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那寸土地
那個大雪凜冽又漫長的冬天,環(huán)山
抱著枯草黃葉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零落了
那種安靜,在燈火通明和煙花四溢的
村莊中,格外熱鬧。一切冰凍,都有
紛飛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忽遠(yuǎn)忽近
被遺忘的那寸土地,什么樣的情愫
使你在模糊的情愫里,若隱若現(xiàn)
深沉地烙印在我孤獨的每個夜晚
悄然無蹤。那些炭火交織的每個碎片
是消逝的日子,都已無法再拼湊完整
大雪向來喜歡按時鎖住南方的腳步
在冰層束縛的地面上,里面倒映著
一些深邃惆悵的臉孔,已而匆匆多年
你一如既往的悲傷,都在風(fēng)雪之間
一如既往地凍結(jié)在黔西北
狂風(fēng)席卷我們邂逅的消息
許我做時間的主人,放慢她的腳步
攤開一張白凈畫紙,刪除她臉上縱橫的溝壑
或者這些動作都不必有,不必打斷她的琴聲
許她的心站在這琴弦上伴著每個音符歌舞
小憩之余,也不忘讓回眸贈我一瓢飲
路途遙遙,這些多余的日子要連根拔起
三千六百五十個,一個不留
盡管有朝一日,狂風(fēng)席卷我們邂逅的消息
在四海泛濫。山河也將為我們大擺宴席
那些風(fēng)景的錯落,不過是尋常事
總有這樣一段時期,我試圖學(xué)會欺騙
這樣的手段并不僅僅施受于他人
實際上,我才是唯一的受施者,自我欺瞞
睡覺吃飯,忙碌休息,喜怒哀樂,心靜如水
如果大地注定要使我成為棄子,就且允許我
在某個角落暗無天日,失去痛覺也失去
自我的靈魂。只在顛倒眾生的糊涂中
跌跌蕩蕩,忘了自我,也忘了眼前。那些
風(fēng)景的錯落,不過是尋常事,尋常的發(fā)生
深秋有了飛雪的舞姿
當(dāng)我還在黔西北的鄉(xiāng)間小路上反復(fù)疾馳時
那些深秋的葉,已開始下墜,是落紅
我的落紅。一夜之間,所有感到襲人的冷
在黎明到來之間,還是冰凍了起來
對于秋冬,埋頭就是一種表達
現(xiàn)我是在祖國河山東南的一座島嶼或
更大的島嶼上。漂浮不定。秋冬都被混淆
秋葉要零落,冬雪要休憩。那就允許她們
允許她們沒有真實的語言表達,僅剩那些
暗淡的眼神訴說。在今夜,沉默即回答
九月呵,十二月為你獻上的究竟是什么
挽歌,贊歌,抑或自我哀悼的八苦歌?
每個角落以不同的表達,陳述一些恰似
火熱又靦腆的話語。愛與不愛都來作判官
不愛者非,愛者是。可我,自此蒼老
飛雪在南方是幾月開始零落呢?我曾以為
一個在東北久居的異鄉(xiāng)人會忘卻故鄉(xiāng)
冬雪來臨的日子。實際上,當(dāng)我回到南方
一切秋冬都在融合。秋與冬,不過是
人們唯一能夠自洽的季節(jié)
我或是這動蕩的大地
地心正顫顫發(fā)抖,緩慢撕裂出傷口
關(guān)于這些傷口的周遭,瞬息之間
再不見雜草縱橫的衰老模樣
只荒涼無垠地暴露著生存的痕跡
面前殘存的呼吸,壓抑著
千秋萬代人的四季風(fēng)暴,在
日月更替的日子里,格外平靜
我們知道,生存的浪潮逐漸開始
也正悄無聲息地退卻
值此一刻,我要承認(rèn)我或是這
動蕩的大地,天空忽明忽暗
陣陣風(fēng)雨敲打著我毫無遮攔的一切
原諒吧,那恐于張口便失去溫柔的
懦弱,只在異域他鄉(xiāng)亂了陣腳
作者簡介:野冷,本名申豪杰,90后,貴州畢節(jié)人,牡丹江大學(xué)在讀生。作品見《星星》《青海湖》《貴州作家》《散文詩》《青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