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蝴蝶蘭（外二首）

林釗勤

早上起床，看到妻子

把蝴蝶蘭搬到陽臺上

修剪、澆水，沐浴陽光

和以往并沒有什么不同

下班回來后，吃飯，洗澡

輔導孩子功課

妻子又把蝴蝶蘭搬運到客廳

以免被冷氣侵蝕

即使半夜，妻子也要看看蝴蝶蘭

而事物總在變化

比如：蝴蝶蘭開始枯萎、凋落

枝葉泛黃

就像妻子的呼吸，在深夜沉重

她為蝴蝶蘭痛哭

玫瑰命題

花瓣像紅唇一樣艷

炙熱地吻向我

滴落，她的呼吸急促而飽滿

像陽臺上的那一朵，粉飾著愛情

也粉飾著一個溫暖的家

愛與不愛，是青年人的偽命題

到了中年，便沒有了這些謊言

工作，晚餐，睡前話題

今夜是否失眠，才是生活的方式

偶爾的玫瑰，火熱的吻

足以沖淡整個年紀的空虛

添一把柴火

窗外，大風，大雪，下起冰雹

那些聲音，嘶吼，咆哮

仿佛要把外部世界撫平，再撕裂

我和母親在小屋中靜坐

母親煮著茶，不斷添加柴火

微黃的火舌，舔舐著母親的鬢角

母親嘴里念叨著天氣，卻不會向外多看一眼

只因我們都在這里

這一生，母親經歷了多少雪雨風霜

早已習慣這樣的天氣

現在，我們在這里靜坐

任憑風雪敲門

母親講她小時候的故事

講到深處，就添一把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