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貼背景下綠色農業參與行為影響因素分析系統動力學的演化博弈視角

0 引言

近年來，綠色農業發展成為農業領域的焦點。1998—2020年CSSCI索引庫中綠色農業研究文獻達955篇[1]。我國高度重視農業綠色發展，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堅持產業興農、質量興農、綠色興農。其實在2017年，福建就開始實施補助農業綠色高產高效創建項目。2024年，北京市啟動商品有機肥補貼試點，市級財政按480元/t標準對農戶進行直接補貼。國外也重視綠色農業補貼，如歐盟對有機農業等采用多種補貼方式；日本依據《農業基本法》以財政轉移支付支持地方綠色農業并監管法律落實；德國為農業企業一體化及綠色農業從業農民提供補貼[3]

相關研究表明，政府補貼對農戶綠色生產行為具有促進作用[4-5]，補貼在一定程度上促使農戶在農藥使用、秸稈綜合利用等方面采取綠色生產行為。但是受多重因素影響，單純靠財政補貼并未在促進農戶采用綠色生產行為方面達到預期的理想效果[8-13]。農戶采取綠色生產行為的意愿受到自身行為態度、主觀規范、行為控制、感知收益、教育培訓等多重因素影響[14-16]。同時，綠色補貼數量標準不當也會導致出現補貼效率損失的問題[17]。但是目前對補貼種類和標準的研究多是基于微觀調研數據，難以獲得較為可靠和易于操作的數據[18]

上述問題是涉及政府補貼行為和農戶是否采取綠色農業生產行為的博弈過程。早期學者通過靜態博弈模型研究二者之間的行為，不考慮博弈參與主體不斷地通過獲取外界的信息進而改變自身策略的過程[19-20]。演化博弈理論將博弈主體行為的調整過程看作一個動態系統，且克服了靜態博弈要求參與人具備完全理性、完全信息等嚴苛條件的不足。自前，有很多研究已經引入演化博弈模型進行相關研究[21-24]

演化博弈主要研究主體行為的存在性及其演化穩定性[25]，無法體現系統均衡與動態選擇過程間的關系[26]。因而，關鍵因素對于綠色農業參與者策略選擇的影響，以及影響的動態過程無法直觀呈現。而系統動力學方法著眼于要素因果關系和系統動態特性，能夠定量分析關鍵因素的影響路徑，為求解不完全信息條件下博弈動態演化過程及信息反饋行為提供輔助方法[27-28]。鑒于此，研究將演化博弈與系統動力學相結合，構建政府和農戶之間的演化博弈模型，進而通過系統動力模型仿真，分析關鍵因素變化所帶來的影響，以期為制定科學的補貼策略提供參考。

1演化博弈模型建立與分析

1.1 研究假設

H1：有2個利益主體，分別是政府和農戶，二者間信息不對稱，且二者均為有限理性。

H2：政府選擇進行財政補貼和不進行補貼，農戶選擇采用綠色生產行為和不采用綠色生產行為。在政府與農戶博弈的初始階段，假設政府采取補貼的概率為 p ，采取不補貼率為 ，農戶采用綠色生產行為的概率為 q ，不采用綠色生產行為的概率為

H3：在非綠色農業生產中，政府的基本收益為 ，農戶的基本收益為 政府采取補貼策略，則需要提供資金 ，農戶采取綠色生產方式，則需要額外付出成本 政府能夠從綠色農業中獲得的直接額外收益（主要是生態收益）為 ，農戶綠色生產的直接額外收益為 。農戶采取綠色生產行為，若政府不補貼，其機會成本為 ，其中 。農戶采取綠色生產行為，而政府不進行補貼，農戶的機會成本為 ；農戶采取綠色生產行為，而政府補貼后，農戶獲得的間接收益為 。

1.2 演化博弈模型

根據上述假設，可得政府和農戶雙方的復制動態方程。

政府的復制動態方程，見式（1）。

農戶的復制動態方程，見式（2）。

1.3演化博弈模型分析

令復制動態方程式（1）（2）等于0，可得系統演化的5個動態均衡點： $：E_{1}（0.0）＼ 、E_{2}（1，0）＼ 、E_{3}（0，1）$ 、$E_{4}（1，1）＼lrcorner E_{5}（p^{*}，q^{*}）$ ，其中

該系統的雅可比矩陣 見式（3）。

通過計算可以得出5個復制動態平衡點對應的行列式det （J） 和跡 ，進而通過行列式 和 t r（J） 跡判斷系統在5個均衡點的演化穩定結果，見表1。

2演化博弈的系統動力學模型與仿真

研究基于系統動力學方法，構建政府與農戶混合策略演化博弈模型，刻畫雙方策略互動的長期動態行為及關鍵因素對演化路徑的影響。

2.1 系統動力學演化博弈模型

政府和農戶為系統的2個主體，其策略互動受多種因素影響，包括政府的補貼意愿、收益、補貼投入、財政壓力；農戶采用綠色生產方式的意愿、收益、投人成本等，構成了綠色農業參與行為系統。綠色農業參與行為的因果關系模型如圖1所示。

根據圖1模型，建立政府與農戶在綠色農業發展中行為選擇的系統動力學（SD）模型，如圖2所示。模型共包含17個變量，其中水準變量為p，q ，流速變量為dp/dt、dq/dt，輔助變量為 ！ ！ $＼mathrm{＼DeltaS}_{N2}$ ，常量為 、 、 ！ 、 、 、 ！MN、GN2 o

2.2 數值模擬仿真分析

基于VensimPLE平臺進行模擬仿真，模型初始參數設置為：初始時間 =0 ，結束時間 =100 ，步長 。結合估算和實地調研等方法確定參數初始取值。 ， ， ， ， ，

0.5， ， 。

2.2.1 初始意愿對演化博弈結果影響仿真

由 可得 。

① 固定 ，考察農戶不同初始意愿 q 的演化趨勢。分別取 q 值為 $0.1、0.15、0.2、0.3、0.35$ 、0.4，0.1，0.15，0.2，0.3，0.35，0.4 進行模擬仿真。

仿真結果顯示，當 q 初始值小于0.25時，農戶的策略最終收斂于0，即不采取綠色生產方式；當q 大于等于0.25時，農戶的策略最終收斂于1，即采取綠色生產方式。演化過程表明，政府的補貼意愿較為強烈 （p=0.75） 的前提下，農戶的初始意愿對其最終的策略選擇起到決定性作用。

② 固定 ，分析農戶不同初始意愿 的演化趨勢。分別取 q 值為 $0.1、0.15、0.2、0.3、0.35、0.4$ 進行模擬仿真。

仿真結果顯示，當 時，在農戶不同的初始意愿初始值下， q 最終均收斂于0。

2.2.2農戶相關變量對演化博弈結果影響的仿真

其他變量保持不變，將農戶主要相關變量同比例變化，對 增加 10% ！ 減少 10% 、 減少10% 、 減少 10% ，分別進行模擬仿真。

① 仿真結果顯示，上述4個變量的變化對于最終演化結果均有影響。說明農戶是否采用綠色生產行為與收益、成本、機會成本均有關系。

② 仿真結果顯示， 對演化博弈收斂速度影響最大，其次是 ，再次是 ，最后是 q 的收斂速度最快，說明農戶更在意損失； 與 q 的演化速度之間的關系表明，農戶采取了綠色生產方式后，能夠獲得補貼帶來的積極性高漲也很重要，這與 的變化情況類似； 的變化情況說明，不僅要關注直接綠色補貼，也要關注農戶參與綠色農業的成本問題。

2.2.3補貼力度對演化博弈結果影響的仿真

其他變量固定不變，設置 q 的初始值分別為$0.3、0.35、0.4$ ，從0.5變為1.5時， q 的演化仿真結果顯示，固定初始值時，若政府補貼投入過大， q 最終演化到0，即農戶最終會選不采用綠色生產方式。這是因為補貼成本增加使政府財政壓力增大，收益不變時政府最終會選擇不補貼。補貼投人額過高，農戶雖初始能獲得大額補貼補成本，但長期來看，因政府逐漸減少甚至不補貼，農戶也會放棄綠色生產方式。最終雙方收斂于不補貼或不采取策略。由此可見，政府補貼標準應在合理區間內，超出該區間的補貼政策難以持續，且不利于綠色農業發展。

3政策建議

一是強化綠色農業理念宣傳，助力農戶樹立綠色生產意識，增強其參與綠色農業發展的意愿。二是政府明確各類補貼政策與標準，讓農戶切實體會到政府對綠色農業的重視，對綠色生產收益形成良好預期。三是建立科學長效的激勵機制并嚴格落實，降低農戶參與綠色農業的機會成本，使綠色生產獲得財政補貼常態化。四是增強補貼政策的延續性，形成示范效應，提高農戶參與積極性。五是加大補貼綠色農業新技術研發，通過補貼科技研發，推出新技術、新生產資料，降低農業參與綠色農業的生產資料與技術使用成本，鼓勵農戶采用綠色生產方式。六是制定合理補貼標準。當補貼過低時，無法引導農戶采取綠色生產行為；當補貼過高時，則會超出財政承受力，導致補貼中斷，使雙方陷入困境，進而挫傷農戶積極性。因此，應制定合理補貼標準，并進行合理財政投入。

4結束語

綜上所述，通過分析在演化博弈與系統動力學相結合下的系統動力模型仿真，構建了政府與農戶雙主體動態交互模型，系統揭示了補貼政策對綠色農業參與行為的動態影響機制，為制定科學的補貼策略提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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