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喜歡讀書和寫作,并夢想著將來有這樣一個書房:有書柜,里面分門別類地擺放著很多書刊;有寫字臺,上面放一個小巧玲瓏的臺燈、兩盆散發出淡淡清香的鮮花……閑暇時,我泡一杯清茶,或在書房悠閑地品書,或在書房安靜地寫作。然而,夢雖好,卻漫長……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我因爬格子“爬”出了一點名堂,被“特招”到千里之外的川北廣旺礦區工作。離開家鄉那天,我帶的四個大口袋里幾乎全是書。沒想到,搬書難,放書更難。我住的是集體宿舍,二十平方米住四個人。我的幾大口袋書,只好塞在床下面。隊上有個學習室,外面是會議室,里面是資料室,但書柜上的資料不多。我向隊長說,我想把從老家帶來的幾口袋書存放在資料室,方便自己和工友閱讀。隊長很開明,同意了我的請求,并把鑰匙讓我保管。我把自己的幾大口袋書,分門別類地擺放在書柜上。這是我的第一個書房:“臨時書房”。
五六年后,我因為讀書、寫作取得一些成績,組織上把我調到礦務局《礦工報》任副刊編輯。局機關的住房十分緊張,要分到大一點的住房,就必須“排列子”等機會。我剛到機關,一家三口被臨時安排在局機關招待所,我們住的房子約二十平方米。局機關駐地在縣城,每月末的星期天,縣城新華書店都要處理一大批舊書。星期天一早,我和妻子、兒子都去淘書。家里的書越來越多,我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沒有放置書籍的地方。不得已,我只好在房間底角隔離出一個小空間。為了不占用本來就不寬裕的房間,我專門請人做了一個多層、高架的書柜,將書刊分門別類放在書柜上——這是我的第二個書房:“高架書房”。
過了三四年,城郊一家工廠外遷,我們單位為了發展第三產業和解決干部職工住房問題,買下了這個地盤,將原有的職工宿舍稍作維修,解決局機關干部職工的住房,我因此分到了約四十平方米的二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房子,這是我第一次分到“套房”。孩子漸漸長大了,要給他一間臥室,又擠不出書房。后來,我所住的這幢樓,家家戶戶都把走廊封閉起來,增加一點面積。我也花了七八千元,把我家的走廊封閉了,并在墻體上專門設計了書格子,將千余冊書籍擺放其間。這是我的第三個書房:“走廊書房”。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一年年過去,雖然我的工作和生活環境在不斷地改善,但我的“書房夢”卻始終沒有圓滿。上世紀末,我出版了文學作品集《永遠的情感》。這本來是件大喜事,可這新增的一千冊書堆在本來就擁擠的屋子里,怎么也“喜”不起來。
又過了十余年,礦務局改制為能源企業集團,出于企業發展戰略的需要,集團公司總部從縣城遷到了市區,于是我也住進一百多平方米的大套房。房屋裝修前,我第一個念頭是:在三個臥室中選一間作書房。我請裝修公司技術人員專門設計了書格和寫字臺,把千余冊書刊分門別類,擺放在二十多個書格里。我還專門挑選了臺燈和鮮花,讓書房燈光淡雅,花香四溢。這是我的第四個書房:“醉美書房”。
如今我退休在家,一有空我便鉆進書房,看看書刊,聽聽音樂,寫寫稿子,日子過得清淡、充實、幸福。
杜華賦:四川川煤集團退休職工,中國煤礦作家協會會員,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經濟日報》《工人日報》《新民晚報》《四川文學》《四川日報》《新民晚報》《今古傳奇》等,出版文學作品集《永遠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