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 的中醫治療肝衰竭的可視化分析

裴浩 陳月橋 孫葉 張燕燕 李堅宇 張雪 黃鈺雯

肝衰竭是指因各型病毒性肝炎、濫用藥物或不良生活習慣導致肝細胞受到廣泛、嚴重損害，機體代謝功能發生嚴重紊亂而出現的臨床綜合征[1，2]。由于肝臟在功能上具有解毒、合成血液、促進維生素、激素代謝以及分泌和排泄膽汁等作用，因此其對維持人體的正常機能至關重要[3，4]。近年來隨著中醫的大力發展，中醫治療肝衰竭的研究也隨之增多。中醫認識肝衰竭從“瘟黃”“肝瘟”“血證”等角度出發，以整體觀念為核心，在肝衰竭的治療方面有獨特優勢[5]。為進一步挖掘關于中醫治療肝衰竭研究的熱點，預測未來的研究趨勢，使用知識網絡分析工具CiteSpace，從發文量、高頻關鍵詞等方面繪制相關知識圖譜并進行分析，使隱匿在大數據背后的信息與難以發覺的關聯更為直觀地展示出來，力求為肝衰竭的中醫研究提供理論依據和思路。

1 材料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因通過萬方、維普、CNKI 數據庫對比，CNKI 包含萬方、維普等數據庫關于中醫藥治療肝衰竭的學術文獻，故以CNKI 數據庫作為數據來源。根據布拉德福定律，為保證原始數據的可靠性及全面性，在CNKI 中選擇高級檢索，在總庫中選擇“學術期刊”，檢索年限選擇2002 年1 月1 日～2023年3 月20 日，檢索式為=（主題：肝衰竭（精確））OR（關鍵詞：瘟黃肝瘟血證（精確））AND（（主題：中醫（精確））OR（關鍵詞：中藥中醫中醫治療（精確））。納入標準：2002～2023 年發布于CNKI 數據庫中的學術期刊文獻，且研究目的、方法、內容均明確的期刊文獻。排除標準：與本研究無關的會議報告、會議通知、學位論文等非研究型文獻及重復文獻。

1.2 研究工具及方法采用CiteSpace6.2 軟件作為研究工具對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CiteSpace 的時間參數設置為2002～2023 年，單位時間長度（years per slice）設置為1。節點類型選擇關鍵詞，各切片閾值Top N=50，統計相關文獻年度發文量，繪制關鍵詞聚類圖及關鍵詞時序圖譜，包括高頻詞表格及關鍵詞聚類表格。

2 結果

2.1 年度發文量統計根據納入與排除標準，該領域共納入245 篇相關文獻。相關文獻于2002 年首次發布，但從2014 年、2016 年以及2020 年、2022年的發文量來看，該領域的研究曾出現過回落，其中2020 年和2022 年的情況可能與新冠疫情有關。從2011～2022 年，每年的發文量都超過了10 篇，其中，2021 年的發文量最高，達到了29 篇。除去客觀因素，該領域的年度發文量總體呈上升趨勢，但也存在一定的波動。見圖1。

圖1 CNKI 數據庫中肝衰竭中醫領域研究的年度發文量統計

2.2 關鍵詞圖譜分析

2.2.1 關鍵詞圖表及共現分析 高頻關鍵詞中頻數≥6 的有17 個關鍵詞（見表1），關鍵詞除“肝衰竭”、“中醫藥”外頻次最多的為“重型肝炎”與“乙型肝炎”（均為16 次），其也是除“肝衰竭”與“中醫藥”外中心性最大的關鍵詞（0.13，0.07）。圖2 為關鍵詞網絡共現圖譜，結果為：節點225 個，584 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18，高中心性關鍵詞為肝衰竭、中醫藥、重型肝炎與證候及乙型、乙型肝炎。

表1 肝衰竭中醫相關研究高頻關鍵詞列表（頻數≥6）

圖2 中醫相關研究肝衰竭關鍵詞共現圖

2.2.2 關鍵詞聚類與時序圖譜分析 圖3 呈現了“肝衰竭”“重型肝炎”等13 個聚類，本圖有節點255個，560 條連線，CiteSpace 依據網絡結構和聚類的清晰度，提供了模塊值（Q 值）和平均輪廓值（S 值），一般認為Q 值＞0.3 提示聚類結構顯著，S 值＞0.5表示聚類是合理的，S 值＞0.7 表示聚類是令人信服的，本圖中Q 值為0.6379，S 值為0.8901，均在臨界值之上，可信度較高。表2 表明了中醫藥治療肝衰竭相關文獻關鍵詞的聚類情況，由于每個聚類關鍵詞有限，現將12 個聚類標簽分為以下幾類：①學術思想類：#8 毛德文、臨床應用，#4 學術會議，#3 扶陽思想。②中藥類：#10 中藥、赤芍、利水等藥、丹參。③中醫治療類：#2 中醫證候，#3 毒邪、培土法。西醫與肝衰竭相關疾病：#1 乙型、肝炎、肝功能衰竭、肝炎病毒，#4 肝性腦病，#10 真菌感染。關鍵詞時序圖譜可反映研究主體隨時間變化而相互影響，可以了解該領域的研究方向和發展趨勢，是在關鍵詞聚類的基礎上，按照時間片段所生成的主題詞時序圖譜。圖4 展示了2002 年以來各個時間段研究主體與趨勢的變化。關于中醫藥治療肝衰竭的研究持續到現在的關鍵詞如下：#0 肝衰竭、#1 乙型、#2中醫證候、#3 毒邪、#4 學術會議、#5 中醫藥、#6 數據挖掘、#7 乙型肝炎、#8 毛德文、#9 證候、#10 中藥、#11 辨證論治。就持續時間分析，#0 肝衰竭、#2中醫藥方面非常活躍，可能未來相關領域的研究會更加密切。

表2 中醫相關研究肝衰竭關鍵詞聚類情況

圖3 中醫相關研究肝衰竭關鍵詞聚類圖

圖4 中醫相關研究肝衰竭關鍵詞時間區圖

2.2.3 關鍵詞突現分析 關鍵詞突現是研究領域在某個時間段內研究方向突增的集中體現，表示這個關鍵詞在該時間段受到研究人員的高度重視，其可以預測新興研究領域的熱點及趨勢。對納入文獻的關鍵詞進行突現分析，篩選了前15 個對于中醫藥治療肝衰竭的關鍵詞突現（見圖5）。根據圖譜分析：“重型肝炎”、“學術會議”、“證候”為突現較早的3 個關鍵詞，“肝功能”、“凝血功能”、“用藥規律”為突現較晚的3 個關鍵詞。由圖譜可知，突現強度最高的是肝功能。“肝功能”、“凝血功能”、“用藥規律”等成為新晉研究熱點，說明近年來對于肝衰竭的研究以恢復肝功能為主，用藥方面也更重視。

圖5 排名前15 位的中醫藥治療肝衰竭的關鍵詞突現分析圖譜

3 討論

本研究是以CiteSpace 為研究工具，基于文獻作可視化分析，通過對期刊的計量及所有相關文獻進行節點分析，并對其中得到的網絡圖譜進行規范化整理和全面分析，通過網絡圖譜可視化分析出發文量、關鍵詞趨勢等的特點，探究近些年中醫藥治療肝衰竭的主要研究方向、熱點領域及推測未來中醫藥研究肝衰竭的趨勢。

3.1 中醫藥相關研究肝衰竭體量、研究力量現狀自2002 年以來，中醫藥治療肝衰竭文獻呈整體上升趨勢，由2002 年的1 篇到近幾年約20 篇/年的發文規模，表明了中醫藥治療肝衰竭已經受到研究者的普遍關注。從文獻特征來看，治療研究、理論研究是文獻的主要類型，同時研究者亦注重實驗研究、經典經方，體現了該領域研究方式具有多樣性。毛德文團隊主要從“肝腸軸”角度詮釋肝衰竭，認為肝衰竭為“毒邪—毒濁致病”，“毒邪”為致病之因[6，7]。張濤團隊主要研究乙型病毒性肝炎所引起的肝衰竭，同時主張用“溫”法治療，最近對肝衰竭中藥灌腸療法也有所研究[8～11]。

3.2 中醫相關研究肝衰竭的主要內容從關鍵詞共現、聚類和突現分析可以概覽肝衰竭中醫相關的主要研究主題為慢加急性肝衰竭（ACLF）、病毒性肝炎引起的肝衰竭及中藥調控信號通路[12，13]。其中中醫藥治療肝衰竭的臨床研究主要聚焦在“茵陳篙湯”相關加減的研究及從“淤”[14]與“毒”[7]論治肝衰竭等方面。

從治療方法上將中醫藥治療肝衰竭分為3 大類：內服方劑類、中醫外治法類、內服加外治法類。這3 類均是以中醫藥理論為基礎的治療原則與方法。內服方劑類主要包含傳統方劑與復方制劑。陳月橋等[15]研究發現，在以西藥為基礎的治療上，加用“扶陽培土”法的代表方“茵陳術附湯”為基本方進行加減治療乙型肝炎相關性ACLF 陰陽黃證患者，比單純采用西藥治療臨床效果顯著，能改善肝功能及凝血酶原活動度（Prothrombin time activity，PTA），且無臨床不良反應；蔣小鳳等[16]通過西藥聯合自擬方柴芍六君子湯加減對乙型肝炎病毒相關ACLF 前期進行治療，其方主要通過和解少陽、疏肝解郁、升舉陽氣，有助于解少陽郁滯，助少陽之氣外達，治療后患者各項體征好于單純用西藥治療。毛德文等運用“截斷逆轉”法、“扶陽培土”法、“通腑開竅”法論治肝衰竭對于中醫治療肝衰竭有指導意義[17]。中醫外治法主要包含針灸、中藥灌腸。李惠文等[18]經過中醫辨證論治、整體觀念，在中藥聯合西藥的基礎上加以針刺治療，采用足陽明胃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及經外奇穴為主，選取百會穴、雙側四神聰穴、天樞穴、水分穴、足三里穴、三陰交穴、陰陵泉穴、上巨虛穴、豐隆穴等針刺治療，可以為中醫臨床治療肝衰竭提供新思路。曾岳祥等[19]采用中藥灌腸法，清熱解毒、涼血泄下，有效控制肝衰竭并發癥。內服加外治法主要為人工肝聯合中藥方劑治療。劉艷麗等[20]應用中醫辨證運用重肝湯劑結合組合型人工肝對早期肝衰竭患者進行治療，結果顯示可有效調節患者的細胞因子水平，改善肝功能，從而提高患者的早期生存率。

從“臨床研究”上來看，目前我國肝衰竭中醫相關臨床研究主要聚焦在隨機對照試驗，其看重臨床試驗，利用量表從而計算量化數據及采用信息工具對中醫理論進行驗證與挖掘。雷金艷等[21]采用SPSS 19.0 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應用Kruskal-Wallis H 單因素方差檢驗，組間比較采用LSD-T檢驗，通過檢驗較為直觀地觀察到復方茵陳加減方可改善ACLF 患者短期療效，控制炎癥進展。樂瀅玉等[22]采用SPSS 23.0 工具對中醫藥治療肝衰竭的用藥規律數據進行挖掘，從而可以推導肝衰竭中醫的發病規律，其起到執簡馭繁的作用，為中醫臨床治療肝衰竭提供充足證據。

3.3 肝衰竭中醫相關研究趨勢及本研究的不足關鍵詞相關圖譜及分析提示肝衰竭中醫相關研究各時間段的研究熱點：2002 年第1 篇論文刊發以來至2010年，研究主要集中在從中醫理論論證肝衰竭的病因、病機、發病機制與探索肝衰竭的中醫分型，此外還包含傳統醫學的經典方劑研究與名醫經驗；2010～2015年，從中西醫方面考慮肝衰竭的發病原因，使研究更加全面化，隨著數據挖掘技術、相關醫學統計學的興起，研究也涉及病死率、并發癥等；2015 年至今，危險因素研究與生存分析等也有加入，此外還包括預后療效評估等，研究越來越成熟，且趨于全面化。

本研究采用數據分析圖譜相比綜述雖然能更加直觀地反映該領域的研究熱點，為研究者提供未來該領域研究方向的思路，但研究方法有不足之處，首先在納入論文的準確性方面比較主觀，是否能完全代表該領域的研究仍有待考證；其次僅采用CiteSpace 文獻計量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方法比較單一，仍需多維度概括本領域的研究內容。

4 結論與展望

本研究應用CiteSpace 數據分析軟件作為研究工具，對CNKI 數據庫中有關中醫治療肝衰竭的文獻進行發文量與關鍵詞共現等的可視化分析并展示，直觀地反映了2002 年至2023 年，研究者對于中醫藥治療肝衰竭疾病的研究熱點及趨勢，根據圖譜可知，中醫藥治療肝衰竭的研究呈波浪式上升，整體向好，但各研究者及相關研究機構方面協同合作較少，基本呈團隊內部合作，并且中醫藥治療肝衰竭方面仍處于發展階段，需要更多的基礎研究及臨床研究投入才能更好地服務患者。現在的主流主要是中醫研究中西藥聯合治療肝衰竭，但西醫很少研究西藥聯合中藥治療肝衰竭，若中西醫協同發展，注重研究領域的創新，才能為臨床提供更多循證醫學的證據，權衡中西醫對肝衰竭治療的優勢和劣勢，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制定出具有科學性、規范性、協同性的診療手段，推動我國肝衰竭治療達到世界先進水平，從而更好地服務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