實現聯合作戰軍事行動指揮控制的靈活性。
聯合作戰中,戰場態勢復雜多變,導致指揮控制系統運算量大、資源緊張,合理調度云計算資源至關重要。軍事生態系統框架下,可以依據指揮層級智能規劃調度信息保障系統資源進行按需調控分配;或者通過同級、越級等協同方式完成指揮控制。戰場態勢的有效關聯分析與研判和軍事作戰資源的調度運用,都是制約作戰指揮控制效率的關鍵因素。軍事生態系統場景下,可以集成智能輔助決策模塊處理戰場態勢、作戰資源和作戰效果評估等問題,讓軍事人員指揮控制更加聚焦特情和重點目標等情況的處置,并利用信息交互技術系統摒棄或者減少語音的指揮控制模式,真正實現依據實時戰場態勢信息的智能化聯合作戰。
智能化指揮控制的運用樣式軍事生態系統中,集中統一指揮控制下的集群協同作戰模式,應具備自組織、自適應和重構性強等智能化特征,適時提供授權下的“任務式”或“委托式”等便捷高效的指揮控制模式。智能化聯合作戰指揮控制,信息保障模式可依據戰場態勢信息實時形成指令數據并實時有效交互。無人化、智能化的集群作戰指揮控制方式,高度依賴戰場態勢信息的實時保障和先進戰場通信。在軍事生態系統中構建場景化的數字戰場信息保障平臺,通過整合虛擬/現實深度交互、大數據、大情報、云存儲和先進通信等關鍵技術形成殺傷云,可以為戰場態勢信息保障提供平臺和強大的信息處理、傳輸與應用能力。通過云服務保障戰場態勢信息能夠及時、有效地傳輸至作戰單元,確保發揮戰場態勢信息作用。通過戰場態勢信息綜合保障,實時進行作戰場景內武器平臺和實體目標間的智能化關聯分析,實時解譯出戰場態勢信息并形成指令性數據,智能化指控系統將依據實時交互的指令性數據驅動無人化、智能化指揮控制。
在軍事生態系統構建的生態系統中,實現智能化指揮控制需要聚焦三類主要問題:一是依據各級各類軍事人員、軍事裝備或軍事活動,確定精確的應用場景;二是對各級各類軍事人員、軍事裝備或軍事活動所需的信息,進行充分的關聯與保障;三是對各級各類軍事人員、軍事裝備或軍事活動,分別進行輔助決策,并依據戰場態勢信息運用空天一體作戰殺傷云確定殺傷鏈的基本構型。
場景化的指揮控制模式聯合作戰中,不同身份的軍事人員和不同武器裝備需要在相同的數字空間環境下,才能共同進行同一目的軍事活動。通過共享相同的戰場態勢信息去理解、認知和執行同一目的軍事任務。但是,不同身份人員與不同類型武器裝備,所處的環境不同、執行的任務不同以及所需的信息不同。因此,我們需要在同一網絡信息環境下的數字空間內,對不同需求的使用者構建不同的專屬虛擬場景,實現指揮控制信息的精確保障。
軍事生態系統環境下,各級各類軍事人員或武器裝備通過數字簽名認證方式,進入指揮控制的專屬場景和模式進行戰場信息的專屬保障。數字戰場系統對指揮員專屬指令進行識別、認證和標記,確保指揮員各類信息的安全。通過云存儲指揮員的作戰指揮特性,還可具備連續性指揮和異地安全登錄等優勢,確保指揮員隨時使用個性化模式實施作戰指揮控制。例如,為指揮員提供個性化作戰、演習演練和反演推演等模式。指揮員對接入數字戰場云服務的武器裝備,組織實施或者發送專屬指令進行無人化、智能化的軍事活動。

未來的指揮控制應從管理式指揮向任務式指揮轉變
分布式的指揮控制模式軍事生態系統環境下,可以根據良好的軍事應用生態系統環境,建立集中統一監管下的分布式指揮控制模式。分布式指揮控制模式,將在授權監管范圍內,實施上下聯動、同級協作和分布自主等指揮控制行動。分布式的指揮控制模式下,聯合作戰分布式指揮控制活動以武器平臺和作戰目標為核心,進行戰場態勢信息綜合精確保障,進行作戰場景內武器平臺和實體目標間的智能化關聯分析,實時智能解譯戰場態勢信息,并依據實時傳輸的指令性數據驅動無人化、智能化聯合作戰。
智能化的指揮控制模式軍事生態系統環境下,智能化的指揮控制模式通過整合數字戰場、人機交互、腦機交互和網絡信息等關鍵技術,依據戰場態勢信息精確調控戰場資源,指揮控制武器裝備系統。一是優化武器操控模式。通過人機交互、腦機交互等智能化手段,可以在武器裝備操控過程中減少軍事人員對計算機界面操作的過度依賴,避免了計算機界面傳遞戰場信息的片面性。二是提升武器裝備操控的能力。人機交互、腦機交互技術通過內嵌系統進行系統與系統間的直接互動,剔除了信息轉換后造成的人為認知障礙,使得武器裝備操控能夠對實時感知的戰場信息做出即時反應,進而提升軍事人員武器裝備操控能力。三是發揮模擬演練優勢。通過人機對抗等關鍵技術,可實現虛擬場景內戰場態勢的反復推演與實戰反演,極大地避免了軍事資源浪費,有助于發揮武器裝備最大效益。
新時代現代化聯合作戰,對于構建軍事生態系統的需求強烈,符合開創國防和軍隊現代化新局面的發展方向,具備集成國防科技和武器裝備重大工程的條件。應著眼信息化、智能化技術和裝備建設發展的基礎,在軍事生態系統概念下,構建新的作戰樣式、作戰方法、指揮控制模式和軍事技術應用等具有智能化特征的信息化作戰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