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家戴驄『聞過則喜』

讀者楊士毅在閱讀翻譯家戴驄翻譯的俄國文學名著《金薔薇》時，認為譯文中有個別地方值得商榷。如“從大紅天鵝絨的窗簾后邊，時不時飛出一群金黃色的飛蛾”一句，從文法上分析，譯成“一群金黃色的飛蛾”似有些欠妥，譯為“一群群閃著金光的飛蛾”可能更符合作者原意。楊士毅寫了一封信，寄給上海譯文出版社，請編輯部轉交譯者戴驄。

信寄出后，楊士毅對于收到回復并不抱多少希望。因為他以前在讀一些外國名著的中文譯本時，也曾發現譯文中存在一些問題，并致信譯者，但每次都如泥牛入海，渺無回音。

沒想到，不久后，楊士毅居然收到了戴驄的親筆回信。在信中，戴驄尊稱楊士毅為老師：“因我已退休，尊函幾經轉輾，方到我手中，遲復為歉……您所作五點指教，給我以很大的幫助，尤其MOJJb（飛蛾——編者）一節，更是給我以啟迪，謝謝！”信中，戴驄還回答了楊士毅請教的文學作品重譯方面的問題。不僅如此，戴驄還隨信把一本他翻譯的該書的另一版贈予楊士毅，并在信的末尾寫道：“請不吝賜正！”

捧著兩頁寫得滿滿的信紙，楊士毅十分感慨：“戴驄先生是曾榮獲俄羅斯作家協會頒發的高爾基獎章的著名翻譯家，但對于我這樣的無名之輩，卻沒有一絲輕看的意思，十分熱情和尊重。從信的內容看，他對譯文中的哪怕只是小小的欠妥處，都非常重視，樂于接受別人的‘挑刺，就像古代圣賢所說的，‘聞過則喜，展現了高尚的人品。可見，真正的大師都是虛懷若谷、從善如流的。”

（摘自《文史博覽》 江東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