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時代下“當代科技”對“藝術”的利弊分析

【摘 要】當代科技飛速發展，人類已經步入大數據時代，藝術與科技產生碰撞，大量當代高科技被應用于藝術領域，促進藝術發展的同時也對藝術產生了一些消極影響。當代科技改變了“藝術表達”的形式，促進了“藝術觀念”的更新，促進了“藝術市場”的變化，也為“藝術創作”帶來便利和靈感，這是符合時代趨勢的。然而，高科技手段的介入也造成了底層“藝術從業者”就業困難、破壞了原作者的“藝術原創性”、導致大眾“審美水平”下降、“藝術價值”被淡化等。人們應該用辯證的眼光看待藝術與科技的結合，探尋當代科技和藝術融合的正確形式，讓人類智慧與人工智能同行，促進藝術領域向縱深方向發展。

【關鍵詞】當代科技 "藝術 "融合形式 "利弊

中圖分類號：J0-05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8-3359（2024）21-0183-06

當前人類已經步入數字化時代，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可以轉化為算法進行計算，大數據時代已經到來，科技正以一種日新月異的勢態迅猛發展。元宇宙、Chat GPT、Open AI等人工智能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人們的生活方式，同時也改變著人們對藝術這一概念的理解：藝術是否也可以被算法取代？在科技如此發達的時代，如何讓藝術繼續發展下去，是當下應該思考的問題。

一、當代科技與藝術的概念

科技是科學和技術的簡稱，科學是由實踐檢驗并無限趨近真理的方法，側重于解決理論問題。技術是改造環境以實現目標的方法，側重于解決實際生活中的問題的方法。人類初期的技術多是人們無意識的活動，如古人類在無意識中為了狩獵而制造打制石器和磨制石器，為了保證食物的穩定而飼養家畜。而后期的技術則多是人們有意識為之，如當代的一間間機器制造廠制造出銷往世界各地的商品，形成一條趨于完善的產業鏈。當代科技指的是當前時期科學技術的發展狀態和水平。當代科技涵蓋多個學科領域，主要包括信息技術、生物技術、新能源技術、智能制造和量子科技等，與藝術有關的科技主要指信息技術和智能制造。

每個人對藝術概念的理解存在差異，很難從單一的層面和角度去探析藝術本質。畢加索認為讓人們抵達真實的假想即為藝術。羅丹認為大自然所反映在人類社會的物體為藝術。從歷史的角度分析，原始藝術起源于宗教活動和人們對自然的崇拜，古典主義時期以想象上帝的“模仿說”為藝術。藝術的本質內涵于社會、審美情感和創作主體，存在不同的形態；于社會而言，藝術是一種社會意識形態，是經濟的上層建筑；于審美情感而言，藝術反映現實美，創造藝術美，強調藝術的實踐性與主體性；于創作主體而言，創作主體受社會生活影響創作藝術，從而表達其為社會和人類進步而獻身的精神。

在人類實踐活動中，藝術具有審美、認識、教育、娛樂等功能，其中審美是藝術最基本的功能。藝術家獨屬的審美感受和審美理想是以藝術創作為媒介來進行表達和傳達的，欣賞者又從藝術欣賞中獲得美感和審美需要。根據藝術家思想傾向、審美主張、創作方法和表達風格的不同，藝術分為不同的流派和風格，有浪漫主義風格、印象派藝術風格、立體派藝術風格、現代主義風格、后現代主義風格、洛可可風格、古典主義風格……隨著人文主義等思潮興起，藝術與科技結合，又衍生出商業藝術、行為藝術、觀念藝術、抽象藝術、裝置藝術和數字藝術等。

二、科技與藝術的關系

科技與藝術是相互促進、相互依存的。藝術與科技的結合是時代的大趨勢，不僅豐富了藝術的表現形式，也推動了科技的發展和創新。藝術需要借助科學技術創造更新、更奇、更異的藝術效果，而科技也同樣離不開藝術，它需要調動一切藝術手段，證明和推銷自己的新技術，借助藝術來凸顯新技術的高附加值。

人們將傳統文化與現代科技結合，在主觀創造性和能動性下實現歷史、科技和藝術的三重交互。通過新媒體創造虛擬世界，以發揮無限想象，表現理想世界。新媒體技術逐漸將虛擬轉化為現實，在大數據的引領下理想的虛擬技術具有一切人所具有的感知，除計算機圖靈技術所生成的視覺感知外，甚至還有視覺、聽覺、觸覺和力覺等，以實現技術與藝術之間的高度融合，達到物質與精神交融的境界。

科技可為藝術提供一種更為高端的手段，如：樂器音色的改進、特色摩天大樓的落成。同時，隨著藝術的發展，人們審美情趣的提高，藝術為科技發展也提供了內驅力、豐富想象力和創新性，提供海量靈感儲備、情感支持及美學享受。如建筑藝術和設計美學對于起重機、吊機的工程力量有著直接關系。有時候科技就是藝術，科學家麥克斯韋對于光速的測定極其巧妙，堪稱藝術，數學上的黃金分割點與人們的審美情趣高度一致。科學也可以從藝術中獲得啟發和生命力，科學的進一步深入拓展往往會用到人類的激情和大膽的想象力，這都是在藝術中得以發揮和培養起來的能力。

三、當代科技對藝術的“利”

（一）當代科技改變“藝術表達”的形式

藝術以不同的形式和載體呈現，這和時代發展有很大關系。學界認為從人類問世起就伴隨著藝術，藝術的發展和人類的起源是同步的。遠古時期，藝術作品大多因祭祀、生活、宗教信仰而產生。古人類用石器制造各種圖騰和花紋，以求來年的風調雨順。古代的藝術作品大多為手工匠人精心制作所呈現的工藝，儒、佛、道追求的韻味與境界，青花瓷、釉里紅的典雅秀麗都是古代藝術的一種表達形式。近現代的藝術作品大多是由機器生產而成的程序化設定，工廠化生產藝術產品成為近現代追求數量的一大特色。當代的藝術其實是立足于大數據、算法之下，以互聯網為媒介、以屏幕為載體的一種新型藝術模式。

當代藝術更偏向于抽象主義。當代科技通過一種可行性和邏輯性的方式，對古人宗教和神學原理做出解釋，用光的折射現象替代前人所認為的海市蜃樓景象，認為追求真理的本質即追求科學。大數據時代的到來，科技迅猛發展，這使得之前無法追求的真理通過電子屏幕浮出水面。同時，人們在生活方面對于理性的追求也會導致人們在藝術方面的追求更加抽象，如波爾所說：“一些經典概念的應用不可避免地排除了另一些經典概念的運用”，即互補原理。當代藝術不再追求畫面的真實感與理性觀念，而是更偏向于抽象主義想要表達的感性觀念和極簡思想。每個時代都有各自不同的繪畫創作風格，抽象主義在20世紀初的西方并不受歡迎，甚至“抽象”二字就是批評家譏諷該畫派而給其的命名，如今則有很多人欣賞這種藝術；反之，寫實派則相對被認定為過時的存在。或許，當人們認為通過色塊和平面所表現出來的藝術不再淺顯易懂時，才是藝術的更高境界。

當代藝術還趨向于一種極簡主義。家庭的住宅裝飾模板都有現代簡約風格等設計樣式，人們每天面對繁雜數據，自然會傾向于更加簡約干凈的風格，對于當代藝術而言，產品設計或許會更傾向于實用性。產品設計傾向于實用性是否就判定為藝術的消亡？黑格爾認為：當代人類的最高要求已經不能再被藝術產品的特殊性質所滿足，藝術已經被反省和思考拋棄了。但是很快黑格爾的藝術終結論就被阿瑟·丹托否定了：“藝術的終結”并不意味著藝術的消失，而是指藝術的歷史敘事已經完成，藝術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本文更加認同丹托的觀點，其一，藝術已經貫穿于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不可能因為藝術的一些缺陷而輕易消失；其二，當下處于一個社會信息大數據時代，藝術只是換了一個載體呈現在人們面前罷了，正是丹托所說的“藝術的新階段”，相對于古代含蓄內斂的表達藝術，現代則更傾向于直接化、清晰化。

（二）當代科技促進“藝術觀念”的更新

藝術觀念是指藝術家在創作過程中所持有的關于藝術的本質、功能、價值，以及創作方法等一系列思想和認識。藝術觀念不僅影響藝術家對藝術形式的選擇，還決定作品的內容和表達方式。不同的藝術觀念會導致不同的藝術風格和流派，如現代主義藝術觀念強調個體的自由表達和創新，而后現代主義藝術觀念則更注重對現有文化的解構和批判。

科技的發展為藝術觀念的更新創造了先進的物質條件，系統論、控制論和信息論等現代科學理論已經被運用于藝術創作和藝術研究之中，成為某些藝術理論和藝術批評的觀點和方法，人們也不再局限于只欣賞平面畫作。隨著3D眼鏡的推出、VR游戲的引入，藝術從一個平面化逐漸向立體化轉型，給人以別樣的體驗。利用3D打印技術來制作任何形狀的藝術品，給藝術家們提供了更多創作空間，將原先限于靜態圖形的視覺表現轉化為實實在在的立體物體，可以用創新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想法。

（三）當代科技促進“藝術市場”的變化

當下社會需要什么樣的藝術和藝術商品交易形式是藝術市場應考慮的問題。科技發展為藝術創作提供了一個靈感和廣闊平臺，Procreate、Photoshop、CAD、3ds Max、CorelDraw等繪畫軟件自帶素材、筆刷、光影和pofi無限人偶等，3D人偶塑造軟件可為藝術創作提供各種姿勢和靈感。畫手和主辦方可以通過線上交流的形式完成稿件的交易，米畫師、臨界、畫加等繪畫交易平臺的蓬勃發展讓藝術市場由線下逐漸轉變到線上。虛擬與現實的結合品越來越被社會所需要，街上、商場、火車站、飛機場到處是高科技的電子顯示屏，廣告不再是傳統的張貼，而是科技的藝術產物輸入。隨著人們生活節奏加快，需要更為便捷的信息吸取方式，高校也需要跟上節奏，培養科技化的藝術人才，開設“科技與藝術”“視覺傳達設計”“跨媒體藝術”等專業。

?藝術家既是商品的生產者，也是商品的經營者，傳統的藝術交易都是通過畫廊或者拍賣行進行，科技的發展拓寬了作品的傳播渠道。藝術家可以通過互聯網和社交平臺將作品分享給更廣泛的觀眾，實現藝術品的全球化傳播。藝術市場的導向逐漸從現實的設計類公司轉變為網絡上的約稿繪制軟件。互聯網為藝術市場的發展帶來商機，提供契機。

（四）當代科技為“藝術創作”帶來便利

1.當代科技給繪畫藝術創作帶來便利

2022年，5款AIGC繪圖軟件分別由Google、Open AI、Meta、Midjourney、Stability AI發布。最受大眾歡迎的是以Midjourney為代表的AI繪圖技術，通過輸入關鍵詞就可以生成風景、人物、抽象藝術等逼真圖像。首先，AI算法僅用文字描述就可以將創作者的觀點在短時間內呈現在屏幕面前，還可通過文字闡述不斷修改，AI創作生產效率高、易更改，大幅節省時間。其次，AI創作有多種繪畫風格的表達，這是僅靠一個人或一類派別難以達到的，選擇不同畫風或派別可展示出不同風格的畫作。最后，AI僅僅問世幾年，但在藝術創作方面突破了多方壁壘，其蘊藏的潛力是無窮的。早在2016年前，泰特的數字創新IK獎項頒發給了一個通過AI將現實新聞圖像和倫敦泰特美術館的藏品進行關聯性創作的項目。2022年11月，紐約MOMA制作了用AI視角來表現藝術史軌跡的MOMA藏品——雷菲克阿納多爾的作品《無人監控》。

2.當代科技給影視制作也帶來便利

如今，各類剪輯App層出不窮，制作精美的視頻或者電影不再用多臺大型拍攝機器，真正做到了在家也能拍大片，每個人都能做導演。拍攝的視頻用AI替換上華麗的背景再加上多樣的濾鏡，用剪輯模版做出精彩的轉場，用AI生成劇本、創作主題音樂及角色配音。通過AI技術對電影色彩校正在影視制作中變得更加高效和精準，AI利用監督學習算法（自動調整色溫、飽和度、對比度）來模仿和學習專業色彩師調色，如在《黑客帝國》和《布達佩斯大飯店》中的單色調電影，《辛德勒的名單》與《閃靈》中的不協調配色就是AI技術在影視方面的成功表現。其實，這也是如今自媒體如此發達的一個原因，人們可以用相對自由的時間做出精彩的視頻，并通過互聯網的傳播獲得海量點贊，相較于在固定職位、固定時間、固定內容的限制范圍，自媒體成本較低，效率和自由度較高。

3.當代科技給藝術作品修復和保護也帶來便利

采用人工算法技術可以將損壞的壁畫和破碎的遺址進行修復。管理人員運用電子拋光技術定期清理法國盧浮宮的勝利女神雕像（尼克）上面的灰塵，減少了人工處理對古文物的磨損。利用數字掃描技術備份敦煌莫高窟的珍貴壁畫，有效保護壁畫免受時間侵蝕和人為損害。通過高科技監測設備監測?秦始皇陵兵馬俑群能夠及時發現并處理任何潛在的安全威脅。利用三維建模技術創建故宮數字模型為未來維護和修復提供了重要參考?。

四、當代科技對藝術之“弊”

（一）導致底層“藝術從業者”大量失業

底層藝術從業者是指那些來自社會經濟地位較低的家庭，或者本身處于社會底層的人群，他們可能沒有接受過正規藝術教育，但依然從事藝術創作或者藝術相關工作的人。這些藝術從業者創作的作品往往源于生活，反映的是底層人民的真實生活狀態和情感體驗，他們將藝術作為謀生手段，開設藝術輔導班、教授繪畫技能、畫墻報等，以此來增加家庭收入。

網絡上層出不窮的教授視頻、繪畫直播課程的出現，各種插畫App、設計軟件的問世，以及AI作畫，人們只要坐在家里，利用碎片化的時間就能簡單地創作出想要的作品，孩子也不用固定時間到專門的培訓機構去學習繪畫技能，只要空余時間打開電腦就能進行，大街上到處是3D打印的張貼畫，不再需要畫手手繪，導致底層藝術從業者失業率大幅提高。大數據顯示，截至2024年，超過50%的藝術培訓機構面臨困境，超過30%的機構黯然離場，曾經我國的藝培機構超過100萬家，如今卻銳減至不足60萬家，且這一數字仍在持續下降。“畫”作為家庭裝飾不可或缺的內容，以前對藝術價值要求不太高的家庭會選擇到民間畫廊購買裝裱好的畫作進行裝飾，但現在他們可以自己智能繪畫一幅打印出來裝裱，一樣能達到裝飾的效果，那就不會再有人為底層藝術家的作品買單，2024年大數據顯示國內畫廊約10萬家，其中93%虧損。

（二）破壞了原作者的“藝術原創性”

原創性是指作品的靈感、構思、創作都出自作者自己獨立思考而產生。它表達作者本人的情感和感受、審美和思想，以及獨特的個人風格。AI現在并沒有達到能夠創作自己風格的水平，這和AI缺乏情感、認知和意識有很大關系。人工智能創作往往缺乏自己的邏輯和結構，它的創作原理是從互聯網引入別的原創作者的繪畫風格，將其與輸入的靈感相融合而繪制出來的“拼貼畫”，這也是當代人一眼就能區分AI和原創的原因。以前人類是藝術的主體，通過畫筆去展示情感，現在可借助“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對詞語自動轉化為形式不一的藝術作品。AI繪畫就是復制、剪裁、修改、分析、拼貼、挪用、再制、闡釋、互動和反饋，這類藝術生成只能停留于繪畫的再現與模仿層面，尚不能上升到創造層面。網上出現的修圖版蒙娜麗莎、大衛雕像和酒神巴庫斯，還有對名畫作上的人物進行局部P圖，導致整個畫面看起來滑稽可笑，這種行為嚴重破壞了原作者的原創性，正如解構主義所爭辯的那樣，作者已逐漸步入“衰敗期”和“死亡期”。這些未經原作者同意授權就擅自進行修改、復制和傳播的行為存在侵權趨向。

（三）導致大眾“審美水平”下降

審美水平是一個人對藝術作品欣賞和鑒別的能力，包括審美感知、審美判斷和審美理想。人工智能展示出來的是綜合前人的思考雜糅而成的數據，當人類過度依賴人工智能時，當人們停止思考，那么就會逐漸讓自身的思想固化。各種繪畫工具的濾鏡美化以及網絡上奇特、夸張的造型往往不符合傳統的審美標準，但卻能引起人們的注意，這種現象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人們對美的理解和追求。

首先，人的審美感知是審美感覺和審美知覺的結合，它總是與情感活動緊緊地交織在一起，沒有情感表達的“拼湊圖”，它的色彩、線條、質地都是被程序設定的，貌似沒有一點瑕疵，就如一件“仿奢品”、一個鉚釘、一顆紐扣都光彩炫目，沒有一點敲打的痕跡，反而失去本真，根本沒法產生情感共鳴。其次，審美判斷是主體對藝術品美與不美以及價值高低做出的主觀判定。長期觀賞一些圖式復制化、題材標簽化、作品同質化的藝術品就會產生審美疲勞和審美麻木，逐漸喪失主觀辨別能力。最后，審美理想是通過想象構造出來的理想形態的美。通過虛擬仿真、人工智能等科技手段創造出來的是一種設定的虛擬美，缺乏真實感，不具備現實生活中的真善美。過度依賴這些技術可能導致人們創造性和想象力逐漸喪失，技術只是一種手段，它沒有靈魂，它不能代表人們對美的理解和表達。

（四）導致“藝術價值”被淡化

藝術品的文化、美學及精神價值即藝術價值，它反映了藝術品的民族性、地域性和獨特性，這些特征越顯著，藝術價值越高。藝術價值還與藝術家的知名度、藝術品的歷史意義、經濟價值等因素有關，更重要的在于它是否能打動觀者內心，激發觀者的思考和共鳴。

當原創作者屈居于幕后，藝術價值也隨之淡化。繪畫是將作畫者腦海中猛然出現的靈感刻畫在紙上，而AI則是通過海量的數據，吸取原創畫風，讓其看起來像一張畫，細看則是三只眼睛、六根手指、光影錯亂的科技制品。如果稱設計師設計過程為“靈光乍現”，那么AI繪畫則可以被稱為“蓄謀已久”。首先，高科技的AI繪畫的圖式復制化、題材標簽化、作品同質化程度較高，極大地削弱了畫作的美學價值。其次，技術的進步，使得藝術品被批量生產，讓藝術品變得廉價和表淺，比如手工畫一幅國畫寫意畫，快則幾個小時，慢則幾個月；工筆畫需要一二十天，寫實油畫可能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才能完成。但如果用數碼繪畫加打印技術只需要幾小時甚至更快就能完成，這種畫作沒有文化底蘊和創作者的情感注入。最后，科技發展的背景下，藝術品變得越來越商業化，許多藝術家為了追求利益，更多地關注消費文化和娛樂文化，這種現象導致藝術深度和內涵被削弱，變得缺乏批判性和創新性。

五、探尋當代科技和藝術融合的正確形式

雖然藝術和科技看起來是兩個不同的領域，但是兩者之間實際上存在著密切的聯系。當代科技對藝術造成影響的同時，藝術也同樣影響著科技。藝術不僅為科技發展提供了豐富的想象力與創造能力，也為科技發展做出了美學方面和情感上的支持。探尋當代科技與藝術融合，是符合時代趨勢的一種表現形式。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感性的時刻，會提供給自己以靈感，將自己的靈感輸入智能算法與大數據相結合，可以說，這是最便捷的一種融合方式。藝術家的核心競爭力就在于他的創新能力和思維方式，能創造出獨特的風格，再通過互聯網這一媒介將想法傳播出去，這也是一種很好的交融方式。面對技術帶來的難題和挑戰，積極思考如何將AI技術運用得更好，如何讓創作過程定位在人機合作和創新型導向上，是每個當代藝術家值得思考的一個問題。當代藝術家應該將AI視為藝術創作的一種資源和用具，以此來充分理解和掌握AI。游戲《黑神話：悟空》將中國傳統藝術作品《西游記》與大數據信息時代相結合，制作了精美的3D效果，既弘揚了中國的優秀傳統文化，又緊跟大數據信息時代的潮流，贏得了海內外更多人的認可。北京故宮博物院中的《清明上河圖》以電子和實物的方式呈現在人們的面前，人們既可以觀賞《清明上河圖》的真跡，又可以乘坐橫向電梯在大屏幕上觀看動態電子版，這就是一種運用算法讓畫面以屏幕為載體運動起來的展出方式。

科技是一把“雙刃劍”，應該持有批判性的目光去看待，誠如克萊爾·科勒布魯克所言：創作未來的方式中包含著問題。就是因為產生了科技之于藝術的利弊影響這一問題，學界才會對如何解決和融合科技與藝術展開激烈討論。

六、結語

隨著技術的深入，科技智能會產生更多新問題、新現象，以及代替更多的手工產業，現在已經呈現的一種大數據形式告訴人們藝術與科技的結合不可逆轉，唯有順其自然。藝術家們除了要具備更加豐富的專業知識和手工能力外，關于人所獨有的感性觀念和創新意識也是不可或缺的創作藝術元素，人們不應該持有完全否定或者肯定的態度去看待藝術數據化，應當采用批判性的目光合理地看待當代多樣化藝術。

在這個圖像化的時代，應當看到科技帶來的便捷性，以及其中侵犯了原作者原創性的兩面性，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即使藝術發展的道路還面臨著嚴峻的挑戰，但是順著時代的方向緊跟潮流，將藝術領域向縱深方向發展，藝術定會一路長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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