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娜,何如海,胡靜
(安徽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安徽合肥,230036)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報告中首次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強調支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這是對新時代“三農”工作的根本遵循和行動指南[1]。在鄉村振興背景下,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得到了廣泛的關注,兩者的協調發展可以更好地為鄉村振興的有效發展助力。鄉村振興背景下新型城鎮化的推進,將促進新農業的全面發展與升級,實現城鄉關系的進一步統籌[2]。農業在我國占據重要地位,農業經濟在發展中亦扮演重要角色,也是鄉村振興推進的基礎,在經濟發展乃至社會發展中都不可或缺。同時農業經濟的增長與生產要素投入等因素密不可分[3]。城鎮化為農業的規模化發展創造了良好的條件,促進農業經濟發展,而農業經濟的發展又是加快城鄉融合的有力支撐,兩者的協調發展為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提供了牢靠的基礎。
過往對于新型城鎮化以及農業經濟、農業現代化發展的研究頗多,不同的研究者從不同的視角以及不同的研究方法出發對兩者的協調發展進行了研究。唐曉靈等[4]運用錫爾指數以及耦合協調度模型對重慶市的新型城鎮化和農業經濟發展進行區域差異度和空間協調度的測算,從目標效益出發,對重慶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的空間協調關系進行探討,結果表明區域間的各項差異對重慶市的農業經濟發展影響較大;閆玉科等[5]通過主成分因子法選取反映不同方面的指標對廣東省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進行研究,計算兩者之間的協調度,并運用VAR 模型表述廣東省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之間的內在關系;焦愛英等[6]將耦合協調模型運用在測算華東、華中9 省區域間的協調發展中,強調地區間的合作帶來更好的協調發展;陳迎春[7]用耦合協調模型以及灰色模型對山東省的新型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進行研究,并提出推動兩者協調發展的有效措施;蔣正云等[8]基于區域協調發展的視角,構建相關評價指標體系采用全局主成分分析,對中部地區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現代化的耦合協調機制和時空演化的特征進行了系統的研究。
本文以合肥市為研究區域,分析了2010—2019年期間合肥市新型城鎮化子系統與農業經濟子系統的變化情況,并對兩者的耦合度以及協調度進行評價測算。研究立足于鄉村振興的戰略背景,著眼于我國農業經濟與城鄉融合發展的整體格局,構造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協調度評價指標體系,分析了各個階段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發展的不同變化,力求在實現兩者協調發展的同時,對鄉村振興戰略起到正相關作用。研究的年份先后跨越了合肥市“十二五”規劃、“十三五”規劃、鄉村振興,研究期間的發展和變化對探索安徽省作為長三角一體化國家戰略中唯一的中部地區省份,對響應國家戰略以及作為安徽省的省會城市助力安徽省全面發展具有重要現實意義。目的在于,合肥市作為長三角一體化(江浙滬皖)城市群之一,在長三角城市群的帶動下促進合肥的發展,進而帶動以合肥市為重點城市的合肥都市圈的發展。
本研究借鑒已有的研究成果[9-14],構建了新型城鎮化—農業經濟耦合協調度評價指標體系,該體系總共含有2 個子系統、6 個準則層和18 個具體評價指標,如表1 所示。本研究所涉及到的全部基礎研究數據均來源于《安徽統計年鑒》(2010—2019年)、《合肥市統計年鑒》(2010—2019 年),文中所提到的指標數據是在基礎數據的基礎上進行計算整理得出。

表1 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協調度評價指標體系
由于評價指標涉及到各個領域,且每個指標的單位等屬性并不統一,所以需要先對數據進行基礎的處理工作。根據指標的正負功效不同,使用以下的公式進行標準化處理:
對于正向指標:
對于負向指標:
公式中,i表示年份,i= 1,2,3,…,m;j表示第j項指標,j= 1,2,3,…,n;Xij表示第i年第j項指標的初始數據值,Yij表示第i年第j項指標的標準化值;max(Xij)、min(Xij)分別表示第i年第j項指標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為了保證整個評價指標體系的準確性以及客觀性,避免其主觀性,采用熵權法進行計算,具體的計算公式如下:
第j項指標熵值:
第j項指標熵權:
1.綜合發展水平指數
利用熵權法計算出來的權重,運用線性加權函數求新型城鎮化系統、農業經濟系統的綜合發展水平,計算公式如下:
公式(5)中,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為U1,農業經濟綜合指數為U2,U值越大說明綜合發展水平指數越高,反之則相反,Yij表示第i年第j項指標的標準化值,Wj表示第j項指標的權重。
2.系統耦合協調模型
考慮到研究區域長期不斷發展,具有一定的動態性,選擇耦合協調度模型對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之間的關系和協調機制進行計算。耦合是指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不同子系統在本身以及外在各種關系的作用下相互之間產生影響、互相協調的動態關系,協調度則反映不同的子系統之間相輔相成的有效程度。耦合度公式如公式(6)所示,公式中C表示耦合度,值在0 到1 之間,C值越大表示不同系統之間的關聯度越強,反之則越弱。
為了進一步研究系統間整體的協調度,引入耦合協調模型,公式如下所示:
公式(7)中,D表示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的協調度,T表示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的協調指數,a和b為參考系數,正常情況下a、b之和等于1,故本文設定a、b的值都為0.5。
3.評價標準
本研究的耦合協調度評價標準借鑒李青松等[15]相關研究,對耦合水平進行劃分,分別為高水平耦合、磨合水平耦合、拮抗水平耦合、低水平耦合四個等級,如表2 所示。協調發展等級劃分如表3所示。

表2 耦合度等級劃分類型

表3 土地利用與生態文明建設協調發展等級
在協調等級劃分的基礎上,比較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和農業經濟綜合指數U2的關系,共有三種對比關系:若U1>U2,說明處于農業經濟滯后型;若U1=U2,說明處于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同步發展型;若U1<U2,說明處于新型城鎮化滯后型。
根據圖1 和表4 可知:(1)合肥市的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2010 年到2011 年出現下滑,從0.144 3 下滑至0.083 5,但較整體而言呈不斷上升的趨勢,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從2010 年的0.144 3 上升至2019 年的0.491 6。其中增長速度最快的年份為2017 年至2018 年,增長了0.072 7,從2011 年開始總體的增長速度呈現出逐級遞增的現象,且增長速度高于農業經濟發展水平的增長速度。至于2010年至2011 年出現下滑的原因,在此期間影響新型城鎮化的正向指標人均生產總值、城市建設用地面積等出現數據增長緩慢以及下降的情況,農用化肥使用量等負向指標數據出現了增加的情況,導致新型城鎮化整體水平出現下降趨勢。(2)雖然合肥市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存在輕微波動,但并不影響整體的穩定上升發展,總體而言新型城鎮化總體水平呈不斷上升的趨勢,新型城鎮化的發展朝著穩定持續健康的方向邁進。(3)圖1 中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與農業經濟發展水平相比較而言,在2011 年至2016 期間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低于農業經濟發展水平,2016 年至2019 年期間新型城鎮化發展水平高于農業經濟發展水平。

圖1 合肥市2010—2019 年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的綜合測度

表4 合肥市2010—2019 年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協調發展水平
根據圖1 和表4 可知:(1)合肥市農業經濟發展水平整體呈波動上升的趨勢,其中2010 年至2011年上升幅度明顯,從0.063 9 上升至0.223 0,實現較大突破。2010—2011 年期間農作物播種面積從497 007 上升至751 154;農業機械總動力從188.38上升至358.04;糧食產量從1 935 224上升至3 213 412。各方面指標的正向發展都造成了此次的重大突破。這與2010年黨中央、國務院為了刺激我國農業生產發布了一系列強農惠農政策密不可分,這也是我國第一次強農惠農政策的全面系統頒布。(2)從圖1可以看出農業經濟發展水平在2011—2012 年、2015—2016 年、2017—2019 年均出現了下降的趨勢,其中2017—2019年連續3年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降。(3)雖然農業經濟發展水平整體呈上升趨勢,但是近幾年的發展狀況并不好,且發展水平相比新型城鎮化而言顯得較為緩慢。針對這一狀況,需要根據實際情況做出相應的調整。
本文通過上述的研究方法,對2010—2019 年合肥市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農業經濟綜合指數(U2)、新型城鎮化和農業經濟耦合度(C)、協調度(D)進行測度,結果如圖2 和表4 所示。

圖2 合肥市2010—2019 年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協調度
通過圖2 和表4 可以看出合肥市在2010—2019年期間,其新型城鎮化和農業經濟一直處于高水平耦合階段,前期有輕微波動,后期基本趨于穩定。新型城鎮化和農業經濟之間的協調度一直呈現穩步提升的狀態,經歷了輕度失調—瀕臨失調—勉強協調—初級協調的轉變過程。結合合肥市2010—2019 年的實際發展,本文將合肥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協調發展水平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2010—2012 年):初級探索階段。該階段合肥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度經歷了先下降后上升的過程,2011 年兩者的耦合度從0.922 6 下降到0.890 4 又在2012 年上升到0.983 1。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先下降后上升,從2010年的0.144 3 下降為0.083 5 后上漲到0.146 1;農業經濟綜合指數(U2)逐年上升,從2010 年的0.063 9上漲到2012 年的0.211 6。2010 年合肥市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大于農業經濟綜合指數(U2),2011年和2012 年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均小于農業經濟綜合指數(U2),其中2011 年的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是研究期間內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的最低值。由于(U1)與(U2)之間大小關系的轉變,合肥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協調類型發生了如下轉變:先由輕度失調農業經濟滯后型轉變為輕度失調新型城鎮化滯后型,再轉變為瀕臨失調新型城鎮化滯后型。
2011 年出現研究期間內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的最低值,以及2010—2012 年發生的內在變化主要原因為:2011 年作為“十二五”計劃的開局之年,合肥市在空間約束力、資源節能減排、城市綜合競爭能力等方面存在薄弱環節。通過國家政策上的支持,中部崛起的戰略實施、皖江城市帶產業承接轉移示范區等大勢的影響以及合肥經濟圈的發展戰略再加上科教技術形成的產業優勢和新型的體制機制都預示著合肥蓬勃發展的未來。
第二階段(2013—2015 年):有效過渡階段。該階段合肥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度呈穩定上升的趨勢,從2013 年的0.970 2 上升到2015 年的0.996 7。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也呈穩定上升的趨勢,由2013 年的0.157 7 上升至2015 年的0.237 1;與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相比,農業經濟綜合指數(U2)出現了連續波動,從2013 年的0.258 6 下降到2014 年的0.240 2,又上升至2015 年的0.279 0。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與農業經濟綜合指數(U2)關系在2013—2015 年期間,均為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小于農業經濟綜合指數(U2)。由于(U1)與(U2)之間大小關系的轉變,合肥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協調類型發生了如下轉變:由2013—2014 年的瀕臨失調新型城鎮化滯后型轉變為2015 年的勉強協調新型城鎮化滯后型。
第二階段合肥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協調發展水平得到有效的提升,主要原因如下:經歷過“十二五”開局之年的調整,合肥的發展從2013 年開始達到了“十二五”時期的重要發展時期。該期間合肥發展波瀾壯闊,分別實現了綜合實力大跳躍、其主要經濟指標達到年均“兩位數”穩定增長、成為省會城市中的領先發展城市;創新力有極大的突破,戰略性新興產業產值達到2 700 億元、年均增長率高達29.2%[16];改革開放大突破,多項改革項目被納入國家改革試點,積極響應國家改革號召,并與長三角、京津冀、珠三角、長江中游等城市群進行聯動發展,充分發揮合肥經濟圈帶動作用;生態建設大推進,巢湖流域成為首批國家生態文明先行示范區,并與國開行進行項目合作。合肥市在此期間的相關經濟發展以及關于農業生態的政策加快了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協調水平的發展。
第三階段(2016—2019 年):穩定上升階段。該階段合肥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度較上一階段相比出現下降的態勢,但總體波動并不明顯,由2016 年的0.999 3 下降至2019 年的0.968 1。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呈上升趨勢,且在2019年達到歷史最高值0.491 6;與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相比,農業經濟綜合指數(U2)出現了波動下降,從2016 年的0.266 0 上升至2017 年的0.321 5 又下降至2019 年的0.294 7。雖然該時間段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度以及農業經濟綜合指數(U2)呈波動下降趨勢,但是協調度保持持續上升,且在2019 年達到初級協調,U1和U2之間的差距逐漸縮小,兩者之間的關系均為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U1)大于農業經濟綜合指數(U2),且分別在2019 年與2017 年達到研究期間的最大值。合肥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協調類型2016-2018 年的勉強協調農業經濟滯后型轉變為2019 年的初級協調農業經濟滯后型。
影響第三階段發生變化的主要原因是:2016年是“十三五”的開局之年,與2011 年不同,有了“十二五”的發展作為基礎,“十三五”期間所處大環境對合肥發展有利。同時響應“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17],注重生態環境發展的推出為農業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保障。在發展的總體目標上,合肥市在“十三五”規劃中重點強調了新型城鎮體系的基本完善,其中戶籍人口城鎮化率持續提高,達到50%[17]。該時間段城鄉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取得重大進展。但第三階段的農業經濟綜合指數出現了波動下降的情況,且耦合度出現下降趨勢,需要引起一定的重視。總體來說合肥市2016—2019 年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協調發展水平得到了一定的進步,需要在保證質量的同時進一步提高。
本文以合肥市為研究區域,通過耦合協調模型,對2010—2019 年合肥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協調發展水平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
1.研究期間,合肥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耦合度處于高水平耦合階段,2016—2019 年期間出現小幅下降,需引起一定重視。
2.研究期間內,合肥市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經濟協調度呈持續上升的趨勢,協調類型經歷了2010—2011 年的輕度失調、2012—2014 年的瀕臨失調、2015—2018年的勉強協調、2019年的初級協調。
3.研究期間內,合肥市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在2010 年、2016—2019 年高于農業經濟綜合指數,協調關系為農業經濟滯后型;其余年份為農業經濟綜合指數高于新型城鎮化綜合指數,協調關系為新型城鎮化滯后型,2010 年、2012 年以及2014—2017 年兩者差距較小。
基于上述結論,針對合肥市的情況,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農業經濟與新型城鎮化的有效協調發展建立在兩者各自良好發展的基礎上,需大力推動農業經濟的發展,著力于產業結構的調整以及特色農業的發展,促使農業經濟的發展向規范化、規模化發展。農業經濟的發展帶動農村勞動力的解放,使得更多的富余勞動力進入城市,提高城鎮化率。
第二,積極響應“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號召,在抓住合肥經濟圈帶動作用的同時保護生態環境。在追求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同時兼顧可持續發展以及綠色發展的宗旨。
第三,抓住長三角一體化進程的機遇,大力發展合肥市的新興產業,促進經濟發展,加快進城人口實現“三維轉換”。優化城市空間構造,打破城市單中心結構,根據各區特點建立復合型城市圈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