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米爾油畫作品的藝術特點及隱喻性表達

摘要：油畫之美離不開藝術家的引領，畫家通過油畫創作來潤澤心靈和寄托情感。維米爾作為荷蘭黃金時代的繪畫大師，其畫風親切、自然、樸實，散發著令人沉醉的寧靜舒適感。文章以維米爾油畫為研究對象，闡述了其油畫創作生平歷程；從主題取材、造型技巧、色彩表現等層面總結了其藝術特點；結合其代表作分析了其油畫藝術中的隱喻性表達要素，旨在為探索維米爾藝術研究提供參考。

關鍵詞：維米爾；油畫；隱喻性；光與影；內涵

約翰內斯·維米爾（Johannes Vermeer，以下簡稱“維米爾”）最擅長人物肖像畫、生活風俗繪畫，作品大多是在小畫幅中表現精巧傳神的生活場景，創造性地將光線、色彩以及透視這三種繪畫要素較好地融合在一起，使得其絕大多數油畫作品既體現了客觀生活的真實性、親切感和藝術化審美趣味，又展現了舒適、溫暖、寧靜且具有隱喻性的意境之美[1]。

一、研究背景

維米爾不僅是荷蘭歷史上最為優秀的風俗畫家，還是世界油畫界藝術大師，被稱為“荷蘭小畫派”的最具代表性畫家。作為荷蘭最為傳奇的畫師之一，維米爾這個名字，沉寂了兩百多年才被世人所關注。作為“荷蘭小畫派”代表畫家，大眾對維米爾的油畫作品雖然熟悉，但是對其生平知之甚少，更無從知曉維米爾藝從何來。由于其沒有延續其脈絡的學徒，甚至連與其生平相關的日記、信件和資料都無留存，“特立獨行、與世隔絕和伶仃孤苦”似乎成為這位神秘畫家的主要特征，藝術史家托雷·伯格稱維米爾為“代爾夫特的斯芬克斯”[2]，其原因就在于他作品的神秘感和隱喻性的藝術化表達。

二、約翰內斯·維米爾生平概述

維米爾（1632—1675年）出生于荷蘭代爾夫特，1648年，維米爾在代爾夫特的畫家利伯雷希特·馮·阿爾斯特的指導下學習繪畫，后又在海牙的畫家卡雷爾·法布里提烏斯的工作室中作為學徒學習。1653年，其與卡特琳娜·博爾內斯結婚，并育有十二個孩子。維米爾的生活并不富裕，其經常陷入經濟困境。1675年，維米爾在貧病交加中留下妻子兒女去世，終年43歲。

在維米爾去世后的很長時間里，其油畫作品都無人問津，維米爾這個名字，從此沉寂兩百多年。直到19世紀50年代，維米爾才大放異彩。其作品在被拍賣時，偶然間被法國藝術評論家杜爾發現，并竭力尋求和整理他的遺作，將之公布于世，才使這位被埋沒了近兩個世紀的偉大風俗畫家光照史冊。時至今日，維米爾與倫勃朗、凡·高并稱為“荷蘭三大畫家”。維米爾的代表作《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德爾夫特風景》《倒牛奶的女仆》《士兵與微笑的少女》等，已成為全世界熟知的藝術形象。借由維米爾的油畫作品，觀者在數百年后仍能窺視17世紀荷蘭清新自然的生活場景，感受超越時空的“現代”色彩，感悟光與影的永恒魅力。

三、維米爾油畫作品的藝術特點

（一）主題取材層面：內容平實，寓意偉大

維米爾的油畫作品主題多是生活、風景、靜物、風俗畫、肖像畫等，這些作品大多是表現日常的平凡生活場景，在主題取材上的選擇與荷蘭小畫派有緊密聯系，以滿足廣大市民階層的裝飾需要為主。作品主題雖然簡單平常，但是內容平實的背后卻蘊藏著深厚的內涵。如維米爾的主題風景畫《德爾夫特風景》《黛孚特小景》《黛孚特街道》等，都是選擇將大自然中平凡而普通的景物和場景作為創作對象，如鄉村田園、河流湖泊、森林和農舍等。平凡的景物被維米爾以其獨特的藝術視角和表達方式呈現出來，即通過對光線、色彩和氣氛的捕捉，賦予了這些平凡景物以偉大的寓意和濃郁的情感[3]。

以油畫作品《德爾夫特風景》（圖1）為例，作為維米爾為數不多的風景代表作，以化繁為簡的方式展現了這幅作品的卓越性。《德爾夫特風景》的內容幾近樸實，為了準確地展現畫家家鄉的天際線，他大量使用了光學輔助“暗箱”（一種光學設備，將廣域的畫面投射到畫家面前），畫面中的建筑物依河而建，有的被籠罩在烏云的陰影之中，有的則受到陽光的照耀，在云朵的遮蔽下，建筑物依次展現出倒影。建筑物在水面上的倒影略顯夸張，倒影顯得比建筑物更大，如此設計可能是為了整體的協調性，抑或是表現德爾夫特獨特的河岸風光。

（二）造型技巧層面：形體結實，結構精致

維米爾留世作品雖僅有四十余幅，但其畫面非常講究，不論是畫面構圖、人物比例，還是光影變化，都和照片一樣逼真。其畫作基本上都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才能完成，但每一幅都堪稱精品。這與其善于捕捉物體的體積和質感有密切關聯，即通過精確的線條和豐富的色彩層次來描繪物體的形態和輪廓，使得大部分作品中的形體都表現出一種堅實有力的感覺，同時在造型細節上亦注重細節的描繪和精確的觀察，使得作品具有結構精致的特點，這點在其作品《地理學家》《紅帽女孩》《倒牛奶的女仆》中均有體現。

以油畫作品《紅帽女孩》為例（圖2），同其代表作《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圖3）一樣，此畫亦是維米爾尺幅最小的作品。畫中所有造型細節設計，從女子的面龐穿過的戲劇化的光亮區，再到各種織物面料交糅錯雜手法完美融合在一起。17世紀的繪畫都使用了不透明和半透明的顏色，維米爾和其他荷蘭畫家一樣，也是有選擇地使用罩染技法。從畫面中不難看出其精心經營的構圖，圖像右側像畫框般的邊界，類似的物件還有鑲著獅子頭的欄桿造型。而這一切的設計，再加上描繪光線的突出效果，皆為塑造畫中人物造型，使得紅帽女孩具有高度的真實感、精致感和立體感。畫面亦體現了一種特別的人物神情。畫中人物沒有激動的情緒，也沒有歐洲古典式的愛情幻想，有的只是平靜，即那種心靜如水的清秀純真和神秘感[4]。

（三）色彩表現層面：光影生動，明朗和諧

維米爾善于運用色彩來表達光線的效果和氛圍，且精心選擇光感，物品隱喻等，在目前的所有作品中，其對光影的精確觀察和細膩描繪都顯而易見。畫面中的光線具有強烈的表現力，例如其筆下女性的臉，總是被光籠罩著，從側面表現了人性的深度，其善于捕捉不同時間和季節的光線變化，通過色彩的明暗對比和色調的變化來表現不同的氣氛和藝術情感。因而其作品的光影效果生動而真實。同時，他善于運用柔和、溫暖的色調，創造寧靜、溫和的畫面氛圍，在色彩表現上不刺眼也不會過于沉悶，給人一種舒適和平靜的感覺。

以油畫作品《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為例，這是20世紀以來最偉大的人物油畫作品之一，畫中少女的驚鴻一瞥仿佛攝取了觀畫者的靈魂，維米爾在這幅畫中采用了全黑的背景，使得畫面的三維效果增強。黑色背景烘托出少女的明媚。少女猶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且光彩奪目，側著身轉頭向觀者凝望，雙唇微微開啟，在平凡、單純的色彩和有限的色調范圍內，維米爾創造性地采用清漆取得層次和陰影的豐富色彩效果[5]。少女左耳佩戴的淚滴形珍珠耳環，在其頸部的陰影里似隱似現。維米爾偏愛用黃藍色調，運用新技法獲得光感的同時，在物體的外輪廓邊上亦營造出一種珠光點點的神秘效果。

四、維米爾油畫作品中的隱喻性表達

維米爾的油畫作品中常通過畫面中的元素和構圖來傳遞更深層次的意義和寓意，而其隱喻性表達并不明顯，是通過畫面中的主題元素、構圖和意境來傳遞。例如在《德爾夫特風景》中通過自然景觀來隱喻人類的情感和存在，德爾夫特場景表面雖寧靜但又不失壯麗和變幻的氛圍感，暗示其內心的復雜情感和沉思；再如《黛孚特街道》孤獨的樹木、街景，表達的是其內心的孤獨和寂寞感。

反觀維米爾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大多是沉默寡言和不活躍的，這給他的作品帶來了一種嚴肅和神秘的氛圍。即在其筆下通過人物的表情、姿態和動作，傳遞畫中人物的喜怒哀樂、渴望和思考，而《戴珍珠耳環的少女》近乎“歌頌式”地對代表“貞潔”的珍珠進行精致描繪；再如《繪畫藝術》中的女模特形象，雙眼微閉，臉部朦朧，表情含羞帶怯，有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少女身著藍色長袍，站在窗邊，沐浴在柔和的自然光中，彰顯母性的神圣。

在男性人物畫《地理學家》中，整幅畫面中地圖卻占據了很大的位置，隱喻著人文教育和知識的象征，側面展現了荷蘭人民已擁有的土地與荷蘭共和國的崛起背景，亦體現了維米爾本人濃厚的民族情結和創作思想的深刻。正如意大利宗教學者凱撒·里帕所言：“藝術的任務不全然是模仿自然，而是自然現場的塑造者和解釋者。”

五、結語

維米爾的油畫作品在全世界產生了廣泛的影響，其油畫中的繪畫技巧、藝術特點和創作風格對后世藝術家產生了深遠的啟示，精確的光影處理、細膩的繪畫技巧和對細節的關注成為許多油畫創作者學習和模仿的對象，維米爾的油畫作品不僅代表了荷蘭17世紀的藝術成就和文化精神，亦生動地向觀者展示了荷蘭黃金時代的繁榮和豐富的日常生活，對后世的藝術家和大眾了解和欣賞荷蘭黃金時代的藝術和文化具有重要意義。

作者簡介

宋凱，男，漢族，講師，研究方向為美術教育。

參考文獻

[1]王振志.論維米爾油畫的藝術特色[D].南京：南京師范大學，2005.

[2]周憲.凝視維米爾的“凝視”[J].社會科學文摘，2023（8）：65-68.

[3]張桂燁.論維米爾繪畫中的寧靜與固守[D].杭州：中國美術學院，2010.

[4]陳子昂.光影在荷蘭畫派中的表現—以維米爾為例[J].美術教育研究，2023（4）：32-35.

[5]宋冀祥.維米爾的柔和與精確[J].收藏與投資，2023（2）：178-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