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對等理論視角下中國特色表達的翻譯策略

【摘 要】在中外文化交流日益頻繁的今天，電影已經成為外國了解中國的風土人情、促進文化交流的一個重要窗口。國產電影中有許多中國特色表達，中國特色表達的高質量翻譯對于中國文化的對外傳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本文以電影《我和我的祖國》的字幕為語料，以功能對等理論為依據，對電影的中國特色表達的英譯進行分析，指出譯文應該盡可能地實現與原文意義上的對等，傳遞原文的文化。

【關鍵詞】功能對等；翻譯策略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23—203—03

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各國之間的文化交流也日益緊密。電影已經不僅僅是一種娛樂方式，更是一種學習方式和文化交流的方式。如今，我國不僅引進大量的外國電影，而且越來越多的優秀國產影片也登上了世界的舞臺。電影字幕的翻譯不僅是把一種語言轉換成另一種語言，更是把原語中的文化傳遞給譯入語觀眾。文化差異在電影字幕的翻譯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造成困難，優秀的字幕翻譯可以幫助譯入語觀眾跨越文化障礙欣賞影視作品。電影字幕的翻譯要讓外國觀眾產生和源語觀眾相似的觀影效果，產生情感的共鳴，這與功能對等理論的要求基本一致。因此，本文從功能對等理論的視角出發，探討電影字幕中中國特色表達的翻譯策略。

一、功能對等理論

功能對等理論是美國著名語言學家、翻譯家尤金·奈達于1969年提出的。奈達指出翻譯是用最恰當、自然和對等的語言從語義到文體再現源語的信息[1]。翻譯不僅要在詞匯意義上對等，而且要在語義、風格、文體上對等。翻譯既要傳達句子的語義信息，又要傳遞深層次的文化信息。功能對等理論強調翻譯中信息的功能性對等，而不是直接的形式對等，以保持源語的意義和風格在功能上盡可能地與目標語言對等。翻譯涉及諸多因素和變量，在翻譯過程中想要在各個方面都達到對等絕非易事，完全對等是不可能的。對等是相對的，功能對等理論允許譯者在相對范圍內靈活地進行翻譯，以彌補兩種語言差異造成的不足。

二、字幕翻譯的特點

字幕在時間和空間上有很大的局限性。通常來說，字幕由一行或兩行文字組成，最多只能顯示三到五秒鐘。觀眾不僅需要在短時間內看完字幕，還必須欣賞影視畫面。因此長的字幕比較少見，否則會影響觀眾的觀影效果。影視翻譯大師錢紹昌根據多年的字幕翻譯經驗，總結出字幕翻譯具有五大特點：聆聽性、綜合性、瞬時性、通俗性和無注性[2]。因為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字幕翻譯應該和圖像和聲音一起，在最有效的時間和空間內給觀眾提供最相關的信息[3]。另外，字幕翻譯與其他形式的翻譯不同。書面作品的翻譯讀者可以翻回去反復閱讀思考，而字幕是轉瞬即逝的。因此，字幕應簡潔易懂，使觀眾花費最少的時間獲得完整的信息。

三、電影字幕中中國特色表達的翻譯策略

電影《我和我的祖國》是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七十周年的獻禮影片。該片通過七個故事講述了新中國成立七十年間不同職業、背景的普通百姓與共和國息息相關的故事，影片中有許多中國特色的表達。中國特色話語的兩個重要來源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當代社會主義文化，中國特色話語所要對外傳播的正是體現當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中國知識”，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則內嵌其中[4]。本文把字幕中的中國特色表達分為三個不同的類別加以分析和探討。

（一）詩詞、成語

例1.原文：故地有月明，何羨異鄉圓？

譯文：The moon is brighter at home. Why leave for foreign lands？

詩詞的翻譯是一大難點，想要在譯入語中完美再現源語詩歌的韻味是翻譯中無法實現的理想狀態。例1的詩句出現在電影的第四個故事《回歸》，是鐘表師華哥的一句獨白。這句詩表達了身處異鄉的游子華哥對家鄉和親人的無限思念。這句詩的翻譯采用了意譯的方法。譯文與原文保持一致，同樣用了反問Why leave for foreign lands？（為什么要離開家鄉去國外？）表達了源語的隱含義。

例2. 萬無一失。

原文：保證大典萬無一失。

譯文：to ensure everything goes smoothly.

原文：沒有時間修改了。確保萬無一失。

譯文：There’s no time for alterations. Make it work.

原文：人工組正加緊升旗訓練，隨時可以驗收，確保萬無一失。

譯文：Labor Team is focusing on flag training. It can be checked any time. Everything is perfect.

原文：電動裝置升旗，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譯文：As for the automatic flag raising， we can’t guarantee anything yet.

原文：怎樣才能保證電動升旗裝置萬無一失？

譯文：How can I ensure the automatic flag raising doesn’t go wrong？

原文：我們能做的只有四個字：萬無一失。

譯文：This is what we can do： make this work.

在影片第一個故事《前夜》里，“萬無一失”這個成語多次出現，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萬無一失”表示十分穩妥，非常有把握。故事《前夜》的背景是為了保證第二天開國大典的安全，天安門廣場方圓兩公里全面封鎖，再次排查，保證大典萬無一失。這里的“萬無一失”翻譯成“everything goes smoothly”。結合故事情節，此處“萬無一失”是要保證開國大典不遭到破壞，能安全地、順利地舉行。因此，用改譯的方法翻譯為to ensure everything goes smoothly。

第二個“萬無一失”出現在典禮負責人趙鵬飛確認開國大典準備工作的講話中。“沒有時間修改了，確保萬無一失”，此處翻譯成了“Make it work”，是確保升旗儀式順利進行的意思。第三處的“萬無一失”翻譯成了“Everything is perfect”，意指人工升旗沒有任何問題，非常有把握。“電動裝置升旗，不敢保證萬無一失”，電動升旗屬國內首次，天安門廣場已經封閉，不能反復試驗，沒有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因此翻譯成了we can’t guarantee anything yet。電動旗桿設計者林治遠教授的臺詞“怎樣才能保證電動升旗裝置萬無一失”，“萬無一失”翻譯成了“doesn’t go wrong”，是不出錯的意思。“二十八年革命，兩千萬人犧牲，換來的紅旗，我們能做什么？我們能做的只有四個字：萬無一失（make this work）”。林治遠在和他的助手進行電動裝置升旗試驗時說的這句話感動了無數觀眾。他們要做的就是保證電動升旗裝置正常運行，讓新中國的第一面國旗在天安門廣場上空升起。同一個成語“萬無一失”在不同的場景有不同的譯文。中國特色表達的翻譯不能脫離具體的語境，譯者應該從多樣化的翻譯策略選擇合適的翻譯方法，同一個中國文化特色詞匯可以一詞多譯[5]。

（二）俚語、俗語

例3.原文：天橋上的手藝，擎好吧您內。

譯文：I know what I’m doing. You have nothing to worry about.

“天橋”是舊時代老北京練把勢的地方，其中充斥著各類手藝絕活。北京話“擎好吧”意思是安慰別人踏實、放心地等著瞧好兒，等著聽好消息的意思。這句俚語在英語中沒有對應的表達。中國特色表達中，由于文化空缺造成的翻譯難點，經常采用音譯或直譯，初次出現時進行意譯或加注的方法[6]。這句俚語采用意譯的方法，譯成“I know what I’m doing. You have nothing to worry about.”表達說話人對自己做的事情非常有把握，請大家放心。

例4. 原文：不會有貓膩吧。

譯文：You didn’t cheat， did you？

原文：領導能有貓膩嗎？

譯文：Our bosses aren’t fishy， are they？

“貓膩”是老北京土話，指事情的馬腳、漏洞，不合理的方面。貓膩就是指一些見不得光、偷偷摸摸的暗箱操作。在第五個故事《北京你好》里，出租車司機張北京在公司幸運地獲得了一張千金難買的北京奧運會開幕式門票。同事說“不會有貓膩吧”，意思是不會是你作弊了吧。公司領導用抽簽的方式決定把門票獎勵給誰，是讓張北京發的撲克牌。同事這樣說是指張北京在發牌時可能作弊，因此，第一個“貓膩”翻譯成了cheat。張北京說的“領導能有貓膩嗎？”，這里的“貓膩”翻譯成了fishy。這個英語詞匯是一種非正式的口語表達，指可疑的，值得懷疑的。影片中張北京是一個好面子、愛吹牛、吊兒郎當的形象，用一個英語中的口語詞匯來翻譯北京俚語既符合人物形象，又能達到語體上的對等。

（三）口號、標語

例5. 原文：振興中華。

譯文：Revitalize our nation.

原文：祖國萬歲。

譯文：Long live China.

原文：團結拼搏。

譯文：Unite and strive.

在第二個故事《相遇》的結尾部分，1984年中國女排在奧運會奪冠，人們激動地上街喊著口號慶祝。原文中的口號是四字詞語，莊重嚴肅、對仗工整。譯文全部使用了三個英語單詞，在語言形式上英文保持了一致。第一個口號“振興中華”沒有把“中華”翻譯成了“China”，而是改譯成“our nation（我們的國家）”，這樣既和后面的口號保持字數上的一致，又能體現主人翁的意味。第二個口號的“祖國”翻譯成了“China”，看似這兩個口號的“中華”和“祖國”的譯文應該對調，才能和原文保持字面意思一致。但是這樣就會使譯文不能做到對仗工整，和原文不能達到語言風格上的對等。第三個口號采用了直譯的翻譯方法，原文和譯文在形式和內容上完全對等。

中國特色表達具有獨特的、鮮明的地域特點和時代特色，它們有復雜而豐富的文化內涵。中國特色表達的翻譯更重要的是傳達一種文化，讓譯入語讀者能夠和源語讀者一樣理解和欣賞源語的文化，達到感同身受的效果。在經濟全球化和文化多元化的時代，提升影視字幕翻譯的質量，尤其是中國特色表達的翻譯質量，有助于提升我國的文化“軟實力”，值得翻譯工作者的進一步研究。

參考文獻：

[1]郭建中.當代美國翻譯理論[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

[2]錢紹昌.影視翻譯——翻譯園地中愈來愈重要的領域[J].中國翻譯， 2000（1）.

[3]李運興.字幕翻譯的策略[J].中國翻譯，2001（4）.

[4]魏向清，楊平.中國特色話語對外傳播與術語翻譯標準化[J].中國翻譯， 2019（1）.

[5]王克非，王穎沖.論中國特色文化詞匯的翻譯[J].外語與外語教學， 2016（6）.

[6]潘惠霞，李輝.漢譯英過程中的文化空缺現象探索[J].外語教學，2000（4）.

基金項目：本文系“新文科背景下地方性應用型高校翻譯專業人才培養模式改革”（課題編號：J20231458）成果。

作者簡介：任彥卿（1981—），女，漢族，山西陽泉人，碩士研究生，太原學院外語系，講師，研究方向為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