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腦”詞群隱喻認知研究

摘 要：在傳統(tǒng)語言學(xué)研究中，隱喻和轉(zhuǎn)喻被看作是一種修辭方式，是對常規(guī)語言的一種變異。本文主要利用認知語言學(xué)的一些理論，通過描寫和分析相結(jié)合的方式，以漢語“腦”詞群為例，對認知語言學(xué)的熱點人體隱喻進行研究。在結(jié)合語料庫和詞典的基礎(chǔ)上，對漢語“腦”詞群的隱喻化認知方式進行深入分析，尋求詞語構(gòu)成的理據(jù)性，同時也希望此研究可以對對外漢語教學(xué)、翻譯學(xué)、詞匯教學(xué)及跨文化交際等方面有所幫助。

關(guān)鍵詞：腦;人體隱喻;認知研究

中圖分類號：H1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24）02-0078-04

一、漢語中的常規(guī)隱喻

什么是隱喻？語言學(xué)家、邏輯學(xué)家、哲學(xué)家、認知科學(xué)家等都對它有著不同的定義和解讀。“修辭學(xué)家說，隱喻是一種修辭格，是一種修飾話語的手段。邏輯學(xué)家說，隱喻是一種范疇錯置。哲學(xué)家說，隱喻性是語言的根本特性，人類語言從根本上來說是隱喻性的。認知科學(xué)家說，隱喻是人類認知事物的一種基本方式”[1]。由此可以看出，不同領(lǐng)域的人對隱語的概念有著不同的理解和詮釋。就語言學(xué)而言，隱喻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的隱喻就是指修辭學(xué)中所定的隱喻。在陳望道先生的《修辭學(xué)發(fā)凡》中將“隱喻”與“明喻”并列，都屬于“譬喻”。“思想的對象同另外的事物有了類似點，說話和寫文章就用那另外的事物來比擬這思想的對象，叫做譬喻”[2]。這部書確立了修辭學(xué)體系的創(chuàng)立，至今在學(xué)術(shù)界仍然有很大的影響，是對古今隱喻的總結(jié)，也為現(xiàn)代隱喻學(xué)奠定了基礎(chǔ)。

1980年，萊考夫帶著他的驚世之作《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一書走進了人們的視線，開始從認知的角度對隱喻這一修辭現(xiàn)象進行分析，并從中發(fā)現(xiàn)人類的思維過程是隱喻的。萊考夫給隱喻下了一個全新的定義，“隱喻的本質(zhì)就是通過另一類事物來理解和經(jīng)歷某一類事物”。我們也可以把這個定義看作是隱喻的廣義定義。根據(jù)普通語言學(xué)的統(tǒng)計，約有70%的表達方式源于隱喻概念，萊考夫?qū)㈦[喻大致分為三類：空間方位隱喻、結(jié)構(gòu)隱喻和實體隱喻。這三種隱喻也被后人看作是常規(guī)隱喻。接下來我們就分別看一下漢語“腦”詞群的隱喻結(jié)構(gòu)在這三種隱喻類型中的具體體現(xiàn)。

二、漢語“腦”詞群的常規(guī)隱喻

（一）漢語“腦”詞群的空間方位隱喻

我們?nèi)祟惖恼麄€物質(zhì)世界都是存在于時間和空間范圍內(nèi)的，這一點幾千年前我們的祖先便已經(jīng)有所認識。在中國兒童啟蒙教育《千字文》中的首句便講到“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里的“宇”指的是“上下四方”，“宙”指的是“古往今來”。其實，對空間的認識是全人類所共有的，而這種認識也自然會反映在人類的語言之中。齊滬揚教授曾在《現(xiàn)代漢語空間問題研究》一書中對三種空間給出了詳細的定義。他認為“一維”是把物體所占有的空間范圍看成一條“線”，即只考慮這個范圍在長度上的特征，而不考慮其在寬度和高度上的特征;“二維”是指把物體所占有的空間范圍看成一個“表面”，即只考慮這個范圍在長度和寬度上的特征，而不考慮其在高度上的特征;而“三維”是把物體所占有的空間范圍看成一個“體積”，即考慮這個范圍在長、寬、高三個維度上的特征[3]。依據(jù)前輩們的研究成果，我們發(fā)現(xiàn)漢語中的“腦”同樣在空間中有著相似的分布?！澳X”原意為人和高等動物神經(jīng)系統(tǒng)中的主要部分，在顱腔里面。下面我們就來看一下漢語“腦”的空間方位隱喻。

在漢語中，表示空間范圍的形式標記主要是方位詞P，因此在構(gòu)成表示空間方位的隱喻詞時，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采用NP+P的方式。具體到漢語“腦”中，我們有“腦子里”“腦外”“腦前”“腦后”等等一系列“腦+方位詞”的隱喻詞。而除此之外，我們發(fā)現(xiàn)在漢語“腦”詞群的空間方位隱喻中還存在著另外一種構(gòu)詞方法，即“腦+名詞”，這里的名詞往往是包含有一定空間維度概念的詞。例如“腦袋”，是表示具體人體器官的“腦”加上一個表示三維空間的“袋”。這個詞表面上看并沒有我們傳統(tǒng)意義上的方位詞，但是我們依然可以從這個詞中感覺到明顯的三維立體空間。這個功勞要歸功于“袋”這個形象的事物，給人們帶來的聯(lián)想。因此，在本文中，我們把“腦”詞群的空間方位隱喻來進行細化分類說明。把“腦+名詞”（其中名詞隱含有空間含義）歸類為空間隱喻，而把“腦+方位詞”的一類詞歸為方位隱喻。

1.漢語“腦”詞群的空間隱喻

（1）“腦”的三維空間隱喻

說到“腦”的三維空間，我們首先可以想到就是人們常常把自己的“頭”說成“腦袋”，其實這是一個非常形象的隱喻，把“腦”看作是一個可以盛裝東西的袋子，里面不但裝有各種有形的器官，而且還裝有無形的思維和知識。如“他看到許多腦袋扎在一起小聲交談著?！?/p>

另外，方言中還經(jīng)常會把“頭”叫做“腦瓜兒”。“瓜”圓圓的形狀和“腦”很像，并且也體現(xiàn)著強烈的三維空間感。如“汗珠子從腦瓜頂兒直流到腳底下?！?/p>

在《新華新詞語詞典》中出現(xiàn)了一個新詞“腦庫”?！皫臁痹跐h語中指“存儲大量東西的建筑物”，屬于一個三維空間的概念，和“腦”放在一起構(gòu)詞，隱喻為“智囊團”。如“頻頻舉行的全球腦庫論壇，就是各國咨詢機構(gòu)、智囊機構(gòu)之間加強交往的重要陣地?！痹跐h語中還有一個書面語詞“腦際”，也是形容在腦子里邊，常出現(xiàn)在各種文學(xué)作品中。如“這是一個使人醒后常常會記起的不愉快的夢。于是一陣莫名的憂郁飄上了她的腦際。”

三維空間的范圍實際指的是“體積”，而體積是可以裝東西的，比如“腦汁”，漢語中用“絞盡腦汁”來比喻“形容苦思積慮，費盡腦筋，想盡一切辦法，費盡心思”。如“唯其如此，他才更能顯出絞盡腦汁的樣子，替他思索。”另外還有一個成語叫“腦滿腸肥”，用來形容那些飽食終日的剝削者大腹便便，肥胖丑陋的形象。如“匹夫但知高官厚祿，養(yǎng)得你腦滿腸肥，哪里懂得這些大義?！?/p>

“腦”是一個體積的概念，也可以被看作是一個封閉的容器，因此它可以有“門”，于是就有了“腦門”一詞。如“鐘亮過了好一會才回過味來，習慣性地拍了拍腦門?！贝竽X是一個球狀的物體，可以分為兩半，所以就有了“腦半球”一詞。如“你知道左右腦半球都有什么功能嗎？”

（2）“腦”的二維空間隱喻

和三維空間一樣，“腦”同樣也可以看作是一個二維空間，即一個平面，如“腦?！薄１硎旧眢w器官的“腦”后面加上含有一個二維平面概念的“?！?，比喻記憶存放的地方。如“那個人的身影在我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p>

在漢語中，人們常把腦的外部稱為“腦殼”，殼是指物體堅硬的外皮，是一個平面的二維概念。如“他搔了搔后腦殼，感覺到無可奈何。”此外，還有一個“腦皮層”的概念與“腦殼”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皮”指皮膚，同樣是一個平面。與“腦”組合，指代腦外面的一層皮膚。如“聽完他說的話，我感覺腦皮層發(fā)麻?！?/p>

在漢語中還有一個慣用語“一股腦兒”，解釋為“統(tǒng)統(tǒng)、全部”。字典中解釋“一股”用來形容“條狀物”，因此，這里也被我們看作是二維概念。如“心中不知道是鹽是醋是糖是姜，一股腦兒都倒翻了。”

另外，在漢語中還經(jīng)常用“田頭地腦”來指代田地的兩頭和角落，“田”和“地”都是有長度和寬度的平面，這里隱喻為“細微的事物”。如“你在田頭地腦再好好找找。”

（3）“腦”的一維空間隱喻

“腦”除了三維、二維之外，還存在一維的空間，即不考慮寬度和高度，只考慮長度的一條線。如腦袋這個容器里面裝有“腦橋”“腦筋”“腦干”。“橋”“筋”和“樹干”在這里都被我們看作忽略寬度和高度的一根線。如“這個孩子從小就喜歡動腦筋?！薄八竽X的腦橋受到了劇烈的撞擊。”

漢語中，我們還用“針頭線腦”來指代“縫紉用的針線之類的小物件”，比喻細微的事物。如“他連這種針頭線腦的小事情都會放在心上?！?/p>

從上述三個維度的腦詞群我們看到，除了少數(shù)自古沿襲下來的成語和慣用語外，都無一例外地采用了“腦+N”的構(gòu)詞方式，即表示人體器官的“腦”附加一個表示空間概念的名詞，來形象地表示“腦”的空間語義。

2.漢語“腦”詞群的方位隱喻

方位隱喻是參照空間方位而組建的一系列隱喻概念。在本文中我們把它抽象為“腦+方位詞”的一類詞?？臻g方位來源于人們與大自然的相互作用，是人們賴以生存的基礎(chǔ)概念：上—下，前—后，深—淺，中心—邊緣等。具體到“腦”概念中，“腦”可里、可外、可前、可后、可中心。如“我早就把他的事情拋到腦外去了。”“這個念頭一直在我腦子里閃現(xiàn)?！薄霸谖业拇竽X中一直浮現(xiàn)著那個人的身影。”

當我們形容把一件事情忘得很徹底時，有“腦后”的說法，如“置之腦后”“拋之腦后”等。如“我把老師留的作業(yè)拋到腦后去了。”

“腦門”隱含腦前的意思，因為“腦門”在我們臉的前面。與之對應(yīng)的，也有“腦后”“后腦勺”等詞匯。如“我一拍腦門，拔腿就往家跑?！?/p>

（二）漢語“腦”詞群的結(jié)構(gòu)隱喻

結(jié)構(gòu)隱喻就是一種概念結(jié)構(gòu)可以適應(yīng)到另一種概念中，兩者產(chǎn)生一種疊加，從而產(chǎn)生一詞多用的現(xiàn)象。我們前面提到過，漢語中的“腦”是一個三維空間的概念，可以看作是一個容器。因此和容器有關(guān)的認知框架同樣也可以用于“腦”結(jié)構(gòu)。從而有了“大腦是容器”的結(jié)構(gòu)隱喻。比如容器臟了可以清洗，腦結(jié)構(gòu)中我們同樣有“洗腦”的說法。比喻改變?nèi)斯逃械乃枷?，在真實中建立偏見的宣傳方法。如“?jīng)過宣傳人員幾天的洗腦，他最終走向了傳銷領(lǐng)域。”

容器可以殘缺，破損。而形容一個人思維行動不正常，匪夷所思，通常不可救藥的時候，我們稱之為“腦殘”。帶有罵人或諷刺的意味。如“你居然做這種事情！腦殘吧！”

容器可以用來加熱，因此日常生活中我們用“頭腦發(fā)熱”來形容對某件事情一時心血來潮。如“小張最近一時頭腦發(fā)熱，迷戀上了網(wǎng)購。”

此外，還有很多日常生活中經(jīng)常使用到的動詞也可以與“腦”組合，形成一種看似非常規(guī)的搭配。例如我們在形容“用先進的思想和知識充實自己的頭腦時”，會用到“武裝頭腦”一詞。武裝原本是和戰(zhàn)爭有關(guān)，這里和頭腦相聯(lián)系，很好地驗證了培根的一句名言“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和戰(zhàn)爭同樣重要，同樣可以有強大的力量。如“我們要用先進的思想武裝頭腦，迎接更大的挑戰(zhàn)。”

在日常語言中，人們還會把我們的“頭腦”和“機器”等同起來。人們認為大腦在思考、學(xué)習的時候，就好像機器在運轉(zhuǎn)、在工作。因此人們下意識地有了“頭腦像一臺機器”這樣的概念隱喻。當我們要別人思考事情時往往會說“開動腦筋”，開動這個動詞在日常生活中經(jīng)常和機器聯(lián)系在一起。這里的“開動腦筋”是要腦筋開始思考、轉(zhuǎn)動就像機器一樣開始運轉(zhuǎn)開始工作。如“大家趕快開動腦筋，群策群力?！倍斘覀冃稳菀粋€人腦子不靈活，思想僵化的時候則會說他“腦子生銹了”?！吧P”原本也是和機器連用的，形容機器長時間不用產(chǎn)生的一種化學(xué)反應(yīng)。這里和人的大腦連用，更加印證了人們對“頭腦像一臺機器”的概念隱喻。如“我看他是腦子生銹了，不然不會這樣遲鈍?！倍鳛橐环N移動機器的汽車可以在路上轉(zhuǎn)彎，漢語里有一個詞叫“腦筋急轉(zhuǎn)彎”，用來指代一種智力游戲。

除此之外，人們對頭腦還有很多比喻想象，中國人自古就有“書中自有黃金屋”的名言，是說有了知識，有了好的頭腦，自然就會有榮華富貴的生活。因此頭腦也經(jīng)常和金錢的概念聯(lián)系起來。當我們說一件事情很耗費精力的時候，我們會說“花費腦筋”?！盎ㄙM”很明顯是一個與“錢”有關(guān)的概念，人們做這樣的搭配說明在人們心里，智慧和金錢同樣珍貴。近些年還有一些不斷涌現(xiàn)的新詞也運用了這一概念，如“借腦”一詞是用來形容“引進外部人才”，而“換腦”一詞則形容“更新觀念”。巧合的是，“換”和“借”也都是與“金錢”有關(guān)的概念。如“這個公司還借用京津人才優(yōu)勢，“借腦”發(fā)展。”“重返校園是為了換腦換血，注入新的活力，接受前沿先知?！?/p>

可以看出，人們在談?wù)摯竽X時，很容易因為腦的各方面特質(zhì)與生活中的其他事物相似而產(chǎn)生概念疊加。無論是“腦是容器”“腦是機器”還是“智慧是金錢”這些概念隱喻都源自人們對腦的認識、理解。因此在談?wù)撃X時，也自然而然會產(chǎn)生這些看似超長的搭配。

（三）漢語“腦”詞群的實體隱喻

人類最初的生存方式是物質(zhì)的，人類對物體的經(jīng)驗為我們將抽象的概念具體實物化提供了必要的基礎(chǔ)，從而派生出了另一類隱喻——實體隱喻。實體隱喻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容器隱喻。因為人體本身就是一個容器，有內(nèi)外之分。容器可以清洗，所以我們有“洗腦”的說法。容器在遠古時代最早是用來盛水的器皿，當然可以看作容器的“腦”也和水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我們?nèi)粘Ｉ钪薪?jīng)常用“腦子進水了”來形容某人做了不應(yīng)該做的事情。用“腦積水”來形容一些人腦子壞掉了，思想不靈活。如“你是不是被洗腦了呀？以前不是個素食主義者呀？”“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呀？什么事情都敢做！”“不要管他，他腦積水。”

我們每天的進食消化就是一個內(nèi)外循環(huán)的系統(tǒng)。甚至連人們賴以生存的呼吸也不例外。因此，作為身體的一部分，“腦”同樣可以看作是一個有生命的實體來進行隱喻表達。例如：有生命的東西可以死，也可以活，因此我們有“死腦筋”和“腦筋活”的表述。有生命的實體一旦受到損傷可以出現(xiàn)萎縮現(xiàn)象，“腦”同樣可以有“腦萎縮”的說法。當一個有生命的實體生病的時候，會沒有精神，“腦”同樣會蔫，“蔫頭耷拉腦”，甚至出現(xiàn)眩暈、發(fā)熱的癥狀，所以“腦”也會“頭疼腦熱”“頭昏腦脹”。也因為是實體，所以“腦”可以用量詞修飾如“一顆腦袋”，還可以感受“冷”“熱”如“頭腦冷靜”“頭腦發(fā)熱”，受到傷害可能會“殘”可能會“癱”，因此有“腦殘”“腦癱”的說法。有生命的實體還會變老，漢語中有一個慣用語“老腦筋”形容“思想頑固守舊”。另外，有生命的實體可以“清醒”可以“開竅”，所以漢語中用“頭腦清醒”形容人遇到事情沉著冷靜。用“腦袋開竅”形容一個人“豁然開朗，全部都明白了”。如“他是個老腦筋，怎么說也說不通?！薄坝鍪虑榍杏浺^腦冷靜?！薄八裉煸趺赐蝗荒X袋開竅了？”

既然“腦”是一個實體，它必然會有構(gòu)成的材料。所以當我們在形容一個人很笨的時候會說“榆木腦袋”，形容一個人不時尚，很臟的時候會說“土頭土腦”等。如“真是個榆木腦袋！怎么都不開竅?！薄澳憧此令^土腦的樣子，誰會要他？”

最后，在漢語里還有一種有意思的說法，當我們比喻某件事情非常熱門搶手，受到強烈追捧時我們常常用“削尖了腦袋”來進行形象的比喻。如“很多人都認為公務(wù)員是鐵飯碗，所以每年有很多人削尖了腦袋要往這個隊伍里面鉆。”

三、結(jié)語

漢語里，“腦”詞群有著豐富的隱喻用法。并且通過大量實例在詞匯的擴展機制上面都不自覺地運用到了意象圖式的隱喻。該詞群在空間的分布上，三維空間的隱喻最多，二維的次之，最后才是一維的。這說明人類參照空間方位組建概念并非偶然，而是有其物質(zhì)的、社會的、文化的經(jīng)驗為基礎(chǔ)。因為人體本身就是一個三維的空間，“近取諸身，遠取諸物”，因此人們對和自身相關(guān)的三維空間最敏感。

參考文獻：

〔1〕束定芳.論現(xiàn)代隱喻學(xué)的目標、任務(wù)和方法[J].外國語，1996（02）：15-22.

〔2〕陳望道.修辭學(xué)發(fā)凡[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

〔3〕齊滬揚.現(xiàn)代漢語空間問題研究[M].上海：學(xué)林出版社，1998.? （責任編輯 王大奎）

The Study on Cognitive Metaphor of Chinese Word Group "Brain"

YU Fang

（The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School， Chifeng University， Chifeng 024000， China）

Abstract： In traditional linguistic research， metaphor and metonymy are seen as rhetorical devices， a variation on conventional language. This article mainly utilizes some theories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to study the hot topic of human body metaphor in cognitive linguistics through a combination of description and analysis， taking the Chinese "brain" word group as an example. On the basis of combining corpora and dictionaries， this study conducts an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metaphorical cognitive style of Chinese "brain" word groups， seeking the motivation for word formation. It is also hoped that this study can be helpful for teaching Chinese as a foreign language， translation studies， vocabulary teaching， and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Keywords： Brain; Human Body Metaphor; Cognition Research

收稿日期：2023-10-18

作者簡介：于芳（1987-），女，漢族，內(nèi)蒙古赤峰市人，赤峰學(xué)院國際教育學(xué)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國際中文教育、語言學(xué)及應(yīng)用語言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