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有機更新的城市歷史文化空間更新策略研究

摘要

基于有機更新理論構建歷史文化空間“保護-傳承-活化”三位一體的技術框架，以泉州小山叢竹公園為例，探討城市歷史文化空間的有機更新策略，旨在重塑歷史文化空間與城市生活的互動關系。采用文獻分析、實地調研與案例研究相結合的方法，梳理了小山叢竹公園的歷史文脈與資源稟賦，并以重現盛景、修復場地、服務社區、古城展示為目標，通過保護歷史遺跡、傳承文化脈絡、合理規劃空間布局、活化空間功能等策略，實現了歷史資源的有效挖掘與活化再生，顯著提升了區域生態環境品質與文化教育功能；同時，創新運營機制與管理模式，推動了當地的文旅融合發展。最后，提出了新空間的布局應與周邊環境的和諧統一，注重以人為本的設計理念，創新活化利用模式以保障場地活力等建議。

Abstract

Based on the theory of organic renewal， this study constructs a technical framework integrating 'protection–inheritance–activation'" for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spaces.Using Xiaoshan Congzhu Park in Quanzhou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explores strategies for the organic renewal of urban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spaces， aiming to reshape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se spaces and urban life. By combining methods such as literature review， field research， and case studies， the paper systematically examines the historical context and resource endowments of Xiaoshan Congzhu Park. With the goals of restoring its former glory， rehabilitating the site， serving the community， and showcasing the ancient city， strategies such as protecting historical relics， inheriting cultural heritage， rationally planning spatial layouts， and activating spatial functions were implemented. These efforts effectively unearthed and revitalized historical resources， significantly enhancing the quality of the region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 and cultural-educational functions. Additionally， the innovation in operational mechanisms and management models have driven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local cultural and tourism industries. Finally， the study proposes recommendations such as harmonizing new spatial layouts with the surrounding environment， emphasizing human-centered design principles， and innovating activation and utilization models to sustain site vitality.

文章亮點

1）提出了“保護-傳承-活化”的遞進式歷史文化空間有機更新路徑；2）充分挖掘場地原有資源稟賦，以“小中見大”的園林設計手法激活有限空間，實現了學術研究與公眾參與的深度融合；3）多方共建機制促進公園功能煥活。

關鍵詞

歷史文化空間；有機更新；歷史遺產保護；文旅融合；活化利用；多方共建

Keywords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space; Organic renewal; Historical heritage conservation;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Activation and utilization; Multi-party co-construction

歷史文化空間作為微觀尺度下的城市文化與記憶載體，蘊含豐富歷史信息與資源，是城市歷史結構的“錨點”[1]。對其開展保護和利用，對于應對全球化和城市化帶來的挑戰以及文旅融合發展帶來的機遇，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隨著對歷史文化景觀的研究重點從傳統的保護逐步轉向后期的有效利用，越來越多的歷史文化空間成為城市文旅業態的新標志。然而，當前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單個歷史文化空間的保護與更新，缺乏對區域性整體研究的關注；多以設立博物館的方式對歷史文化進行保護，未能讓歷史文化融入人民生活當中；對現有歷史文化空間的保護和利用缺乏對場地景觀特點的識別和賦能，且未從城市發展角度考慮項目后期的可持續性。

有機更新理念是吳良鏞院士提出的城市規劃理論，該理論認為從城市到建筑，從整體到局部，應如生物體一樣有機聯系，和諧共處[2]。該理論因注重對原有城市功能和空間肌理的保護與繼承利用，而被廣泛運用于城市、街區等大范圍的更新規劃項目中。當前我國城市發展已從增量建設階段，轉向存量提質和增量提效的階段，更新目標、對象、主體、方式都發生轉變。在此背景下，部分學者和實踐者開始主張在保護歷史文化遺產的基礎上進行有機更新。楊保軍[3]指出要將歷史文化融入城鄉建設，要更加重視歷史保護傳承，在保護過程中堅持人民至上，全過程共享保護成果。南京市在小西湖片區保護更新中關注百姓訴求，探索了“見人見物見生活”的老城有機再生模式，通過在高密度住宅區釋放公共建筑空間，為原本衰敗的街巷注入新活力，對歷史文化空間的活化利用具有很強的借鑒意義[4]。蘇州市姑蘇區古城以適宜開展活化利用的古建老宅為試點，將“昭慶寺”改造為“鴻儒書房”，讓傳統文化煥發新生[5]。

泉州古城的城市更新采用了“見人、見物、見生活；留人、留形、留鄉愁”的總體技術框架重振古城功能活力，重鑄古城文化意象，重現古城生活風貌，推動泉州文旅產業熱度持續增長。小山叢竹公園更新項目是“泉州：宋元中國的世界海洋商貿中心”世界遺產中的歷史文化空間改造設計典范，是在泉州舊八景“小山叢竹書院”遺址上開展的有機更新項目。在文旅融合的背景下，項目依托古泉州深厚的書院傳統以及朱熹理學的影響力開展空間活化，在建成精品公園的同時，打造了集講學論壇、鄉土教育、文化研究等功能于一體的展示基地，實現了歷史文化與現代生活、文旅經濟融合發展三者共贏的目標，助力了“世遺泉州”文明的傳播。本文通過對該案例的剖析，以期為歷史文化空間更新提供參考。

1 歷史文化空間有機更新技術框架

與城市其他功能空間的聚合對于歷史文化空間的活化至關重要。對歷史文化資源挖掘和再利用，串聯空間文化脈絡，形成保護、傳承與活化的全方位歷史文化保護體系，重塑歷史文化空間的價值和活力，能夠釋放城市更新層面的多維度效益。

本文嘗試將有機更新理念引入歷史文化空間保護，為歷史文化空間的更新梳理思路，具體內容分為3個部分（圖1）：一是保護，對歷史文化空間內的歷史資源與典故進行充分解讀，對較為完整、文化價值較高的歷史遺跡、建筑物、構筑物予以保留，對已破敗者拆除更新，實現歷史資源的有效挖掘；二是傳承，對歷史文化空間中逐步消隱的結構性要素進行復原與強化，對集體記憶進行空間宣傳展示，實現城市文脈的傳承賡續；三是活化，引入旅游、商業、農業等，通過加建、改建和賦予歷史文化空間功能等方式，增強歷史要素與現代生活的關聯性，實現歷史資源的激活賦能。通過“保護-傳承-活化”的遞進式更新路徑，實現歷史文化空間的有機更新，促進歷史文化與現代生活的雙向融合[6]。

2 泉州小山叢竹公園更新案例

2.1地理位置及周邊環境

項目位于泉州古城區東北角，占地約0.67 hm2，北臨執節巷，東抵銅蓮寺，南與府城隍廟一墻之隔，西距明代抗倭名將俞大猷都督第僅百米之遙，有一小巷相連。小山叢竹石坊于1983年1月被列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項目周邊傳統風貌建筑集中成片，區域內有市級文物保護單位3處，不可移動文物1處，歷史建筑7處（圖2）。但該片區市政基礎設施建設較為薄弱，街巷環境品質亟待提升。

2.2小山叢竹的歷史文脈

小山叢竹公園的歷史文脈可追溯至宋元時期。南宋時期，泉州始建“小山叢竹書院”，依托城北小山丘低緩的山勢和翠竹遍生的自然環境，營造“小山疊翠，叢竹成林”的景觀意境。南宋理學大家朱熹多次在此講學，題寫“小山叢竹”匾額，使書院成為閩南理學傳播的核心場所。該區域還有紀念唐代文學家、泉州歷史上第一位進士歐陽詹的“不二祠”，“不二”取“獨一無二”之意，既指歐陽詹是泉州首位進士，也贊頌其才學與品德。元代，小山叢竹被列為“泉州八景”之一，以“小山叢竹晚涼天”的詩意聞名，書院成為泉州科舉文化、儒家精神的象征。明清至近代，書院因戰亂和管理疏漏逐漸荒廢，僅存遺址與殘碑。民國時期中國著名高僧弘一大師追尋宋代朱熹史跡，晚年駐錫小山叢竹，講凈土法門，并留下“悲欣交集”四字絕筆，圓寂于其中的“晚晴室”。

2.3場地內的歷史遺存

在建筑層面，小山叢竹只剩下石牌坊和晚晴室老屋2處遺址。其中，石牌坊刻有“小山叢竹”四字，是小山叢竹珍貴的歷史遺跡；現存晚晴室老屋屋面殘損，木梁及木柱子局部開裂，局部蟲蛀。場地內還保留有部分框架結構、石結構以及混合結構的特色構筑物與建筑立面構件。在景觀層面，場地現存有烏桕Triadica sebifera、糖膠樹Alstonia scholaris、南洋杉Araucaria cunninghamii等植物，承載了場地的歷史記憶。

2.4更新策略

小山叢竹公園以“重現盛景＋修復場地＋服務社區＋古城展示”為目標，依托“保護-傳承-活化”的有機更新思路，提出了4項歷史文化空間更新策略（圖3）。

2.4.1挖掘利用歷史文化資源，重鑄古城文化意象

首先，基于史書和文獻記載，梳理小山叢竹遺留的歷史資源、文化脈絡與歷史典故，確保在不破壞原有肌理的前提下，將歷史文化融入景觀設計，體現其獨特的歷史價值和文化底蘊。其次，保護場地文脈特色，評估、復原史料記載建筑布局，恢復不二祠堂、過化亭、小山叢竹書院、敬亭等建筑布局，修復晚晴室等歷史景點（圖4），形成一處主次分明、歷史文化信息豐富的人文景區。公園整體圍繞歐陽詹、弘一法師和朱熹的行跡復原不二祠、晚晴室、小山叢竹書院，旨在傳遞先賢引領的泉州尚學之風，同時鼓勵更多的古城居民在游玩公園中汲取向上向善的力量，傳播古城歷史文化。

2.4.2梳理空間整體布局，重構古城生活

在現有資源稟賦的基礎上，合理規劃空間布局，使新景觀與周圍環境形成有機整體。通過空間劃分、流線設計等手段，引導游客在參觀過程中充分體驗歷史文化空間魅力、親身參與和體驗歷史文化活動。

1）合理組織游覽路線，體會傳統園林意境

受制于較小的空間尺度，為營造“小中見大”的園林意境，在園林布局上依據人的活動進行路徑設計，將整個園區按照人的體驗和感悟分為“入、游、駐、思、離”五部分。“入”指遠離城市喧囂，步入風雅之地；“游”指游覽不二祠堂、過化亭、小山叢竹書院、敬亭等古風古貌傳統建筑，讓人在竹林游賞中實現古今對話；“駐”指觀古跡、讀歷史，在小山叢竹牌坊前感受朱熹講學之勝景；“思”指在全園最高點感受“小山疊翠，叢竹成林”的泉州古八景，接受心靈洗禮；“離”實現了空間從古老向現代的轉變。“入、游、駐、思、離”的不同空間采用中國傳統園林手法，如利用石洞門、竹墻和植物等遮擋部分視線，實現空間分隔，虧蔽景深、曲徑通幽的傳統意境（圖5～7）。

2）強化中心軸線，重現小山叢竹盛景

首先，在總體布局上，充分利用歷史遺存，恢復小山叢竹之小山意象，重點打造以山、竹為主的核心景觀，明確紀念三大名人的歷史主題，通過空間闡述小山叢竹的名人名事，將景觀、建筑、文化符號和歷史事跡緊密結合，延續與傳承場地記憶。其次，在局部塑造中，利用現存的小山叢竹牌坊，營造與歷史風貌相符合的中軸景觀，并于中部堆坡筑山。通過對“山”的尺度進行多方考證，最后將中庭的過化亭定為最高點。全園為突出“竹”的意境，選用剛竹Phyllostachys sulphurea var. viridis、紫竹Phyllostachys nigra、菲白竹Pleioblastus fortunei、菲黃竹Pleioblastus viridistriatus等15種竹子，再現朱熹于竹林講學之意境。此外，為突出小山叢竹的竹文化，項目結合場地特點在晚晴室周邊種植灌木竹類菲白竹、菲黃竹，在中軸線種植小型單桿竹紫竹（圖8），在與外界交接隔離處種植大型竹類剛竹，營造清幽雅致的意境。

2.4.3整合活化歷史文化空間，重振古城功能活力

堅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整合精品公園功能，并服務社區，達到兩者共贏，重振古城活力。在晚晴室布設弘一法師的生平故事展示，介紹他的藝術造詣，再現其曾經駐錫的寢室，通過圖、文、實景3種方式，講述弘一法師高潔而樸素的一生。在不二祠堂內展示歐陽詹先生的詩詞作品和其對泉州尚學之風的重要影響，并布置了互動裝置詩歌打印機，參觀者可通過掃描二維碼的方式獲取和打印泉州相關詩歌。誠正堂作為小山叢竹古書院的重要室內空間，陳列了本地文史愛好者林曉鳴先生捐贈的3 400冊與泉州相關的文化書籍，長期向古城居民公益開放，鼓勵更多的古城居民學習、傳承、弘揚古城歷史文化。3處空間均于每日10：00—18：00對外開放，周末期間配備志愿者進行維護管理。整個園區還布置了“有聲漫游”聲音導覽裝置，游覽者通過實時觸發，可聆聽小山叢竹各處建筑的歷史故事。

2.4.4創新運營機制和管理模式，重釋古城文化魅力

泉州文旅集團于2020年11月接管復建的小山叢竹公園，引入“鸚歌山居”團隊，并聘請名校教授擔任小山叢竹“山長”，以小山叢竹書院為平臺，重啟了書院講學之風。著名哲學家甘陽教授、楊立華教授，考古學家孫華教授，社會學家張靜教授、應星教授，歷史學家胡榮教授、張侃教授、吳重慶教授，民俗學家陳進國教授、岳永逸教授及著名歷史學家楊念群教授均在此講學，使得公園逐漸成為古城在地文化研學之所。團隊在小山叢竹常態化開展學術文化活動，先后開展系列品牌活動，包括“小山人文講堂”10 場，“小山論壇”2 場，“小山學堂”系列活動 38場，“小山展演·音樂戲劇系列”7 場，“田野考察”“讀書會”2 場等。活動涉及考古學、社會學、人類學、歷史學、民俗學、藝術學、中國古代哲學、學術史等領域的內容，就泉州方言、戲劇、宗教、民俗、歷史人物、僑校、僑批、歷史人物、宗教石刻、藝術圖像等開展全面講學。

修復后的小山叢竹書院依托古泉州深厚的書院傳統，已經發展成為集講學論壇、鄉土教育、文化研究展示于一體的綜合性基地。

3項目多維度效果分析

3.1保護維度

項目在保護維度的效果主要體現在歷史文化遺跡保護和環境保護兩部分。項目在歷史遺跡的保護上采取“文化串聯+活化改造”的方案，不同于傳統的“凍結式”保護，該策略更注重對歷史建筑和文化遺產的精細化保護，既保護其物質本體，又注重其背后的歷史、文化和藝術價值，讓歷史文化融入人們生活當中。項目在恢復小山叢竹朱熹理學盛景的同時，對原有的歷史文化遺跡進行了有效保護。石牌坊作為珍貴的歷史遺跡，除了適當加固、除塵外，基本保持原狀，確保了歷史文化的傳承。

在公園更新過程中，注重環境保護，保留了原有的植被和自然景觀，同時增加了綠化面積，提升了公園的生態環境質量，顯著改善了高密度老城區的生態環境。

3.2傳承維度

項目在傳承維度的效果主要體現在歷史文化傳承和教育成果上。公園在更新過程中，除圍繞歐陽詹、弘一法師和朱熹的行跡分別建設不二祠堂、晚晴室、小山叢竹書院，傳遞先賢引領的泉州尚學之風外，通過設立展覽、介紹等方式，向游客展示了小山叢竹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此外，園內布置了聲音導覽裝置，游覽者通過實時觸發，可聆聽小山叢竹各處建筑的介紹和歷史故事，促進了泉州歷史文化的傳承。復建完成3年來，誠正堂累計接待聽眾近4 000人次，其中既有泉州的本地群眾，也有來自福州、廈門、廣州、杭州、上海等地的愛好者和游客。同時，公園吸引了一批熱愛“泉州學”的文史專家、學者和管理者等以志愿者的身份加入書院的工作，為從事泉州研究的年輕學者、地方文史前輩、愛好者搭建了互相交流、增益學識的平臺。眾多媒體對相關活動進行報道，以小山叢竹書院系列活動為載體的公眾號發表相關推文120條，關注人群近4 000人。修復后的小山叢竹已經成長為具有歷史傳承功能的文化基地。

3.3活化維度

項目遵循“活化古城、傳承文化”定位，采取“政府主導、企業運營、社會參與”的多方共建模式，聘請大學教授作為小山叢竹“山長”，以小山叢竹書院為平臺，重啟了書院講學之風。截至2024年10月底，小山叢竹共接待游客超13萬人次，取得了顯著的社會效益和經濟帶動效益。先后有北京大學蒙養山學社、泉州學研究所、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館、泉州文化遺產研究院、廈門大學歷史與文化遺產學院將小山叢竹書院作為其學術研究基地和田野考察地。

項目還整合了周邊的同蓮寺、城隍廟等史跡，形成了集歷史文化、自然風光和宗教文化于一體的旅游景區，促進泉州古城文旅產業的發展，增加了就業機會，提高了居民收入，為當地經濟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4討論

歷史文化空間有機更新涉及生態環境、文化傳承、功能體系等內容[7]。基于“保護-傳承-活化”的歷史文化空間有機更新探索在泉州小山叢竹公園項目中取得了顯著成效。筆者結合項目實例和理論學習，嘗試總結歷史文化空間的有機更新策略，以期為同類項目提供參考。

4.1新空間布局合理

在歷史文化空間改造中，新空間的布局應考慮與周邊環境的和諧共生，保持整體風貌的完整性和統一性，并盡可能保持歷史文化空間的原真性。通過合理的功能分區和流線設計，提高空間的使用率和舒適度；通過增加綠化面積、設置景觀節點等方式，提升歷史文化空間的環境品質。小山叢竹公園在更新過程中，充分考慮了空間布局的合理性和功能性。新的空間布局不僅保留了原有的歷史文化元素，還融入了人性化的設計理念，體現了“小中見大”的設計手法，使得整個公園既具有歷史厚重感，又不失活力氣息。

4.2新景觀特色鮮明

在歷史文化空間修復過程中，應充分利用場地獨有的資源稟賦，詳細研究該空間的歷史背景、文化特色、重要事件等，確保新景觀設計與歷史文化相契合，體現其獨特的歷史價值和文化底蘊，從而建立歷史文化空間的品牌形象，使新景觀成為該空間的標志性景觀[8]。小山叢竹公園結合傳統造園手法，恢復歷史景觀風貌，并利用場地文化資源串聯空間，打造出了具有泉州書院風格的新景觀，使游客在游覽過程中能夠深刻感受到泉州的歷史文化和自然風貌。

4.3新理念傳承歷史

在保護過程中，強調以人為本的設計理念，注重公眾對歷史建筑和文化遺產的參與和體驗。通過功能整合和活化，將歷史建筑和文化遺產融入現代城市生活，實現其使用價值的提升和社會價值的最大化。在更新過程中，公園對原有的歷史文化遺跡進行了有效保護，并通過提供文化體驗、文化教育、公共服務等功能，滿足公眾對美好生活的需求和精神文化生活的追求，將其打造成為集社區生活、文化展示、學術交流、旅游觀光于一體的綜合性文化場所。

4.4新功能促進煥活

隨著文旅產業的不斷發展，復合疊加歷史文化空間功能，創新活化利用模式是保證場地活力的關鍵。在保護文脈的過程中，應充分發揮政府的引導作用，為歷史建筑和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工作注入新的活力和動力。項目不僅按照精品公園的要求建設，還依附場地原有書院的講學特點，將其打造為具有學術高度的講學論壇，為泉州的文化旅游事業注入了新的動力，提升了泉州古城的知名度和美譽度，增強了游客對泉州古城的文化認同感和歸屬感，促進泉州古城文旅產業的可持續發展。

5結語

本研究以泉州小山叢竹公園為例，探討了基于有機更新的城市歷史文化空間更新策略。項目充分挖掘場地原有資源稟賦，依托古泉州深厚的書院傳統歷史文脈，同時融入公眾對歷史建筑和文化遺產的參與和體驗，通過“保護-傳承-活化”三位一體的技術框架，成功實現了歷史遺跡與環境的整體保護、文化教育功能的延續以及空間功能的活化再生，證明了有機更新策略能夠有效挖掘歷史文化空間的文化內涵，重塑其與城市生活的互動關系，并通過創新運營模式促進文旅融合發展。

本項目將有機更新理念引入微觀尺度的歷史文化空間更新中，梳理出“保護-傳承-活化”遞進式路徑，突破了傳統單一保護模式的局限性；整合政府、企業、學術界與社區多方共建，實現了學術研究與公眾參與的深度融合；采用“小中見大”的園林設計手法激活了有限空間，將歷史文化資源轉化為可體驗、可傳播的公共文化產品。項目顯著提升了區域生態環境品質，推動了泉州古城文化意象的重鑄與功能活力的重振，為同類歷史文化空間的保護與利用提供了理論與實踐的雙重參考。

盡管項目取得了一定成果，但仍存在以下局限：首先，單一城市的歷史文化空間有機更新經驗是否適用于不同地域與文化背景的同類項目，仍需驗證；其次，項目周邊環境整治尚未完全落實，如小山新村拆遷問題導致公園與古城的風貌串聯效果受限；最后，研究對游客與居民的長期行為反饋及經濟帶動效應的跟蹤數據不足，未能全面評估更新的可持續性。

未來研究可開展多案例比較分析，探索不同城市背景下有機更新策略的普適性與適應性；并加強跨學科合作，引入數字化技術（如虛擬現實、數字孿生），提升歷史場景復原的精準性與互動性；關注社區參與的長期機制設計，探索歷史文化空間與居民日常生活的深度融合路徑；建立動態評估體系，對更新項目的生態、社會、經濟效益進行長期監測與優化。期望通過以上探索，進一步推動歷史文化空間更新從“保護利用”向“可持續共生”的模式轉型。

致謝：感謝泉州文旅集團提供的小山叢竹相關資料。

注：圖4底圖來自《泉州古園林鉤沉》（陳允敦，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3）；圖2、圖5～7來自作者參與的《泉州市小山叢竹公園及周邊區域規劃研究》文本；其余為作者自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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