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綺
【摘要】《蝴蝶夢》中呂蓓卡是一個有爭議的女性形象,長期以來她被貼上了蕩婦的標簽,而這些現象的背后隱藏著更深層次的原因,她所做的一切是家族聲譽、個人的欲望與價值體現的需要,也是她想獲得認可、贊譽和歸屬感的需要。作為一個有感情的女人,她也需要愛,愛的缺失讓她抑郁成疾。邁克西姆的無情與漠視讓呂蓓卡走上了報復與毀滅的道路,她為愛情而死去,卻被解讀為是上天對一個蕩婦的懲罰。從另一個角度對她進行解讀,我們會被她堅強勇敢、永不服輸的韌勁所感動。
【關鍵詞】莊園;需要;愛情;價值
【中圖分類號】I106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4)03-0028-04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4.03.009
《蝴蝶夢》是達芙妮·杜穆里埃的成名作,女主人公呂蓓卡是一個有爭議的女性形象,研究者大都認為她是一個極度放蕩的瘋女人,為了追求物質享受和滿足個人的欲望,人性變得扭曲,也有研究者認為她是早期激進女性主義者的代表,掌控著莊園的管理權和話語權。她對愛情與婚姻持否定態度,她的放蕩、叛逆令邁克西姆忍無可忍,最終將其槍殺。
這部充滿了哥特式陰暗和神秘的懸疑色彩的小說凸顯了達芙妮·杜穆里埃對英國上層社會中的享樂主義、勢利偽善等現象的批判。但是呂蓓卡的故事是否有隱情?本文將從一個新的角度對《蝴蝶夢》做一個解讀。
一、小說的創作背景
社會和家庭環境對于人的成長有著不容忽視的影響,動亂多變的社會局勢帶給一個人的曲折人生經歷會對他世界觀與價值觀的形成造成一定的沖擊,生活不是一場簡單的游戲,而一個人在逆境中表現出來的行為以及性格特點更能反映他的人生風格。遵從這一思路,我們先聚焦達芙妮·杜穆里埃的人生軌跡與人生風格。
出生于1907年的達芙妮·杜穆里埃是20世紀備受學者們喜歡的英國女作家,她出身于倫敦一個藝術家家庭,家境優渥,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讓杜穆里埃家族遭到了接連不斷的打擊,她父親唯一的弟弟——蓋伊·杜穆里埃受命上前線參戰,他們的祖母因此事遭到打擊而病逝;接著二十一歲的堂兄喬治在前線陣亡;后來叔叔蓋伊也在戰爭中身亡。達芙妮的父親只剩下梅姑媽一個親人,這意味著杜穆里埃家族少了一位男性繼承人,這一事實加速了父親對于家族缺乏繼承人的焦慮[3]15。三個女兒中,父親最看好的是達芙妮,于是決定把當她男孩子來教育和撫養,希望她可以繼承家族眾望,承擔起一個男孩子應有的擔當。他把自己大部分的精力和期望都放在她身上,以至于達芙妮從小就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人生風格是個統一體,它的形成源于童年時遇到的困難以及為實現目標而做的努力。”[1]72但同時它的主體基本是不變的,始終保持著相同的個性,是相同的人格統一體,達芙妮生性像一個男孩子,社會大環境和家庭小環境的雙重影響加強了她性格的養成,她非常渴望自己能變成父親期待的男孩子,她也為實現這一目標而努力。所以在女孩子幾乎不穿長褲的愛德華時代,她都穿著短褲,打著領帶,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兒的樣子,她有著“女性的外表和男孩兒的思想和精神”[2]1,她有著反叛、剛烈的性格。
在男尊女卑思想的環境中長大的達芙妮不斷在男性社會心理性別和女性生理性別之間作斗爭,她“渴望自己可以真真正正地變成一個男孩子,這樣就可以完成父親的心愿,同時也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自由”[3]17。在她彷徨之時,女性運動爆發了,“這一時期的達芙妮·杜穆里埃發現女性這一身份同樣可以作為獨立的個體得到社會認可,那么也就意味著自己不需要轉化成為男性,也可以做到代表家族獨立存在這件事。于是達芙妮·杜穆里埃渴望獲得經濟獨立和精神獨立,打算將創作文學作品作為自己的經濟來源”[3]17。這就是達芙妮所創作的作品幾乎都帶有一定程度的女性主義觀念的原因。
《蝴蝶夢》中呂蓓卡毫無疑問“……思想獨立,行動果斷,在追求自我價值的過程中,打破了父權制家庭的傳統分工”[6]20。在傳統的文化觀念中,女人不需要有才華和能力,她只需要美貌和美德,她無需工作,也無權參與公共管理事業。呂蓓卡與眾不同,大膽、潑辣的性格注定她不會甘心做一名百依百順的“房中天使”,不會受制于丈夫和家庭,她通過威脅、恐嚇的手段讓邁克西姆把曼陀麗的管理權交給了她,并擁有了家中的話語權,這是她在家庭內部對社會和文化結構進行改造的嘗試,也是她為追求個性的自由發展和實現自我價值邁出的第一步。
二、人們眼中的呂蓓卡
小說開始時呂蓓卡已死去一年有余,有關她的一切都是通過第二任太太,即敘述者“我”之口敘述出來的,而“我”的敘述又是基于邁克西姆的描述以及丹弗斯太太的片言只語,這就導致了讀者眼中呂蓓卡的形象具有多面性和濃郁的神秘性。不管是在生活中還是在法庭的審判中,任何出于個人之口的事情都應該靠證據講話,證據要變成完全的,需要有足夠的數量,否則就是誹謗或者作偽證。在法庭審判中“案件事實不僅僅是證據的產物,更重要的是,它也是一種敘事和修辭的產物”[7]1。從邁克西姆的敘述來看,呂蓓卡是一個淫蕩的瘋女人。但是關于呂蓓卡私生活的描述全是他的一面之詞,是其敘事的產物,沒有實質證據,也無法求證。而且,判斷一個人的陳述是否可信在于他說真話或不說真話是否與他的利害相沖突。邁克西姆對呂蓓卡沒有愛只有恨:“我恨她……這女人心腸狠毒,活該下地獄,是個十足的壞女人。我們從來不曾彼此相愛;兩人在一起沒有一時一刻的幸福可言。”[8]346他和呂蓓卡的敵對關系證明他是一個不可靠、不誠實的敘述者,他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開脫,他的敘述加入了自己的主觀判斷和推測,有意進行加工以達到誤導傾聽者的目的。
在丈夫眼里是“壞女人”的呂蓓卡在丹弗斯太太看來完全是“天使”般的存在,扮演著亦母亦仆亦友角色的丹弗斯太太對呂蓓卡的膜拜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每次提到她都是溢美之詞,眼里流露出的也是滿滿的愛。和呂蓓卡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兄兼情人費弗爾則認為呂蓓卡是一個敢恨敢愛的人,不會屈服于命運的安排,更不可能會選擇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在上流社會的人眼里,呂蓓卡“聰明過人”[8]153“真是個尤物,充滿奕奕活力”“的確有才華”“確實是個出眾的美人”[8]154。連不善言辭,未婚獨居的總管事弗蘭克都承認:“不錯,依我說,她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的女人。”[8]168
撇開呂蓓卡的性格和內在品質不談,她外在的美貌是舉世公認的,“漂亮的外貌,對于男性意味著超越;對于女性則意味著被動的內在性;只有后者才會想引起別人的密切注意”[9]713。對男人來說自己的身體對自己幾乎沒有吸引力,因為它不是欲望的客體;而女人卻知道自己是客體,外貌與身體能使自己成為取悅男人的客體。早熟的呂蓓卡在她不滿12歲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是個美人了,長大后她把美貌作為資本,為她在各方面施展才華贏得贊美和聲譽,當然也讓她成為邁克西姆口中“美麗而邪惡”的妖女。美麗、高貴的呂蓓卡非常善于交際,懂得如何做人做事,有一套討人喜歡的本事。在外人眼里,她是一個完美的女性,她心腸極好,精明能干,深愛著丈夫和家庭,為了曼陀麗莊園,她投注了大量的時間、金錢和精力,她所做的一切為她贏得了眾人的尊重和贊賞。
第二任太太“我”眼中的呂蓓卡是神秘莫測的,一方面是“我”內心深處的自卑心理在作祟,另一方面被邁克西姆所誤導,加上自己不著邊際的想象導致呂蓓卡的形象一直處于兩極分化的狀態,變成了一個捉摸不透、影響她生活的“幽靈”。呂蓓卡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只能靠讀者自己分析推斷了,失去話語權的她沒法為自己辯解,事實的真相早已和她以及那艘船一起沉入海底,永無水落石出之日了。
三、莊園的功能與呂蓓卡的享樂
在英國,古老的莊園是中世紀西歐封建農奴制經濟形態的遺留物,是貴族的私有物。英國的封建制是以世俗貴族為主,教會貴族為輔的封建貴族制[10]。“封建主擁有大片的領主保有地和依附于領主土地的農民,因此在封建經濟時代,莊園制度中的‘莊園(manor)主要是一個地產概念。一座莊園由主建筑、周圍的良田、樹林和荒地,以及聚集耕作的居民住地構成。”[10]4
肖慶華指出:“家總是以一種空間的形式出現,居住空間是一個家庭的前提,它對婚姻起著建構的作用。”[11]101居住空間是一種重要的修辭手段,它強調和肯定了傳統觀念、懷舊、家庭觀、家庭生活和安靜及穩定。居住空間的差異還昭示了社會階層的差異,這不僅是由居住者的經濟條件、家庭背景所決定,而且還受居住者文化品位的影響。這些差異性的空間本身反過來又會產生階層差異,兩者是相互影響的,比如居住空間對居住者有著鍛造的作用,它會影響他們的生活習性、言談舉止和品位,而這些元素構成了獨特家庭文化和氛圍,甚至是家庭內部的等級。所以英國的莊園有著雙重功能,不僅是安居的邸宅和活動場所,還是外來游客到訪游玩的景點。它對內是居家、休閑的場地,對外則代表了家庭的地位和經濟實力。“許多財大氣粗的貴族,為美化環境,展示實力、財富和自信心,還在府邸周圍修建了苗圃、花園、湖塘、河流和其他多種附屬性設施,盡力把它修成人間的伊甸園。”[10]5所以貴族們為了展示自己的財力和品味會不惜血本,興建或改造莊園,把它打造成一個聞名之所,畢竟莊園是爵位、階層、家財以及生活態度等的體現。有著魔鬼般的鑒賞力的呂蓓卡大刀闊斧,把原本一片荒蕪的曼陀麗莊園進行了修繕,在她的精心籌備謀劃和部署下,莊園成為人們眼里的仙鄉和全國的聞名去處。
恩格斯曾說,“人們已經習慣于以他們的思維而不是以他們的需要來解釋他們的行為”[12]143。當我們對一個人的行為進行分析闡釋時,應該對隱藏在其行為后面的原因,即從需要的角度進行分析。呂蓓卡的“享樂”主要有以下幾點原因。
其一是出于家族聲譽的需要。按照邁克西姆的說法,呂蓓卡是在結婚后不久就利用他的弱點威脅他交出了管理曼陀麗莊園的大權,很多人認為這一做法與男尊女卑社會認可的家中“房中天使”型的賢妻良母形象背道而馳。在男性為主導的社會里女人就應該循規蹈矩、保持低調,不能鋒芒畢露,搶了男人的風頭。筆者認為這是她實現自我價值的嘗試,同時我們也可以理解為是一個女主人出于對家的愛惜,偌大的莊園任其荒廢無比可惜,莊園不只是傳統意義的家,它既是一個避風港又是貴族階級的標志。家里的一切代表了莊園的定位與地位,外表光鮮,內里寒磣,恐遭外人恥笑。呂蓓卡傾注所有精力和財力打造出來的曼陀麗光有富麗堂皇的外表是不夠的,必須有華麗雅致的瓷器、家具和繪畫來匹配它,所有這些元素構建起來的家庭形成了中產階級的空間,成為意識形態的核心地帶,成為與其他階層區分開的明顯標志。莊園的外表與內在都代表了家族的地位與聲譽,從側面也展示出女主人管理家的能力。呂蓓卡所居住的房間是整幢宅子最漂亮的一間,家庭空間對她有著非凡的意義,是她個人權威、社會價值的真實體現。
其二,是個人的欲望與價值體現的需要。“在現代社會中,身體被賦予了某種超越身體外觀的意義”[11]113。身體空間和家庭空間是交織在一起的,彰顯了個人的身份與地位。因此家中的一切,包括呂蓓卡所有奢華高檔的衣服飾品,除了要與莊園的定位匹配外,還要滿足她自戀與自負的需求。衣服對女人來說有雙重功能:它既表明了女人的社會地位,也代表了她的生活標準、她擁有的財富以及她所歸屬的社會圈子,但同時也體現了女人的自戀和欲望。“它既是服裝,也是裝飾;借助于它,失去了做任何事權利的女人,覺得它表現了她所充當的角色。”[9]398服飾是一種文化與文明的體現,是一定修養的外延。
最后,歸屬的需要。“家庭不是一個封閉的共同體。”[9]597夫妻是屬于社會的人,他們需要依附于有相似社會地位和處境的群體,妻子作為家中的一員必須通過“做客”和“請客”來維系與外界的聯系,“休閑是一種精神態度,是一種為了使自己沉浸在整個創造過程中的機會和能力,休閑應被理解為一種‘成為人的過程,是一個完成個人與社會發展任務的主要存在空間,是人的一生中一個持久的、重要的發展舞臺”[13]44-47。休閑娛樂是人與外界保持聯系的一種方式,它是現實社會中個體的需求。馬克思指出:“任何歷史觀的前提是人,但不是某種處在幻想的與世隔絕、離群索居狀態的人,而是處在一定條件下進行的、現實的、可以通過經驗觀察到的發展過程中的人。”[14]164人必須通過各種社交活動與外界發生聯系,所以休閑娛樂不僅是內需也是與外界聯系的媒介。為了擺脫丈夫的漠視帶來的孤獨感,呂蓓卡急于與外界的人建立聯系,她渴望在她所在的階層獲得一個位置,得到認可和贊譽,她需要獲得歸屬感,曼陀麗莊園便是承載起這一功能的平臺。
當曼陀麗成為人們口中的談資時,呂蓓卡的愿望實現了,這能讓她感到發自內心的愉悅,她希望在實現自身價值的同時能改變邁克西姆對她的看法,本以為是一箭雙雕,結果卻適得其反,邁克西姆很滿意曼陀麗能成為人們的話題,卻對呂蓓卡的付出視而不見,甚至把她的做法界定為是奢靡無度,浪蕩無極。感情不如意,只能通過占有物質性的東西,即有形的東西來填補生活與情感的缺失,獲得生活的滿足感。有強大的財力支撐的呂蓓卡對物質財富的追求更是變本加厲了,“為了超過別人,提升我心中的自我”[15]83。可以說呂蓓卡自己被這種體現聲望價值的精神自負給束縛住了,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四、邁克西姆和呂蓓卡的關系
邁克西姆和呂蓓卡在外人看來是幸福、恩愛的一對夫妻,呂蓓卡能成為曼陀麗莊園的女主人是因為她的美貌和超強的管理能力,邁克西姆也自認為娶呂蓓卡讓他成為世界上最幸運的男子。邁克西姆把婚姻的失敗全部歸結于呂蓓卡的淫蕩、任性與強勢,他們是如何認識的,小說中并未提及,按照丹弗斯太太所說,呂蓓卡和她的表兄才是青梅竹馬的一對。沒有愛情的婚姻注定是不幸福的,何況邁克西姆還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沒有親情觀念的大男人,他心里只裝著自己和莊園的名聲。呂蓓卡不是一個忍氣吞聲、逆來順受、甘心屈服于男人控制的女人,所以她不會容忍自己被冷落忽視而保持沉默。
假設呂蓓卡確實有過令人不齒的行為,那么她選擇在婚后不久就向邁克西姆坦白,這足以證明她是一個坦誠的人。女性主義運動倡導的是女性應享有與男性平等的法律權利、政治權利和自由選擇生活的權利,而不是處于受壓迫、受剝削的地位,男人和女人是相互依存但又各自獨立的存在。馬斯洛指出“如果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都很好地得到了滿足,愛、感情和歸屬的需要就會產生”[16]27。呂蓓卡雖然強勢,但她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她憧憬美好、真誠的生活,她需要人陪伴,需要給予別人愛,接收別人的愛。遺憾的是,邁克西姆的冷漠無情、自私、自大讓她由愛生恨,這種恨被無限擴大以至于影響到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她的性格變得更加乖張、跋扈,她威脅恫嚇生活在曼陀麗海邊的善良的人,還做出了種種有悖于社會道德的過激行為。
呂蓓卡渴望愛與被愛卻無法得到滿足,長期的疏離感和孤獨感影響了她的免疫功能,從而誘發了癌癥。當然癌癥也是無節制生活的代名詞,很多讀者認為呂蓓卡和各種男人鬼混,做了違反社會道德的齷齪事,生病是她的報應,她將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疾病一點一點折磨到死,這是上天對她最好的懲罰。人的變化都是有其內因和外因的,如果我們對她的內心世界有所了解,如果我們也有共情思想,我們會被她堅強勇敢,永不服輸的韌勁所感動。到最后一刻,呂蓓卡都沒放棄,她決定再博一次,為自己不如意的愛情,為自己短暫的人生再做一次努力,于是她用激將法惹怒了邁克西姆。呂蓓卡終究難逃紅顏薄命的結局,而殺害她的丈夫最終并未落入法網,這滿足了傳統觀念中“因果報應”的預期,因為在讀者心里邁克西姆是正義的一方,呂蓓卡是邪惡的一方,“邪不勝正”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這也是達芙妮本人對傳統父權制文化持肯定態度的表現。
五、結語
再讀《蝴蝶夢》,筆者看到的是一個被愛傷透了心的癡情女子的悲傷故事。“蝴蝶為花碎,花卻隨風飛”,呂蓓卡愛邁克西姆卻得不到回應,沒有愛的婚姻生活在她短暫的一生里顯得那么的漫長,她想讓自己變得耐心點、堅強點,希望總有一天她承受過的疼痛、受到過的傷害,能成為她飛躍的起點。但她的愿望終究還是落空了,邁克西姆的冷漠與無情徹底傷透了她的心,她終于明白時間的流逝與自己的付出未必能讓鐵石心腸之人回心轉意,讓一份真情得到回報。她為了愛情而死去,卻被看成上天對一個蕩婦的報應,是她應得的下場,這種不公正的評判從未得到昭雪。失去話語權的呂蓓卡毀滅式的報復是偏激的行為,也是她對不公正遭遇的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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