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電影中的元宇宙倫理問題探析
——以《失控玩家》為例

□黃孜璇 何圣捷

一、關于元宇宙倫理的辯證思考

元宇宙本身并不是像一個宇宙那樣的科學概念，而是對數字技術所驅動和連接的信息空間的一種新的概括性描述，是一個會根據技術發展而不斷增減內涵的開放性的集合概念，是多個新業態融合后的愿景，主要運用的是組合與集成策略。元宇宙中的六項基礎技術包括：數字孿生、擴展現實、人工智能、交互技術、區塊鏈以及物聯網。這六項基礎技術不是孤立的，不同技術之間有著一定的交互與融合，它們整體才是元宇宙建立的基石。值得注意的是技術本身是中立的，只有對技術的運用才會涉及倫理問題。

（一）大數據倫理、人工智能倫理是元宇宙倫理的基石

大數據倫理問題，屬于科技倫理的范疇，指的是由于大數據技術的產生和使用而引發的社會問題，是集體和人與人之間關系的行為準則問題。人工智能倫理學主要研究與人工智能相關的倫理理論、指導方針、政策、原則、規則和法規。人工智能倫理學是構建倫理人工智能（或使人工智能按倫理規范行事）的先決條件，它涉及倫理道德價值觀和原則，這些價值觀和原則決定了倫理道德上的對與錯。隨著元宇宙技術的發展，探索技術帶來的價值和其蘊含的倫理傾向應該是元宇宙研究的一個重要課題。

（二）元宇宙倫理是各種信息技術倫理的聚合

面對技術化所帶來的新的倫理問題，著名技術哲學家埃呂爾曾坦言：“技術已成為人類必須生存其間的新的、特定的環境。它已代替了舊的環境，即自然的環境。技術成為人類肢體行動延伸范式的同時，也在某些同構化的話語語境中，以同藝術結合的形式，展示出技術背后的倫理困境。”例如，在科幻類型電影的發展過程中，交替出現了各種電影浪潮，它們在歷史敘事中為我們呈現了多個科幻電影典型案例?？苹秒娪暗目焖侔l展也帶來諸多倫理問題，從生物技術、人工基因編輯到預測性警務、面部識別、社交媒體隱私和人工智能的具體應用等。

元宇宙在理想中是一個“烏托邦”世界，具有很高的開放度和自由度，也能帶給人類極大的包容。在這個世界中，有機器人、數字虛擬人及人類，基于這些“人”發生或形成貨幣監管、聲譽系統、獎懲系統、內容審查、投票與民主、數字人格保護、數字資產保護、婚姻與繁衍、遺產繼承。在元宇宙的“虛擬現實”中，虛擬角色與現實角色、觀影者與虛擬觀影者等，都構成了更為復雜且不斷互動轉換生成的關系。如前所述，元宇宙的起點、核心、終點均為人類，它要保證人類在現實世界享受到的利益、幸福感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并增強人類在虛實結合世界的幸福感。因此，除整合各種相關信息技術的倫理成果外，元宇宙倫理學還指人類倫理的邏輯，即人類關系的各種道德規范。在元宇宙中，對于大數據倫理和人工智能倫理等倫理碎片，必須進行反思和重構。

二、元宇宙電影《失控玩家》中所面臨的倫理問題

（一）從《失控玩家》中看元宇宙電影面臨倫理問題的背景

對電影而言，元宇宙所囊括的技術現實與未來文化圖景具有極大的啟發性。這不僅因為技術發展能夠帶來電影的升級，也因為電影已開始在所謂的元宇宙領域（VR/AR、虛擬人、NFT 等）嶄露頭角。例如，《失控玩家》的背景是“自由城”，一個虛擬的游戲世界。元宇宙最初被想象成一個虛擬世界，在現實中遇到困難的人可以在那里找到屬于自己的棲身之地，“自由城”是未來的天堂，也是人類對未來數字家園的理想。

（二）從《失控玩家》中看元宇宙電影面臨的倫理問題挑戰

1.虛實性的身份轉換問題

在電影《失控玩家》中，游戲里面的虛擬人有了自我意識，有了情感。影像、故事成為生活的一個隱喻，而游戲的操作者，不愿意在現實生活中面對問題，寧可化身游戲人物交流、溝通，表達感情。例如，《失控玩家》的女主角米莉，在自由城以“燃燒瓶女孩”的身份出現，是一個擁有兩把槍和英雄氣概的女英雄。然而在現實世界中，她是一個相對軟弱的女孩，無法對抗安托萬。

2.沉浸性的自我控制問題

肺炎已經成為當今新生兒的常見病之一，還有一些出生就是重癥肺炎患者，在醫學的治療上也有很大的難度[1]。經鼻持續氣道正壓通氣，是新研發的新生兒肺炎治療的方法，此治療方法簡便易行、經濟而且安全無后遺癥[2]。治療的效果非常好，無不良反應，此裝置具有加溫、加濕功能，還能調節新生兒的吸入氧含量、濃度，在治療新生兒肺炎的過程中療效非常的顯著。大范圍的應用經鼻持續氣道正壓通氣治療肺炎，取得滿意效果[3]，現報道如下。

在電影《失控玩家》中，每個玩家都將在虛擬網絡環境中自由穿行。而進入元宇宙的環境中，玩家可以完成一切事情，甚至可以成為任何人，元宇宙環境能夠讓人徹底沉浸其中，使人們忘記正身處虛擬世界，甚至當人們回到現實世界，會變得失落或者幻滅，因為元宇宙世界的特性、行為和規律徹底破壞了人們對現實世界的人生觀和道德觀。

元宇宙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它的開放性和形式上的多元性。在《失控玩家》中，虛擬的元宇宙空間在電影敘事中與現實社會難分彼此，而當主人公最終戴上墨鏡看到新世界后，電影中的游戲世界甚至可以看作現實世界的投射，主人公在追求愛情時對游戲世界規則的顛覆以及游戲玩家對這位游戲人物獨立人格的重視，可以看作現實社會在元宇宙中的映射。

3.無邊界的安全保障問題

在《失控玩家》中，雖然開發者的初衷是建立一個自由和諧的虛擬世界，但商業利益卻驅使其變成了犯罪游戲場。人工智能通過學習獲得知識、接受指令并做出判斷，但蓋伊在一個充滿暴力的世界里仍充滿希望，這顯然不符合人工智能的一般行為。玩家并不認同蓋伊的想法，對于他們來說蓋伊并不是“救世主”而是“病毒”，充滿諷刺意味。元宇宙的社會邊界不僅僅存在于虛擬空間，如果安托萬的錘子擊中服務器，“自由城”和生活在其中的真實與虛擬生命也將就此消失。此時不僅涉及玩家，對人工智能角色更是存在如何抉擇的倫理問題。

《失控玩家》進一步把我們帶入對現實世界與虛擬世界關系的思考之中。《失控玩家》中游戲世界的主人公蓋伊忽然掙脫了束縛，擁有了自我意識，從這個角度看，在元宇宙中，觀眾和真實人物、虛擬人物和虛擬觀眾都構成了一種更復雜的關系。倫理問題在元宇宙中可能會變得更加尖銳?？苹秒娪皩嶋H上將會提供更多的社會性思考。

三、探尋科幻電影中元宇宙時代的倫理態度與治理原則

元宇宙電影，不僅是娛樂，也是生活。人們難以抵御VR、AR 和MR 電影的誘惑，很容易沉浸在電影的虛擬世界中，而在元宇宙中，全新的社會體系、井然的社會結構以及與真實世界迥異的角色與經歷，對于心智尚未成熟的年輕人而言是一個完美的陷阱。元宇宙時代的電影會發生什么？可能會出現什么倫理問題？如何才能實現平衡的元宇宙社會生態？有針對性地探索這些問題的解決辦法，或許能避免商業利益主宰下技術野蠻生長造成的社會創傷。

（一）建構元宇宙時代的倫理態度

由于元宇宙既具有傳承性又具有發展性，我們需要采取適當的認知策略應對其可能產生的影響。為了避免對元宇宙社會、倫理、法律的探究出現陳詞濫調、以偏概全等問題，應采取兩個認知策略：一是開放探究性策略，即認識到元宇宙實際上仍是未完成的概念，對各種可能性持開放的態度；二是現實可能性策略，即抓住元宇宙當前發展態勢中最有可能激化的矛盾，把握本質所在，探尋可行對策。將兩者結合起來，有助于厘清元宇宙相關研究的預設和邊界。

（二）探索元宇宙的倫理治理原則

1.負責任的技術開發

隨著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技術的日益精進，再加上人工智能偽造技術和腦機接口的應用，元宇宙很容易被用來混淆事實，甚至偽造某些事件的集體記憶，從而干擾人們的社會認知，操縱人們的意識和思想。

元宇宙中，對人的行為和生物特征數據的采集和分析將成為其運行基礎。根據2018 年美國斯坦福大學的一項研究，在虛擬現實空間中停留20 分鐘，會留下大約200 萬條眼球運動、手部位置和行走方式等數據。對單對眼球運動進行監測，就可以通過視線位置、眨眼次數、瞳孔張開程度等詳細的生物特征數據來了解人的心理狀態和疲勞程度。因此在元宇宙中，現有的信息和個人數據保護的法律和道德標準遠遠不能滿足這一技術開發的新趨勢，必須從一開始就確保通過VR、AR 眼鏡獲取的數據是安全的，并且其在技術上的使用要符合道德和法律規范，對大眾負責。

2.自組織的秩序重構

元宇宙的重要意義在于構建時空秩序，形成內稟的時間和空間。未來每個節點、主體上的數字空間，可以是無窮復雜、無窮維、無窮多的聯系，但是未來要想提高其效率，就要讓它有自我意識，必須保持時空秩序，不然就會變成一團亂麻，效率低下。因此元宇宙要建立時空秩序，最終變成整個人類社會的超腦。元宇宙也是人類的一個延伸，以前我們通過文章詩詞、音樂藝術等方式延伸，這種延伸方式比較有限，人類建立的共識比較分散，而在元宇宙世界里，人類的延伸方式將變得更有秩序，并且人對世界的統攝也更有效。

3.無邊界的安全規制

用戶以其數字化化身進入元宇宙中，這時個人身份的界定就會出現問題。在現實世界中，法律規制的是實際的人，而這種數字化化身與現實世界中本人之間的互動應如何調節？現實世界的某個人將在元宇宙中存在多個分身，同時，元宇宙突破了國家邊界，這對單個國家的執法造成較為嚴重的問題。一些元宇宙項目支持出版商將區塊鏈技術集成到他們的產品中，嵌入錢包、NFT 鑄造和銷售、支付通道等。這就需要為數字化出版商提供內置的既合規又安全的產品，確保其產品符合著作權法甚至符合全球的法律框架，以保護玩家、創作者和出版商權益。

游戲化電影《失控玩家》因包含諸多青年文化而被稱為“數據庫電影”，成為書寫未來共同文化的元宇宙影像。盡管科學、哲學和藝術學科各自都飽含真知灼見，但只有當電影（或藝術）、哲學和科學被整合在一起時，我們才能真正理解當代數字媒體文化環境中人類經驗的豐富性、疊層性和巨大復雜性，可以將其改編為影視作品，構建具有中國美學特色的元宇宙。

元宇宙技術還未真正實現完整應用，但是一些以聚合技術為基礎的元宇宙未來景觀，如虛擬現實，正在成為人們生活中日益增長的訴求。為了應對元宇宙因技術不確定性所導致的風險，我們要具備高度敏感性，并基于負責任的虛實共治框架，借鑒不同文化，最終回歸到每一個人所關心的生命價值問題上，通過重建文化身份，以文化互鑒、互信構建共治路徑，促進元宇宙技術的可持續發展。

元宇宙不同于一些很快就會消失的新技術概念，它符合人類生產和生活方式辯證發展的歷史規律，代表了未來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元宇宙電影不應該僅僅停留在既定的影像藝術想象視野之中，而應該對科幻電影創作與探討中所涉及的具體科技問題提供一種倫理道德約束機制。

當然，元宇宙電影是一個非常有趣的領域，與中國電影業、世界電影和整個世界文化中扮演的角色有積極的關系，這也是提高想象力的一種可能性，這種想象力的提高不僅有利于電影業發展，還有利于元宇宙技術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