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皮（外一首）

一張剝好的魚皮

干燥熟軟拼接縫合和裝飾

祖先的工藝流程

她雷打不動地記在心里

掛在墻上

厚薄交給刀

浪濤里的一切經歷

交給風，陰干暗凈

清除一些東西

風比水更勝一籌

軟硬凹凸

交給木鍘刀鐵砧和玉米面

硬對硬軟對軟，針鋒相對

又互相退讓或填充

提高品質，則交給剪子和針線

處理生活中的兩大極端

藕斷絲連和一刀兩斷

她居住的樺木草房

漁燈影著小窗

她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魚

一邊清澈一邊混濁

藍天是清澈的云團也是

烏蘇里江寒氣逼人

他長跪的江面是清澈的

凋零清冷孤獨

江中的赫哲族族人

和他的眼淚一樣

越來越少

云團怎么看都是游動的魚群

鰉魚白魚鰲花在頭頂遠去

魚的眼睛是混濁的

西邊的太陽是混濁的

他口中念念有詞

詞語是混濁的

寒冰之上他的臉是混濁的

他的虔誠和敬畏

包括愛都結著霜

冰镩子和魚叉插在江面上

同樣遼闊的背景

一邊清澈一邊混濁

作者簡介gt;gt;gt;gt;

雁南飛，原名李鳳珠，作品散見于《詩選刊》《星星》《詩潮》《詩林》等報刊，著有詩集《雁南飛短詩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