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密探

上一次我們介紹了最有名氣的明朝特工機構錦衣衛，今天我們來了解一下北宋時期的特工機構——皇城司。

皇城司簡介

皇城司舊名武德司，不受普通衙門轄制，是直屬于皇帝的機構。皇帝親自甄選一些士兵進入皇城司，充作貼身侍衛，稱作“親從官”。皇城司選人要求非常嚴格，武功高強、身懷絕技自不必說，關鍵是要身世清白。當時，所有宮門、殿門的鑰匙都由親從官掌握。親從官人數最多的時候，達到3000多人。

探事司和冰井務

除了負責皇帝的安保工作，皇城司還負責刺探情報和監察工作。皇城司下轄一個叫作“探事司”的部門，里面任職的人叫作“親事官”，就專門負責為皇帝四處打探情報。只要是危害國家安全、社會穩定或者是皇帝安全的，都要清查。所以，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都非常害怕這些人，暗地里稱他們為“察子”。

而皇城司的權柄還不僅于此。皇城司還負責皇帝的生活起居。不管是皇帝的小金庫，還是皇宮內的各種物件，甚至皇宮內御用的冰塊，都由皇城司管理。皇城司專門設立了一個叫“冰井務”的機構，就是專門管理皇室使用的冰塊的。

北宋為什么會誕生皇城司

皇城司前身武德司的建立，是因為宋太祖趙匡胤“心虛”。

公元960年，趙匡胤通過陳橋兵變登基稱帝，取代后周政權，國號大宋。趙匡胤能成功建立新的政權，首要原因就是他手中掌握著軍權。

當時，后周的宰相范質收到消息說遼國聯合北漢（五代十國的一個政權）要南下進攻后周，這個消息的真假還沒來得及驗證，就安排趙匡胤率領大軍北上御敵，因而給了趙匡胤稱帝的機會。

趙匡胤率軍到達陳橋驛時，并沒有再往前行軍，而是被自己的手下勸說穿上了龍袍，然后帶著麾下大軍掉頭返回后周的都城，完成了篡權奪位。

這件事也讓趙匡胤吸取了教訓。他不希望自己當皇帝后也被臣子們蒙蔽，因而建立了一個秘密機構——武德司。

武德司的發展情況

趙匡胤設立的武德司，其實是繼承五代十國時期的特務機構。之前的武德司是一個直接聽命于皇帝的秘密機構，總體來說不夠完善，起到的作用也比較弱，后來趙匡胤進一步加強和完善了武德司。

趙匡胤先從軍隊里挑選一批精英骨干充實到武德司，而且武德司的高層人員都必須由趙匡胤親自挑選和任命，且獨立于其他朝廷部門之外，直接聽命于皇帝。

武德司的工作職責：一是掌管皇城的出入禁令；二是充當皇帝的耳目，監察官員信息和朝廷上下的輿情。

根據這個機構的任務，可以看出其人員需要深入到宋朝國境內的各個地方，要對官員、商人、軍人等進行調查。總之，發現一切危害宋朝統治的事情，一概要探查清楚。在宋太祖時期，武德司更多只是“探事”，沒有明朝錦衣衛可以直接逮捕的職權。

武德司的最高長官是武德使。第一任武德使叫王仁贍，此人在上位以后盡職盡責，對北宋朝廷上下官員的信息都了如指掌。所以，北宋文武百官，甚至宰相趙普都對王仁贍心存畏懼。趙普曾向趙匡胤諫言說王仁贍是奸佞之人，不可重用，但是被趙匡胤敲打了一番，之后，趙普見到王仁贍也只能退避三舍。

從武德司到皇城司

公元981年，宋朝第二位皇帝趙光義把武德司改為皇城司，把該司最高長官武德使改為勾當皇城司，且不再是一人獨掌，而是安排了3位勾當皇城司。同時，他還把皇城司的職權擴大，使其從一個單純的情報機構變成一個綜合了情報偵查、疑犯緝捕、司法審訊、收監為一體的特務部門，并設立親從官和親事官兩種職務。

親從官的主要職責是皇帝身邊的保衛工作，因而親從官都是從宋朝軍隊中精挑細選的驍勇軍士。親事官又稱皇城卒，從事這個職務的人員要深入到社會各個階層去探查，查到什么情報都要及時匯報。

這個時候的皇城司還擔有查漢奸和查外國間諜的職責。為了防萬一，皇城司還會安排親事官假扮普通保衛人員監視出國的外交官。

皇城司到后期的權力越來越大，連皇族內部事務都能直接插手查辦。在宋哲宗時期，當時的孟皇后因為自己女兒生病遲遲未見好轉，就用迷信的方式救治女兒，被他人誣陷是詛咒宋哲宗。于是，宋哲宗親自要求皇城司探查清楚此事。最后，孟皇后被皇城司刑訊人員嚴刑逼供，在忍受不了的情況下選擇“認罪”，屈打成招。

皇城司監控官員行為的相關記載

1.隔墻有耳

宋真宗時期，宰相寇準被罷官。在離開京城開封前，他找到另一位宰相王旦想與其告別。二人在王旦家舉杯小酌，傾訴衷腸。

不料，第二天早朝結束時，宋真宗留下了王旦，對他說：“寇準年齡大了，你以后再有機會請他吃飯，多準備一些清淡的菜！”

王旦大驚，他與寇準相聚的事居然被探查去了，而他自己并沒有察覺。宋真宗的言外之意也很明顯：王旦，你老實點兒，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掌握之中！

2.無孔不入

宋仁宗時期，范仲淹被貶饒州，送行的親友都不敢多說話，只是點個頭，然后掉頭就走。但湖北轉運使王質卻不管那么多，在范仲淹途經他管轄范圍時設宴招待，席間大談國事。

等范仲淹離開后，王質的朋友警告王質，說：“你這次與范仲淹說了什么內容，喝了什么酒，吃了什么菜，都會被皇城司的人打探得一清二楚。他們肯定會匯報給仁宗，你將大禍臨頭了。”

王質卻毫不在乎地說：“我跟范仲淹談的全是治國策略，如果被人記錄下來呈給皇上，就當是有人替我寫奏折了。萬一皇上采納，也是件為國為民的好事。”

王質與范仲淹的談話內容果然被皇城司的密探匯報給了仁宗，好在宋仁宗明事理，沒有找王質的麻煩。但從這件事就能看出皇城司無孔不入的探查能力和無處不在的威懾力。

皇城司的結局

后來，元軍入侵中原，皇城司對內欺壓官員很有本事，但面對元軍卻毫無抵抗力。南宋滅亡后，皇城司也就隨之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