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哈爾濱強勢出圈,作家遲子建(如圖)筆下的哈爾濱,以及她的諸多作品,也一并展露于大眾視野。若你讀懂她,也就懂了哈爾濱,讀懂了東北那片廣袤的黑土地。
遲到的發表
遲子建,1964年出生在黑龍江省大興安嶺地區漠河市北極村。父親遲澤鳳是鎮上小學校長,對詩詞歌賦情有獨鐘,因為喜歡曹植的《洛神賦》,為她取名“子建”。北極村的孩子們,對夏季的感受始終是模糊的,因為那里的一年四季,“冬日”是絕對的主角,而打發漫長的冬天的方式,很簡單:一家人圍坐于火爐旁,將土豆切成片兒,一邊烤土豆片一邊喝茶。孩子們一邊吃著烤土豆片,一邊聽老人講“鬼神志怪”的故事。遲子建文學的最初啟蒙,就來源于此。
上中學時,遲子建的作文常被老師當范文在班里朗讀。1981年高考,遲子建的作文意外“跑題”,她認為自己寫得催人淚下,蕩氣回腸,結果卻只得了8分,此前,她被老師寄予厚望,但命運的陰差陽錯最終讓她只上了專科線——進入大興安嶺師范學校。“這反倒成就了我。那里很清靜,給了我充足的時間幻想,充足的時間閱讀”:魯迅、川端康成、屠格涅夫……她與這些大師級的作家跨越時空扺掌而談,消解了生命的諸多困惑,也讓她開始營造作家夢。
1983年,師范尚未畢業,遲子建便開始了創作。第一次投稿失利后,她信心動搖卻仍止不住地“技癢”,于是又寫了一篇。后來這篇小說被《北方文學》編輯宋學孟欣賞,并最終得以發表。
師范臨畢業前的那些夜晚,她躲在自習室里寫《北極村童話》,并于1986年在《人民文學》上發表。“這篇小說給我帶來了成功和后來的運氣。”但遺憾的是,這期《人民文學》還未寄達,遲子建的父親就因腦溢血離世。生前,他只想看看女兒發表在《人民文學》上的作品,“他最終沒有看到。如果能看到,他會很高興的。”
多年后,每每提及此事,仍令她難以釋懷:“那一期雜志的封面,被我的淚水浸透了。”
傾注筆墨寫故鄉
1996年,遲子建的短篇小說《霧月牛欄》,摘取了首屆魯迅文學大獎。她在獲獎感言時表示:“我并不要成為驚天動地的作家,我的理想只是擁有一個穩定的家,寫自己喜歡的東西。”那些年,她的筆下,很多作品都是以故鄉為底色。在她的心中:“沒有大自然的滋養,沒有我的故鄉,也就不會有我的文學。”
遲子建始終把鄉土、民俗當作作品遼闊的背景,也視作縱橫其間的脈絡:喧囂鼎沸的鄉村集市、豪爽幽默的地方話、熱情仗義的東北人,還有面對惡劣的環境、艱辛的世事,他們頑強而樂觀的生存稟賦……
她不僅傾注筆墨寫故鄉,更寫到了無數的底層人民,從《舊土地》到《北國一片蒼茫》,從《香坊》《向著白夜旅行》,到《樹下》《布基蘭小站的臘八夜》,以及《額爾古納河右岸》《白雪烏鴉》《候鳥的勇敢》等眾多篇幅不一的小說,無一不是以生活在社會的底層人為聚焦的對象。
取得巨大成就
迄今為止,遲子建3次榮膺魯迅文學獎,兩摘百花文學獎,還有一次茅盾文學獎,此外,她還獲得過冰心散文獎、莊重文文學獎及澳大利亞懸念句子文學獎等國內外眾多獎項。這樣的成就,在國內作家中無出其右。如今,她已經寫了40個年頭了。當20世紀的文壇群雄逐鹿,流派林立時,她始終與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現在很多與之同齡的作家們已經淡出文壇,她也始終不疾不徐,寫著屬于自己的“句子”。
(摘自《良友周報》 蕎麥青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