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歲創業，79歲沖刺IPOO

2023年12月20日，中國證監會發布《關于同意武漢達夢數據庫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注冊的批復》，這標志著“國產數據庫上市第一股”達夢數據將在科創板掛牌上市。

馮裕才，這個做了43年數據庫的“追夢人”，終于站在了離佳境最近的時刻。

一直有個“計算機”夢

“研發數據庫沒什么竅門，達夢只是比別人提前做了這件事”，談及達夢數據的發展，馮裕才總是寥寥數語，稍顯謙遜。

事實上，就算只討論與數據庫相識相知這件事，馮裕才就有很多的東西可以嘮很久。畢竟，他與數據庫的“緣分”要比同行們早得多，也巧得多。

1961年，馮裕才從曾培養出“兩彈一星”元勛黃緯祿、“中國航空發動機之父”吳大觀、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吳征鎰和吳良鏞等一大批優秀人才的揚州中學畢業。

沒有辜負這座出過51位教授的中學的培養，品學兼優的他被當時的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國防科技大學”前身）錄取，成為一名學習如何造火箭發動機的大學生。

大學畢業后，馮裕才的事業可謂歷經幾番波動。他先是被分配至江西九江一家軍工企業。2年后，他又輾轉回到母校，在長沙工學院數學系任教。

而與武漢、與計算機、與數據庫結緣，則要歸結為一次偶然的“轉轉”。

1976年，在途經武漢的行程中，馮裕才慕名到華中工學院（“華中科技大學”前身）轉了轉。在流連忘返校園美麗景色之余，他看到學校計算機系正廣發“英雄帖”，招聘當時鳳毛麟角的計算機人才。

“如果能到華中工學院的計算機系工作，該多好！”看著張貼的招聘海報，馮裕才的激情一下被點燃了。這并非空穴來風，彼時的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是我國最早開展計算機研制的單位之一，曾于1958年和1964年成功研制了我國第一臺軍用電子計算機“901型魚雷艇指揮儀”和我國最早一批采用國產晶體管的“441- B系列計算機”。或許在大學讀書時，他的心中便悄然種下了一個“計算機”夢。

他當即毛遂自薦，并在不久后收到了來自武漢的調令。

終于知道了數據庫

來到華中工學院計算機系任教后，馮裕才開始瘋狂地汲取計算機領域知識的營養，但是對于未來究竟是專注軟件研究還是硬件研究，他始終沒有確定。

一次深刻的經歷，讓他堅定了“軟硬通吃”、投身數據庫研究的心。

1978年，武鋼投資50億元從日本方面引進設備，建造“一米七”熱軋鋼材自動化生產線。在工程結束后，日方專家就地銷毀了所有項目資料。就這樣，3卡車的技術文字資料全都付之一炬。

“關鍵的核心技術還得自己研發，不能仰人鼻息！”此時，正在武鋼學習先進設備及計算機系統的馮裕才便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關鍵的核心技術數據。

于是，他開始找尋系統、高效、便捷地存儲、管理和組織數據的方法。

1980年，在一次學術交流中，一位美籍華人學者分享的“數據庫”概念讓馮裕才豁然開朗，研發國產數據庫管理系統的信念也就此生根。

沒有英文基礎的馮裕才靠著一本英漢詞典，硬是啃完了這位學者寄來的寶貴英文資料。“怎么開發數據庫，依然沒弄清楚，但至少知道了數據庫是什么”，在初步了解數據庫原理后，馮裕才組建了研發小組，開始著手系統研發工作。

巧合的是，同一年，已是國際數據庫巨頭的甲骨文公司遷往硅谷。甲骨文公司創始人拉里·埃里森與馮裕才同樣是30出頭。只不過，一個在已經成熟的土地書寫輝煌，一個在無人的曠野披荊斬棘。

1988年，當甲骨文憑借過硬的數據庫技術位列世界第四大軟件公司時，馮裕才和他的團隊基于Pascal語言，終于成功研制了我國第一個自主版權的數據庫管理系統“CRDS”。

1992年，馮裕才牽頭的華中理工大學達夢數據庫多媒體研究所正式成立。研究所團隊主要由當時大學的眾多教授、研究生、本科生組成。如今，達夢數據的多位高級副總裁就出自這個院校背景濃厚的團隊。

1997年，科技部組織了國內數據庫行業的首次“PK賽”，名不見經傳的達夢研究所一舉奪魁，與當時知名的東軟集團平分了百萬元的獎金。

此后，達夢研究所先后承擔了國家級、部級等各種重大項目32項，并取得40多項研究成果。

隨著成果轉換越來越成熟，2000年，馮裕才完成從科學家到企業家的身份轉變，創建了國內第一個數據庫公司——武漢達夢數據庫有限公司。這位第一次“創業”的老板就這樣讓達夢產品走向市場。

“有人說我是教授，也有人說我是商人。我覺得定位都不準確，我只是一位堅持40余年，做自主可控國產基礎軟件的‘追夢者’，是一位痛并快樂著的‘創業者’，也是數據庫中國夢的‘堅守者’”，談及創業經歷，馮裕才這么總結。

打破國外數據庫壟斷

成立初期的達夢還主要靠國家經費“供血”生存。彼時，馮裕才清楚地意識到：“如果失去國內第一的份額，公司將難逃倒閉的命運”。

“是借助國外軟件做開源研發還是堅持自主研發？”面對艱難的抉擇，公司研發團隊八成以上的人都支持開源研發。而馮裕才卻認為，自主知識產權是達夢的核心競爭力，開源固然有諸多優點，但倘若此時進行開源研發，那就等于放棄了自己的核心技術。

“只有全力研發新一代的數據庫，才可能打一場翻身仗。”馮裕才帶領公司上下開始全力投入到當時最新的DM4數據庫研發中。

按正常研發的工時計算，新一代DM4數據庫需要兩年半才能完成。不過那一年，20多名達夢工程師在機房里僅奮戰了7個月，就讓國產新一代DM4提前問世。

2004年，達夢攜DM4數據庫參加測試，速度超過國內同期開源數據庫的一倍。就這樣，依靠著領先同行的核心技術，達夢沖上國內數據庫領域的巔峰。

此后，達夢便進入了快速發展的軌道，不僅成為首批獲得國家“雙軟”認證的軟件企業、唯一獲得自主原創認證的數據庫企業，產品還通過EAL4+級審核，達到了國產數據庫最高安全級別。

長期來，核心技術全自主研發，一直是達夢的看家本領。彼時的國產數據庫要么基于一個現有的開源系統改進，要么從其他廠商購買源碼授權，雖然起點比較高，但是產品架構幾乎不可能調整，短期內也不可能掌握其核心技術，因此面對客戶的新需求很難快速響應，很難與達夢競爭。

在本地化原廠服務方面，達夢公司建立起技術支持服務體系，提供專業的數據服務。為保障用戶現有應用系統上的投資，降低系統遷移到達夢數據庫的難度，達夢數據庫還具有許多與其他數據庫系統兼容的特性，尤其對甲骨文系統的兼容達到了95%以上。

如今，致力于成為國際頂尖的全棧數據產品及解決方案提供商，達夢數據已掌握數據管理與數據分析領域的核心前沿技術并擁有主要產品全部核心源代碼的自主知識產權，多次牽頭承擔國家科技重大專項，實現了共享存儲集群等關鍵核心技術國產化零的突破，打破了國外數據庫廠商的技術壟斷。

編輯/車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