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品預研研究回顧及展望

摘 要：產品創新是提高企業績效的重要驅動力之一，而預研階段作為產品創新中創意產生、概念生成和項目評估的階段，對產品創新具有重要影響。隨著世界經濟格局和產品研發環境的不斷變化，預研成為企業提高自身核心競爭力的重要研發活動，進而也成為眾多學者關注的焦點。然而，已有相關研究主要集中于預研的定義、特征、績效以及預研活動對新產品開發產生的影響，很少涉及預研知識基礎、研究熱點的動態變化趨勢、研究前沿、新時代背景下預研的未來研究方向等。鑒于此，利用CiteSpace可視化軟件對國內外的預研文獻數據進行分析，繪制預研知識領域的核心作者、研究國家和研究機構的知識圖譜，關鍵詞共現圖，關鍵詞突現分析圖以及關鍵詞時線分布圖，分析預研的研究現狀、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最后，針對已有文獻的不足，提出新時代背景下未來的研究方向，以期為后續相關研究提供參考和借鑒。

關鍵詞：產品預研；產品創新；可視化分析；合作網絡

0 引言

產品創新是提高企業績效的重要驅動力之一，其過程包含了創新模糊前端、產品開發以及產品商業化。其中，創新模糊前端指的是預研階段［1］。而預研跨越了產品創意產生、概念生成和項目評估等階段［2］，決定著產品創新的成效［3］。黨的十九大提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在此背景下，加強對于預研的探究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一方面，隨著技術的不斷更新迭代，預研成為企業提高自身核心競爭力的重要研發活動［4］。另一方面，世界經濟格局不斷發生變化，在此過程中，中國的一些企業受到制裁。企業開展預研活動是獲取前瞻性技術和實現核心技術突破的重要環節［5］。其能夠幫助企業在市場競爭中占據優勢，走在行業技術領域的前沿，避免在突破性技術領域被競爭對手“卡脖子”。但是相較于其他國家，我國對于預研的研究起步晚、數量少。加強對預研的研究有助于為企業開展預研活動提供理論方面的參考。

近年來，雖然國內外學者關于預研進行了研究，但綜述性文獻較少，并且已有的相關研究也存在一定的不足。一方面，在研究方法上，已有的預研綜述性文獻主要采用定性分析方法。隨著時間的變化，研究預研的文獻數量逐步增加，采用定性分析的方法已經無法客觀描述和總結現有關于預研的研究現狀，也很難探析已有預研研究的動態變化趨勢。另一方面，在研究內容上，已有關于預研的綜述性研究主要探討了預研的定義、特征、績效以及預研活動對于新產品開發產生的影響，很少涉及預研知識基礎、研究熱點的動態變化趨勢、研究前沿、新時代背景下預研的未來研究方向等。

基于已有的預研綜述性文獻存在的不足，本文選取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的SSCI來源期刊和CNKI數據庫的CSSCI來源期刊中的高質量期刊論文為研究對象，通過年度發文量直觀地分析國內外預研研究的階段特征和發展趨勢；借助知識圖譜挖掘國內外核心作者與主要研究機構的合作網絡情況，了解高產高被引國家和高被引機構，分析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并在此基礎上，根據新時代背景下的發展需求，對未來的研究方向進行展望，以期為今后相關研究提供一定的參考和借鑒。

1 研究現狀分析

1.1 研究設計

1.1.1 研究方法

本文使用文獻計量方法和可視化知識圖譜軟件CiteSpace（6.2）對預研知識領域的文獻進行整理分析。文獻計量方法是指基于數理統計結果對某一知識領域發展現狀和規律的客觀特征進行分析，并對這一知識領域的未來研究方向進行預測［6］。本文運用文獻計量方法對預研研究的年度發文量、文獻來源、文獻被引情況、文獻研究內容等進行分析。在此基礎上，運用可視化軟件CiteSpace（6.2）對相關的預研文獻進行數據分析，繪制預研知識領域的核心作者、研究國家和研究機構的知識圖譜，關鍵詞共現圖，關鍵詞突現分析圖以及關鍵詞時線分布圖，探究預研的研究現狀、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基于可視化軟件的分析能夠把研究內容以可視化的方式進行呈現，幫助學者更清晰地了解相關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7］。

1.1.2 數據來源

本文借鑒肖海林和董慈慈［8］的做法來篩選關于預研的研究文獻。首先，確定預研檢索關鍵詞。預研階段是指前端模糊階段［9］，處于新產品開發和商業化階段之前，也被稱為模糊前端［10］。因此，將預研和模糊前端作為檢索的關鍵詞。同時，模糊前端又被稱作前端創新和前期開發［11-12］。因此，將前端創新和前期開發也作為檢索的關鍵詞。其次，確定文獻檢索來源。為了確保文獻數據的可靠性［8］，本文分別從Web of Science和CNKI數據庫中獲取SSCI和CSSCI期刊文獻作為研究樣本。最后，確定文獻檢索時間范圍。雖然早在1988年國際上就已經有了預研概念，但在2004年之前，中國學術界基本沒有開展對預研的相關研究。基于此，本文分別將1988—2023年、2004—2023年作為外文、中文文獻檢索的時間范圍，并通過分析兩個時間段內的文獻情況來反映預研研究的發展歷程。本文具體的文獻檢索過程如表1所示。經過初步篩選之后，仔細對文獻的標題、摘要和關鍵詞進行研讀，并按照下列標準進一步篩查文獻：①預研是主要論述主題的概念性論文；②預研活動的案例研究文獻；③將預研活動特征作為研究變量的文獻。在剔除不滿足上述條件的文獻后，最終得到362篇樣本文獻，其中外文文獻330篇，中文文獻32篇，基本囊括了發表于SSCI期刊和CSSCI期刊的相關文獻。

1.1.3 文獻發表趨勢

對預研文獻的年度發文量進行分析，如圖1所示。從外文文獻可以看出，國外對于預研相關概念提出和研究得較早。1988—2005年是預研研究的萌芽發展階段，此階段主要是對預研的定義和特征等方面的研究；2006—2012年是國外對預研相關知識領域研究的爆發階段；2013—2023年關于預研的發文量呈現趨于穩定態勢，這也說明國外對于預研的研究經過前期的快速發展之后進入了穩定期，相關研究也逐步成熟。相較于英文文獻，中文文獻總體發文量較少。同時，從時間上看，國內研究起步也晚于國外研究；總體來看，國內學術界對于預研相關領域的研究雖然有所增加但仍處于初始階段，在此領域的研究與國際上相比仍存在一定的差距。由此可見，國內還需要加強對于預研領域的研究。

1.2 核心作者合作網絡分析

本文運用CiteSpace軟件對預研研究文獻的核心作者以及彼此之間的合作網絡進行分析，動態探究預研研究作者的分布情況和合作動向。

根據國內核心作者共現合作網絡圖譜（見圖2）可知，節點最大的學者為曹勇，其次為孫合林、孫笑明、王雅蘭、蔣振宇、陳長久、趙莉等。由于不同學者之間存在溝通和互動，所以圖譜中形成了若干子網絡。其中，部分高產作者之間存在著合作關系，較為顯著的分別是以曹勇、孫笑明、陳長久、孫合林為首的合作網絡結構。不同作者的研究方向也有所差異。例如，曹勇團隊對預研與新產品開發績效之間的相互影響和調節問題進行了分析，并提出了相應的應對策略；孫笑明團隊基于預研情境探究了個體創新績效情況，研究結論對預研實踐應用具有重要的現實指導意義。

根據國外核心作者共現合作網絡圖譜（見圖3）可知，節點最大的學者為Frishammar J，其次為Eling K、Bosworth R、Griffin A、Bertels、Gasparin M等。其中，大部分作者之間都存在著合作關系，合作團隊較多，但研究重點卻有所不同。例如，Frishammar J團隊主要對預研模型進行了深入研究，研究結論為更熟練地管理預研項目提供了指導；Eling K團隊對預研的理性與直覺決策相關內容進行了研究，為從業者更好地解決實際問題提供了幫助。

1.3 主要研究國家和研究機構分布

首先，本文基于WOS數據庫中的文獻數據對不同國家的發文量及其之間的合作關系進行分析。從發文量角度看，美國發表了74篇論文，是發文量最多的國家，屬于主要研究國家，其次是德國、英國、瑞典等歐洲發達國家，具體情況如表2所示；從合作情況角度看，英國的節點中心度為0.82，是節點中心度最大的國家，其次是德國、美國等國家，而法國、韓國、巴西等國家的節點中心度較低。圖4顯示了主要研究國家的合作關系。由圖4可知，主要研究國家形成了五大合作圈：一是以英國、芬蘭、韓國等國家為中心的合作圈；二是以德國、挪威、奧地利等國家為中心的合作圈；三是以美國、中國、加拿大等國家為中心的合作圈；四是以意大利、瑞典、丹麥等國家為中心的合作圈；五是以澳大利亞、荷蘭、挪威等國家為中心的合作圈。其中，英國憑借其在該領域的研究優勢占據著合作網絡的中心位置，在預研的研究發展過程中起著引領推動的作用。

其次，基于WOS數據庫中的文獻數據對國外主要研究機構情況進行可視化分析。從發文量角度看（見表3），呂勒奧理工大學、埃因霍溫理工大學、德國柏林工業大學、代爾夫特理工大學、坦佩雷大學等是發文量較多的機構。從合作網絡角度看，形成了以呂勒奧理工大學、埃因霍溫理工大學、麥克馬斯特大學、哈爾姆斯塔德大學、德國柏林工業大學、坦佩雷大學、拉彭蘭塔—拉赫蒂工業大學、伊拉斯姆斯大學、卡爾斯塔德大學等主要研究機構為中心的九大合作圈（見圖5）。其中，呂勒奧理工大學、埃因霍溫理工大學以及坦佩雷大學在主要研究機構合作圈中占據主導地位，發揮著核心作用。

最后，基于CNKI數據庫中的文獻數據對國內主要研究機構情況進行可視化分析。從發文量角度看（見表4），華中科技大學管理學院、武漢紡織大學管理學院、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管理學院、西安理工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等是發文量較多的機構；從合作情況角度看，華中科技大學管理學院、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管理學院以及西安交通大學管理學院的節點中心度為0.02，表明這些機構在預研的研究合作中起著主導作用。從機構的合作關系來看（見圖6），節點最大的研究機構為華中科技大學管理學院，其次為武漢紡織大學管理學院。結合表4與圖6可知，主要有以華中科技大學管理學院、武漢紡織大學管理學院和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管理學院為首的合作研究圈。其中，華中科技大學管理學院所合作的研究機構較多并處于合作中心位置，可見其在預研研究中有著更突出的優勢，發揮著重要的引領推動作用。通過上述分析可知，國內相關研究機構數量較少，且合作不充分，所以各團隊之間應加強溝通，增進聯系。

總體來看，國外相關研究的發文量比國內多，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也更深入。由此可知，國外對預研相關領域的研究比較深入。在未來，中國需要加大對預研方面的研究力度，加強與其他國家的交流合作，提升我國在該領域的學術影響力。

1.4 高被引國家和高被引機構分析

由表5可知，在WOS數據庫中高被引文獻最多的是美國，在2004年發表文獻的被引用次數達到了65次，該文獻被引用頻次較高，在預研研究中學術價值較高并有著不可忽視的專業影響力；其次是德國，在2006年發表文獻的被引用次數達到了52次；再次是英國，在2010年發表文獻的被引用次數達到了44次。由于關于預研的研究源起于西方，所以國外關于預研的相關研究理論更具權威性及代表性。由表6可知，高被引文獻所屬研究機構主要集中于呂勒奧理工大學、埃因霍溫理工大學等。從時間角度看，各個國家及機構關于預研的研究熱潮多在2012年之前，近幾年對于該領域的研究出現下降趨勢。

1.5 知識基礎

本文使用CiteSpace軟件對文獻數據進行共被引頻次可視化分析，探究預研研究的知識基礎。按照知識圖譜中節點規模的大小進行排序，如表7所示。表7中的8篇文獻可被視為預研研究領域的經典文獻。這8篇文獻的共被引頻次較高，表明這些文獻所涉及的概念、觀點或者方法得到了國內外學者的認可；同時也說明這些文獻的研究價值高，研究結論具有說服力。這8篇文獻的理論貢獻包括：在預研對于新產品創新績效的影響方面，分析了前端創新活動對產品研發成功、上市時間、市場滲透率和財務業績等具有的有利影響［13］；在預研結構模型方面，通過探究信息流的影響因素，完善了不連續創新的新產品創新預研過程和結構的理論模型［14］；在預研活動管理方面，基于社會心理學和社會網絡強調了創意組合管理在預研活動中的重要性［3］，探討了企業創造性文化在預研活動中的積極作用，如刺激員工產出創意和提高創意質量等［15］，歸納總結了預研創新管理的8個研究主題，即預研創新的結構和組織、預研創新中團隊或個體的行為和決策、預研創新的方法和工具、預研創新的機會識別和愿景、預研創新構思方式、預研創新的想法或概念評估和測試、預研創新管理與新產品創新其他階段的比較、從預研過渡到正式的新產品開發等［16］；在預研績效的影響因素方面，構建了直覺對于預研活動決策影響的理論模型［17］，探究了不確定性和模糊性對預研活動成功影響的差異性［18］，強調了評估標準對預研績效的重要性［19］。

2 研究熱點分析

2.1 關鍵詞共現分析

關鍵詞能夠反映一篇文獻的主要內容，因而本文以關鍵詞共現圖譜來反映預研主題。具體過程如下：首先，運用CiteSpace軟件提取出80個中文關鍵詞以及1 559個英文關鍵詞；其次，對關鍵詞進行整理與合并，刪除范圍過于寬泛的詞匯，最終得到73個中文關鍵詞和1 552個英文關鍵詞；最后，對數據進行處理，得到企業預研研究的關鍵詞共現圖譜，如圖7和8所示。其中，圖中較大的節點表示該關鍵詞出現的次數較多，節點彼此之間的連線表明二者之間存在共現關系。例如，國外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中較大的節點為“模糊前端（fuzzy front end）”“績效（performance）”和“產品開發（product development）”；與“模糊前端（fuzzy front end）”相連的有“激進創新（radical innovation）”“管理（management）”“影響（impact）”等；與“績效（performance）”相連的有“知識（knowledge）”“技術（technology）”“戰略（strategy）”等；與“產品開發（product development）”相連的有“模型（model）”“研究與開發（research and development）”“創造力（creativity）”等。由此可以看出，國外預研研究聚焦于預研績效、預研模型、知識獲取、新產品開發、創新管理等領域。國內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中較大的節點為“模糊前端”和“預研”；與“模糊前端”相連的有“前端創新”“跨界創新”“跨界搜索”“產品創新”等；與“預研”相連的有“合作網絡”“技術創新”“研發網絡”“結構洞”等。由此可以看出，國內預研研究聚焦于預研創新、技術創新和產品創新等領域。

2.2 關鍵詞共現聚類分析

利用CiteSpace軟件將聯系較為緊密的關鍵詞進行匯總，形成聚類，如表8所示。通過進一步的文本分析得出，中文文獻關鍵詞共有7個聚類，依次為“產品創新”“研發網絡”“項目建設”“風電產業”“突破性技術創新”“知識視角”“關系互動”。根據輸出的信息，聚類模塊Q值=0.725 0gt;0.3，平均輪廓S值=0.990 1gt;0.7，表明該聚類結果是令人信服的，聚類結構效果顯著。而英文文獻關鍵詞呈現為9個聚類，依次為“開放式創新（open innovation）”“機會識別（opportunity identification）”“中介作用（mediating role）”“過程開發（process development）”“不確定性環境（uncertainty environment）”“信息（information）”“技術進步（technological progress）”“管理活動（managerial activities）”“跨領域（interdisciplinary）”。根據輸出的信息，聚類模塊Q值=0.365 5gt;0.3，平均輪廓S值=0.729 2gt;0.7，表明該聚類結果同樣是令人信服的。從輪廓值來看，數值越接近于1，說明聚類內關鍵詞的相似度越高。中文文獻關鍵詞聚類的整體輪廓值更高，表明國內研究主題更加聚焦。

2.3 研究熱點總結

在高頻關鍵詞和關鍵詞聚類分析的基礎上，結合本研究特點，歸納提煉出以下四大研究熱點，即預研過程的特性分析、預研過程中的知識獲取與共享、預研過程中的研發者分析、預研過程中的客戶導向。

2.3.1 研究熱點1：預研過程的特性分析

學者們發現，產品創新的創意產生、概念生成和項目評估階段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產品創新的成效。而對這個階段的特性分析始終是研究的一大熱點。梳理現有文獻發現，已有研究將預研定義為：從一個新產品創意產生，到該創意通過評估并準備進入產品開發階段之間的一個過程，其中包括機會確認、機會分析、創意的產生和豐富、創意的選擇、產品概念的定義等5個主要部分［20］。已有研究將預研的特點歸納為模糊性、高風險性、復雜性和創造性，并根據預研的特性構建了相關模型，如知識共享模型［21］、眾包戰略模型［22］等，以此分析預研對創新績效的影響機理。

2.3.2 研究熱點2：預研過程中的知識獲取與共享

從高頻關鍵詞和關鍵詞聚類中可提煉出預研過程中的知識獲取與共享這一研究熱點。在預研的知識獲取方面，預研過程中獲得的知識可以分為內部知識和外部知識兩類，企業能否很好地吸收外部知識決定了其能否在預研過程中發揮全部的潛力。Bashir［23］認為，每個潛在知識源都可彌補創新型企業在預研過程中存在的知識差距。在預研的知識共享方面，Wiener等［24］認為，只關注內部專業知識和能力會降低企業的創新能力，而拓展組織邊界，與其他組織進行知識共享是突破這種限制的一種有效方法。知識共享可以降低預研的模糊性，從而提升新產品開發績效。曹勇等［21］將知識共享引入預研創新中，認為知識共享對于降低市場、資源、組織與技術不確定性以及提高新產品創新績效均具有不同程度的正向影響。

2.3.3 研究熱點3：預研過程中的研發者分析

孫笑明等［9］以通信企業在4G、5G預研階段中的關鍵研發者為樣本，基于知識基礎和資源基礎理論研究了關鍵研發者知識網絡與合作網絡組合模式對其創新績效提升的影響。郭婧和蘇秦［25］模擬了預研階段的情境，分析不同類別的團隊異質性對個人創造力的影響，認為部門異質性、認知模式異質性和性別異質性對個人創造力均具有正向影響。

2.3.4 研究熱點4：預研過程中的客戶導向

如何降低預研的模糊性是國內外學者重點關注的問題。已有研究證明，在預研過程中以客戶為導向可以有效降低預研的模糊性。例如：Alam［26］認為，如果客戶參與到新產品開發的預研階段，則可有效降低預研的模糊性。Schweitzer等［27］將客戶導向分為主動客戶導向和響應性客戶導向兩類，并認為積極主動的客戶導向是促進研發與市場互動從而降低預研模糊性的重要調節因素，而響應性的客戶導向削弱了企業降低預研模糊性的能力。Green等［28］提出，在獲取客戶數據的基礎上，開發移動市場研究應用（MMRAs），通過提供早期階段來自潛在客戶的訪問數據，可降低創新過程中預研的模糊性。

3 研究前沿分析

3.1 突變詞強度探測

通過CiteSpace軟件對文獻關鍵詞進行突現分析，挖掘不同時間段內發生劇烈變化的研究方向，探究并預測該領域的研究趨勢與前沿動態；同時，為了更好地進行國內外研究的對比分析，本文將國內外文獻發表時間均設定為2004—2023年。從圖9中可知，2020年之前，國內預研領域主要關注兩個研究方向：一是“產品創新”；二是“預研創新”。該階段研究概念較為籠統，研究思路還未成熟，研究內容較為分散。研究內容從早期的產品創新出發，定位于模糊前端，進而對前端創新進行探索，其中主要包括對前端創新階段不確定性以及組織內外團體或個人之間知識共享過程的研究。2020年之后，研究熱點的概念被統一為“預研”，并對其進行了深入探究，包括將知識共享分析細化為對合作網絡和知識網絡特征的分析，重視預研過程中關鍵研發者以應對環境不確定性等。

基于英文文獻關鍵詞突現強度圖譜（見圖10），將國外預研領域的突變區間分為如下3個階段。

第一階段為2004—2010年。該階段主流研究領域為“信息（information）”“交流（communication）”“市場導向（market orientation）”等，其強度值S分別為5.89、2.58、2.76。主要研究內容聚焦于預研在新產品開發過程中的重要性與如何提高預研績效［30］。具體包括以新開發產品項目為研究對象探究預研的特性，提出合理有效的模型以提高預研階段的成功率［31］等。例如：發揮市場導向作用，注重顧客需求在預研階段的正向作用［26］；信息技術有助于提高預研階段研發者的生產能力［32］；構建合作網絡，注重企業之間的交流與聯系，從而提高預研階段的成功率［33］。

第二階段為2011—2019年。相較于第一階段，該階段的研究思路更加明確。預研分為創意產生、概念生成和項目評估等3個環節。該階段則聚焦于新產品開發預研過程中的不同環節，探討如何提高產品預研的成功率。其突現強度值最高的領域分別為“創造力（creativity）”“組織（organizations）”“客戶（customer）”，數值分別為4.09、3.11、2.78。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學者們將研究對象精準對焦到預研階段，其不再作為新產品開發的附屬領域。因此，該階段從預研的影響因素、目的、理論模型以及組織內外部特征等方面深入開展研究。例如：有學者提出，利益相關者的參與有助于實現預研的高績效［34］；有學者證明了在預研過程中加入其他學科知識有利于提升預研績效，如仿生學具有提高前端創新整體速度的巨大潛力［35］，由仿生學驅動的項目在產品評估階段節省了至少兩倍資源；有學者提議讓用戶共同參與預研過程中的想法產生階段等［36］。

第三階段為2020—2023年。其主流研究領域為“項目組合管理（portfolio management）”“模糊性（fuzzy）”“不確定性（uncertainty）”“框架（framework）”等，其突現強度值S分別為3.89、3.22、3.24、1.95。該階段學者們通過構建不同的概念框架［29］，探討項目組合管理，提高創新活動的有效性，同時重視預研過程中跨學科組合管理，指導管理者更好地整合資源，提高企業競爭力。例如：有學者提出，新產品開發項目中的預研階段具有不確定性［37］、模糊性、復雜性和可變性，其特性對項目成功的影響具有雙面性，因而值得深入探究；也有學者基于預研的概念框架探究創新導向與競爭優勢之間的關系，并驗證預研在其中的中介作用等［38］。

由預研領域研究演化過程可知，國內對于預研領域的研究主要從探究預研階段的不同特征，逐漸聚焦于預研過程中如何提高研發成功率；國外對于該領域的研究主要著眼于動蕩的市場環境和預研階段的不確定性，探究如何通過優化資源配置來提高預研績效。近年來，國內外實質上均是通過對預研階段中技術、工具和顧客等資源的分析，實現資源池化，并在信息技術融合及跨學科知識的作用下提高預研階段的成功率。

3.2 關鍵詞時區分布

利用Timeline視圖顯示各聚類的研究時長和聚類間的聯系，直觀展現預研相關的研究方向隨時間變化情況。由圖11可知，聚類#0“模糊前端”迄今為止仍是國內預研領域的熱點話題，而聚類#1“預研”也逐漸得到重視。CNKI數據庫中有文獻在2005年就提到了“模糊前端”一詞，隨后相關產業與項目的預研階段受到重視。2005—2010年研究關鍵詞較少，聚類較單一，關鍵詞主要集中于模糊前端方面，如產品創新、顧客導向、過程模型等；2011—2018年研究內容較為豐富，關鍵詞從預研戰略研究領域拓展至風電產業與項目建設領域，如戰略匹配、眾包戰略等；2019—2023年關鍵詞數量與前一階段相當，但研究領域趨于統一，關鍵詞更多聚焦于“預研”，包括技術創新、知識基礎、知識網絡等。

國外相關文獻較多，對預研領域的研究較國內更加深入。由圖12可知，聚類#3 mediating roal（制造業）和聚類#6 front end of innovation（預研創新）時間跨度最大，時至今日仍頻頻出新。整體而言，國外對于預研領域的研究內容更豐富、更具體。2004—2010年關鍵詞數量爆發式增長，研究內容呈現多元化，關鍵詞有開放式創新、不確定性、機會識別等；2011—2019年關鍵詞數量增長趨于平緩，較前一階段有所減少，關鍵詞有激進式創新、策略、整合等；2020年之后基本未出現新的關鍵詞，研究內容則集中于制造業與預研創新。

綜上所述，隨著社會環境與市場需求的變化，學者們對預研領域的研究也不斷深化，由此呈現出更加多元化的關注點，從而為預研領域的持續性發展提出科學合理的建議，為未來研究方向提供更豐富的思路。

3.3 研究前沿總結

結合關鍵詞聚類分析與關鍵詞突現分析，本文對國內外預研研究前沿演化趨勢進行如下總結。

3.3.1 信息交流與技術融合研究

第一，隨著工業4.0時代的到來，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不斷促進產業變革，運用新的數字技術可以有效提高新產品開發階段的成功率。例如，在預研過程中加入大數據分析。有學者提出，通過一種智能產品設計框架，將模糊關聯規則挖掘（FARM）和遺傳算法（GA）融入基于遞歸關聯規則的模糊推理系統，可以彌合客戶屬性與設計參數之間的差距，進而提高產品設計演進過程的靈活性［39］。

第二，當前，預研領域的研究更注重加強技術融合，實現跨界合作與創新，進而促進預研跨學科多領域發展。例如，國外學者通過引入新的概念框架，將人工智能（AI）作為預研階段的發起者和推動者，探究創新理念的應用與啟示［40］；通過對物聯網（loT）設計的屬性分析，有學者提出物聯網開發過程的莫比烏斯帶模型，從而幫助研究人員在預研過程中的概念設計階段拓展思路［41］。

3.3.2 預研階段項目管理過程中決定性因素研究

深度剖析預研階段的不確定性與復雜性，引入新的概念、框架與模型，推動項目組合管理模式創新。預研階段的不確定性驅動著項目活動的開展，影響項目績效，而創新項目組合管理模式對預研活動的成功起著決定性作用。國內外學者可以從人力資源管理和知識管理兩個方面，探究項目管理過程中不同因素對提升創新績效和預研成功率的作用。

第一，人力資源管理。主要從研發者及各方利益相關者層面出發進行分析，通過不同的策略保障預研階段的成功，提高組織績效。已有學者從網絡嵌入特征和研發經歷維度探究了預研階段研發者選擇的影響，構建新的模型證明了利益相關者的深度參與能夠促進可持續創新，是實現高績效的必要條件［34］。

第二，知識管理。從知識來源與知識網絡方面進行延伸，其中包括研究客戶、供應商等不同類型知識來源產生的巨大差異，以及關鍵研發者的知識網絡與合作網絡組合模式對創新績效的影響等。此外，不同影響因素及不同組合模式同樣對預研過程有相應的影響（如組織文化等）。因此，挖掘預研階段項目管理過程中關鍵因素的中介作用與傳遞路徑是未來研究的趨勢。

3.3.3 預研與開放式創新的合作研究

預研階段開放的產品開發策略優于后期開放的產品開發策略，且在技術能力強的情況下其正向效應更大。因此，隨著技術的快速迭代更新，關于預研領域開放式創新的研究將不斷深入。例如，從開放性創新視角出發，將眾包模式（即企業將預研階段的項目任務外包給非內部人員）引入預研階段進而提高產品創新績效［22］；利用社交媒體有效獲取外部知識，從而促進開放式創新［42］；基于不同組織理論視角，對公共組織采用開放式創新的決定性因素進行分類等［43］。

基于此，本文構建了預研的前沿研究框架（見圖13）。其未來研究方向主要包括3個方面：一是伴隨著數字化時代的飛速發展，加強信息交流與技術融合，以更好地提高預研成功率；二是從項目管理過程視角出發，強調人力資源管理與知識管理在降低項目預研階段不確定性中的重要作用；三是通過與開放式創新深入合作，多層次多角度探究預研研究中的決定性因素。

4 結論與貢獻

4.1 研究結論

本文使用文獻計量方法和可視化知識圖譜軟件CiteSpace對預研知識領域的文獻進行整理分析，分別對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1988—2023年發表的330篇SSCI期刊文獻和CNKI數據庫中2004—2023年發表的32篇CSSCI期刊文獻進行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①通過對發文數量、核心作者、主要研究國家和研究機構等的分析發現，相較于國外，國內關于預研的研究成果較少，研究合作關系不緊密且研究熱度較低，需要與國外主要研究國家和機構加強合作，以提升在預研研究領域的學術影響力。

②通過對共被引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梳理了預研研究的知識基礎，發現學者們已將創意組合管理、信息流動模型、社會心理學、社會網絡理論、案例研究方法等引入了預研研究中。

③通過對國內外預研文獻的關鍵詞進行共現和聚類分析發現，研究主要聚焦于預研概念和特征視角、知識視角、研發者視角、客戶視角和組織視角等。

④通過對國內外預研文獻進行突變詞強度探測和關鍵詞時區分布分析發現，國外預研研究主要分為3個階段：第一階段（2004—2010年）主要研究預研對新產品開發的重要性；第二階段（2011—2019年）主要研究預研不同階段對于預研績效的影響；第三階段（2020—2023年）主要研究預研在項目組合管理中的應用。國內對于預研的研究相對較少，主要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主要研究產品創新和預研創新；第二階段主要研究預研背景下關鍵研發者創新情況。

⑤本文還對預研的研究前沿進行了總結，主要概括為3個方面，即信息交流與技術融合研究、預研階段項目管理過程中決定性因素研究以及預研與開放式創新的合作研究。同時構建了前沿研究框架，從預研的起因、影響因素、發展趨勢與環境、合作等方面闡述其未來研究方向。

4.2 研究貢獻

本文的研究貢獻在于：一方面，以往國內外學者對預研的綜述性研究較少且多采用定性分析法，該方法不適用于梳理總結大量文獻，研究結論不具全面性。而本文運用文獻計量法和可視化知識圖譜軟件CiteSpace（6.2），對國內外現有預研研究文獻分別進行可視化分析，時間跨度較長，數據較多，直觀且全面地反映了預研領域的研究熱點與趨勢。另一方面，以往研究更多地關注預研的特征、內涵等單個因素，缺少對預研研究內容的整體發展方向與動態變化趨勢的分析。本文通過對年度發文量、知識圖譜及關鍵詞共現圖等可視化圖譜的分析，整合提煉出預研領域的研究熱點與研究前沿，同時結合新時代數字化發展背景，進一步對預研研究前沿進行深入總結，構建相關理論模型，為后續研究提供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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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view and Prospect of Product Pre-research

Sun Xiaoming1， Wang Chenhui2， Li Zexian1， Su Qian1， Hao Jiaqi3

（1.School of Management， Xi'an University of Architecture amp; Technology， Xi'an 710055， China; 2.School of Business， Xi 'an International University， Xi'an 710077， China; 3.College of Civil Engineering， Inner Mongoli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aotou 014010， China）

Abstract： Product innovation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driving forces to improve enterprises' performance， and the pre-research， as the stage of creative generation， concept generation and project evaluation of product innovation， has an important impact on the success of product innovation. With the continuous changes in the world economic pattern and the product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environment， pre-research has become the Ramp;D activities for enterprises to improve their core competitiveness. Therefore， the pre-research has also become the focus of many scholars' research. However， there have been researches on the definition， characteristics， performance of pre-research and the impact of pre-research activities on new product development， while few researches have involved the knowledge base of pre-research， the dynamic change trend of research hotspots， research frontiers， and the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 of pre-research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new era. In view of this， this paper uses CiteSpace visualization software to analyze domestic and foreign pre-research literature data， draw the knowledge map of the research country， research institutions， research author， keyword co-occurrence map， cluster map， mutation word intensity map and keyword time-line distribution map in the field of pre-research knowledge， and study the status quo， research hotspots and research frontiers of pre-research research. Finally， in view of the shortcomings of existing literature，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new era， hoping to provide certain references and references for the corresponding research in the future.

Key words： product pre-research; product innovation; visual analysis; cooperative network

收稿日期：2023-12-27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雙重網絡動態演化對關鍵研發者突破性技術創新的影響機制”（72072140）。

作者簡介：孫笑明（1982—），男，博士，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復雜組織網絡與創新、專利大數據分析；王晨卉（1995—），女，碩士，助教，研究方向：動態組織網絡與創新、專利大數據分析；李澤賢（2001—），男，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專利大數據分析；蘇倩（2001—），女，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專利大數據分析；郝嘉琪（2002—），女，本科生，研究方向：大數據與建筑信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