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黃雨婷
(江門職業技術學院 廣東·江門)
[提要] 人才集聚是一種特殊的人口流動現象,對區域經濟和社會發展有著強勁的推動作用。本文以人才集聚為主題,從國內研究概況、人才集聚水平測度、人才集聚模式機制及影響因素、人才集聚效應等方面,對相關研究進行總結和概括,并分析有待進一步探討的問題。
人才集聚是人口流動的特殊現象,是人才個體在區域地理空間上的聚集行為。人才集聚不僅可以促進人才價值的實現,還會產生集聚效應,如競爭合作效應、學習創新效應、低成本效應、馬太效應、示范效應等,能產生1+1>2 的效果。人才是發展的第一資源,不同思想、特長的人才在集聚過程中相互碰撞,產生新觀點和新理念,有助于形成協同創新氛圍,實現協同創新成果,促進區域經濟發展。同時,不斷積累的知識創新能量將吸引和驅動各類生產要素向人才集聚地匯集,促進產業集聚。各地政府也紛紛印發了各類支持人才集聚特別是青年人才集聚的意見和措施。人才集聚相關研究作為現代人才學、產業經濟學等研究的重要領域之一,也引起了國內學者的廣泛關注。
以“人才集聚”為搜索關鍵詞,中國知網上共有主題或題目包含搜索詞的相關研究3,895 篇,其中學術期刊文章2,398 篇,占比61.5%;學位論文413 篇,占比10.6%;會議、報紙、學術輯刊、特色期刊等文章共1,084 篇,占比27.8%。從研究的時間趨勢來看,從2020年開始,研究文章數量增長較快。在研究層次上,以政策研究為主,其次是應用研究。與之相關的主要主題有“人才集聚”“高層次人才”“科技人才”“產業集聚”“高質量發展”“人才集聚效應”等。(圖1)

圖1 “ 人才集聚”發文量年度趨勢圖
對人才集聚進行實證分析時,構建合理的測度是首要步驟。在計算過程中,人才的數量通常需要參與計算。已有的研究中,人才的衡量標準一般是具有大專以上學歷的從業人員,如果是科技人才則采用R&D 人員或科研、技術服務從業人員進行表征。常見的人才集聚水平指標計算方法主要有以下兩種:
(一)人才區位商。區位商原本是產業經濟學中的概念,通常用來反映一種產業的集聚程度和專業化水平,后被遷移應用到人才學領域。人才區位商指數即該地從業人才人數占該地總從業人數的比重與全國從業人才人數占全國總從業人數的比重之比。這種測度簡單直接,是研究中最為常用的測度方法。
其中,TLQi為i 地區的人才區位商,ti為i 地區的從業人才人數,pi為i 地區總從業人數,t 為全國從業人才人數,p 為全國總從業人數。
(二)綜合評價指標。劉忠艷等(2021)基于價值鏈視角,構建了涵蓋人才資源在區域空間層面集聚生成、地區配置、效能產出3 個維度在內的區域人才集聚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張同全(2008)以產業集聚區人才的數量來衡量人才集聚規模,并從集聚規模、人才結構、人才流動、人才成長、虛擬人才、人才使用、人才創新、人才聯動、人才吸引力、人才滿意度等十個方面構建了一套評價人才集聚效應的指標體系。
促進人才集聚必然需要先了解其形成原因與機制,國內很多學者對人才集聚進行了影響因素方面的研究。孫麗麗等(2006)認為高層次人才集聚模式有收益優勢依傍型、產業集聚推動型、“領頭羊”效應吸引型和政府牽引型四種。張樨樨(2010)總結國外人才集聚模式有市場主導型、政府扶持型及單一計劃型三種。朱杏珍(2002)認為影響人才集聚的因素主要包括“收入最大化”的利益因素;文化背景、個人秉性、社會地位等精神因素及制度、勞動力市場等環境因素。此外,由于市場信息的不完全性、不對稱性,人才集聚過程中會產生“羊群行為”。張西奎等(2007)認為人才的生產要素性質是人才集聚的內在原因,也即人力資源作為產業集聚形成的最基本生產要素條件之一,會隨著產業集群規模的擴大而隨之同步擴大。而包括收入、工作機會、成長性等在內的較高的純利益是人才集聚的外在原因。張美麗等(2018)運用分位數回歸方法探索出經濟基礎、政策環境、文化教育和社會環境是人才集聚的重要影響因素。崔丹等(2020)通過分析2005~2015年中國人才分布的時空格局特征,發現中國人才集聚主要為經濟主導型,薪資待遇是最重要影響因素,社會舒適性也會有一定促進作用。張所地等(2019)通過實證分析發現中心城市經濟勢能、創新投入和不動產結構與人才集聚程度呈現正相關,且不動產結構的影響最大。齊宏綱等(2020)以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為分析對象,發現服務業對高技能人才集聚的拉動效應強于高學歷人才,制造業拉動作用不突出;高等教育、高薪資待遇均有利于促進高學歷人才集聚,但對高技能人才集聚促進作用有限。楊勝利等(2021)發現人均GDP、平均工資水平、產業結構和高等教育資源、醫療便捷度以及社會保障水平對科創人才集聚水平有顯著的正影響。程銘等(2022)以山東省16 個地市為例,經過實證分析也發現人均GDP、第三產業占全省GDP 比重、R&D 經費內部支出占全省GDP 比重、人均中小學數量、人均綠化面積和人均衛生機構數量對科技人才集聚促進作用明顯。張志杰(2023)運用扎根理論,通過對52位受訪者的深度訪談發現經濟發展、創新環境、制度環境、公共服務是科技人才集聚的四大關鍵影響因素。
也有一些學者從特定角度對人才集聚的影響進行了研究。崔丹等(2020)基于城市適宜性理論,從經濟適宜性、社會適宜性、休閑適宜性、自然適宜性四個角度度量城市適宜性,研究發現經濟適宜性是影響我國創新型人才集聚最主要的因素。李慷等(2021)分析了省級科技人才政策對科技人才集聚的空間影響機制,發現以人才激勵、科研管理、人才服務、自主研發為主的人才政策對科技人才集聚有正向促進作用。謝文棟(2022)研究同樣發現科技金融政策通過政府干預效應、結構升級效應和創新驅動效應提升城市科技人才集聚水平。姚凱等(2023)基于中國長三角地區城市分析發現,在非一線城市空氣質量與人才集聚顯著正相關,一線城市的影響則不顯著。
人才集聚的效應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是人才集聚與經濟增長。楊芝(2011)認為科技人才集聚會推動經濟的發展,較高的科技人才含量總是匹配較高的人均GDP 水平。廖諾等(2016)基于北上廣三個城市的數據,則發現人才集聚與人才資本經濟貢獻率并不完全正相關,人才過度集聚反而不能充分發揮人才的作用,導致人才效能低速增長。劉兵等(2018)實證分析發現京津冀科技創新和創業人才集聚與區域經濟發展正相關,前期促進作用明顯但后期減弱。賀勇等(2019)也發現人才集聚水平較高的區域,其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也較高,但二者并不嚴格正相關。
二是人才集聚與產業集聚。孫健等(2008)實證分析人才集聚與產業集聚的互動關系,認為產業集聚引致人才集聚,人才集聚可加速人才開發并促進人才資源向人才資本轉變,使人才資本在運動中實現價值增值,進而促進產業集聚。于斌斌(2012)認為產業集群與高端人才集聚具有互動效應,存在磁場效應、根植效應、激勵效應、群體效應、自強效應等正效應,同時也可能會因人才集聚未達到規模、環境不理想、流動性弱等產生負效應。曹威麟等(2015)運用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方法發現第一產業集聚可引起人才集聚;人才集聚可引起第二產業集聚;人才集聚和第三產業集聚相互影響,互為格蘭杰原因。
三是人才集聚與區域創新。唐朝永等(2017)基于太原國家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的企業實證發現人才集聚效應顯著正向影響創新績效,在協同創新網絡對創新績效的影響中起到部分中介效應。趙青霞等(2019)基于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的實證分析得出科技人才集聚對于區域創新能力有正向顯著影響。劉曄等(2019)認為等量的科研人才在創新產出已經達到一定程度的城市里才能發揮對企業R&D 投入、政府R&D 投入以及外商投資三大創新投入的知識吸收能力。孫紅軍等(2019)認為科技人才集聚對技術創新在區域內和區域間均有顯著的空間溢出效應。
綜上,本文從人才集聚國內研究概況、測度、模式機制及影響因素研究、效應研究四個方面對國內人才集聚主要研究的問題進行了綜述。在已有的研究中,多以實證分析為研究方法,人才集聚是經濟發展、產業集聚、社會保障、制度政策、自然環境、薪資待遇等各類因素綜合作用下的優質人力資源向某一區域流動的結果,這些影響因素在不同時空對人才集聚的影響程度具有差異性。在多數實證研究中,發現人才集聚具有明顯的正向溢出效應,通過知識性創造對經濟增長、產業集聚、區域創新等具有促進作用和互動關系。但同時也需關注,過度的、無序的人才集聚也會導致惡性競爭,引起人才邊際效益遞減而產生外部不經濟。因此,在現有的人才集聚模式、機制及影響因素研究以及人才集聚效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如何控制變量,進而最大化發揮人才集聚的正向效應,提出促進高質量人才集聚的戰略對策還有待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