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遍那翠竹層染的贛鄱山河

吳文霽

工作十年，輾轉流連于民營企業和國有企業，我徘徊在行政事業單位的門外已久，已經三十的人卻對“熟悉的陌生人”有百倍的好奇。雖然在企業一直從事行政文秘和品牌宣傳工作，卻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進入到經濟監督部門工作，只不過我是后方的后方———戰略支援的審計宣傳工作者。

剛來不久，有一天和同事聊起審計機關的宣傳工作，他說，我們的不好做。我說，如果紀檢監察部門能把新聞宣傳工作做出成績、做出成效，為什么審計不能？就這樣，我的審計宣傳之路以“為什么不能”正式開啟。

研究生時代好友出國之前，曾經回南昌相見，她聊起海外見聞，忽而想到自己從未體驗過“身未動，心已遠”的感受。且不說海外，我連江西省內設區市都不曾走遍。想起兩人在讀書時曾有一本共同的愛書———黑塞的《納爾齊斯與歌爾德蒙》，她曾說我們兩人中，我有猶如修道院院長納爾齊斯般保守而苦行的氣質，而她則是那縱情聲樂的歌爾德蒙，近于藝術家。可誰成想，畢業之后我們的人生都走上了對方的足跡她讀博、出國，而我選擇了在市場的潮涌中做一名創意工作者，用筆尖杜撰出一個想象的宇宙。人生之于我，在進入審計機關之前，是流連于詩與遠方的憧憬，是用筆尖揮灑出金句的快意，是人間羈旅客和大地異邦人。

當第一次聽到領導說“做好準備，我們要去萍鄉采訪”時，我的內心升起了一絲緊張。我能勝任這份采訪工作嗎？我需要為采訪做好什么準備工作？內心升起的無數念頭，思考過無數種如何完成這份工作的方案，在略顯忐忑的心情中，審計局長訪談錄通訊員團一行登上了前往首個采訪目的地的火車。十年前，我計劃走遍江西十一個設區市的小小心愿，沒成想以采訪的形式得以實現。

坐上火車沒多久，負責帶隊的領導便問了起來：“這個欄目你準備怎么做？”我回憶起過往曾與某媒體合作過的“以心理行業從業者為目標”的系列采訪覺得有一絲可資借鑒的思路。我便向二位領導提出，能不能以三個跳躍性問題的方式，以宣傳各級審計機關工作成果亮點為目標，策劃一個局長訪談式欄目。本著“敢為人先、大膽創新”的精神，二位領導便同意了我的工作思路，以“摸著石頭過河”的精神為指引，第一次采訪工作便順利啟動。

踏上萍鄉，是在春節前夕。已然步入臘月的萍鄉，連同這片大地上的很多城市即將迎來三年疫情之后的第一個新年。這個春節對我而言，也同樣是一個新紀元的開始———早在我沒來機關時，就有朋友對我點評道，你很適合做宣傳工作。而此次的萍鄉行，像是為它點燃了一份紅火的起點，發起一個起始的音符，奠定一份初始的感知———未來也會像揚起在萍鄉大街小巷的燈火般紅火而炙熱，希冀與可能在向我招手。

審計宣傳工作難做，不止于它的專業性。對于一個審計新兵來說，搞懂復雜的審計實施流程、工程造價術語、自然環境政策已然需要費去一番功夫。此外，它還難在需要對審計工作的各個流程、領域、面向有通觀性的理解。文字顯現于紙端，前置性的要求卻是對于黨政機關的行政事務工作幾近于全面的理解和宣傳紀律的內化。永遠記得前三個月的采訪稿，總是在第十五版以后才能定稿。那時候，每月的稿件打印出來都能壘成一本書，更不必提為了惡補審計術語和知識、提高政治站位所學習的資料———辦公桌上、電腦桌面上、家中書桌上，你總能看見帶著“審計”“經濟”“黨建”字樣的文稿和書籍。和領導一起磨稿的過程，是一次次能力躍升的時刻，在聽著領導如何謀篇布局、修改細節、推敲字詞的過程中，那些略顯艱澀的術語和規范的機關文稿常用語句也逐漸內化成自身表述的一部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心態才慢慢放了下來。此前，去于都采訪時寫道“如何用長征精神指導審計工作”，我內心打起了小鼓：十二次采訪倒好似采訪團一行人的長征———在不確定性的寫作中，找到路徑和方法；在城市歷史的縱深處，找到審計人的文化傳承；在步履不停的路途上，找到審計工作的“臨在”現場。只為捕捉審計工作瞬間的靈光，采訪團一行好似陳粒在《歷歷萬鄉》中唱到的那樣“列車搭上悲歡去輾轉/她嘗遍了每個異鄉限時贈送的糖”。就這樣，一期期審計局長訪談錄便逐步誕生，走入讀者的視野。

對我而言，十二個月的工作，便是以十二份采訪稿作為標記。審計宣傳工作，總是以人為橋，聯接起江西省各級審計機關，把講好江西審計故事、傳播江西審計聲音作為前行的動力，讓“為什么不能”的策劃破殼而出、落地生根。十二位審計機關黨組書記、局長便是江西審計人的十二面旗幟，點染了江西這片紅色審計的沃土。我看到的，卻不止于他們的審計機關領導身份，他們有血有肉、性格各異、背景不同，卻都對審計工作懷有深厚的情感，對機關管理有著獨到的見解，對破解各級審計機關的難題都各有妙招、慧眼如炬。

審計局長采訪不止于審計，十二次采訪也是對贛鄱大地地域文化的深入挖掘。每次在寫采訪稿的引言時，我總會閃回到碩導在瑤湖大劇院的舞臺上錄制贛鄱文化系列課程的時刻———那時的自己又如何會知道，十年后的自己也要踏上相同道路，以審計為媒，重建贛鄱大地的文化富礦。從“瑞京”治國理政的偉大預演到思接千古的廬陵文化，從景德鎮陶瓷的匠心獨運到潯陽江頭琵琶亭畔“天塹變通途”，看過了初春時的九江和景德鎮，踏過了初夏時的鷹潭和吉安，訪過了深秋時的于都和會昌，我跟隨著審計局長訪談錄采訪團的幾位領導，深入贛鄱腹地，把傳承導師在書本上、課堂上、講壇上雋寫的贛鄱千年“文統”作為此行的目標，踏遍江西層林盡染的千里山河，用一次次采訪、一次次旅程去做著新征程大時代中贛鄱大地“文脈復興”的記錄者、見證人。

寫稿的時候，常常會想起一句話，“干驚天動地事，做隱姓埋名人”。曾有領導問我，為什么沒有把自己的稿件署上自己的真名。或許，對我而言，這個寫作者或許是最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為江西經濟社會發展嘔心瀝血、披肝瀝膽的審計戰士，重要的是那些甘愿為維護財經紀律、“為革命戰爭節省每一個銅板”而殫精竭慮、魂歸黃土的財經烈士，還有那些隱姓埋名干著驚天動地之事的反貪斗士。我想要用一生去講述他們的故事，用一生奉獻給審計宣傳事業，讓沉默震耳欲聾，讓那些審計志士生命的盡頭不是青煙。

在通往水利工程審計項目的路上，在趕赴鄉村振興幫扶點的路上，在探訪生態環保審計整改現場的路上，采訪錄已然成為通過審計看贛鄱大地各級黨政干部“走在前、勇爭先、善作為”為傳承千古贛鄱文脈、賡續革命紅色血脈勇毅前行的窗口，成為各級兄弟審計局干部了解江西審計事業發展的門扉。

出刊不是終點而是起點，擘繪黨的十九大以來江西審計工作的壯美畫卷、展現江西審計機關干部為奮力譜寫中國式現代化江西篇章勇毅前行的身姿是我們的使命。未來，我還將繼續前行，踏遍江西的山山水水，把來自審計一線的好消息傳向四方。

（作者單位：江西省審計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