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剛
襄十六年《經》:“三月,公會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是會是晉悼公卒后,晉平公會諸侯于湨梁,以服齊也。但齊懷二心,齊侯不至,但遣大夫高厚與會。會后晉侯與諸侯宴于溫,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高厚之《詩》不類,荀偃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歸。湨梁之會,齊侯不至,高厚又逃歸,故《經》不書齊,不以齊與此會也。諸侯皆從晉志,故魯襄公歸告廟,歷告所會,不告高厚,《經》因不書齊。書“大夫盟”,非大夫專盟,據《傳》,是諸侯使大夫盟也。諸侯使大夫盟,當如雞澤之會書“諸侯之大夫盟”,何以直言“大夫盟”,而似大夫專權?蓋雞澤之會下有“陳侯使袁僑如會”條《經》文,故須申言“諸侯大夫”,以說明乃雞澤之會之諸侯大夫,此既于湨梁之會下無異事,故直言“大夫”,即是上會諸侯之大夫。《公》《穀》于此發義說,不言“諸侯大夫”,是譏刺諸侯微弱,大夫擅權,賈、服亦從二《傳》之說,謂惡大夫專也。后儒多附議二《傳》之說,穿鑿附會,深入比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