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戲曲聲里的童年

海南省西南大學臨高實驗中學 陳俊奇

古人言：“一種春聲渾難忘，最是長安課歸時?！痹跉g樂的童年里，有無數種聲音伴隨著我成長，其中，最牽動我內心的，還是要數外婆鐘愛的戲曲聲。

我眼前經常會浮現一幅畫面：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榕樹下，一位老人悠閑地坐在木椅上聽著收音機里傳來的戲曲。這位老人就是我的外婆，她清瘦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卻非常和藹可親，平易近人，而收音機里的傳出的聲音，是回蕩在我整個童年的戲曲聲。

外婆喜歡聽戲曲，每當過了一天最忙碌的時間，她都會抱著收音機坐在榕樹底下悠哉聽戲；而我就在一旁與小伙伴玩耍，耳邊聽著收音機里傳來的戲曲聲，我的心里總會涌上一股暖流，暖徹心扉。盡管小時候的我什么都聽不懂，但也會跟著音樂“咿咿呀呀”，而外婆也會在每一出戲結束之后，跟我講戲中的故事：趙子龍七進七出、關云長過五關斬六將、薛仁貴三箭定江山、諸葛亮草船借箭……我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外婆看著我，臉上也掛上了和藹的笑容。有時候，外婆也會借著戲曲故事給我講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

然而，也并不是每一次的聽戲時光都充滿歡樂，記得外婆在一次聽戲中流下了眼淚。我清楚地記得，當時外婆聽的是有關解放軍的故事。后來，我才知道，外婆的哥哥原是一名村支書，解放戰爭時期，反動派在海南進行大規模圍剿共產黨人，外婆的哥哥為了掩護其他人撤離，自己卻被捕犧牲……講到這里，外婆哽咽了。我知道了外婆的傷心事，所以日后在看電視時會特意避開戰爭片，免得外婆傷懷過往。傷心之后，外婆還是會一如既往地聽著可以讓她開心的戲曲，也許，這是外婆晚年時讓自己淡忘過去的一種歡愉方式吧！

在我的整個童年中，戲曲聲充滿了我的世界，讓我在歡樂中度過，在歡樂中成長。直到如今，每每想起童年往事，第一個想起的聲音就是藏在我童年里的戲曲聲，戲曲聲回蕩在我的內心深處，雖不見往事，卻音猶在耳。

聽著戲曲聲，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大榕下樹下聽戲的和藹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