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山西大同籍作家、書法家任勇先生有著30年的情誼。近年來,他筆耕不輟,在《中國書畫報》發表的系列書法評論“試論書法七種味道”獲得界內好評。而他的平城歷史文化研究及《大同藍》歌詞等作品,也一次次帶給我驚喜。尤其任勇近年來的書法創作,更是展現了他厚重的文化積淀和不懈的美學追求。
所謂“書法”,我以為“書”是崇尚理念、境界、意象、精神,而“法”則是歷練的筆墨、手段、章法。書體以及書體美,是隨著文字的演進而歷史地形成和變化的,更是隨著書者的修養、研習而不斷延伸的。任勇書作的美學追求,正是“書”與“法”的不斷融合與互為創造。
任勇習字五十余載,以隸書擅長。而隸書在書體發展史上是一大關捩。總體而言,它終結了古文系統,成為今文系統的開端和主要書體之一。正如衛恒在《四體書勢》中所說:“隸書者,篆之捷也”。

任勇習書應是漢隸,在研習傳統法帖之中,充分突顯了其美學追求。他的書體首先是方直駿發、勢險節短。其作品的線條美是方折、平直,體勢是方正橫扁,方有圓之象。任勇的筆法風格偏畸于直,行筆駿健,且多用圓筆中鋒,鋒芒內斂,顯得圓渾流通、紆余宛轉,又不乏奮發險峻之意。方整紆展、平直縱橫、屈伸自如,則又是一種“中庸”的美學追求。他的書體充滿了一波三折的波勢,平直中頗具曲線美,橫向中充滿開張之勢。這種書體的橫向律動分間布白、調勻點畫,形成了排迭聯翩之美;作品的章法字距寬綽、行距緊窄,形成了分意波勢和排迭之美。其書體與章法還力求創作中求變化,傳承中求突破的韻律之美、裝飾之美。任勇的作品中尤以巨幅《大同賦》最為勝之,布局均衡,字體疏密,落筆收筆的秩序,滿整敦重的節奏感宛然在目,加之落款的隨性灑脫,形成滿幅的對比與張力。
任勇書作的美學追求,融匯了史學的厚重,文學的意境,美學的渾然,音樂的律動,攝影的靈性,其藝術面貌拙樸峻厚、不拘成法,灑脫工巧、獨具性靈。品鑒他數次為《中國民族》雜志的揮毫書寫,如同品讀他書寫的《大同,何以如此大同》《北魏那些事兒》等文章……忽然悟出任勇筆下所呈現的北魏文化之精髓——融合,藝術門類、流派的融合,更是文化之間的融合。
實可謂:“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矣。
( 作者為山西省大同市美術家協會名譽主席 責編/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