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雙江
記得2020年1月底,武漢嚴重的疫情已經波擊到我居住的溫江。春節剛過,大概是大年初三,我騎青桔車從航天路駛回我所在小區政通東路369號。在路過燎原小區門口,我驚奇地發現不少身穿印有“黨徽”標記和“蓉城先鋒·志愿服務”字樣的紅馬夾的社區干部和黨員志愿者不停地忙碌著……面對此情此景,作為一名有著差不多20年黨齡的老黨員,肯定不會無動于衷。于是,我馬上打電話給經常和我聯系的黨建指導員王娜,準備主動請戰,要求社區黨委分配任務,安排工作。
當時,我們時代金悅小區屬剛交房既沒有組建業委會,也沒有成立黨組織,我的黨組織關系都還暫時放在鄰近的花溪谷小區,幾乎有兩年都還在參加花溪谷小區黨支部的活動。此時,接到電話的王娜在電話中告訴我,她和丈夫帶著孩子已經回東北公公、婆婆家過春節……隨后,她讓我等一下她打電話幫我問問社區。幾分鐘后,王娜給我來電話說,讓我趕快吃飯,午飯后1點就到社區報到。就這樣我便投入到了一場緊張且隨時面臨生命危險的疫情防控殲滅戰中去了。
那個時候正值大年初三,我便聽從社區黨委的統一部署,按照小區網格員王山英的安排回到小區,也穿上紅馬夾,戴上口罩到1號門協助保安站崗。隨著疫情的迅速擴大和越來越嚴重,我每天起早貪黑,從早忙到晚與小區網格員王山英一起掃樓,所謂掃樓就是排查小區從外地往返業主,是否到過疫區。王山英,三十六歲,她是一個十六歲男孩的母親,他父親是汶川水磨人,和我的家鄉漩口相隔僅僅10多公里。是名副其實的老鄉。就這樣,我每天和王山英一起上門入戶、對進出小區業主登記,有時候還要和她與柳城派出所的民警一起負責排查小區進出業主,就這樣,我和王山英大概忙了一個多月。老實說,那個時候,雖然很忙,但覺得很充實,和王山英以及物業的同志一起工作還是很默契,王山英經常和我開玩笑:“劉老師,這個小區黨員還是你覺悟高,面對突如其來的疫情防控,你是最積極的。”我聽完他的話后笑了笑回答道:“不是我覺悟高,而是面對從天而降的疫情,社區人手少,疫情防控千頭萬緒,社區領導早就忙得不可開交……”是啊!誰經歷這種突發公共事件,而且是全國性的,可能各級黨委、政府還來及作出任何快速反應,不要說后來的有序、有效的強有力地組織黨員志愿者、入黨積極分子、小區熱心志愿者等龐大的隊伍了。
是的,面臨災難,必須要依靠黨的堅強領導。后來的事實也證明,只有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疫情防控才會取得一場接著一場的勝利。事隔不久,也就是2月初,大年都還沒有過完,區委便著開始著手建立村、社區以下的基層黨組織了。也就在那時,社區黨委也在小區安排網格員王山英排查、清查、推薦適合擔任支部書記的業主。我記得很清楚,一天下午,我倆不是很忙,王山英就和我開玩笑:“劉老師,從小區疫情防控開始到現在,你就跟到我跑上跑下的,你不覺得累啊!”我心頭想,不累才怪,痛風隔三差五都在發,家里的事一大堆,女兒、女婿都在忙著上班,外孫女、外孫還要人帶,早就想回家休息,可惜沒人代替我。我雖然心里這樣想,但我嘴上卻說:“沒事,沒事,舉手之勞,反正退休了沒事干!”王山英聽完我的話,頓時笑了起來,而且一笑一個酒窩窩:“好啊,我回社區一定推薦你當小區黨支部書記!”我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不假思索對她吼道:“王山英,王山英,老子祖墳上沒有栽彎彎樹,那可不行哦!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干過領導工作,那不是逼公牛下仔么……”王山英給我扮了一個鬼臉,調皮地對我一笑:“那我可不管,我只負責推薦!”其實,我心里很清楚,我的確不是干書記的料,在我讀小學、中學,甚至參加工作期間,班組長都沒有干過,何況,面對這上萬人的小區,加上我痛風頻發,家中還有一個剛讀小學二年級的外孫女,還有不滿周歲的外孫,電腦上還有不少剛開頭的散文還需要……沒過多久,社區黨委就派人找我談話,不要看我平時嘴嚼,真正領導找我談話時候就傻眼了,更無話可說……
自從我臨危受命擔任小區黨支部書記,就“棄筆從戎”帶領小區黨員志愿者化身守衛在小區的第一道防線。從那以后,我每天雷打不動,無論寒風,還是冷雨都堅持不懈地守護著小區,守護著鄰居的安危。然而在小家和大家面前,我說老實話,真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站出來,我要為小區撐起更大的空間。我就是守護小區的門神,小小病毒,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混進小區!
而我居住的時代金悅是一個萬人小區,毫不夸張地說,這里幾乎匯集著來自全國各地的購房業主,西藏、青海、新疆、香港,甚至還有俄羅斯、巴基斯坦等地的外國友人……防疫形勢十二分嚴峻。一開始,大家都不太配合掃碼,甚至覺得志愿者多管閑事。抵觸情緒有點嚴重,有的不戴口罩,有的不掃二維碼,有的不測量體溫,還有的出口傷人,與黨員志愿者發生拉扯,強制進入小區……于是,我積極和小區黨員志愿者們商量,得盡快想個辦法,讓他們“不好意思”不配合。我便苦口婆心、語重心長地勸告那些年齡大的業主:“戴好口罩,主動掃碼,不給兒女添麻煩,不給自己找痛苦”。對于不戴口罩,不掃碼的年輕業主,我也三番五次、耐心細致、有理有節地進行勸說。時間長了,我還不斷地總結自己的工作方法,并編成順口溜大力宣傳,比如“掃一掃(二維碼),少煩惱!”“戴口罩防病毒,勤掃二維碼,病毒早發現!”等等。需要掃碼時,我和守門的黨員志愿者們笑著對大家念個順口溜,并主動幫忙接過那些不方便掃碼、測體溫業主手里的東西,讓他們騰出雙手掃碼,而對于老年人和體弱者,則直接幫他們“送貨”上門,一來二去,得了“實惠”的業主和我們黨員志愿者熟悉起來,再沒了抵觸心理。隨后沒多久,小區呈現岀大部分業主進出小區都主動戴好口罩,亮出健康碼,配合小區防疫的良好局面,掃碼率也從不足一半慢慢提高到95%以上。正因為這樣較真的操作,掃出了不少黃碼,甚至紅碼,第一時間將危機阻隔在小區門外。
說實話,在做志愿者的日子里,我也有些遺憾。早上八點多出門,晚上九點半左右才能下班,而且穿上志愿者背心,就得注意形象,隨時都是筆直地站著,根本就沒有坐下來的機會,一天下來,除了想躺著,啥也不敢想了。可是心里有太多、太多關于抗疫的感受和感悟,都沒來得及記下來,心里真是癢癢的,手也是癢癢的,恨不得能找個屬于自己的時間,把自己構思了許久、默念了許多遍的腹稿一一述諸筆端。
而今,一晃三年過去了,回想起那些做志愿者的日子,真的還是有些情趣。無論從早忙到黑,說不辛苦,那肯定是假話。每天面對重復繁瑣的工作,還有我久站之后的腰酸背痛。但每當我想起我播撒的一顆顆開心的種子,讓疫情之下的人們獲得最大程度的安全感,我想我的堅守,就是值得的,我所投入的精力也沒有白費。我想,待若干年后,我都會覺得我在疫情期間的堅守,完全可以讓我心安!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