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藝術的文化特點及國際中文傳播價值

【摘 要】中國古代藝術起始于新石器時代，其具備代表性的主體藝術有書法、繪畫、音樂、剪紙等。中國傳統藝術的遺產包羅萬象，在歷史的長河中輝煌而閃耀，永不褪色，代表有傳統美食、傳統服飾等等，是幾千年的積累，透露著五千年文明古國深厚的文化底蘊。本文基于對“文化”和“藝術”概念的探討進，以繪畫（中國畫）為例闡述了中國古代藝術的文化特點及在當代國際中文教育中的傳播價值。

【關鍵詞】古代藝術；中國畫；文化特點；國際中文；傳播價值

【中圖分類號】J2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23—173—03

一、文化與藝術的概念界定

（一）“文化”一詞的概念

學界對于文化的定義很多。近代，人類學家泰勒（英）是較早給文化一詞下較為明確定義的，泰勒（1871）在《原始文化》一書中指出：“據人種志學的觀點來看，文化或文明是一個復雜的整體，它包括知識、藝術、倫理道德、法律、風俗和作為一個社會成員的人通過學習而獲得的任何其它能力和習慣。”美國人類學家Kroeber、Clyde Kluckhohn（1952）羅列了164個關于文化的定義并分類，認為文化是成套的行為系統，而其中的的傳統觀念是文化的核心。雖然西方對于文化概念異常豐富，但中國學者對文化的定義也有著自己的理解，但總起來說達成了一種共識，文化可分解為物質文化、精神文化、制度文化，在精神文化層面，價值觀念和思維方式是其最重要的兩個構詞部分。在全部的文化形態中，“精神”起決定作用，由此一些學者給文化下了一個精煉簡明的定義：“文化（這里指人類的文化）是指人類精神的社會存在形式的總和。”一般來說，在不同語境、不同學科背景下的研究，所選取的文化定義也有所不同。從傳播學、語言學（國際中文）等學科角度來看文化的概念，我們認為文化是兼具個性與共性、絕對和相對雙重屬性，用于傳播和交流的媒介。

（二）“藝術”一詞的概念

關于文化概念來源可以說是中西皆持，而關于藝術認知的來源，則主要來自于西方，充滿著現代性氣息。在中國古代詩、歌、畫等藝術形式極為豐富，但將諸多藝術形式統一的藝術概念未形成，盡管“藝術”這一詞在中國古代早已存在，但表達的意義與西方所述概念有所不同，中國古代“藝謂書、數、射、御，術謂醫、方、卜、筮。”當然在西方，“藝術”這一概念也不是一開始就具備現代特征，最開始形成了與中國古代“藝術”概念相似的“技藝”這一概念，后逐漸發展為“美”這一概念，為探討藝術概念的來源，產生了游戲說、勞動說等頗具影響的學說。而如今學界對“藝術”這一概念有一個基本界定：藝術與生產勞動不同，是一種獨特的意識形態，人的生產實踐活動為其提供創作前提，以藝術形式體現物質世界，反映精神世界。從社會生產關系到精神文明關系，全面體現人類的社會生活。簡而言之，藝術通過一定的介質，表現人的知識、情感、意念等綜合性的心理活動，是有內在蘊含的形式。

二、中國古代藝術的文化特征

中國古代藝術雖然門類眾多，但都植根于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土壤中，汲取了豐富的養分，形成了與優秀文化因子一脈相承的文化風格，符合中華民族的審美觀念，是弘揚中華民族精神的重要載體。以下將以古代繪畫為例探討中國古代藝術的文化特征。

（一）持中貴和

“和”為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審美追求及重要表征。孔子“盡善盡美”為音樂形的“和”“文質彬彬”為人之修身的“和”“興、觀、群、怨”是人際關系的“和”。孔子之所以提倡禮樂教化，正是看到了音樂之和，因此他在《韶》《武》之間追求“盡善盡美”。蔡元培先生說“我國文學美術皆偏于優美一派”，其中的潛在含義即指中國的文學藝術追求的是內在和諧，是含蓄的情感表達。從中國畫的藝術體現看，其山與水，黑與白，人與自然，皆體現了“和”。

不同于西方繪畫藝術的五彩斑斕，中國畫雖離不開對色彩的巧妙應用，如中國繪畫中的設色繪畫，但與設色體系不同，最具中國古代審美價值的是水墨畫——即以純墨色為主、蘊含哲學思想的繪畫體系。通常水墨體系與設色體系呈現分庭抗禮的形態，但也有一些特定的歷史階段，水墨畫在畫壇占據壓到新的主體地位，可見古人對水墨畫的推崇。老子提出“見素抱樸”思想，因此古代水墨體系中還蘊含著自然平淡、和諧統一的思想，老子還反對通過人為造作“五色”，他的這一主張雖有弊病但也對中國繪畫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文學家歐陽修重視“蕭條淡泊”這一意境，而蘇軾也提出“蕭散簡遠，妙在筆畫之外”的看法，這類文人的作品具有相通之處，普遍追求淡泊素樸之美。

（二）意境融徹

所謂“意境融徹”，通常是指在文藝創作中，作品描繪的生活圖景與其思想內涵完全融合在一起，作者借形象表達心境，寓心境于形象之中，這稱為“意境”。魏晉南北朝時的山水畫由原來的“重寫生”的階段逐步開始過渡到“重意境”的階段，這是繪畫領域的重要進步，作品的神韻由此得以體現，這一時期的藝術理論成為后來繪畫強調意境構成的先聲。后來對意境的認識逐漸興起，唐代張彥遠提出了“立意”說，宋代郭熙提出了“重意”說，使用了的“境界”概念，與如今的“意境”內涵相近。元代倪瓚“逸氣”說、錢選的“士氣”說，使中國古代繪畫關于“意境”理論的實際應用有了進一步發展。而最為系統地表述“意境”的，當屬王國維，他把藝術境界劃分為三種基本形態，充分體現了“意境”在藝術創作與審美價值中的重要作用。我們以繪畫為例，談談繪畫之中的意境。

繪畫藝術的意境的主要體現為含蓄之美，即通過一特定物象，以簡單的筆墨語言描述，實際表達象外之意，這是古代繪畫中，尤其是文人畫創作遵循的一條重要審美準則。如王維的《袁安臥雪圖》，從表象上看用筆墨描繪了東漢寒士袁安于大雪積地丈余的雪景中，袁安寧放棄于官府申請救濟，愿將救濟補助留予他人，獨自忍受饑餓寒冷，一天郡守過其家門，因此事舉其為孝廉。但圖中筆墨所繪的雪地芭蕉，卻讓人匪夷所思，芭蕉是嶺南植物，出現于北方的冬季實屬異常。而該圖的象外之意正是由這“怪異”之物體現，以此物歌頌袁安高尚的人格，有深刻的寓意。王維作畫時將芭蕉視為表達象外之意的事物，這一超越地界之物，以視覺效果表達其意，沖擊了晉唐代以來日漸完善的寫實技巧，成為中國畫創作追求“尚意”之風的先聲，此后“意境”成為一種新興的審美趣向。

（三）氣韻生動

南朝齊謝赫在其所著《古畫品錄》中，提出了繪畫的“六法”，即“一氣韻生動是也；二骨法用筆是也；三應物象形是也；四隨類賦彩是也；五經營位置是也；六傳移模寫是也”“氣韻，生動是也。”

“氣韻生動”指的是注重以“氣韻”的生動來表現物態的情韻，賦予物態恍若眼前的生動之象，這是我國古代藝術創作最高境界，也是古代藝術文化審美的突出特點。“氣韻生動”在文學藝術上，特別是詩歌領域較為推崇，宋代嚴羽“妙悟說”，所謂“詩者，言有盡而意無窮”，既體現了意境，也對“氣韻生動”作了注解。清代王士禛“神韻說”，雖然是論詩，但也體現了對“神韻”的推崇。“神韻”和“互韻”相互關聯，在中國古代文學及藝術審美領域皆占據重要地位。以中國畫為例，這一中國古代藝術特點主要表現在繪畫疏放上。

中國古代繪畫最早提及這一特點的是晚唐朱景玄，他所謂“不拘常法”，即是繪畫疏放的體現。顧愷之的“以形寫神”、謝赫的“六法”，一直都被晉唐人視為繪畫的本法、常法，以嚴謹、莊重、典雅為典型特色。然而中唐以后，中國古代繪畫領域開始產生變化，逐漸突破常法，跳出了形神系統的框架，繪畫的內容傾向隱逸文化，且畫法“不拘常法”，以表達情志為主要目的，抒發個性、情感、志向的畫作比比皆是。集中體現在水墨畫創作上，如五代西蜀畫家石恪《二祖調心圖》，個性獨特，所畫人物多詭形殊狀，粗簡放逸，不拘常法，筆法頗勁。

三、中國畫的國際中文傳播價值

中國古代繪畫蘊涵深厚，同時表現在中國畫的外在形式和內在表達上，中國畫外在形式包含了書法和文學等內容，描繪了社會、自然等現狀，內在表達了倫理學、哲學等思想。高爾基所講“文學即人學”，擴展適用于藝術領域，文學藝術能表現人的情志、社會故事。在國際中文傳播中，以繪畫入門，可了解中國社會的經濟、政治、人文歷史。

（一）反映時代

每個時代的繪畫都有著其獨特的風格﹐展現時代特征，常以其獨特的視角描繪當時所獨特的其他文化。在國際中文傳播中，以繪畫為視角，中國語言文化愛好者可以了解到中國獨特的民俗文化、戲曲文化等。其次，繪畫呈現出這個時期社會的文化價值觀，例如家文化是中國文化的核心，是和諧之本，在國際中文傳播中，文化傳播者可以通過繪畫讓其他國家的中國文化愛好者了解時代賦予的諸多特色，如繪畫中唐裝、漢服，延伸到中華民族性格的形成過程，讓不同國家的人從中國畫的特點體味中國人謙虛含蓄性格的歷史淵源。

（二）記錄歷史

中國畫有記錄歷史的重要價值，國際中文傳播者通過繪畫可以為其他國家的中國文化愛好者講述歷史故事，如宋代的宮廷畫家張擇端所作《清明上河圖》，是中國古代繪畫市井風俗體系中的典型。畫中所描繪的趕集、交易、飲酒、閑逛、小憩、聚談、推舟、拉車、乘轎等中國古代民間活動異常豐富，國際中文傳播者可對其進行講述，雖所含復雜，但通過繪畫，甚至無需翻譯，就能讓其他國家的中國文化愛好者了解中國的歷史文化，又如閻立本《步輦圖》所描繪的景象，太宗于步輦上，接見吐蕃使者，正是古代歷史的“時事新聞”圖，這類中國畫在國際中文傳播中頗具展現價值。

（三）品讀理念

中國畫的創作者為表達自己的理念，會有意識地選擇所需的人物場景，刻畫人物品質，在中國傳統繪畫中，亭中憩者、江上漁者，處處體現對人的關注，即使是工筆畫中的花鳥、梅蘭竹菊、“歲寒三友”也都側面體現對人的關注，體現道德品德。從中西方繪畫比較視角著眼，西畫講科學，中國畫關乎哲學；西畫注重表現，中國畫傾向于傳承。可見，從藝術的角度而言，繪畫不僅是一門純粹的藝術，同時體現了不同民族的價值理念，表達了不同社會形態的觀念以及對世界的認知的差異。國際中文傳播者可以通過對比中西文化的差異，讓其他國家中國文化愛好者了解文化多樣性，增加文化認同，加強不同文化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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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唐薇（2000—），女，漢族，四川都江堰人，煙臺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為國際中文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