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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蘇現代化的比較研究

2024-05-31 08:18:22左鳳榮
中國浦東干部學院學報 2024年2期

左鳳榮

摘 要:社會主義的發展實踐表明,到20世紀70年代蘇聯模式的活力已經耗盡。無論是中國還是蘇聯,要想趕上現代化的步伐,都必須對原來的社會主義模式進行改革。1977年鄧小平復出后便開始醞釀改革。1978年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正式吹響了改革的號角。蘇聯則在1985年3月戈爾巴喬夫擔任蘇共中央總書記后開始改革。在蘇聯開啟改革時,中國已經有了一些成功經驗,但蘇共并未吸取。中蘇兩國走的是不同的改革道路,兩國在對待傳統社會主義理論的態度、經濟改革和實現現代化的目標與手段、改革中的政治制度安排、處理自身與世界的關系等方面都存在很大不同,其結果自然也不一樣。中國在理論與實踐上都突破了蘇聯模式,開啟了新型現代化道路。蘇聯的改革沒有帶來國家經濟狀況的好轉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蘇共雖提出很多新理論新概念但得不到民眾的認同,最后喪失了政權。

關鍵詞:蘇聯模式;現代化新路;中蘇改革;中蘇現代化比較;鄧小平;戈爾巴喬夫

在20世紀80年代,中國和蘇聯都進行了改革,即放棄傳統的社會主義模式,尋找新的發展之路,但結果卻不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取得了偉大成就,中國從一個貧窮落后的國家發展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人民生活實現了全面小康。蘇聯在改革蘇聯模式和探索新的發展模式過程中解體了,國家一分為十五,共產黨喪失了政權,民眾遭受了國家解體帶來的變故與困苦。俄羅斯作為蘇聯的繼承國,經過30多年的發展,雖然克服了蘇聯解體帶來的混亂,實現了社會穩定,但其經濟發展不盡如人意,工業制造業萎縮,科技創新不足,主要支柱產業同蘇聯時期一樣,仍是軍工、能源和原材料工業,俄羅斯經濟沒有融入全球產業鏈,其現代化水平沒有明顯提高。這與蘇聯沒有走上新的現代化道路不無關系。對中蘇改革中的措施進行比較,有利于我們更好總結現代化成功的經驗。

一、中蘇都需要對蘇聯模式進行改革

蘇聯模式曾是社會主義國家采用的唯一的、不同于資本主義發展道路的社會制度模式。這一模式是20世紀20年代末30年代初在斯大林的領導下形成的,又稱斯大林模式。斯大林模式的基本特征是高度集中。首先是國家的高度集中。國家不僅管理行政、外交、國防、治安、財政等事務,而且依靠壟斷所掌握的自然資源和生產資料全面管理生產和分配,還管理教育新聞、衛生體育、文學藝術等文化事業。國家凌駕于整個社會之上。它將全部政治、經濟和思想文化生活都置于自己的管理控制之下。其次,聯共(布)是整個國家的領導核心,國家的一切大政方針都由它決定。最后,整個權力集中于斯大林一人,所有思想輿論完全統一于斯大林一人。斯大林模式所形成的集中,無論從橫向看還是縱向看,都是空前的。[1]235在以高度集中為特征的斯大林模式下,國家雖然可以集中力量辦大事,但國家計劃不可能解決人民千差萬別的消費需求。它扼殺了民眾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導致了蘇聯經濟的畸形發展和日用消費品的短缺。1953年斯大林去世后,蘇聯開始進行改革。但這一改革是在維護斯大林體制的前提下進行的政策調整,效果有限。1964年10月勃列日涅夫上臺后,蘇聯又重新開始斯大林模式化,不再進行改革。從70年代開始,蘇聯模式的活力耗盡,蘇聯社會進入停滯狀態。1985年3月戈爾巴喬夫擔任蘇共中央總書記后,蘇聯開始進行政策調整,試圖改變經濟停滯狀況,1987年后開始觸動原來的體制機制。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開始照搬蘇聯模式,逐漸建立起與蘇聯差不多的體制機制,雖然取得了很大成績,但問題也不少,像蘇聯一樣,也沒有解決生產力長期停滯和人民生活長期得不到改善的問題。因此,中國也需要改革。這一進程從鄧小平復出后便開始了。1977年9月29日,鄧小平在會見英籍女作家韓素音時表示:“過去,我們很多方面學蘇聯,是吃了虧的。”[2]4410月23日,鄧小平在會見美中關系全國委員會理事會主席查爾斯·約斯特時說:“建國初期接受了蘇聯的經驗,蘇聯的經驗也有好的,很多并不好,批判是對的。”[3]22811月3日,鄧小平在會見美籍華人、洛克菲勒大學王浩教授時說:“蘇聯從斯大林時期開始,他們的思想方法實際上是形而上學,認為一切都是蘇聯的最好,其實很多并不是這樣,結果自己把自己封鎖起來,變成思想僵化。這妨礙了他們科學技術的發展,他們落后了。”[3]2351978年9月,鄧小平在訪問朝鮮回國后于13日至18日考察東北,其間發表了許多重要談話,可以被看成是改革的先聲。鄧小平明確指出:“從總的狀況來說,我們國家的體制,包括機構體制等,基本上是從蘇聯來的,人浮于事,機構重疊,官僚主義發展。文化大革命以前就這樣。辦一件事,人多了,轉圈子。有好多體制問題要重新考慮。總的說來,我們的體制不適應現代化,上層建筑不適應新的要求。”“多少年來,就是文化大革命以前,我們的腦筋開動得也不夠,這些年來思想僵化了。企業管理,過去是蘇聯那一套,沒有跳出那個圈子。那時候,蘇聯企業管理水平比資本主義國家落后得多,后來我們學了那個東西,有了那個東西比沒有好。”[3]376,378正是因為有了對蘇聯模式的這種科學認識,中國的改革一開始便是體制改革。

無論是蘇聯,還是中國,都需要擺脫蘇聯模式的束縛,進行改革,找到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新路。20世紀80年代,中國和蘇聯都進行了改革,都對新的現代化道路進行了探索。嚴格說來,中國的改革先于蘇聯,標志是1978年底召開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蘇聯的改革則是從1985年3月戈爾巴喬夫擔任蘇共中央總書記之后開始的。中蘇兩國改革的時間段差不多,但改革的效果截然不同。中國成功開辟了社會主義現代化新路,國家由弱到強,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取代了蘇聯模式,煥發了社會主義的生機與活力。蘇聯在改革中出現了混亂,蘇共喪失政權,聯盟國家解體,民眾遭受國家解體帶來的變故與困苦。而造成這一結果的原因,就在于兩國在思想理論、經濟、政治、處理與外部世界的關系等方面都存在很大差異。

二、中蘇兩黨對待傳統社會主義

理論的態度不同

1936年蘇聯通過新憲法,宣布蘇聯建成了社會主義。1938年《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出版,斯大林模式被固定化、教條化。蘇聯模式把社會主義的主要特征確定為單一的公有制,不承認個人擁有生產資料的權利并實行計劃經濟,企業和集體農莊按國家計劃組織生產;不承認市場經濟和價值規律,將其看成是與社會主義對立的資本主義的東西。因此,蘇聯要想取得改革成功,就必須解放思想,突破這些束縛人們思想的傳統教條。

中國改革的先聲是關于真理標準問題的大討論。這場討論破除了教條主義的思維,確定了一切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的思想方法,明確了檢驗工作對錯的標準不是既有的理論,而是實際工作成效和人民是否認同。1978年5月10日,中央黨校內部刊物《理論動態》第60期刊登了經胡耀邦審定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一文(初稿由胡福明提供,多人參與修改)。5月11日《光明日報》以本報特約評論員的名義公開發表此文,新華社轉發全國。5月12日《人民日報》《解放軍報》以及不少省級黨報全文轉載。文章鮮明提出:“一個理論,是否正確反映了客觀實際,是不是真理,只能靠社會實踐來檢驗。”這一大討論推動了全國性的思想解放運動,中國開始破除對蘇聯社會主義的迷信。

在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前,鄧小平就鼓勵干部要大膽改革。1978年9月,鄧小平在東北考察時強調:“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關鍵還是實事求是、理論與實際相結合、一切從實際出發。這是政治問題,是思想問題,也是我們實現四個現代化的現實問題。一切從實際出發,我們的事業才有希望。理論聯系實際,就是從實際出發,把實踐經驗加以概括。不論搞農業,搞工業,搞科學研究,搞現代化,都要實事求是。”“要提倡、要教育所有的干部獨立思考,不合理的東西可以大膽改革,也要給他這個權。所謂考核,第一就是考核這個問題。”[3]377-378,381理論界也積極配合這場思想解放運動,重新審視過去的理論與認識。如:1978年擔任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的宦鄉明確提出斯大林模式是中國必須掙脫的枷鎖。他認為這一模式造成的以犧牲農民利益為代價的工業化、畸形的經濟結構、中央集權的組織形式和管理形式、使計劃與市場互相排斥對立以及把世界統一市場人為分割為兩個平行市場是錯誤的,強調要重視市場的調節作用,并提出中國應該積極融入世界統一市場。[4]210在蘇共沒有為布哈林、李可夫等人平反的情況下,中國就于1981年出版了《布哈林文選》三卷本,將布哈林與斯大林的爭論、捍衛新經濟政策的文章均收入其中。這對于科學認識蘇聯社會主義建設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讓中國人看到了蘇聯還存在斯大林模式以外的另一條社會主義建設之路。1986年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李可夫文選》。李可夫在列寧去世后接替列寧任人民委員會主席,是新經濟政策的堅定捍衛者。中國最初的改革措施與列寧實行的新經濟政策有許多共通之處,這與中國學界重新審視蘇聯這一階段的歷史直接相關。

中國共產黨在理論上的最大突破是拋棄蘇聯模式,探討適合中國國情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新路。1982年9月,鄧小平在中共十二大開幕詞中提出:“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我國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走自己的道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這就是我們總結長期歷史經驗得出的基本結論。”[5]31988年5月,鄧小平在會見莫桑比克總統時說:“坦率地說,我們過去照搬蘇聯搞社會主義的模式,帶來很多問題。我們很早就發現了,但沒有解決好。我們現在要解決好這個問題,我們要建設的是具有中國自己特色的社會主義。”[5]261中國共產黨理論創新的關鍵是突破了傳統所有制理論和計劃經濟觀念。

中國從改革一開始便肯定了私人經濟。1981年6月中共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就明確了“一定范圍內的勞動者個體經濟是公有制經濟的必要補充”,把發展多種經濟形式和多種經營形式作為一項戰略決策。1982年五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的第11條規定:“在法律規定范圍內的城鄉勞動者個體經濟,是社會主義公有制經濟的補充。國家保護個體經濟的合法的權利和利益。國家通過行政管理,指導、幫助和監督個體經濟。”1983年農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推廣到全國,同年10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關于實行政社分開建立鄉政府的通知》,正式廢除了人民公社。在國家政策的鼓勵下,鄉鎮企業迅速發展。1984年,全國鄉鎮企業達到606.52萬個。[6]26鄉鎮企業的發展激發了經濟活力,突破了所有制形式的桎梏,大大推動了經濟體制的改革。在農業改革取得成功后,中國又開始在工業和其他經濟部門進行改革。1986年12月,國務院發布《關于深化企業改革增強企業活力的若干規定》,明確提出了把經營權和所有權分開,發展和完善企業承包制,同時開始試行股份制。中國發展多種所有制,激發了民眾的積極性,個體經濟得到迅速發展。隨著社會物質產品的極大豐富,中國經濟很自然地向商品經濟發展,政府不斷適應商品經濟發展的需要進行改革。這種良性互動促使中國改革不斷向前推進。到1988年底,私營企業已經有90581戶,從業人員有164萬人,注冊資本達84億元;個體工商戶有1453萬戶,從業人員有2305萬人,注冊資本達312億元。[7]65私營企業的發展體現了人們的主動性與創造性,對于解決就業和商品短缺問題發揮了重要作用,這是中國改革的重要成果。

蘇聯改革則長期囿于傳統社會主義觀念,特別是堅持固有的所有制觀念,排斥市場經濟。1985年3月戈爾巴喬夫上任后,試圖進行一些理論創新,在內外政策上提出了許多新理論,如“新思維”“公開性”“民主化”“人道的、民主的社會主義”等。但戈爾巴喬夫的這些新理念對蘇聯經濟發展沒有起到什么積極作用。隨著蘇聯國內經濟危機日益加深,這些新理論并未增強蘇共意識形態的吸引力。在中國已經突破傳統所有制理論和計劃經濟體制的背景下,蘇共仍堅持傳統理論,甚至在開始進行改革后,還在與所謂個人非勞動收入作斗爭。蘇聯的企業改革是在只承認公有制的條件下進行的。1987年6月30日,蘇聯最高蘇維埃會議正式批準了《蘇聯國營企業(聯合公司)法》,規定“企業的活動建立在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國家計劃的基礎之上”,國家訂貨代替了原來的指令性計劃指標。但這種改革換湯不換藥,企業仍無法成為獨立商品生產者。1987年11月7日,戈爾巴喬夫在紀念十月革命勝利70周年的講話中,仍在肯定斯大林模式。1988年11月,戈爾巴喬夫在最高蘇維埃會議上批評愛沙尼亞同志說:“私有制,很清楚,這是人剝削人的基礎,而我們的革命完全是為了消除剝削,把它們完全轉交給人民所有。試圖恢復私有制意味著后退,這是極其錯誤的決定。”[8]286-287直到1989年3月,蘇共中央全會才決定解散蘇聯國家農業綜合體,放棄對土地過分集權化的管理,中止同個人副業的斗爭,確定五種土地經營形式即國營農場、集體農莊、土地聯合企業、合作社、農戶(農場)經濟是平等的,但為時已晚。

中蘇改革的結果表明,破除對蘇聯傳統社會主義理論的迷信、探索符合實際的社會主義現代化之路至關重要。只有順應時代發展要求,大膽進行理論創新,才能開辟出新的現代化之路。

三、中蘇經濟改革和實現現代化

的目標與方法不同

中國和蘇聯都面臨著應對世界新技術革命的挑戰、擺脫傳統模式的束縛、探索新的現代化之路的任務。兩國雖然面臨的任務相近,但向現代化轉型的道路選擇卻有很大差異。中蘇都從經濟領域著手進行改革,但經濟改革的目標、重點、措施不同,決定了兩國經濟改革的結果也不同。

目標決定方向,不同的目標決定了不同的道路選擇。中國以完善和發展社會主義制度為方向、以現代化為目標,從一開始就關注人民生活,強調發展生產力的目的是改善人民生活。1978年3月10日,鄧小平在國務院第一次全體會議上說:“什么叫社會主義,社會主義總是要表現它的優越性嘛。它比資本主義好在哪里?每個人平均六百幾十斤糧食,好多人飯都不夠吃,二十八年只搞了二千三百萬噸鋼,能叫社會主義優越性嗎?干社會主義,要有具體體現,生產要真正發展起來,相應的全國人民的生活水平能夠逐步提高,這才能表現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3]2771978年6月23日,鄧小平在會見即將離任的羅馬尼亞駐華大使時說:“十月革命勝利后,列寧就強調要學會做生意。我們到現在還沒有學會做生意。……社會主義的優越性總要通過生產的發展和人民生活的提高來體現,這是最起碼的標準,空頭政治不行。”[3]329-3301978年9月,鄧小平在考察東北時說:“外國人議論中國人究竟能夠忍耐多久,我們要注意這個話。我們要想一想,我們給人民究竟做了多少事情呢?”“按照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來講,正確的政治領導的成果,歸根到底要表現在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上,人民物質文化生活的改善上。生產力發展的速度比資本主義慢,那就沒有優越性,這是最大的政治,這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誰戰勝誰的問題。”“我們太窮了,太落后了,老實說對不起人民。我們現在必須發展生產力,改善人民生活條件。”[3]380,381從鄧小平的這些話語來看,他特別注意發展生產力,并把發展生產力和改善人民生活緊密聯系在一起,強調要學會做生意,也就是發展商品經濟,強調只要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一切都可以大膽地試。

中國共產黨把中國改革的目標形象地稱為“實現小康”。1979年12月6日,鄧小平在回答日本首相大平正芳關于中國現代化藍圖的問題時說:“我們要實現的四個現代化,是中國式的四個現代化。我們的四個現代化的概念,不是像你們那樣的現代化的概念,而是‘小康之家。”[3]582“小康”這一概念,既集中表達了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也讓民眾特別容易理解為什么要進行改革。1982年中共十二大決定實行全面改革開放政策,提出到20世紀末國民經濟總量“翻兩番”,人均國民生產總值達到800美元,人民生活達到小康水平。鄧小平提出的“小康”標準,不僅指導我國制定現代化戰略規劃,也把國家的現代化目標與普通百姓的生活直接聯系起來,特別接地氣,極大調動了廣大人民群眾的積極性。因為改革切合人民的需要,很快就解決了就業、商品短缺等問題。1985年中國取消統購統銷政策,放開市場,農民獲得了生產自主權。中國堅持推進以人民為中心的現代化,經濟發展與人民生活水平同步提高,民眾從改革和現代化建設中得到了實惠,自然更擁護改革。

蘇聯在開啟改革時經濟發展水平遠高于中國,基本上實現了城市化,其改革目標是克服經濟停滯,保住超級大國地位,繼續與美國爭霸。與中國把改革目標首先定位為“富民”不同,蘇聯改革的目標仍是“強國”,繼續發展重工業和機器制造業,商品短缺的問題仍然被忽視。正是因為民眾沒有從戈爾巴喬夫的改革中獲得實惠,蘇共漸漸失去了民眾的支持。

目標不同決定了改革的方法與步驟不同。中國強調在改革中要充分尊重群眾的首創精神,蘇聯的改革則主要由中央推動。中國的改革是從基層開始的,經驗成熟后由中央向全國推廣,實現了上下互動。鄧小平強調:“我們現在所干的事業是一項新事業,馬克思沒有講過,我們的前人沒有做過,其他社會主義國家也沒有干過,所以,沒有現成的經驗可學。我們只能在干中學,在實踐中摸索。”[5]258-259家庭聯產承包、個體經濟發展、企業承包等,都源于群眾的首創。蘇聯的改革則缺少來自基層的動力,基本上是由上層推動。重工業和軍事工業是蘇聯經濟的基石,蘇聯的農業工作者人數不多,1987年蘇聯的工人占整個勞動力的61.8%,職員占16.2%,集體農莊工作者只占12%。[9]12蘇聯的改革由上而下,一開始搞“反釀酒運動”,整頓勞動紀律,結果破壞了酒業生產和葡萄園經濟。1986年2月蘇共二十七大后蘇聯搞“加速戰略”,發展的重心仍是重工業,目的不是“富民”,而是保持大國地位。為此,蘇聯政府把本來用于進口食品的資金用于進口機器設備,結果不僅沒有擴大生產,反而加劇了商品短缺。戈爾巴喬夫改革的思路是“回到列寧”,搞合作社,照搬歷史經驗,而這種不從現實出發的改革自然不會有好結果。掌握著國家經濟大權的企業領導人和部委領導沒有改革動力,吃慣了“大鍋飯”的工人也擔心影響自己的利益,不愿改革。為了刺激經濟并使其多元化,蘇聯必須大幅度壓縮并改造重工業和軍事工業,這需要大量的投資和技術設備更新,也需要既得利益者的配合,但蘇聯不具備這些條件。

如果說中國的改革讓民眾感受到了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并對未來充滿希望,那么蘇聯改革的結果則正好相反。經過幾年的改革,蘇聯非但經濟沒有好轉,還發生了更嚴重的危機,人民生活更加艱難,大部分日常生活必需品嚴重短缺,不得不重新實行票證制度。從1988年開始,蘇聯經濟每況愈下,陷入了深刻的危機之中。1988年農業生產開始下降,1990年工業生產也開始下降,出現了和平時期經濟的首次負增長。蘇聯國家統計局向蘇聯人民代表提供的資料說:1990年上半年“未能實現財政狀況的改善和穩定。在過去的整個時期里,社會生產及其效率在下降,原因是所有層次上經濟管理水平的惡化、經濟聯系被破壞、低下的勞動和生產紀律、被迫削減各種重要原材料和零配件的進口。與上年的前半年相比,國民生產總值減少了1%,國民收入減少了2%,勞動生產率降低了1.5%。半年內國家財政赤字達110億盧布。7月初,國家內債超過了4200億盧布”。[10]25在此期間擔任總理的雷日科夫提供的數字是:“1986年1月1日,我任蘇聯部長會議主席時,國家的黃金儲備是587噸,至1990年1月1日前為784噸。”[11]2071990年蘇聯經濟困難,向國外出售了250噸黃金。外債1986年為270億盧布,1990年上升至350億盧布。[11]210日用消費品短缺情況嚴重,在日常基本消費品中,超過95%的商品經常短缺,在211種食品中有188種不能自由買賣,幾乎所有的大中城市都實行憑票供應制。“1990年春天,經過六年的改革之后,實際上被迫推行票證制度。我國各族人民經歷了七十多年艱辛勞作,無盡的磨難和千百萬人犧牲,結局竟是如此令人失望!”[12]168經濟狀況不佳,造成失業和貧困人口增加,人民生活水平下降。

中蘇改革的手段與方法不同,源于兩國的不同國情和領導人的不同見識。蘇聯從1929年“大轉變”開始搞斯大林模式,排斥市場經濟,計劃涵蓋了生產和消費的各個環節。蘇共黨內的經濟學家布哈林、李可夫、沃茲涅先斯基等人都被鎮壓,由于幾代人都在搞計劃經濟,懂得市場和商品經濟的人幾乎不存在了。到戈爾巴喬夫改革時,蘇聯還是一個強國,盡管存在很多問題,但人民生活相對穩定,改革的緊迫性在民眾那里并不是很強。上層的改革政策只是圍繞如何完善計劃工作進行,自然難見成效。中國十年動亂剛結束,推行改革沒有多少阻力。中國實行計劃經濟的時間比蘇聯短得多,到開始進行改革時,懂得商品、市場為何物的人還有不少仍健在。1979年1月17日,鄧小平在與工商界五位代表人物——胡厥文、胡子昂、榮毅仁、周叔弢和古耕虞座談時強調:“現在搞建設,門路要多一點,可以利用外國的資金和技術,華僑、華裔也可以回來辦工廠。……要發揮原工商業者的作用,有真才實學的人應該使用起來,能干的人就當干部,要落實對他們的政策。總之,錢要用起來,人要用起來。”[3]471“落實政策以后,工商界還有錢,有的人可以搞一兩個工廠,也可以投資到旅游業賺取外匯,手里的錢閑起來不好。”[13]157鄧小平是有遠見卓識的戰略家,他提出要吸引外資,希望原工商業者利用落實政策的資金辦私人企業。在這一思想指引下,中國從此打開了個體經濟、私營經濟的禁區,原來那些經營有方、熟悉市場經濟的企業家在中國經濟改革中發揮了重要作用。蘇聯的改革沒有這一有利條件。戈爾巴喬夫本人在經濟上是外行,蘇共提出的改革措施經常難以落實。戈爾巴喬夫不得不在經濟改革沒有取得成效的情況下進行政治體制改革,試圖打破改革的“阻塞機制”。

四、中蘇在改革中的政治安排不同

從經濟角度看,當時中蘇都是經濟發展水平不如發達國家的經濟落后國家,都需要有強有力的行政力量來領導推動經濟發展。進行經濟體制改革、開辟現代化新路,同樣也需要執政的共產黨的強有力的領導。但實際情況并不盡然。中國通過改革確立了中共的威信,堅持和改善了中共的領導。戈爾巴喬夫在改革成效不大的情況下,卻認為改革的障礙源于蘇共黨內。蘇共成為改革的對象,黨內在改革問題上分歧嚴重,始終沒有形成強有力的黨的領導核心。最后改革失敗,蘇共也喪失了政權。

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中國改革的一條重要原則。在改革之初,鄧小平就強調:“只有對這些弊端進行有計劃、有步驟而又堅決徹底的改革,人民才會信任我們的領導,才會信任黨和社會主義。”[13]333在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前,中國共產黨召開了長達一個多月的中央工作會議,讓大家暢所欲言。鄧小平在這次會議的閉幕會上的講話中強調:“一個黨,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一切從本本出發,思想僵化,迷信盛行,那它就不能前進,它的生機就停止了,就要亡黨亡國。”他認為“民主是解放思想的重要條件”,過去民主太少,現在要強調民主,特別要發揚經濟民主。“當前最迫切的是擴大廠礦企業和生產隊的自主權,使每一個工廠和生產隊能夠千方百計地發揮主動創造精神。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須加強法制。必須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這種制度和法律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3]450-451中國改革成績的取得與相應的政治體制改革是分不開的,而中國的政治體制改革是在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的原則下進行的,在意識形態上也重視防范西方價值觀的影響,從而保證了改革在穩定的環境中自主有序地向前推進。

在堅持本黨的領導的同時,中國共產黨也注意改善自身的領導。1980年8月18日,鄧小平在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強調,權力過分集中,會妨礙社會主義民主制度和黨的民主集中制的實行,妨礙社會主義建設的發展,妨礙集體智慧的發揮,容易造成個人專斷,破壞集體領導。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在政治上,要注意充分發揚人民民主,保證全體人民真正享有通過各種有效形式管理國家特別是管理基層地方政權和各項企業事業的權力,享有各項公民權利,健全社會主義法制,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打擊一切敵對力量和犯罪活動,調動人民群眾的積極性,鞏固和發展安定團結、生動活潑的政治局面。在組織上,要大量培養、發現、提拔、使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比較年輕的、有專業知識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人才。[13]321,322在改革實踐中,中國共產黨的領導能力和威信都有很大提高,一大批能干事、敢干事、有世界眼光和理論修養的干部迅速成長,保障了改革順利向前推進。

與中國不同,蘇聯在進行政治體制改革時,戈爾巴喬夫不重視執政的蘇共的領導作用,更重視民眾的作用。他反復強調要尊重民眾的政治權利,給人民以表達的自由,讓民眾輿論觸動保守僵化的官僚。從1987年1月起,戈爾巴喬夫以改革的名義對干部進行“大換血”,有些不該撤職的干部也被撤職了,打擊了干部的積極性。“戈爾巴喬夫強調,首先必須進行深刻的民主化改革,包括實行公開性,因為沒有這樣的民主化,經濟改革就不會有足夠的空間,也沒有前途和希望。沒有深刻的民主化,人民享受不到經濟改革的成果,改革會成為經濟犯罪和貪贓枉法的官僚的事。”[14]“民主化”和“公開性”動搖了蘇共政權的基礎,削弱了蘇共將公眾與社會凝聚起來的力量。結果,蘇聯陷入了蘇共中央政治局內的自由派與保守派之間、聯盟中央和各共和國之間、各加盟共和國中的各民族之間的激烈爭斗之中,陷入了政治和經濟動蕩的惡性循環之中。戈爾巴喬夫過分迷信民主化改革,他在1989年要實行列寧在1917年提出的“一切權力歸蘇維埃”,搞直接民主制,試圖把蘇共的權力轉移給蘇維埃。對此,連總理雷日科夫都不理解,“為什么最高蘇維埃的成員們包攬了那么多權力,居然能研究和決定所有問題——從法律的制定,到國民經濟的管理,一會兒行使政府職能,一會兒又行使立法職能。我同樣不明白,為什么最高蘇維埃幾乎完全模仿蘇共中央的機構設置來設立內部的部門和機構,只不過不叫部和局,而是叫作委員會。這些機構所發揮的作用比黨的機構更積極,更富有熱情。他們使用的也是行政命令的手段,而且往往更強硬。遺憾的是,他們的工作遠不是那么在行”。[11]246戈爾巴喬夫的政治體制改革脫離了蘇聯實際和民眾的切身利益,引起了混亂,干擾了經濟體制改革,經濟體制改革與政治體制改革沒有形成良性互動。蘇共在激烈的政治斗爭中失去了前進方向,長期積累的矛盾集中爆發,導致蘇共喪失政權和國家解體。

對于中蘇在改革中的政治安排,可以從下面這段話中看到鄧小平與戈爾巴喬夫的不同思路。1989年5月16日上午鄧小平會見戈爾巴喬夫時,在場的《真理報》記者歐福欽聽到戈爾巴喬夫對鄧小平說:“我們應當用推土機把這個陳舊的共產主義政治體系推平,然后所有改革才能夠進行下去,否則所有一切都將掉進沙堆里。”鄧小平回答說:“現在我們和您正行駛在一條鄉間土路,也就是計劃經濟。它是坑坑洼洼的,但已經被車軋平了。而右邊有一條高速公路,也就是市場經濟。我們需要從現在這條路轉向那條路。為了能夠轉過去,必須牢牢掌握方向盤,而您建議去掉方向控制!那么,您怎么將汽車從這條道路轉向另外一條呢?”[15]改革是一場廣泛而深刻的革命,是一個歷史過程,需要有步驟、有秩序地進行,保持社會穩定是改革成功的重要前提。戈爾巴喬夫的改革帶來社會動蕩,國內游行、示威不斷,最后改革進程也被打斷了。

對于中國的改革舉措,中國共產黨的高層領導人有廣泛共識,民眾同樣擁護。戈爾巴喬夫在改革中卻沒有凝聚起對改革的共識和領導核心,雷日科夫、利加喬夫、葉利欽、雅科夫列夫等人相互拆臺,難以形成合力。后來在八一九事件中成立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的那些人,都是戈爾巴喬夫提拔起來的高官,但他們并不認同戈爾巴喬夫的政策。到1990年蘇聯面臨總危機時,作為執政黨的蘇共在二月全會上宣布放棄蘇共的領導,實行多黨制。1990年6月,戈爾巴喬夫在俄羅斯聯邦共產黨會議上表示:“我們應當毫不含糊地聲稱,蘇共將毫無保留、斬釘截鐵、毫不妥協地摒棄踐踏社會主義精神和道德理想的斯大林的思想和實踐。黨堅決支持蘇維埃擁有全權,人民當家作主;黨不再賦有政權職能和經濟職能,不再奢望壟斷地位,不再謀求意識形態上的強行一致。黨將通過說服工作,通過在群眾中開展政治工作,參與議會辯論,在憲法和法律允許的范圍內活動,去爭取社會對于實現社會主義價值的支持。”[16]642蘇共在關鍵時刻放棄了領導國家的責任。“取消憲法第6條,實際上也就是將蘇共排擠出政權,這就摧毀了國家的權威基礎。在中央新建立的政權機構已失去了本身的合法性,而在很多共和國中共產黨人在大選中已喪失權力,這些都加快了國家的解體,加深了經濟危機以及社會關系和族際關系的危機。”[17]220中蘇改革正反兩方面的經驗證明,執政的共產黨必須在改革中擔負起歷史的重任,形成一個強有力的領導班子,有計劃有步驟地推進改革和現代化建設。

五、中蘇在處理自身與世界的關系上不同

無論是中國還是蘇聯,要順利完成改革任務,追趕上發達國家的現代化腳步,都需要科學認識自己和世界;既要科學判斷世界大勢,也要找準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處理好自身與世界的關系。從工業革命開始,世界統一大市場逐漸形成,任何國家要實現現代化,都需要利用全球資源。中蘇改革與現代化的結局不同,與雙方對自身與世界關系的處理不同有很大關系。

中國之所以確定了改革開放政策,很關鍵的一條是能夠正確判斷世界大勢,認識到世界大戰打不起來,改變了原來認為戰爭危險很迫近的看法,果斷把工作重心轉向經濟建設,這才開啟了改革開放歷史新時期。結束了十年動亂的中國看到了自己與世界發達國家的差距,敢于承認自己的落后,強調要向世界特別是向發達國家學習,并盡快趕上去。1977年9月29日,鄧小平在會見華僑、華人、臺港澳同胞時說:“世界上最先進的成果都要學習,引進來作為基礎,不管那些‘洋奴哲學的帽子。我們實行‘拿來主義。”[3]211鄧小平強調:“中國人民深信,把自己的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同經濟發達國家的先進科學技術和經濟管理、人才培養等方面的先進經驗結合起來,對于加快實現四個現代化具有重要的意義。”[3]4801979年中國制定頒布《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表明了中國要與發達國家長期合作的態度。從引進最先進的設備,到引進外資、支持出國留學,只要是有利于生產力發展的措施,中國都要推行。

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決定把黨和國家的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之后不久,中國共產黨對世界大勢的認識又向前發展了一步,作出和平與發展是時代主題的重大戰略判斷。面對世界的發展與進步,20世紀80年代中期中國共產黨人改變了原來那種從蘇共那里學來的戰爭與革命的時代主題觀,認為和平與發展才是時代主題。1984年10月,鄧小平在會見緬甸總統吳山友時說:“國際上有兩大問題非常突出,一個是和平問題,一個是南北問題。還有其他許多問題,但都不像這兩個問題關系全局,帶有全球性、戰略性的意義。”[5]961985年3月,鄧小平在會見日本客人時進一步指出:“現在世界上真正大的問題,帶全球性的戰略問題,一個是和平問題,一個是經濟問題或者說發展問題。和平問題是東西問題,發展問題是南北問題。概括起來,就是東西南北四個字。南北問題是核心問題。”[5]105當時冷戰還沒有結束,美蘇還在爭霸,但鄧小平敏銳地覺察到時代發展進步的潮流,認識到經濟發展和人民生活改善才是國家安全的關鍵。

中國不僅積極打開國門,向世界上生產力先進的國家學習,同時還積極融入世界,構建與世界的良性互動關系。中國積極要求恢復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合法席位。1980年3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代表團應邀來華,與中國政府代表團商談相關事宜。同年4月17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通過決議,恢復了中國在該組織的合法席位。同年9月8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年會通過決議,將中國特別提款權份額從5.5億增加到12億,并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執行董事會中為中國增加一個席位。1980年5月15日,中國恢復了在世界銀行的合法席位,同時成為國際開發協會的成員國。中國恢復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合法席位,在對外開放和與世界經濟接軌的道路上邁出了重要一步。鄧小平從理論上闡明了中國經濟與世界經濟的關系,呼吁發達國家擴大與中國的經濟合作。他指出:“我們希望所有的外國企業家、專家進一步認識到,幫助中國的發展,對世界有利。現在中國對外貿易額占世界貿易額的比例很小。如果我們能夠實現翻兩番,對外貿易額就會增加許多,中國同外國的經濟關系就發展起來了,市場也發展了。”[5]79他認為,“從世界的政治經濟角度看,中國的發展對世界和平有利,對世界經濟發展有利。希望國際工商業界人士從世界的角度考慮同中國的合作。發展這種合作,中國要創造條件,發達國家的經濟界也要創造條件。這就是不要怕冒風險,不要擔心中國的政策會變,步子放快一點,膽子放大一點。中國說了話是算數的。合同規定了我們一定會遵守。像中國這樣大的國家搞建設,不靠自己不行,這叫‘自力更生,但如果閉關自守,也不會成功,需要吸收外國的資金和技術來幫助中國發展”。“對外開放是我們國家的一個根本政策,要變只能變得更加開放,否則我們自己的人民也不會同意。”[18]289鄧小平的國際戰略思想切合中國與世界的實際,為中國與世界建立良性互動關系指明了方向,也得到了國際社會的積極響應。1989年6月,美國在西方國家中帶頭對中國實行制裁,中國同美國等西方國家關系跌入低谷。同年,鄧小平與美國總統布什的特使斯考克羅夫特舉行兩次會談,邀請尼克松、基辛格來華,傳達希望中美關系改善的信息。鄧小平強調:“中美兩國之間盡管有些糾葛,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和分歧,但歸根到底中美關系是要好起來才行。這是世界和平和穩定的需要。”“兩國相處,要彼此尊重對方,盡可能照顧對方,這樣來解決糾葛。”[19]1304到1992年初,中國外交面臨的形勢已有很大好轉。

戈爾巴喬夫在對內進行改革的同時,也在重新審視世界,并進行了外交觀念的更新和對外政策的調整,在觀念與理論方面出現了新變化。蘇共二十七大“把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國家以階級斗爭為基礎的思想轉變成東西方在較低和較少危險的軍備狀況下共享安全的觀念”,提出了“加強國家社會經濟發展”的國家戰略,將蘇聯的戰略目標變為謀求與西方國家的和平共處,創造有利于國內進行經濟建設的和平環境。[20]679戈爾巴喬夫放棄了蘇共長期堅持的“帝國主義和無產階級革命的時代”觀,提出和平共處不再是“階級斗爭的一種特殊形式”,而是核時代“全人類生存的條件”。他放棄了“資本主義總危機”理論和帝國主義就是戰爭的理論,指出“現在的情況不同了。資本主義不僅由于上次戰爭的教訓,而且由于害怕自己在已成為世界體系的社會主義面前被削弱,不愿意使內部矛盾發展到極限。內部矛盾已經轉化為相互間的技術競賽,利用新殖民主義來‘緩和一下。世界發生了某種新的‘和平的重新劃分——是根據列寧揭示的那種規劃,即按‘資本來劃分,誰更富有,誰在此時更強大,誰就擁有更多的份額。在一些國家,借口‘蘇聯的威脅,把資金轉給軍界工業界集團,以此來‘消除經濟中的緊張狀況。資本主義經濟技術基礎和組織基礎也有助于調解矛盾、平衡利益”。資本主義可以在不進行軍事化的情況下發展,許多國家的現代資本主義經濟的迅速發展時期是在軍費最低的條件下發生的。[21]43戈爾巴喬夫的新思維外交,結束了蘇聯與美國的對抗,結束了阿富汗戰爭,結束了冷戰,實現了中蘇關系正常化,蘇聯的國際環境有了很大改善。但是,這些積極的成果并沒有對蘇聯的改革和現代化建設起到多少促進作用。一個重要原因在于,蘇聯仍然認為自己是最先進的國家,其與美國改善關系,主要是為解決全人類面臨的共同問題而進行協作,“需要進行這種協作來防止核浩劫,使文明社會能夠生存下去。需要進行這種協作,以便共同地和為了每個人的利益來解決全人類的其他日益尖銳的問題”。[22]29戈爾巴喬夫的主要意圖在于擺脫軍備競賽,而沒有把蘇聯與美國、歐洲國家的經濟合作提上日程。

蘇共黨內許多人對戈爾巴喬夫的政策并不認同,這也影響了新思維外交的推行和蘇聯與世界互信關系的建立。曾任蘇聯駐美大使的多勃雷寧認為,“戈爾巴喬夫和他忠實的副手謝瓦爾德納澤向西方做出了慷慨的讓步,本來作為回報,他們可以得到使蘇聯在歐洲安全方面發揮更為重要的作用以及蘇聯在歐洲事務中有更大的發言權,但是他們并沒有得到。……有時他們做出的讓步遠遠超出了必需,像在簽署關于軍備控制、東歐、德國統一、海灣危機等協議中就是如此,即使在蘇聯分裂之后他們還繼續這樣做。……自1989年起,蘇聯外交變得愈加乏力……結果是我們適應迅速變化的國際環境的能力明顯下降了,這在不少程度上是由戈爾巴喬夫本人造成的”。[20]710到蘇聯最后階段,戈爾巴喬夫開展的是對西方的“乞討外交”。1991年10月和11月,戈爾巴喬夫先后給作為西方七國首腦會議協調人的梅杰寫了兩封信。他寫道:“您作為七大國首腦會議的協調人,我向您提出關于財政援助的緊急請求。盡管已采取了一切措施,可是外匯情況仍有崩潰的危險。到11月中旬,我們缺乏清償蘇聯外債的外匯資金約為3.2億美元,到今年年底可達36億美元。全部必要的計算數據10月27—28日已交給‘七國集團小組的專家們。為了避免事態惡化,約翰,我請求您以你們可以接受的任何方式向我們提供15億美元的清償資金,其中3.2億美元希望在11月中旬以前提供。”“我想趁我國新大使(潘金)抵達倫敦之際……現在對我們來說,最主要的是在糧食供應和財政方面再支持幾個月,以待市場機制帶來比較明顯的效果。這就是貴國和七國集團其他成員國在此時此刻的支持和幫助特別重要的原因。”①從這兩封信中可以看到蘇聯面臨的困境。但西方國家并不是救世主,它們不能也無意挽救蘇聯。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面對改革蘇聯模式、探索社會主義現代化新路的歷史任務,中蘇兩國作出了相同的選擇,即進行改革。中蘇兩國的歷史文化傳統不同,領導者的能力與水平不同,兩國的執政黨對待傳統社會主義理論的態度和采取的內外政策也有很大不同。中國共產黨從面對的實際問題出發,敢于突破既有的理論與教條,在內政外交上都有很多創新,創造性地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和社會主義現代化新路,煥發了社會主義的生機與活力。中國的改革與現代化建設,不僅大大促進了中國經濟的發展,改善了人民生活,還推動中國與世界建立了良性互動關系,使中國與世界更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為人類的發展與進步作出了貢獻。蘇聯共產黨則仍囿于傳統理論,長期無法突破原來的教條,改革成效不盡如人意,不僅沒有解決蘇聯經濟長期停滯的問題,還產生了新的危機。最后,蘇共失去了政權,聯盟國家也解體了,給人民帶來了嚴重損害。對比中蘇兩國的改革,對于當今中國的發展與改革具有重要啟示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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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張? 華]

A Comparative Study of Modernization between China and the Soviet Union:?Taking the Reforms of China and the Soviet Union in the 1980s as an Example

ZUO Fengrong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Strategy Studies, Party School of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CPC

〔National Academy of Governance〕, Beijing 100091)

Abstract: The practice of socialist development demonstrates that the vitality of the model of the Soviet Union had been exhausted by the 1970s. In order to catch up with the pace of modernization, both China and the Soviet Union must reform their own original socialist models. In 1977, Deng Xiaoping began to contemplate reforms after his comeback. In 1978, the Third Plenary Session of the 11th CPC Central Committee officially sounded the horn of reform. The Soviet Union began its reform after Gorbachev became the General Secretary of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the Soviet Union (CPSU). When the Soviet Union initiated the reform, China already had some successful experiences, but the CPSU did not absorb them. China and the Soviet Union had taken different paths of reform with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ir treatment of traditional socialist theory, goals and means of economic reform and modernization, political system arrangements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which naturally resulted in different outcomes. China has broken through the model of the Soviet Union in both theory and practice and opened up a new path to modernization. The reform of the Soviet Union did not improve economic conditions and peoples living standards. The CPSU proposed many new theories and concepts but without public recognition, and ultimately, lost its political power.

Key Words: model of the Soviet Union; new path to modernization; reforms of China and the Soviet Union; comparison of modernization between China and the Soviet Union; Deng Xiaoping; Gorbach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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