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城寨之圍城》：浪漫寫實的港式猛片

偉青

今年五一檔，港式動作片《九龍城寨之圍城》（以下簡稱《九龍城寨》）5天收獲3.35億元票房，躋身同檔期三甲。

該片由鄭保瑞執導，莊澄、葉偉信監制，古天樂、洪金寶、任賢齊、林峯等出演。故事發生于20世紀80年代香港九龍城寨，落難青年陳洛軍（林峯 飾）因逃難闖入，與城寨內幾位高手結下深厚情誼。眾人團結一致對抗惡勢力，保衛城寨。影片入圍第77屆戛納國際電影節“午夜展映”單元，豆瓣評分7.5。

《九龍城寨》是典型的商業類型片，故事線清晰，人物性格鮮明，節奏緊湊，打斗出彩，充滿濃郁的雄性荷爾蒙氣息。作為香港警匪、動作片代表人物之一的鄭保瑞，素以鮮明的影像和美學風格著稱，其同類作品有《殺破狼2》《斷網》等。《九龍城寨》將港片“盡皆過火，盡是癲狂”的特質揮灑得淋漓盡致，126分鐘的片長絲毫不讓觀眾覺得冗長。該片雜糅了香港武俠片、黑幫片等經典類型特質，既承接了港片傳統，又在此基礎上呈現新面貌。影片根據作家余兒的小說《九龍城寨》改編，拍攝時參考了司徒劍橋所繪制的同名漫畫，整體呈現獨特且濃烈的漫畫風和復古式蒸汽朋克的美學特征。狹窄幽暗的通道、熱鬧嘈雜的鋪面、犬牙交錯的建筑、逼仄高聳的天空所營造的空間，共同構成一種奇異的張力。

打戲是最濃墨重彩的部分，為觀眾所津津樂道，動作指導谷垣健治功不可沒。片中動作設計干凈利落有力量，充滿熱血氣質與節奏美感，在夸張與寫實之間取得舒適的平衡。

除了武戲，《九龍城寨》文戲也看點頗多，尤其是九龍城寨中的生活戲，令人印象深刻。九龍城寨對于香港人來說，有著特殊意義，常作為懷舊符號出現在港片中。這里曾被稱為“三不管”地帶，既是三教九流混雜之地，黑幫拼斗不斷；也是大型貧民區，擁有市井溫情。影片突出的是后者，正如片中人物所說：“進了城寨，你幫人，人幫你。”無論是從窗口遞向外鄉人的點心和汽水，茶餐廳油亮亮的叉燒飯；還是公用水龍頭前望不見隊尾的長隊，魚檔老板喋喋不休的絮叨……這樣的煙火氣治愈了常年漂泊無依的主人公陳洛軍。他對城寨產生了依戀，進而不計生死地守護它。《九龍城寨》一面冷酷，一面溫暖，形成了剛柔并濟、對立統一的整體風格。

香港老中青三代電影人合作，無論是編、導、監制等主創，還是洪金寶、古天樂、郭富城等老一輩藝人，抑或是中生代的林峯、劉俊謙、胡子彤、張文杰等年輕演員，以及在新片《年少日記》中大放光彩的小演員黃梓樂，都在劇情之外演繹著傳承的電影精神。就像片尾的臺詞：“多看幾眼吧，香港變得很快，拆了又建，建了又拆，但有些東西不會變的。”這句話表面是說九龍城寨，內里又何嘗不是說香港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