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以幸福村的幸福田園為調查對象,通過行為觀察法與問卷調查的方式,對鄉村旅游環境中游客和村民的行為活動特征進行研究,其中包括對性別、年齡、行為活動類型和時間、空間分布特征等內容進行分析。結果表明:①游客和村民的行為活動類型可以分為生產生活型、商業服務型、游憩娛樂型。村民各類行為活動單一且固定,但與游客一樣對游憩娛樂型行為活動需求大;②游客和村民的出行選擇與行為活動的開展受到年齡、性別、時間、距離的影響,其中兒童、青少年、中青年行為活動受時間和活動設施設置影響更大;③一天之中村民出行的時間與游客相比,有錯峰出行特征,主要集中在早上和傍晚時間;④村民多聚集于居住組團旁的小空間和兒童游樂空間,游客多聚集于開敞的游憩空間和兒童游樂空間。
【關鍵詞】鄉村旅游; 游客; 村民; 行為活動特征; 活動類型
【中圖分類號】F592.99【文獻標志碼】A
[定稿日期]2022-12-02
[作者簡介]賀小航(1997—),女,碩士,研究方向為風景園林。
0 引言
全國各省的鄉村旅游建設方興未艾,旅游業已接替農業成為許多傳統鄉村社區的主要產業[1-2]。與一般旅游地不同的是,旅游開發后的鄉村環境具有雙重性質,既是村民的生活居住空間,同時也是游客的游覽觀光空間。空間的有限性使得功能重疊的空間成為游客與本地村民直接對話和沖突的場所[3-4]。游客與村民在場所中的行為活動與需求是鄉村旅游環境建設的核心。所以本文基于對行為活動類型與時間、空間分布的研究,了解游客與村民的行為活動特征。為今后的鄉村旅游規劃設計提供依據,以便在一定程度上既保證村民在生活環境中的獨立性,滿足村民對現代化生活的需求,又能兼顧游客在旅游環境中的豐富體驗,提升鄉村旅游環境質量。
1 研究區域概況
“幸福田園”鄉村旅游景區位于成都市溫江區幸福村。幅員面積3.1 km2,屬于典型的川西特色民居村。全村水系豐富、臨盤環繞,擁有以花木、林盤、田園、水系為依托的自然環境,在原自然資源基礎上導入新增了田園觀光、生態度假、文化體驗等業態,逐步發揮其鄉村旅游示范帶頭作用。景區內景點分布較為集中,主要有:希望廣場,濕地公園,火車頭體驗園,游客中心,口袋樂園,兒童游園,幸福集市等。主要景點沿中心濕地周邊散布,整體屬于小尺度鄉村旅游景區。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可滿足近距離各區游客的一日鄉村旅游體驗。此外,幸福田園景區內游客游覽環境與村民居住環境緊密相融,無明確分界線劃分。
2 研究方法與數據搜集
2.1 問卷調查法
制定針對游客和村民的差異化問卷,在調研時間內無差別發放。在幸福田園發放了200份問卷,發放對象以景區內的五組居民和游客為主。其中收回181份有效問卷。問卷調查內容為游客和村民的基本情況,游客的旅游頻次、時間、偏好行為活動類型等[5-7]。
2.2 行為觀測法
設定觀測點定點觀測。記錄每個觀測點使用者年齡、性別、數量,活動內容等。選擇夏末相對涼爽適合外出的工作日和休息日各一天,選定上午9:30到12:00,下午13:30到17:30,每隔0.5 h記錄一次,一共記錄16次[8-9]。
3 結果與分析
3.1 人群特征分析
對2天的游客和村民人次進行統計,從不同時間來看,工作日的16個時間節點共計2 882人次,休息日共計6 154人次,為工作日人次的2.1倍。從不同人群類型來看,休息日的村民人次少于工作日。而游客則相反。游客和村民的性別統計結果顯示,女性游客在2日均多于男性游客,男性村民在休息日低于女性村民,但工作日相反。
對村民和游客年齡結構進行統計分析,村民中的中青年(19~60歲)高于老年人(60歲以上),并均高出青少年(11~18歲)和兒童(0~10歲)的人次約10倍。工作日的中青年人和老年人次相較于休息日漲幅明顯。可見工作日不受游客影響,對村內這兩個年齡段人群出行吸引力較大。但對兒童與青少年吸引力不夠。游客中的中青年人為主力出游人群。以家庭為單位,攜帶兒童或青少年、老年人的家庭出游模式特征明顯。休息日游客中的四個年齡段人群都遠高于工作日。其中兒童與青少年的2日人次之差均約在8倍左右(表1),可見,攜帶兒童或青少年的家庭出游基本出現在休息日。老年人不受工作、上學等固定行為的限制,所以兩日人次差異相對較小。
從村民的職業構成來看(圖1),以商業服務業人員、農民、一般職員為主,其中從事商業服務業的最為突出,占比達45.68% 。由于幸福田園景區設立于幸福村內部,所以問卷調查的村民中有60%以上村民居住在景區內部,而另外有39%左右的村民居住在景區外部,但仍然會在景區內部流動,主要從事種植業和商業服務業。
到訪游客中,有92%以上的成都本地游客,只有7.5%左右的游客來自四川省其他地區,可見景區主要服務對象是市內本土游客。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游客是第二次及以上來此游玩(圖2),有56.9%的游客選擇停留時間在三小時到半天,只有7.53%的游客會選擇停留一天(圖3)。游客幸福田園尺度較小,所以基本沒有游客選擇留宿。吸引游客來此處的條件中(圖4),交通方便是最主要的因素,占所有因素的74.19%。其次較為突出的因素是風景秀麗和游樂設施豐富。由此可以判斷相當數量的游客居溫江本地或距離景區較近。
3.2 行為活動類型分析
揚蓋爾的《交往與空間》中提出戶外活動的三種類型,一種是各種條件下都會發生的必要性活動,例如上學、上班等;一種是在適宜的戶外條件下才會發生的自發性活動,例散步、曬太陽等;最后一種是在同一空間多人開展的社會性活動,例兒童游戲、交談等[10]。以此為根據,結合實地觀測和對調研對象的訪談,最終將村民和游客的行為活動類型分為三類:①生產生活型,包含了日常生活中的吃、住、行、勞作種植等基本行為活動,此類型常見于村民必要的的日常生活中,游客是自發選擇產生;②商業服務型,包含了商業活動、維護管理和景區服務;③游憩娛樂型,包含了游憩、賞景、棋牌、散步、鍛煉等休閑娛樂類的行為活動(表2)。
根據問卷數據分析(圖5),當地村民的生產生活型活動與游憩娛樂型活動占比突出。出于經濟發展的角度,景區初始規劃與后續發展主要以游客為服務對象,游客行為活動的傾向性和目的性明確。所以游客主要以游憩娛樂型行為活動為主,占59.8%。商業服務型行為活動比例極小,此處統計的數據皆為從事生產活動的外來人員。可見,在服務型景區空間中,游憩娛樂型行為活動是游客和本地村民共同的選擇,并不是游客的特權。
3.2.1 村民行為活動類型分析
根據問卷數據分析,選擇吃、住、行、勞作種植的村民占比約90%。其中61.8%的村民會在幸福田園內部從事商業活 動,以餐飲、茶館或經營游樂設施為主。約12.7%的村民在景區中從事維護管理工作,例如景區內部花草維護,設施維護等。因為幸福田園景區內部常住村民中,除部分商業經營的本地中青年人以外,老年人占比大,所以仍延續原始的農業耕作或者進行簡單的景區維護工作。
村民的各類娛樂活動占比相對平均,以鍛煉、聊天、散步、游憩為主,此四類活動類型約占娛樂活動的70%,均為相對靜態的行為活動(圖6)。除筆者提前預設的娛樂活動以外,本地中老年人在其他的娛樂活動中補充了釣魚這一特殊項。面向本地村民的休閑游樂資源趨近于無,內部村民需步行到一公里之外的幸福村村委會開展娛樂活動。總體來看,游憩娛樂型活動種類少,較難滿足差異化年齡段的村民需求。且本地村民因為生活方式的固定,所以行為活動更單一和穩定,日常必要的吃住行在常規情況下很難發生變化。
3.2.2 游客行為活動類型分析
游客必要的生產生活型行為活動以吃、行、購為主。問卷數據顯示約有56.9%的游客選擇停留3 h以上,但選擇景區內部飲食的游客只占40%。可見幸福田園景區的食宿服務吸引力不夠。游客的游憩娛樂型活動中,賞景、散步、游憩和其他這四類活動占比突出。可見幸福田園這類小而精的鄉村旅游規模會使游客更傾向于休閑靜態的活動。散步、棋牌、游憩類活動占比接近。其他類娛樂活動占比突出,如劃船、專項兒童游樂場等(圖6),此項與場地內部設置的具體游樂設施相關。
游客的行為活動類型相比于村民更為豐富多變,例如同一個空間位置,游客出于好奇與新鮮可以引發多種行為活動,拍照,駐足觀賞、聊天、游玩體驗等。游客的出游方式也會影響游客的行為活動選擇,以家庭為單位的深度體驗游和情侶淺游會產生完全不同的行為活動類型。
3.3 時間分布特征分析
調查結果顯示(圖7),工作日與休息日的人次差異不大。但工作日的村民人次總體高于休息日,可見,工作日沒有大量來訪的游客影響,所以相較于人流更多更復雜的休息日,本地居民更愿意選擇工作日外出進行一些休閑類活動。這一現象也表明游客的到來對村民的出行選擇產生影響。根據不同時間段的村民人次來看,不論是工作日還是休息日,村民的一天之中的出行人次都呈現兩邊高中間低的規律,即一天之中的早上9:30—10:30,下午的17:00—17:30是一天之中村民外出的高峰期。該時間段,較少受到外來游客影響,除固定進行商業經營的村民以外,其余村民行為活動以農業生產和游憩為主。該項也與場地常住村民老年人多有關,老年人出行時間一般較早。
游客在工作日和休息日出行的人次差異明顯,與村民的人次差異不同的是,休息日的游客人次明顯高于工作日的游客人次。根據一天中不同時間段的人次來看,休息日的游客人次變化呈現中間高兩邊低的規律,與村民的兩邊高中間低的人次變化規律相反,可見游客和村民的早晚出行有錯峰的趨勢。休息日的各時間段中,下午15:00左右是游客出行的高峰時間,上午11:00點是一個小高峰。下午13:30開始人次急速攀升20%,但到下午16:30,游客人次驟降50%,所以游客停留時間大多集中在下午13:30—16:30,總時長3 h左右。表明景區尺度與豐富度不足以支撐游客長時間游玩。工作日的游客人次變化不明顯,人次數量少,多數時間段的人次都在100~200人之間浮動。其中上午10:30是一天之中的人流小高峰(圖8)。
3.4 空間分布特征分析
開展經營活動和景區服務的本地村民集中在各景觀節點。可見,這部分村民開展吃住行等生活型行為的區域與開展商業活動的區域重合,但不從事商業經營的村民活動范圍集中在各居住組團內部。對于這一部分本地村民來說,活動范圍不斷被擠占壓縮。游客進行喝茶、休憩、棋牌等娛樂活動均集中于親水廣場和幸福集市區域,與部分村民的生活活動范圍重合,并逐步從居住組團的外圍向內部滲透。
各空間節點中,村民在工作日的人次普遍高于休息日,其中娛樂空間口袋樂園的人群聚集程度最高,此節點周末的村民數量最突出,但收費的兒童樂園和觀景平臺的村民人次驟降(圖9),頻繁活動于此類空間的村民均從事商業活動。可見,對于村民而言,除了日常進行生產生活的空間,幾乎不會選擇娛樂性質固定的空間進行活動。此類型空間只是村民散步或者過路的通道,難以對村民產生吸引力。
與村民的人次規律相反,游客在休息日的各節點人次明顯高于工作日。其中親水廣場的兩日人次差異大,周末游客聚集最多,親水廣場作為面向游客打造的休閑娛樂空間,承載游客進行喝茶、賞景、棋牌等娛樂活動。口袋樂園和幸福集市的游客人次次之。兒童樂園的總人次雖不突出,但差異最大(圖10)。可見兒童樂園作為距離主景區最遠,服務人群特定且收費的娛樂空間,受到休息日與工作日游客人群類型差異的影響,因而呈現出人次差異巨大的現象。
4 結論
當下鄉村旅游環境的規劃設計往往為了迎合游客的需求,而或多或少的改變本地村民的原生狀態,甚至是他們的生產方式和生態環境,這種改變往往是不持續的[10]。忽視了村民的主體性。所以鄉村旅游環境面對服務主體的變化,在充分考慮提升旅游景區對游客的吸引力的同時,也需要關注因鄉村環境變化而受到影響的主要群體,即本地村民。本地村民作為提供服務的一方,同時他們也是使用鄉村環境的主體人群。游客作為接受服務的一方,行為需求更豐富多樣。重視這二者在鄉村環境中差異與相似的行為活動特征,
更有利于鄉村旅游背景下的可持續發展,同時也為鄉村旅游環境的規劃設計提供一個新的設計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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