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曉通



摘 要:在中國音樂理論中,五音和十二律呂不僅構成了音樂的基礎框架,還影響了旋律的構建和情感表達。而西方的十二平均律作為現代音樂的標準音高體系,促進了不同文化背景下音樂的全球交流和創作。探索如何通過深入理解中國音樂的五音和十二律呂,以及西方音樂的十二平均律,提升即興演奏、作曲和編曲技巧,提升音樂創作在風格融合、情感表達深度、創作技巧擴展、跨文化交流以及實驗性和探索性方面的多樣性和表現力。分析五音、十二律呂和十二平均律的相互關聯的基礎知識,探討它們在即興演奏中的應用,考察這些理論在作曲和編曲過程中的實際運用,旨在幫助音樂家在即興演奏、作曲和編曲中充分發揮創意,同時確保音樂作品的和諧與美感。分析不同音樂文化的理論和技巧,著重探討如何有效結合傳統音樂理論與現代創作方法,以提升音樂表達的多樣性和深度。此外,針對音樂創作的普及化趨勢,對輔助工具的設計提出實用的指導建議,旨在支持音樂家和學習者更好地進行音樂創作和實踐。
關鍵詞:東方音樂理論基礎;西方音樂理論基礎;五音;十二律呂;十二平均律;跨文化音樂研究
音樂是一種跨越時空的藝術形式,人們可以通過作曲、編曲、即興演奏等形式展現創造力和表達情感。無論是東方的傳統音樂,還是西方的古典與現代音樂,都在不斷地跨越文化和時代界限,彰顯音樂家對即時創作的無限探索精神。本研究聚焦于東西方音樂傳統中的音樂表達,特別關注五音音階和十二律呂音階在作曲、編曲以及即興創作中的應用。
東方音樂,以五音音階為基礎,強調旋律和節奏的自然流動;西方的十二平均律則為和聲與復調的發展提供了堅實的理論支撐。如若這兩種音樂體系在演奏中相遇,將展現技術和理論的巧妙融合,更將是一場文化和哲學的深刻交流。通過分析各種作曲、編曲、即興演奏的實踐案例,探索音樂家如何將東方與西方音樂理論中看似迥異的元素巧妙融合,創造出具有一定開創性與前瞻性的音樂表達形式。
本研究的意義不僅在于對音樂理論的深入探討,更在于對音樂教育和跨文化交流的實際影響。通過深入了解和應用這些音樂理論,音樂家和學習者可以拓寬自身即興演奏的視野,進而展現音樂表達的多樣性和深度。
一、中國音樂的五音與十二律呂理論
(一)歷史背景和理論概述
中國古代音樂理論的五音和十二律呂體系不僅構成了音樂的基礎,而且深刻地體現了中國音樂文化和哲學觀念。五音,亦稱五律或五聲,包括宮、商、角、徵、羽這五個基本音階。這些音名最初與古代中國五個方位相對應,后來成為音樂中基本音的代稱。五音不僅僅是音樂概念,而且與中國哲學和宇宙觀,特別是五行(金、木、水、火、土)緊密相連,體現了音樂與自然和哲學的和諧統一[1]。
中國傳統音樂中除了基本的五聲音階外,還包括四個重要的變音:清角(F)、變宮(B)、變徵(F#)和閏(Bb),這些變音在五聲調式中起到輔助和增添色彩的作用。變音與偏音的區分在中國音樂中十分重要。變音通常是對基本五聲音階的調整或延伸,而偏音是指與五聲音階骨干音相比較不準確的音,常在廣東音樂中作為裝飾音使用,具有靈活的音高變化。偏音在廣東音樂中具有獨特的魅力,能夠帶給聽眾一種似醉非醉、纏綿悱惻的朦朧感覺。
與五音相輔相成的是十二律呂,其是一個更為復雜的調律系統,將一個八度分為十二個不同的音,每個音的頻率都是經過精確的數學計算確定的。這些細致的音高劃分對古代中國樂器的制作和音樂的演奏起著指導性作用。在音樂實踐中,五音音階是從十二律呂中選擇特定的五個音構成的,這些音在十二律呂的框架內占據著特定的位置,它們之間的音程關系構成了音樂旋律的核心。五音音階提供了旋律的基礎,而十二律呂為這些旋律提供了準確的音高基礎。《禮記·月令》中詳細記載了十二律呂與季節的關系,反映了古人將音樂與自然節律相結合的智慧。例如,孟春之月對應太簇,仲春之月對應夾鐘,展現了音樂、時間和自然之間的深刻聯系。通過這種方式,古代中國音樂理論不僅在技術層面上精細復雜,還在哲學和文化層面上具有深遠的意義[2]。
(二)五音和十二律呂在作曲、編曲和即興演奏中的應用
在作曲和編曲過程中,這五個音階提供了一種簡潔而富有表現力的構建旋律的方式。它們相互間的關系,如對立和諧與動態變化,為作曲家提供了表達不同情感和創造多樣音樂風格的手段。例如,宮音(相當于西洋音樂中的C音)通常用作旋律的起始和結束點,營造一種穩定和中心化的感覺;而商音(相當于西洋音樂中的D音)常用于創造緊張和期待感。
十二律呂,則是在五音基礎上的進一步細分,將一個八度劃分為十二個不同的音。這一體系為音樂創作提供了更為細膩和精確的音高選擇。在編曲中,十二律呂使音樂家能夠精確控制和聲和調性,創造出更為復雜和豐富的音樂結構。例如,在處理和聲時,作曲家可以通過選用特定的律呂營造特定的音色和氛圍。
在即興演奏中,五音和十二律呂的理論同樣發揮著關鍵作用。即興演奏強調的是音樂家的即時創造能力和表達自由。在這個過程中,五音提供了一個靈活而簡潔的框架,使演奏者可以迅速構建旋律并對其進行即時的變化和發展。同時,十二律呂的知識使演奏者能夠在保持音樂和諧的同時,探索更廣泛的音高和音色可能性,從而進行更加獨特和個性化的音樂表達。
此外,五音和十二律呂在傳統音樂教育中也占有重要地位。通過學習這些基礎理論,學習者不僅能夠了解中國音樂的傳統,還能夠在此基礎上發展自己的音樂語言。在現代音樂創作中,將這些傳統理論與現代音樂元素相結合,可以打造出具有創新性和跨文化特色的音樂作品。
二、西方音樂的十二平均律體系
(一)發展背景和理論介紹
西方音樂中的十二平均律調律系統,是一種革命性的創新,為音樂的調性和和聲發展打開了新的視野。它的基本原理是將八度音階平均分成十二個相等的半音間隔,每個半音的頻率比為21/12,大約是1.059 46,確保從一個音上升至其上一個八度的音時,頻率恰好增加一倍。這個系統的出現為西方音樂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靈活性和統一性,因為它允許樂器在各種調式中演奏而不會走調。在十二平均律的框架內,無論在哪個調上演奏,所有的半音間隔聽起來都是均勻和諧的。這一點對于多調性和調式變換頻繁的音樂風格來說尤其重要,因為它允許作曲家和演奏家自由地探索不同的調式而無需擔心音階間的不協調。
然而,十二平均律系統也存在缺陷。由于所有半音間隔都完全相等,某些和聲聽起來并不完全純凈。盡管如此,這種微小的不和諧通常被認為是可以接受的,特別是考慮到十二平均律帶來的巨大便利性和靈活性。
十二平均律的引入是音樂史上的一個重大轉折點,極大地擴展了作曲和演奏的可能性,使音樂家能夠創作更加復雜和更具表現力的作品。它成為現代西方音樂的基礎,影響了從古典到現代的各種音樂形式,是音樂理論和實踐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隨著音樂的全球化,十二平均律也對世界各地的音樂文化產生了影響。它為不同音樂傳統之間的交流和融合提供了平臺,使跨文化的音樂創作和演奏成為可能。十二平均律不僅是技術創新,還是文化交流和音樂創新的重要工具。
(二)十二平均律在作曲、編曲和即興演奏中的作用
十二平均律調律系統的確立,對西方音樂的作曲、編曲和即興演奏產生了深遠影響。這一系統的核心優勢在于它提供了一種均衡的音程結構,使所有的半音間隔在頻率上保持一致,從而為作曲家創作具有調性流動性的作品提供了條件。
在作曲方面,十二平均律允許作曲家跨越傳統的調式限制,創作出在任何調性下都能保持和諧的音樂。這種靈活性使作曲家可以在不同的調性之間自由轉換,拓寬了他們的創作視野。例如,巴赫的《平均律鋼琴曲集》展示了十二平均律的作用,其中包含了每一大調和每一小調的前奏曲和賦格曲,體現了十二平均律在實現調性平等和多樣性方面的可能性。
在編曲上,十二平均律讓編曲者能夠在任何鍵中編寫和聲,無需擔心音高的不準確。這種統一性的和聲處理方式簡化了樂譜的編寫,因為同一個和弦形式可以被復制和轉置到不同的調中,而音質保持不變。它也為現代和聲學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和聲轉換的規則和實踐在十二平均律的框架下被重新定義和擴展。
在即興演奏中,十二平均律提供了一個固定的音程框架,允許音樂家在演奏時即時創作和探索新的旋律線與和聲途徑。在爵士樂等需要即興演奏的音樂風格中,音樂家依賴這個調律系統來保證在快速變換和弦和旋律時保持音樂的和諧。十二平均律的通用性確保了無論在哪個調上即興,音樂聽起來都是和諧的,這極大地增強了音樂的表現力,也擴大了音樂的動態范圍[3]。
十二平均律的普及和應用,無疑是音樂史上的一次重大進步,它不僅改變了作曲、編曲和即興演奏的方式,還促進了音樂風格的多樣化發展。通過這一調律系統,西方音樂得以跨越舊有的界限,探索更廣闊的音樂領域。
三、東西方音樂理論的融合與創新
(一)東方音階的共鳴與多樣性
中國的五音音階系統在音樂理論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其影響力還延伸至其他亞洲國家,形成了與之相似卻又各具特色的音樂傳統,著名的二胡曲目《賽馬》便是一個生動的例證。在這首曲子中,五音音階被用于構建一幅萬馬奔騰、奮蹄疾馳的生動畫面,音階中的跳躍性旋律和快速的節奏變化恰如其分地傳達了馬匹奔騰的力量和速度感,從而具象化每一個音所代表的情緒。曲子中的附點長音提供了一種節奏上的推進感,緊接其后的16分音符短音則迅速打破這種節奏,創造出一種奔放且充滿活力的感覺。這種音樂技巧的運用使聽眾仿佛置身于賽馬現場,感受到那份緊張刺激和喜悅。
受中國傳統音樂的影響,日本的雅樂(Gagaku)等傳統音樂形式采納了與中國古代音樂理論中的律和呂相似的音階系統。這兩種音階系統的共同之處在于它們都對音程進行了精細的劃分,而且往往都是圍繞著五聲或七聲音階構建的。中國的十二律呂將一個八度劃分為十二個不同的音,而日本的呂旋和律旋也采用類似的方法來創造和諧的旋律。在日本傳統音樂中,音階還與儀式和季節變化聯系在一起,這一點與中國音樂中將音律與自然現象和哲學思想聯系起來的做法相似。這些音階系統都體現了古代東亞音樂對宇宙秩序和諧與數學比例之間聯系的理解[4]19。
印度音樂也是東方音樂中具有鮮明特征的音樂體系,其中的微分音程和什魯提(Shruti)為這一傳統的音樂表達提供了豐富的語言。在印度古典音樂中,一個八度不是簡單地被劃分為西方音樂中熟悉的12個半音,而是可以被細分為66個微分音程,或者根據另一種說法,被劃分為22個什魯提。每一個微分音程都被賦予了獨特的表意內容。例如,印度音樂中的Sa象征著寧靜,Ra代表粗魯和刺耳,Ni則通常與悲傷聯系在一起。這種對音的情感標記在某種程度上與中國音樂中五音所代表的特定情緒相似,其中每個音都與特定的情感狀態和自然元素相聯系,如同五行理論中所代表的顏色一樣。
拉格(Raga)是印度古典音樂的核心,不僅定義了音樂的旋律框架,還是即興演奏的基礎。在北印度古典音樂中,即興演奏尤其重要,一個杰出的演奏家在表演拉格時,即興部分可能會占到整個曲目的50%至90%。這種即興表演的做法與中國民間音樂中的即興演奏有著驚人的相似性。拉格還與一天中的特定時間相關聯,這與中國的十二律呂和日本音樂的季節性旋律相對應,都是將音樂與自然規律緊密結合的體現。
在南印度,五聲音階的拉格,如卡娜卡尼吉拉格(Kanakangi Ragas),在16世紀非常流行。這種音階的特點在于缺少西方音階中的E音和B音,與中國五聲音階中缺少的F音和B音相似,僅一音之差。然而,盡管音階結構上的差異微小,不同的文化背景和音樂傳統卻能創作出截然不同的音樂作品。這一點凸顯了文化如何影響音樂的創作,即使是在相似的音階結構下,不同的文化也能賦予其獨特的韻味和情感[4]155。
東方音樂盡管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音樂表達的情緒各有特色,但它們都強調情感的深刻表達和與各自哲學思想的緊密聯系。
(二)西方音階的結構感與嚴謹性
與東方音樂相比,西方音樂的系統化和結構感更為明顯,這一特點在巴赫的《平均律鋼琴曲集》中得到了極致體現,該作品不僅是西方古典音樂嚴謹性的象征,還是音樂歷史上的一大創新。巴赫在這部作品中不僅展示了十二平均律的調性系統,還向世界展現了西方音樂的理性和邏輯性。《平均律鋼琴曲集》以其嚴格的音樂形式和復雜的和聲為基礎,構建了一系列旋律豐富、結構嚴謹的前奏曲和賦格曲。
在《平均律鋼琴曲集》中,巴赫以12個半音中的每一個音為主音,分大調式和小調式,建立了24個調,每個調寫一首曲子,共得24首。上下兩卷合計48首作品,這些作品不僅全面展示了音樂技巧和理論知識,還體現了巴赫對音樂構造無限可能的探索。巴赫通過復雜的和聲進行和調性轉換,尤其是通過各種和弦轉換和調性變化的深層次運用在和聲方面創造出豐富的情感和氛圍。他在賦格曲中展示了超凡的對位技巧,通過精巧的聲部編織和對位技巧,展現了音樂構造的復雜性和美學。巴赫還引入了各種節奏變化和結構形式,既保留了經典的形式感,又融入了個人的創新元素,體現了其對傳統音樂形式的深刻理解和自身的創新能力。
巴赫在這里展示了他對音樂規則的精確遵循,這與東方音樂側重于直接表達情感和描繪景象的風格形成了鮮明對比。東方音樂更傾向于利用旋律和節奏來直接表達情感和描繪景象,而西方音樂如巴赫的作品,通過和聲的復雜性和對位法的運用,展現了一種更為理性和內省的藝術表達方式。巴赫的作品不僅在技術上達到了高度的完善,而且在藝術上展示了音樂的多層次和深度,證明了音樂不僅能夠傳達情感,還能夠通過精確的構造和有邏輯的發展來展現復雜的思想。這種對音樂嚴格的理性處理,使西方古典音樂成為一種高度發展的藝術形式。
(三)五音、十二律呂、十二平均律的理論融合
在音樂和諧的規則性探索中,中國的五音與十二律呂體系以及西方的十二平均律之間存在著一種深刻的統一性和相互聯系[5]。他們將這種聯系比作活字印刷術的巧妙工藝,其中十二律呂仿佛是一圈預設的印刷模板,預定義了所有可能的音高,猶如待選的字母;而五音是在創作過程中被選中的特定字符,用以構建旋律和傳達意義,如圖1所示。
十二律呂在音樂體系中預設了和諧與不和諧的音,而五音在這個預設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它們按照特定的順序排列,形成音樂旋律的基礎。這些音符不僅根據它們的音高長短排列,還按照一個被稱為“相生”的順序排列。此外,十二律呂本身也遵循一個生成法則,如果以黃鐘為宮音的起點,就能看到一個明確的生成和排列規律。
如圖2所示,當宮音定位在黃鐘時,產生了一種有規律的音階模式。研究者觀察到,從黃鐘到太簇要經過兩個律,從太簇到姑洗也需要跨越兩個律,而從姑洗到林鐘需要跨越三個律。他們利用西方音樂理論中全音和半音的概念來解釋這種跨越現象,并將其與中國音樂中的律相對應。這種內外圈的音階對應關系類似于密碼鎖,即使改變宮音,使其變為林鐘,但只要正確對齊,其他的音也會順勢形成有序的音階,如圖3所示。
圓盤外圈的中國傳統律名下方,研究者使用西方音樂理論中的字母進行標注。例如,中國的宮、商、角、徵、羽分別對應西方音符中的do、re、mi、sol、la。在西方音樂中,音與音之間的關系以全音和半音來定義,這體現在宮到商的全音關系,以及商到角的全音關系上。
西方音樂中CDEFGAB(do、re、mi、fa、sol、la、si)音程規則“全全半全全全半”與中國音樂理論中律呂的規律相契合。研究者通過這種比較,不僅揭示了十二律呂和五音之間的內在聯系,還構建了連接東方律呂、五音與西方十二平均律的橋梁,展現了不同音樂體系之間的統一和諧與內在聯系。
雖然東方音樂,如中國五聲音階,與西方十二平均律在表面上截然不同,但是它們在音樂的深層結構上有著本質的聯系。東方音樂的五聲音階通過其獨特的音高和節奏模式,強調了音樂的情感表達和直觀性;而西方的十二平均律通過其嚴謹的結構與和聲規則,強調了音樂的理性和邏輯性。在融合這些音樂體系時,可以將中國五聲音階的直接情感表達與十二平均律的嚴謹結構相結合。同樣,日本和印度的音階系統也可以與十二平均律相結合,形成獨特的音樂風格。具體而言,可以在西方的和聲框架內使用中國五聲音階的旋律,通過調整五聲音階中某些音的音高,使其適應十二平均律的和聲結構或者將十二平均律的和聲理論應用于東方音樂的創作中;此外,也可以在節奏和結構上進行創新,比如結合東方音樂的節奏自由度和西方音樂的嚴格節奏模式。這些融合形式使東西方音樂的情感性與結構性相得益彰,共同豐富了世界音樂的多樣性。
四、融合理論指導下的編曲與練習的實踐方法
(一)現有的音樂學習與練習的條件與局限性
缺乏一個專業的音樂環境,對于那些追求更高層次的作曲、編曲和即興演奏技能的人來說,學習之路可能會充滿挑戰。在哲學的視角下,創造性并非源于虛無,人類不能從完全的空白中創造,因為人類的創造力是在模仿與學習的過程中被激發和培養的。在音樂領域,這一觀點尤為明顯,初學者通常從彈奏經典樂曲的短句開始,通過分析和弦結構和作曲技巧培養自己的樂感。這不僅是技術上的模仿,還是深層次理解音樂語言的開始。
在創作過程中,學習系統化的音樂理論知識成為必經之路。對于初學者來說,從和聲學入手是一種常見的做法,尤其是在古典音樂領域,雖然它的復雜性可能會令人感到困難重重。然而,通過對古典或流行音樂經典曲目的改編,學習者能夠逐步提升自己的音樂構思和創作能力。在這一過程中,對音樂作品的深入分析和理解能夠引導學習者逐漸從模仿走向原創,最終能夠自由創作出具有個人風格的作品。
在現代教育環境中,音樂學習的途徑更加多樣化。傳統學校教育和書籍仍然是獲取知識的基礎渠道,但現在,網絡視頻平臺上的內容創作者為學習者提供了新的學習渠道。通過視頻教程,學習者可以自行探索作曲、編曲和即興演奏。相關視頻提供了形象的示例和詳細的步驟解析,使學習者即使在缺乏專業環境的情況下也能夠自主學習。
然而,這種學習方式可能存在內容上的差異和局限性。視頻可能會遺漏一些重要的信息,或在某些環節上講解不夠清晰,并且缺乏現場的互動和即時的答疑,導致部分學習者感到無從下手,甚至不知所措。而且,視頻內容的質量參差不齊,這要求學習者具備辨別和選擇高質量教育資源的能力。
(二)東西方音樂融合的方法論
在分析東西方音樂理論融合的實際應用中,《絲綢之路》交響民樂組曲是一個極佳的例子。這部作品的核心目的是通過音樂展現古代絲綢之路的文化交流和歷史風貌。創作此作品時,作曲家精心融合了中西方樂器的獨特魅力,并巧妙地結合了西方古典音樂的和聲結構與東方傳統音樂的旋律特色,從而創作了一部既有古典美感又充滿東方情調的音樂作品。作曲家采用了多種融合音樂的創作手法。首先,作曲家選擇了與絲綢之路歷史相關的主題,同時選用了能代表東西方文化的音樂元素作為創作的出發點。例如,作曲家將中國的二胡、古箏與西方的小提琴、大提琴等樂器結合起來,創造出多層次的聲音效果。其次,在節奏和韻律的處理上,作曲家結合了不同的音樂風格,創造出獨特的節奏感,賦予作品更多的動感和活力。最后,他們運用敘事音樂的手法,通過音樂的旋律和節奏講述絲綢之路的歷史故事,讓聽眾在音樂中感受到絲綢之路的宏大與多變[6]。
在探索東西方音樂理論融合的過程中,值得關注的是某些西方作曲家創作出帶有鮮明五聲音階特色的作品。例如約翰內斯·勃拉姆斯的作品4 Gesange, Op. 17 (text by F. Ruperti): No. 1. Es tont ein voller Harfenklang,其開頭部分的旋律(GCDG)聽起來宛如中國作曲家創作的民族管弦樂作品。這一發現令人意外地認識到,即使是西方作曲家也能夠創作出具有五聲音階特色的旋律。這是由于五聲音階具有的靈活性允許它被擴展為七聲音階,例如通過加入變宮和變徵音。這一案例表明,區分東西方音樂的關鍵不在于是否使用了五聲音階,而在于旋律的構造方式是否符合五聲音階的特點。約翰內斯·勃拉姆斯的這一作品展示了音樂創作的多樣性和跨文化的可能性,指出即使在西方古典音樂的傳統框架內,也可以探索并融入具有東方特色的音階系統。這種融合不僅豐富了音樂作品的表現力,還展現了音樂的多元性和包容性。
五聲調式和布魯斯音階在爵士音樂中占有獨特的地位。許多爵士樂大師在作品中會刻意加入一段五聲音階,以增強音樂的多樣性和獨特性。然而,在爵士樂中,五聲音階的運用往往局限于五個音,這種使用更多是出于對其獨特美感的偏好,而不屬于中國五音音階靈活性的相關深入研究[7]。
(三)融合東西方音樂特色的編曲制作和聲學理論
融合東西方音樂的方法之一是加入具有民族特色的樂器音效。例如,使用中國傳統樂器演奏西方音樂,可以創造出獨特的音樂風格。從理論上講,音樂理論是普遍適用的。以和聲學為例,當使用四部和聲(如do-mi-sol)進行作曲時,需要考慮各種因素,如旋律線條、樂器適配度、和弦配置以及樂器的音域。在這種情況下,根音(do)若用于鼓部分,可能會使和聲的清晰度降低。因此,一個成功的編曲不僅要考慮旋律與和聲的匹配,還要考慮不同樂器的特性和音域,這對編曲者的技術水平和創新能力提出了挑戰。通過理論和實踐的結合,音樂家可以探索和創造出跨越文化界限的新音樂形式。
五、結語
(一)研究總結
本研究的核心目的在于探討如何有效學習和應用中國音樂的五音和十二律呂體系,以及西方音樂的十二平均律,特別是在即興演奏、作曲和編曲方面。在研究過程中,采用了多元化的學習方法,包括文獻研究、實踐分析和理論應用。首先,深入理解這些理論體系的基礎知識是學習的基石。通過閱讀相關書籍和學術文章,學習者能夠建立對五音、十二律呂和十二平均律的基本認識。此外,了解這些音階系統背后的文化和哲學含義,對于深入理解和應用這些理論至關重要。其次,實踐是學習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學習者可以通過分析經典樂曲以及嘗試自己編曲和即興演奏來實踐所學理論。在這一過程中,重要的是將理論知識與實際音樂創作和表演相結合,從而更深刻地理解和運用這些音樂理論。利用現代教育資源,如在線課程、視頻教程和互動教學平臺,也是學習這些音樂理論的有效方式。這些資源提供了靈活的學習途徑,使學習者可以根據自己的節奏和興趣進行學習。然而,需要注意的是,這種學習方式可能存在內容上的差異和局限性,因此,選擇高質量的教育資源至關重要。總體而言,學習和掌握五音、十二律呂和十二平均律需要深入的理論學習與持續的實踐嘗試。這個過程不僅需要學習者具備強烈的興趣和持久的動力,還需要他們在理論和實踐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通過這種綜合性的學習方法,學習者可以更全面地理解這些音樂理論,并將其應用于個人的音樂創作和演奏實踐中。
(二)對未來研究的展望
隨著音樂技術的迅速發展,市場上已經出現了許多輔助初學樂手的軟件,這些軟件結合了人工智能和先進的技術分析功能。然而,這些工具大多集中于練習和技巧提升,而在基礎樂理教學方面尚有不足,對于想要進行創作的音樂愛好者而言,這一局限性尤為明顯。未來的研究和開發可以考慮將五音、十二律呂、十二平均律等樂理知識融入這類方案,以提供更全面的音樂教育體驗。
本研究提出的理論融合輔助方案,旨在幫助初學者理解和應用樂理知識,特別是在作曲、編曲和即興演奏方面。鑒于現在人工智能技術的崛起,有望利用該技術,找到更高效且更平民化的解決方案,這些方案不僅能提供智能推薦,激發創意,還能適應各種樂器,提供定制化的學習和練習指導。這種融合五音、十二律呂、十二平均律等樂理的軟件,將成為一種重要的學習和創意工具,有助于音樂愛好者拓寬創作視野,提升實踐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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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清華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