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作品中隱喻的翻譯策略與實踐

【摘 要】隱喻的翻譯一直以來都是翻譯學界的一大難題。本文通過探討英文文學作品中隱喻的功能和若干翻譯策略，旨在為文學作品中隱喻的翻譯提供參考和借鑒。

【關鍵詞】文學作品；隱喻；翻譯策略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23—210—03

引言

隱喻作為一種重要的修辭手法，在語言和文學中扮演著關鍵角色。通過將抽象概念映射到更為熟悉和具體的領域中，隱喻幫助我們理解和傳達復雜的概念[1]。由于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語言表達和思維方式存在差異，隱喻的翻譯常常面臨如何在保持原作藝術性和文化內涵的同時，使目標語言讀者能夠準確理解和感受隱喻的挑戰。尤其是在文學作品中，隱喻的使用往往承載了作者的情感和意圖，如何在翻譯中忠實傳達這些隱喻的意義和效果，成為了翻譯工作者需要解決的關鍵問題。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快，文學作品的跨文化交流日益頻繁，對隱喻翻譯策略和實踐的研究也顯得愈發重要。

一、文學作品中隱喻的功能

（一）隱喻在文學作品中表達情感的功能

隱喻作為一種修辭手法，在應用的過程中通過特定的語言表達將作者的情感傳遞給讀者，通過此方式增強作品的感染力和情感深度。舉例來說，在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中，隱喻主要被運用于表達主人公的愛情與痛苦。當羅密歐說“朱麗葉是太陽（It is the east， and Juliet is the sun）”時，他不只是對朱麗葉的美進行稱贊，同時也是在傳達他對她熾熱的愛意和仰慕之情。相應的隱喻將朱麗葉比作太陽，能夠充分的體現她的重要性和光輝，也在進一步的暗示羅密歐內心的熱烈情感。此外隱喻的使用，使得文學作品中的情感表達具有更加豐富的層次感。例如，在詩人艾米莉·狄金森的詩歌《希望是一只羽毛》的開篇中，她用“羽毛”來對希望進行隱喻：“希望是一只羽毛的東西（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通過將希望隱喻為羽毛，狄金森更加充分的表達了希望的輕盈，同時也進一步體現出它的脆弱和易逝。讀者在理解這一隱喻的過程中，也能夠更加自然地對作者對于希望抱有的這種情感進行感知。另外，隱喻的這種功能不僅限于對單一的情感進行綜合性的表達，還可以通過在文學作品中建立起更加復雜的隱喻體系，有效地體現出情感的多樣性和矛盾性。例如在弗吉尼亞·伍爾夫的《達洛維夫人》中，作者以隱喻的形式進一步體現人物內心的復雜情感。書中伍爾夫用“花”來對達洛維夫人的人生經歷和內心世界進行深入的隱喻，此種方式能夠體現她的美麗和脆弱，并且也體現出她對青春逝去和生命無常的恐懼。通過此種類型多層次的隱喻，讀者能夠更加深刻地體會到達洛維夫人內心的掙扎與矛盾。

（二）隱喻在文學作品中豐富作品內涵的功能

在英語文學中運用隱喻的修辭手法將本體與喻體相結合，不但能準確表達出作者的內心世界，還能豐富文學作品的語言表達形式及文學內涵[2]。例如，在喬治·奧威爾的《動物農場》中，作者在此創作中將農場中的動物擬人化，由此形成一個隱喻性的世界。書中的動物不僅僅是簡單的角色，同時也是現實世界中政治人物和社會現象的隱喻。通過這些隱喻，奧威爾引出對社會制度和人性弱點的反思，從而引導讀者思考。同樣在《老人與海》中，歐內斯特·海明威在創作中以隱喻的方式，以老漁夫桑迪亞哥與“大海”“大馬林魚”“鯊魚”等自然力量的對抗揭示了人類在厄運面前的堅韌不屈的斗爭精神。在小說中，“大海”既是桑迪亞哥拼死戰斗的戰場，又是他展示勇氣和毅力的廣場。“大馬林魚”是桑迪亞哥征服的對象，卻又被其稱為兄弟并對大馬林魚被鯊魚撕咬干凈感到抱歉。由主人公、環境、對手構筑起的整個隱喻體系，使老漁夫的故事具有超越個體經歷的普遍意義，并且充分的體現人類在面對命運時的勇氣和毅力。

二、文學作品中隱喻的翻譯策略

對文學作品中的隱喻而言，直譯的可操作性最強，但也容易陷入“死譯”、“硬譯”的陷阱。所以本文主要討論直譯以外的翻譯策略，包括通過歸化翻譯、意譯、概念替代、省略等。

（一）通過歸化翻譯降低理解門檻

隱喻作為相對常見的修辭手法，其使用深植于特定的文化背景之中。在翻譯文學作品中的隱喻的過程中，譯者需要更加合理的處理原文文化與目標文化之間的差異，從而保證讀者能夠正確理解和感受原文的深意。此時歸化翻譯法就是一個很好的方法。以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中的臺詞為例：“Though this be madness， yet there is method in’t.”原文中的“madness”和“method”構成隱喻，暗示瘋癲中蘊含著理性。在英語中此種類型的隱喻廣為人知，容易被讀者進行分析與理解。然而在中文文化中，并不存在與之有效對應的表達方式。若直譯為“雖然這看起來是瘋癲，但其中有方法”，可能會導致中文讀者感到困惑。因此采用歸化翻譯法，能夠充分的將其翻譯為“看似瘋癲，實則有理”，符合中文的表達習慣，并且也更能傳達原文的深意。歸化翻譯的要點在于有效理解原文隱喻的深層含義，同時也能夠在目標語言中找到能傳達相同或類似意義的表達方式。這種方式的譯文不僅能保留原文的文化特色，還可以進一步確保目標讀者在熟悉的文化背景中更好地理解原文的內涵。

（二）通過意譯的方式傳達隱喻的核心意義

意譯在隱喻翻譯中主要用于跨文化理解存在較大差異的隱喻。通過意譯，翻譯人員可以基于保留原文隱喻核心意義的背景之下，有效的選擇更符合目標語言文化和讀者習慣的表達方式。例如在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的小說《了不起的蓋茨比》中，“the green light at the end of Daisy’s dock”這一隱喻象征著蓋茨比對未來生活的希望和夢想。如果將相應的內容直譯為“黛西碼頭盡頭的綠燈”，有可能無法有效體現出此隱喻的深層意義。如將其翻譯為“黛西碼頭盡頭象征希望的綠燈”就能有效地保留原文的隱喻形象，同時也能夠進一步傳達隱喻的核心意義，使中文讀者更好地理解蓋茨比的情感和追求。意譯策略憑借著對原文隱喻進行解釋和擴展，能夠進一步幫助讀者理解隱喻的含義。例如，海明威在《老人與海》中寫到“The old man was dreaming about the lions.”“lions”以隱喻的方式體現老人的勇氣和力量。如果將其直譯為“老人夢見獅子”，則無法有效的表述其深層含義。如將其翻譯成“老人夢見象征著勇氣和力量的獅子”，則更能恰當地傳達原文的隱喻意義。又如，William Blake的詩句“Tyger Tyger， burning bright， In the forests of the night”中的“burning bright”如若采取直譯的方式將其翻譯為“燃燒的明亮”讀者會不知所云，但按照郭沫若先生的翻譯“燃燒著的煌煌的火光”理解，則不僅通順，還在開篇就表達出對老虎這種神奇物種的敬畏。

（三）用目標語言中相應的隱喻替代原文隱喻

替代翻譯方法是指在隱喻翻譯中，“翻譯者應從跨文化交際的角度出發，用（西方）讀者所熟悉、了解的事物，替換……隱喻喻體，喚醒目的語讀者的聯想和遐想[3]”。這種翻譯模式能夠使譯文更加貼近目標讀者的文化背景和認知習慣，同時也更容易被接受和理解。隱喻作為一種修辭手法，主要的目的在于通過形象生動的比喻使表達更加生動形象，而不同文化中常見的隱喻往往有所差異，因此在翻譯過程中譯者應該根據原文語境仔細分析原隱喻，在充分考慮讀者群體和翻譯目的的前提下靈活采用不同的翻譯策略[4]。例如，在J.K.羅琳的《哈利·波特與魔法石》中，作者描述霍格沃茨學校的變幻莫測：“Hogwarts is the most magical place， changing more than a chameleon”。 其中，“chameleon”（變色龍）便能夠表現出變化多端，具有一定的隱喻意味。如果將其直譯為“霍格沃茨是最神奇的地方，比變色龍變化還多”，雖然翻譯具有一定的精準性，但并不雅致，同時讀者可能不太熟悉變色龍作為變化的象征。如將其譯為“霍格沃茨是最神奇的地方，變化多端如萬花筒”，則不僅能夠有效傳達變化多端的意義，同時也能夠進一步貼近中文文化中的常見隱喻，使讀者更容易理解。替代翻譯方法能夠根據目標語言文化習慣，選擇更為貼切的表達方式，確保譯文更具親和力。例如，在揚·馬特爾（Yann Martel）的《少年Pi的奇幻漂流》中，Pi描述自己在海上漂流的經歷時，使用了“the sea was a monster with a thousand faces”這種類型的表達。其中“monster with a thousand faces”可以將其翻譯為“擁有千張臉的怪物”，但相應的表達模式在中文中顯得生硬與直接。如將其譯為“大海如變幻莫測的妖怪”，則能夠在充分保留隱喻的核心意義的同時，進一步保證譯文的自然流暢。再

（四）省略策略：在不可譯的情況下省略隱喻

在某些情況下，原文中的隱喻可能無法在目標語言中尋找到相對合適的對應表達方式，或是原文隱喻的文化背景及其自身的語言特性，使得實際翻譯工作變得極為復雜和費解，即“不可譯”。此時，省略策略具有極為重要的作用，即在確保譯文流暢和核心意義傳達的前提下，省略難以翻譯的隱喻部分，以此進一步確保翻譯工作順利進行。例如，在科馬克·麥卡錫（Cormac McCarthy）的《老無所依》中，作者描述環境荒涼時使用了“the desert was an endless sheet of sand， like a great beast slumbering under the sun.”其中“like a great beast slumbering under the sun”（像在陽光下沉睡的巨獸）便代表著沙漠的靜謐和潛在的危險。在此背景之下，翻譯人員可以選擇省略隱喻，將其譯為“沙漠是一望無際的沙地，在陽光下顯得無比寂靜”。這種翻譯方式能夠有效地保留原文描述的荒涼意境，同時也能夠防止生硬的隱喻表達。省略翻譯方式的主要優勢在于可以簡化譯文，并且能夠有效的規避因文化差異或語言特性導致的理解障礙。然而，省略策略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在實際應用的過程中可能削弱原文的藝術性和隱喻所傳達的深層意義。例如，在Gabriel Garcia Marquez的《百年孤獨》中，許多隱喻和象征性語言賦予了文本豐富的文化內涵。如果在翻譯時大量省略隱喻，也有可能導致譯文失去原作的文學魅力和思想深度。在實際翻譯過程中，省略策略可以作為一種補救手段，主要解決無法有效翻譯的隱喻。

三、結語

針對文學作品中隱喻的翻譯，不同翻譯策略的選擇如歸化、意譯、替代和省略，都各有其適用范圍和優勢。歸化策略整體降低了目標讀者理解的門檻，意譯則更注重傳達隱喻的核心意義，替代策略通過文化適應增強理解，而省略策略則在特殊情況下簡化表達以確保流暢度。通過以上幾種策略的精準運用，翻譯工作者可以在不同語境中有效傳達原文的隱喻內涵，以此提高譯文的質量，也促進了不同文化間的理解與溝通，從而為文學作品的全球傳播提供有力支持。

參考文獻：

[1]倪錦誠，張鈺，張順生.概念隱喻視角下《京華煙云》中隱喻翻譯英漢對比研究[J].阜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4（1）.

[2]孔夢媛.跨文化視閾下英語文學隱喻的翻譯解析[J].海外英語，2023（20）.

[3]程凱.概念隱喻視角下《圍城》中的隱喻翻譯研究[J].普洱學院學報，2024（1）.

[4]徐偉.兒童文學作品中隱喻的認知語義理解和翻譯策略[J].英語廣場（中旬刊），20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