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論文基于數字化轉型視角,通過fsQCA方法探究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驅動實現路徑。研究發現,單一要素沒有構成驅動國有平臺型企業高水平績效的必要條件,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發展受到多層面因素的共同影響。數字化轉型、數字平臺能力、平臺領導力、平臺開放度、政策支持“多重并發”,共同形成推動企業高績效發展的多元組態,同時,因其功能與定位的特殊性,當前數字化轉型對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并非具有關鍵推動作用,未來有望通過進一步優化以上因素,實現更加顯著的績效提升。
【關鍵詞】國有平臺型企業;數字化轉型;企業績效
【中圖分類號】F49;F724.6"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673-1069(2024)11-0056-04
1 引言
數字化浪潮推動企業的轉型升級,為其可持續發展提供有力支撐。平臺型企業作為典型的企業組織形式,層出不窮。在順應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的發展趨勢下,通過資源整合、信息交互、快速迭代等方式,平臺型企業以更加高效的方式迸發經濟活力。與一般民營平臺企業相比,國有平臺型企業有著獨特的優勢:一方面,作為政府與社會溝通的橋梁,國有平臺型企業與政府聯系密切,促進了政府與社會各界的交流互動[1];另一方面,它貼近大眾,了解大眾的真實需求,是促進經濟發展和民生改善的中堅力量。同時,數字化轉型正在成為數字經濟時代下企業戰略選擇的必然趨勢,已有研究證實其在推動企業高質量發展方面的作用,主要分為積極[2]和消極[3]兩個方面。企業積極擁抱數字化轉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促進業績增長與優化,但在數字化建設進程中,需審慎資源分配,避免投入不足導致的發展瓶頸,又要防范過度投入帶來的資源浪費,確保數字化投入的合理布局與高效利用。
盡管數字化轉型的潛力被廣泛認可,國有平臺型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績效驅動路徑卻并非一目了然。現有研究大多聚焦于數字化轉型對企業績效的直接影響,對于其背后的驅動機制、路徑依賴以及關鍵成功因素等方面的探討則相對較少。因此,有必要從國有平臺型企業角度出發,深入探討數字化轉型對其績效驅動的具體路徑和機制,以期為相關企業提供有益的參考和借鑒。同時,研究數字化轉型背景下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驅動因素不僅有利于企業優化資源配置,抓住機遇提升市場競爭力,更有利于發揮國有平臺型企業在國民經濟和社會建設發展中的重要作用,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增強經濟發展的內生動力和活力。
2 相關文獻綜述
數字化轉型包含兩方面:數字化和轉型,數字化是動力,轉型是目標[4]。根據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課題組的報告,企業數字化轉型是指利用新一代信息技術,構建數據的采集、傳輸、存儲、處理和反饋的閉環,打通不同層級與不同行業間的數據壁壘,提高行業整體的運行效率,構建全新的數字經濟體系。數字化轉型不僅僅是技術的升級,更是企業戰略、組織、文化等多方面的深刻變革,受到國內外管理實踐者和學者們的廣泛關注。
國有平臺型企業是指為社會提供具有公共性質的產品和服務為其主要經營活動的,且具有一定盈利目標的經濟實體,又叫國有投融資平臺。國有平臺型企業具有平臺的性質,可以借助發達的信息、通訊手段以及全球化網絡平臺,在短時間內低成本整合技術、資源[5],能夠迅速響應政府號召,并有效匯集公眾信息反饋給政府,確保信息流通的順暢與高效。周漢麒等[6]認為地方國有平臺企業創新發展需要從剝離平臺企業政府性債務、分類推進市場化轉型、推進多元化發展、加大政策支持力度等方面展開。目前學術研究大多集中于分析我國企業轉型現狀、轉型對企業績效與管理的影響、促進數字化轉型升級的驅動因素這些方面,現有研究較少關注國有平臺型企業數字化轉型行為及路徑,以及清晰闡明企業活動中何種要素實現了價值創造,也鮮有學者研究國有平臺型企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各要素的動態變化和作用機理。
TOE(技術-組織-環境)理論框架由Tomatizky和Feicher在1990年提出,旨在為分析新興技術的推廣提供一套綜合性的理論視角,涵蓋企業內部條件與外部環境。該框架從三大維度深入剖析:技術維度聚焦于企業的技術能力、技術管理策略及技術資源的配置;組織維度則考量組織文化、結構設置及高層管理團隊的決策導向;而環境維度則廣泛涵蓋市場趨勢、政策導向及外部競爭壓力等外部因素。現有文獻大多針對影響平臺型企業績效發展的某一項潛在因素進行實證檢驗,缺乏從整體角度將企業內部組織因素與其面臨的外部環境因素系統結合起來探討如何推動企業的高質量發展。國有平臺型企業的發展主要由其內部因素與其面臨的外部因素共同影響,在數字化背景下,國有平臺型企業自身數字化建設不僅是適應時代變遷的必然選擇,更是塑造自身競爭優勢、提升企業績效的關鍵所在[7],數字平臺能力作為數字化建設的一大要素,能夠促進單一組織內外部資源整合,通過提高跨組織協調和控制,為組織間資源整合的戰略和流程帶來革命性影響。同時,平臺的數字化建設也會影響平臺的開放度與平臺自身能力,具體而言可以提高平臺型企業在生態系統中配置參與主體資源、協調主體利益關系的能力,即平臺領導力[8],在此基礎上國有平臺型企業在生態系統中對其他創新主體有著顯著的影響,平臺領導力能夠整合更多的內外部資源,影響企業的資源獲得與能力提升。平臺開放度水平關系著企業可以撬動外部資源的數量與質量,一個高度開放的平臺,通過更多的外部資源涌入為企業提供豐富資源供給,使得內外部資源能夠高效整合與利用,形成良性循環,進而影響其競爭優勢的獲得[9]。除此之外,國有平臺型企業的發展面臨著外部政策環境的影響,適度的政府政策支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企業因市場波動、技術更新等帶來的困境,增強企業的抗風險能力和市場競爭力,同時傳遞著市場未來的發展方向與前沿信息,是企業敏銳捕捉市場趨勢,及時調整戰略方向的有效途徑[10]。
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驅動與數字化轉型相關研究仍有較大探索空間,從現有文獻出發,一方面,基于當前背景,本研究選取數字化轉型作為其中一個前因變量;另一方面,企業績效驅動主要受到技術、組織、環境的共同影響,本研究通過TOE框架提出3個層面的自變量,其中,技術層面引入數字平臺能力,組織層面引入平臺開放度[11]以及平臺領導力,政策層面引入數字化政策支持和創新政策支持。最終,基于組態研究視角,QCA適用于研究小樣本案例下各變量的非線性相互作用機制與復雜因果關系,本研究采用定性比較分析法(QCA)進行進一步分析研究,以探究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驅動的不同作用路徑。
3 研究設計
3.1 研究方法
從集合角度出發,QCA方法基于布爾運算,通過分析不同案例情況中的前因條件組合,識別導致某一結果出現的關鍵條件組態,適用于處理復雜因果關系和多元條件組合的情況。QCA主要包括確定集、模糊集和多值集3種具體操作方法,本研究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法(fsQCA)探究數字化轉型背景下多層面因素對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的協同影響。
3.2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研究以天津市的25家國有平臺型企業為研究對象,其中數字化轉型和企業績效來源于企業公開的年報、公司債券年度報告;TOE框架下3個層面的變量則基于調查問卷,各企業的員工立足于企業發展情況與未來戰略規劃進行線上問卷填寫,一共回收問卷 235份,其中有效問卷217份,問卷有效率為92.34%。
3.3 變量測量
數字化轉型利用Python對研究對象所披露的年度財務報告相關關鍵字頻次進行抓取[12]。數字平臺能力采用Karimi和Walter[13]的研究,共6個題項。平臺開放度采用Laursen和Salter[14]的研究,共6個題項。平臺領導力采用張鎰等的研究,共6個題項。數字化政策支持參考劉淑春等和王偉玲等[15]的研究,共7個題項。創新政策支持參考曾卓然等[16]的研究,共7個題項。企業績效則采用資產回報率(ROA)與凈資產收益率(ROE)進行衡量。
4 數據分析
4.1 變量校準
在fsQCA中,需要對變量進行校準,以確定其模糊隸屬度的具體值,方便后續分析。本研究采用75%分位數、50%分位數和25%分位數作為校準錨點,分別代表完全隸屬、交叉點、完全不隸屬關系,經過校準,集合隸屬值在0至1的范圍內。
4.2 必要性分析
必要性分析旨在識別前因條件是否是結果發生的必要條件,通過fsQCA4.1軟件對前因條件與結果變量進行必要性分析,可以發現所有條件的一致性水平均低于0.9,說明所有前因變量均不是用來解釋高水平企業績效的必要條件,需要進行進一步分析。
4.3 充分性分析
由于本研究案例數不多,因此選擇將案例頻數設定為1,一致性閾值設定為0.8,在經過真值表分析后,共篩選出滿足條件的3種組態路徑,如表1所示。
基于天津市25家企業案例,本研究討論了數字化轉型背景下各層面因素對于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發展的驅動作用,共得到3種組態路徑。
路徑1:平臺數字能力驅動型。路徑1中數字平臺能力為核心條件,平臺開放度與平臺領導力、創新政策支持為輔助條件,此時技術、環境和組織3個層面共同發揮作用,能夠帶來企業高績效發展。此外,數字平臺能力是單獨解釋結果產生的充分條件,與其他因素相比,該因素的影響至關重要。因此,企業應重視平臺數字化建設,有效破除組織層面、環境層面等對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影響的桎梏。
路徑2:數字化轉型與平臺數字能力驅動型。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平臺數字化建設發揮核心作用,創新政策支持發揮補充性作用。路徑2表明,當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較高時,平臺的數字能力緊跟其后,同樣處于較高水平,同時在生態系統中國有平臺型企業協調各方,適當開放平臺資源,發揮平臺對外開放的正向作用,由此構成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的充分條件路徑。該路徑不僅能夠提升企業績效,對于國有企業持續健康發展也有重要意義。
路徑3:政府政策驅動型。路徑3中,數字化政策支持在國有平臺型企業實現高水平績效中發揮核心作用,創新政策支持發揮輔助作用,環境因素能夠有效解釋結果,數字化轉型與平臺開放度則是無關緊要。路徑3表明,對于企業數字化建設程度比較低,同時平臺開放程度不高的企業來說,通過政策扶持同樣能夠帶來高水平績效。該路徑一致性為0.926,原始覆蓋度為0.384,表明該路徑可以解釋38.4%的企業案例。
5 結論與啟示
5.1 研究結論
本研究依托數字化情境,使用fsQCA方法對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發展影響因素進行了多維度的研究,主要研究結論如下:單一要素并沒有構成驅動國有平臺型企業高水平績效的必要條件,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發展受到多層面因素的共同影響。數字化轉型、數字平臺能力、平臺領導力、平臺開放度、政策支持“多重并發”,共同形成推動企業高績效發展的多元化組態,分別是:平臺數字能力驅動型、數字化轉型與平臺數字能力驅動型、政府政策驅動型。同時,數字化相關建設對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具有極其重要的影響,隨著技術的不斷進步和應用場景的拓展,數字化將成為國有平臺型企業持續發展和創新的重要驅動力。此外,研究結果表明在當前階段,數字化轉型并非驅動國有平臺型企業高水平績效的關鍵因素,國有平臺型企業數字化轉型是一個復雜且長期的過程。
5.2 研究啟示
國有平臺型企業績效的發展受到多層面因素的共同影響,數字化轉型在其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國有平臺型企業因其功能與定位的特殊性,在經營上需要注重完成政府規定的指標與任務,保障國家經濟安全、提供公共服務,其數字化轉型是一個長期而復雜的過程,當前數字化轉型對企業績效并非具有關鍵推動作用。雖然數字化轉型具有諸多潛在優勢,但在實際實施過程中面臨諸多挑戰和困難,國有平臺型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廣度與深度仍有較大探索空間。政府和企業應共同努力,為國有平臺型企業營造更加良好的發展環境,推動數字化轉型深入發展,以期在未來逐步釋放其對績效的積極影響,實現企業穩健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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