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
古琴藝術是中國傳統音樂中歷史最悠久、形式最典型、傳承最有序、影響最深遠的藝術品類,在三千多年的傳承發展中與中國古代社會、政治、文化、思想以及世人生活交融交織,至今留存三千多首琴曲、一百三十余部琴譜與大量哲理深邃、意境高遠的琴學論著和藝術美學思想,形成了最具中華文化特性和精神特質的琴學文化。2003 年、2006年,古琴藝術分別被列為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和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成為中國古代文明與現代文明有序傳承、源遠流長的歷史見證。
作為中華傳統文化的典型代表,琴學文化融合了哲學思維、藝術感悟和技藝實踐,展現了中華傳統文化對和諧與平衡宇宙觀的深刻理解和體悟。在中華文化的歷史演進中,古琴藝術成為文化傳承與思想交流的載體和方式,并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生成、發展和繁盛的過程中日益形成了具有深刻文化屬性和藝術旨趣的琴學文化體系, 涵蓋了琴樂歷史、制式聲律、琴人琴家、琴樂琴譜以及相關的學術體系,不僅反映了古代文人對藝術、對音樂的審美追求,更成為中國音樂表演美學的典型代表。因此,要真正理解感悟琴學文化的博大精深、高遠超拔的藝術美和思想力,需先以歷史維度的視角探尋其深沉的歷史語境的涵義,在千百年間琴藝實踐的沉淀中提煉,為建構中國琴學文化的學科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奠定基礎。
一、中國琴學文化體系構建的歷史語境
從歷史的維度審視,中國琴學文化體系不僅是音樂藝術的發展脈絡,更是中華文明思想、哲學和文化變遷的生動寫照。每一個歷史時期的琴學變革都與其社會背景、思想潮流和文化氛圍緊密相連,從中我們可以觀察到中華民族對于音樂、藝術和生活的不斷探索和思考。歷史語境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宏觀而深入的視角,使我們能夠更為系統地理解琴學在中國歷史文化中的核心地位以及它是如何與時代背景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
從先秦的文獻中可窺見琴的影子,《詩經·鄭風·女曰雞鳴》便記載:“琴瑟在御,莫不靜好。”反映出那時琴已作為重要的樂器被珍視。《禮記·樂記》在思想上將士大夫在琴瑟方面的造詣與個人道德修養相結合,認為音樂要與當時的社會階級規律相符合。在撫琴技藝上提出了“不學操縵,不能安弦”的觀點,認為琴樂練習中的“操縵”對琴定弦的學習十分重要。《韓非子·十過》中記載描述了與琴相關的歷史事件,如師涓在濮水河邊學的琴曲及師曠因為此曲制止了師涓的演奏,認為此曲是“亡國之風”。《左傳》中多處記載了與琴制、琴家、琴論相關的內容,如《昭公元年》論述了用琴樂嚴格區分等級制度的背景;《襄公二年》記載了貴族死后使用上好的木材制造琴來陪葬的習俗;《成公九年》描述了著名琴師鐘儀的故事,他因為彈奏的樂曲具有鮮明的南方風格而被賞識;《襄公十一年》和《襄公十四年》描述了琴師地位低下,常被當作禮品送來送去的背景, 如師曹在教琴時遭到了三百鞭的毒打,而師曠則對當時的君王有所批評。還有《國語·晉語十四》描述了師曠在面對晉平公喜歡的“新聲”時的保守態度等。總的來說,先秦時期的琴學不僅僅是音樂藝術的體現, 更是當時社會文化、政治和哲學的縮影。它展現了一個既尊重傳統又渴望創新的社會,一個將音樂與道德、權力和身份緊密結合的時代。
至漢魏時期, 樂府之中也多有關于琴的記載。隨著琴學的發展,涌現出如桓譚的《琴道》、蔡邕的《琴操》、嵇康的《琴賦》、謝莊的《琴論》等等琴論專著,都是這一時期琴學文化理論的代表。其中,司馬遷《史記》中詳細描述了琴和文人士子的聯系,認為琴瑟之音能感化身心、匡正行為。揚雄《琴清英》把琴的創造者定為三皇五帝之一的神農氏,并認為當前的琴制是神農和堯舜共同創造的結果。琴被賦予除娛樂工具之外的功用,如“定神禁淫嬖去邪”,即琴的聲音能堅定人的心神、杜絕淫邪偏愛。桓譚的《新論·琴道》對揚雄的“神農造琴”的傳說做了進一步的細化,提出琴有“養心”的功用,并創造了“自禁”的概念。桓譚強調琴的“禁”功能,即君子用琴來自我約束、養心修性。馬融《琴賦》通過與師曠奏琴的典故來感慨琴的深厚德行,強調琴與士子日常生活的緊密關系和其文化淵源。劉向《說苑校》論及琴是最適合密室之樂, 君子因其可以修德而親近它。應劭《風俗通義》首次明確了琴在樂器中的首要地位,即“雅琴者,樂之統也”。此文獻中還對“君子守以自禁”的觀念有進一步的闡釋。嵇康《琴賦》中言道:“眾器之中,琴德最優。”嵇康認為琴不僅僅是一件樂器,它更是一種精神的象征。琴的音樂能夠引導人們走向高尚的道德境界,它的聲音能夠凈化人的心靈。他在《琴賦》中多次提到自然景物,如山、水、風等,這些都與琴音相互呼應。他認為人應該與自然和諧共存,從自然中汲取靈感,達到與自然的統一。漢魏時期的琴學文化與自然、道德、人文主義緊密相連,展現了琴不僅作為一件樂器,更是文人士子修身養性、溝通內心與自然的重要工具。
行至隋唐兩宋,更是琴學文化的一個重要轉折期。在琴的起源上,虞世南《北堂書抄》明確認定伏羲作琴,神農造琴,認為琴是由先王所創,音樂是德行的代表,同時代表人心的喜好。司馬承禎《素琴傳》認為,伏羲氏在王天下時,為了諧和八音,從梧桐中制作了琴。朱長文《琴史》也贊頌了上古制琴之完備,認為琴是“圣人之制器也,必有象”,批評新創琴曲“繁聲以為美”和過于專注“正文對音”,系統性劃分琴論述內容,對后世影響深遠。在記譜方式上,曹柔發明了減字法作為記譜法,這種方法是簡化指法字符并添加弦位徽位來記錄琴的演奏方法。雖然還存在一些問題,但為琴的發展打下了技術基礎。在琴的演奏技藝上,薛易簡《琴訣》提出了演奏琴的四項要求:用指輕利、取聲溫潤、音韻不絕、句讀流美;強調了口傳心授對學習琴的重要性,并對下指的演奏技巧提供了指導,列出了彈奏琴時的七大錯誤。《琴有七要》提出琴“九德”的概念,用于衡量琴音,強調演奏要求和琴曲要求。成玉磵的《論琴》批評某些琴人失去了琴曲的自然真意,認為琴音樂律應有自然之妙,指出演奏時最容易犯的錯誤是“用意太過,太過則失真”。劉籍《琴議篇》著重強調對琴曲和演奏處理時的法度把控,提出十三項琴音樂演奏美學的標準。當時的文人,如楊萬里、辛棄疾等,均有為琴創作的佳作,其他如《太和正音譜》等專著,對琴學理論的研究均有深入地探討,為后世提供了珍貴的研究資料。總體上,隋唐兩宋時期的琴學在中國歷史文化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它不僅反映了當時社會的審美趣味和道德觀念,更是中國古典音樂藝術和哲學思想的完美結合。
至元明清,琴學進入了一個高峰時期,無論是理論研究還是實際的琴藝演奏,都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徐上瀛的《谿山琴況》系統全面地論述琴的各個維度,總結了明末以前琴表演藝術的豐富經驗, 比較系統地闡述了琴的美學與心理學原則,是一部頗具見地的音樂著作。在演奏上,尹爾韜在《徽言秘旨》中采用瓜子圓方式,突出琴音的急促節奏。明代的《琴聲十六發》探討了節奏與“氣候”的關系,并認為節奏是由“氣候”所催動的。《指法會參確解》闡述了如何掌握曲目節奏的觀點,將其比作中醫的切脈。索敏亭《敏亭琴劍合譜》中,認為琴的節奏與戲曲音樂相似。《五知齋琴譜》也與戲曲結合,引入了戲曲中的“腔調板眼”概念。在記譜上,祝鳳喈在《與古齋琴譜》中詳細使用了戲曲術語來定義和解析琴曲的節奏,并結合工尺譜進行打譜,旨在幫助學者更深入地理解和體驗琴曲。張鞠田意識到古代琴譜的節奏問題, 并引入了戲曲中的工尺譜,使琴譜更加明確和易于理解。他還把當時流行的民間曲調改編為琴曲,如花鼓、道情和昆曲等。元明清時期的琴學不僅推動了技術與理論的進步,更展現了中華文化在面對新的藝術形態時的開放與包容,為后世留下了豐富的遺產和研究價值。
強調從歷史的角度構建“中國琴學文化體系”的重要性,不僅是為了更好地傳承和保護這一寶貴的文化遺產,更是為了深化我們對于中華文明深厚底蘊的理解,為現代社會提供寶貴的文化資源和思考視角。只有深入挖掘和研究其歷史語境,我們才能真正理解琴學背后的哲學思想、文化價值和社會意義,從而為現代社會的文化建設和人文發展提供有力的理論支撐和實踐指導。
二、中國琴學文化體系構建的研究敘事
在學術領域,研究敘事不僅是對已有知識的重復再現,更是對知識體系的再構建、再解讀和再創新,通過對既有研究的再研究,展示了一個全面、多維、深層次的琴學研究圖景。這種基于已有研究的再研究方法, 不僅能夠深化我們對琴學的理解,更能夠揭示出琴學研究中有關基本理論和基本方法等方面的潛在問題、盲點和新的研究方向。目前,學術界對中國琴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琴論研究和琴樂表演技巧的研究。現對此做以下簡要描述:
關于琴論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對《谿山琴況》的個案分析上, 在少量的完整論述琴學文化的研究中,較為重要的有:許健的《琴史初編》是一本研究琴音樂的入門級介紹性著作,重點介紹了明代的琴人、琴派、琴曲、斫琴師和重要琴論;劉承華的《古琴美學的歷史性架構》,從琴美學功能論出發,梳理了琴論發展史,并提出了琴美學和琴藝術的現代化的方向;葛瀚聰的《中國琴學源流論述》從歷史角度論述了琴學在各個朝代的特色與流變;吳釗的《明清琴樂多元發展的思考》等等。還有從不同角度分析琴的音樂美學思想的研究,如周幸潤的《淺談明清時期的音樂美學思想》和楊蔭瀏的《嵇康的音樂理論和音樂實踐》等,以及針對具體琴人或琴論的研究,如許健的《古琴家阮籍及其〈樂論〉》、寧鵬東的《琴韻互通美樂流溢———論冷謙〈琴聲十六法〉琴演奏美學對鋼琴演奏的啟示》等,都深入研究了琴音樂的演奏技巧和美學理論。《谿山琴況》是傳統音樂美學的重要著作,歷經數十年,得到學界的廣泛關注。從五六十年代的查阜西《溲勃集》、吳釗的《徐上瀛與〈谿山琴況〉》初步研究,到80 年代的凌其陣《〈谿山琴況〉初探》和王耀珠《〈谿山琴況〉探賾》對其深入探討,再到吳毓清《〈谿山琴況〉論旨的初步研究》、蔡仲德《〈谿山琴況〉試探》和修海林《〈谿山琴況〉的琴樂審美思想》等,從不同角度進行的論證解讀,學界對此書的研究日漸深入。特別是龔敏對比其他文獻如《二十四詩品》與《谿山琴況》的研究,顯示了文學與音樂之間的共同審美趣向。近年來,多篇碩士論文也從多角度探討了《谿山琴況》的審美范疇、美學思想等問題,進一步豐富了這一研究領域。
在琴樂表演技巧的相關研究中,較為重要的文獻也有很多,如顧梅羹在《古琴古代指法的分析》中探索了十種古指法及其傳承;吳文光的《論古琴音樂中的情感形象生理記錄法》與劉承華的《古琴表現力抉微》分別討論了琴音樂中的情感形象與表現力;吳振平在《試談古琴曲的標題與形象》中分析了琴曲與標題的關系;許健對《神奇秘譜》進行了細致研究;而羅文《古琴曲〈平沙落雁〉的版本比較研究》、司冰琳《〈枯木禪琴譜〉內容與創作琴曲研究》、洛秦《譜式:一種文化的象征》、秦序《琴樂“活法”及譜式優劣之我見》、伊鴻書《琴用指譜辯證》則分別從不同角度深化了對琴、琴譜、琴曲及其傳承的理解。這些研究共同描繪了琴的豐富文化內涵和獨特魅力。
從對既有研究的現狀及其基本理論與方法的角度進行再審視再思考是構建“中國琴學文化體系”不可或缺的基礎研究意識和思維的體現,意味著我們不僅僅是在積累知識,更是在進行知識的批判、反思和創新。這種方法能夠幫助我們跳出傳統的研究框架,從一個新的、更高的維度對琴學進行審視,從而更好地理解琴學的本質、特點和價值。通過對他人研究的再研究,我們可以更好地構建一個完整、系統、開放的“中國琴學文化體系”,為琴學研究注入新的活力,推動琴學研究向更高、更深的方向發展。
三、中國琴學文化體系構建的實踐路徑
在整個中華文化的研究體系中,“琴學”是一個深厚而持續發展的獨特分支。它擁有豐富的理論基礎、基本方法和學術傳承,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音樂文化體系,涵蓋了琴史、琴制、琴律、琴人、琴曲以及琴論等諸多領域和方向。從琴的制作、設計、結構,到其演奏傳統、音樂表達和審美理念,都深刻地展現了中國音樂,甚至中國文化的獨特屬性、創新思維和人文價值。從多維度對琴學文化深度剖析是構建中國琴學文化體系的有效途徑,只有這樣,才能從中國琴學的學術傳統中,深入挖掘琴學的歷史根基和文化內涵,從而更好地理解和傳承這一寶貴的音樂遺產。
第一,琴學文化史的梳理是建構琴學文化體系的前提。中國琴學文化體系的構建首先要借助對文化歷史的理論性闡釋,以宏觀史觀為指導,在廣闊的時空背景下對琴的發展軌跡進行精細梳理;采納多維度的研究途徑,系統地對琴從起源到各個關鍵時期的技藝變遷、主要流派及其對后世的影響等核心節點進行深入考察; 結合琴與當時社會文化、思想哲學的交叉影響,揭示其在各個歷史階段所代表的藝術范式、審美追求與音樂哲學內涵。在此基礎上,構建對琴歷史的綜合性、理論化的認知體系,旨在為琴未來的創新實踐與理論拓展提供堅實的歷史與理論支撐。
第二,琴制琴律的研究是琴器研究的重點。中國琴學文化體系的構建需要在對琴的制造與音韻調控的技術原理進行精確探討的基礎上,系統闡述琴制與律制的內在邏輯與文化涵義;深入探索琴制作的各個環節,包括木材選擇、琴體設計、雕刻工藝以及音韻的調制等,揭示其背后所蘊藏的技術智慧與文化哲理;進一步研究如何在繼承傳統工藝的同時融入現代技術和理論,使琴在材料、音質和演奏性能上都達到更高的水準。從制琴的微觀技術到律制的宏觀哲學構建起一個全面、系統的琴制與律制的研究模型,為琴學的現代發展提供堅實的理論支撐。
第三,琴人琴家是琴學研究的主要對象。中國琴學文化體系的構建應在全面理解琴人、琴家的藝術追求和歷史地位的前提下,深入挖掘他們對琴發展的貢獻。這一研究將針對不同歷史時期的琴人、琴家,從其美學思想、創作思路、演奏風格以及對琴藝發展的影響進行詳細分析。透過對琴人、琴家的藝術實踐、教育方法,以及他們對琴學文化的理論和實踐貢獻的探索,揭示他們如何在各自的歷史與文化背景中繼承、發揚并創新琴學,從而為琴學文化的持續發展提供寶貴的經驗與啟示。
第四,琴曲琴譜是琴樂研究的基本點立足點。通過對琴曲與琴譜的構成原理與美學特性進行深入剖析, 全面揭示琴曲在各個歷史時期的演變軌跡與文化背景;探討琴曲的結構、旋律、和聲以及律制等方面, 對其背后所蘊含的音樂哲學和審美觀進行解構和詮釋;從宏觀的歷史視野到微觀的曲譜細節,探究琴曲如何與當時的社會、政治和文化產生互動,揭示出中國傳統文化對和諧、自然與人性的理解。此外,通過進一步研究琴曲譜的記譜方法、演奏技巧以及與其相對應的文化與歷史背景, 建立起對琴曲與曲譜深度解讀的獨特理論體系。
第五,琴學論著等歷史文獻是琴學文化思想和藝術哲學研究的基本依據。關注歷史文獻,在對琴論體系的理論結構與哲學緯度進行精準辨析的前提下,系統地勾畫出琴論所揭示的中華思維模式與文化脈絡。為此,將從宏觀的歷史、微觀的文本,以及其所處的社會-文化語境三個維度,進行多層次的交互性分析。透過這種分析,意在深挖琴論中隱含的審美原則、音樂倫理和文化認同,探究其在各個歷史階段中如何與中華文明的演變和思想變遷相互映照, 進一步的研究將揭示琴論在其構思框架、知識傳承,以及與其他學科交叉融合中所具備的創新性和獨特性。此外,這一研究旨在建立一個系統的、理論化的中國琴論解讀模型,從而確保對琴論的理解和闡釋更加精準、深入。
體系構建的過程揭示了琴學文化的復雜性和多維度。每一個維度都是琴學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們相互關聯、相互影響,共同構成了琴學的完整體系。此外,這種體系化的研究方法不僅為琴的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也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研究和傳承提供了有力的理論支撐。
結語
琴學文化是中國藝術精神的體現,蘊含了豐富的哲學思維,是中國古代琴人琴家智慧的結晶。從宏觀的分析結構來看,對中國琴學文化體系的深度解讀,必須沿著“歷史語境”“研究敘事”與“體系構建”這三個核心維度進行。
首先,歷史語境為琴學提供了一個豐富的文化內涵。在這一維度中,中國琴學文化體系不僅映射出音樂藝術的演進邏輯,更深刻地反映了中華文明的思維脈絡、哲學基石和文化演變。從先秦至今,歷史的深度和廣度為我們揭示了琴在中華文化中的不可替代的地位以及它與各個歷史階段的相互作用和影響。
其次, 研究敘事為琴學研究提供了一個多層次、多維度的解讀框架。它不僅可以使我們超越傳統的研究范式,從更高的層次審視琴學,更能深入挖掘琴學的內在邏輯、特性和價值,為琴學研究注入新的活力。
最后, 要實現中國琴學文化體系的學理建構,就要抓住琴史、琴制琴律、琴人琴家、琴曲琴譜、琴學文論,并能夠立足于文本、歷史以及社會多個語境,對其背后的哲理、文化內涵等進行更加深入的挖掘與再認識,從而構建起新的理論話語體系。
總而言之,中國琴學文化體系的構建是一個跨學科、多維度的探索過程。這種體系化的研究策略不僅為琴學研究開辟了新的視野,也為中華傳統文化的研究和傳承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石。正如司湯達在《紅與黑》中所言“一條兩旁荊棘叢生的道路是否便減少了它的美麗呢? 旅行者照樣勇敢前進。”中國琴學文化體系的構建之路是復雜與艱辛的,但正因其終點的熠熠光輝,所以新時代的音樂研究者們砥礪前行,一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