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流域城鎮人口和用地變化的關聯格局及地域類型

朱肖勇 付占輝 喬家君 黃夢姣 楊宇豪

摘要 黃河流域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的關聯格局及地域類型對人地系統協調發展具有重要指導意義。基于人口普查和城鎮用地柵格數據，運用城鎮人口變化指數、城鎮用地擴展強度指數、標準差橢圓等方法，揭示2000—2020年黃河流域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時空分異動態特征，并構建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協同發展系數，劃分城鎮化地域類型。結果表明，①黃河流域2000—2020年城鎮人口增長和城鎮用地擴展均呈階段式變化，城鎮人口由中高速增長為主，轉為以中低速增長為主，城鎮用地面積呈現持續增加的趨勢，同一城市不同階段的城鎮擴展強度具有由強變弱的特征；②黃河流域2000—2020年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的標準差橢圓長、短軸的差值不斷增大，城鎮人口增長和城鎮用地擴張在時空格局上吻合性較強；③黃河流域城鎮化地域類型可以劃分為5類，2000—2010年城鎮化地域類型呈現自西向東依次分布的趨勢，2010—2020年呈現自東南向西北依次分布的格局。黃河流域新型城鎮化發展應構筑區域協同發展體系，加快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統籌城鄉發展，促進黃河流域人地系統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 城鎮人口;城鎮用地;關聯格局;地域類型;黃河流域

中圖分類號：K902? DOI：10.16152/j.cnki.xdxbzr.2024-03-010

The correlation pattern and regional types of urban population andland use changes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ZHU Xiaoyong1， FU Zhanhui1，2， QIAO Jiajun1，2， HUANG Mengjiao1， YANG Yuhao1

（1.College of Geography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 Henan University， Kaifeng 475004， China；2.Key Laboratory of Geospatial Technology for Middle and Lower Yellow River Regions，Ministry of Education， Henan University， Kaifeng 475004， China）

Abstract Identifying the correlation pattern and regional types between urban population and urban land use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is of great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he human land system. Based on population census and urban land grid data， using methods such as urban population change index， urban land expansion intensity index， and standard deviation ellipse， this study reveals the spatiotemporal differentiation dynamic characteristics of urban population and urban land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from 2000 to 2020， and constructs a coefficient for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population and urban land， dividing urbanization regional typ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① From 2000 to 2020， the urban population growth and urban land expansion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showed a phased change， with urban population mainly increasing at a medium to high speed， and then transitioning to a medium to low speed. The urban land area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shows a continuous increasing trend， and the urban expansion intensity of the same city at different stages has a?? decreasing? characteristics from strong to weak. ②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long and short axes of the standard deviation ellipse of urban population and urban land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from 2000 to 2020 continues to increase， indicating a strong consistency between urban population growth and urban land expansion in terms of spatial and temporal patterns. ③ The urbanization regional types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can be divided into five categories. From 2000 to 2010， the urbanization regional types showed a trend of distribution from west to east， and from 2010 to 2020， they showed a pattern of distribution from southeast to northwest. The development of new urbanization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should build a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system， accelerate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coordinate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and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human land system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Keywords urban population; urban land; correlation pattern; regional type;? Yellow River Basin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進入快速增長期，城鎮化進程不斷加快。為尋求更高的經濟效益，大量農村人口向城市流動，而城鎮人口的增加促使城鎮用地面積不斷擴大，城鎮規模和城鎮數量大幅增長［1-2］。城鎮化的實質是城鄉關系轉型、地域空間重構以及生產要素重配等一系列復雜過程［3］，城鎮化在推動經濟社會快速發展、提高居民生活質量的同時也帶來了諸多矛盾與問題，具體表現為城鄉發展不平衡、鄉村空心化、“人-地”發展不協調、人口老齡化、生態環境破壞等［4-7］。城鎮人口與城鎮用地是城鎮化發展過程中的2個核心內容，城鎮空間擁擠與城鎮用地閑置正是人口和用地不協調發展的問題表現。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協調發展是新型城鎮化的必然要求，是保持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強大引擎［7］。因此，協調人口增長與用地擴張之間的關系對推進新型城鎮化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8］。

當前對人口和土地問題的討論主要涉及人口與土地耦合特征分析［9-12］、土地利用轉型與城鎮化之間的關系［13-14］、城鎮化類型劃分與發展模式路徑［15-17］、城鎮化影響因素與驅動機制［18-19］、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協調發展［20-21］、城鎮土地擴張與可持續發展［22-24］等。吳一凡等以中國636個建制市為研究對象，構建人口與土地城鎮化耦合發展關系指數，指出人口與用地呈現同步增長的趨勢，揭示城市經濟發展水平對人口與土地城鎮化耦合的非決定性作用［10］;馬立呼等認為長江中游城市群土地擴張速度遠高于人口增長速度，兩者之間的耦合關系不斷增強［9］;王洋等構建城鎮化水平綜合測度體系，將全國城鎮化水平類型區劃分為4類，運用偏相關分析法得出市場力和行政力是主要的驅動因素［17］;馮一凡等利用隨機森林和GTWR模型，解析了黃河下游灘區城鎮空間呈圈層式擴展的時空分異格局，并認為社會經濟與產業結構是城鎮擴張的主導驅動力［25］;潘愛民等運用離差系數測度人口城鎮化與土地城鎮化的失調程度，認為湘江流域人口城鎮化和土地城鎮化的失調態勢呈現“上游>中游>下游”的空間特征［26］。上述研究成果對推進城鎮化進程，提高城鎮化水平具有重要意義。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促進區域協調發展，深入實施新型城鎮化戰略，需要大力推進“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以城市群、都市圈為依托構建大中小城市協調發展格局。黃河流域是我國重要的生態屏障、農產品主產區以及華夏文明發源地，實現城鎮化高質量發展，對縮小東西差異、保護生態環境和確保糧食安全具有重大意義。目前關于黃河流域的研究多從經濟［27-28］、生態［29-30］、人地系統［31］、耦合特征［32］、城鎮用地［33］等視角出發，而較少探究城鎮人口與城鎮用地之間的發展差異。同時，流域作為區域聯系的重要紐帶，對區域均衡發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27］。因此，本文以黃河流域71個地市為研究單元，以人口普查和城鎮用地柵格數據為基礎，采用城鎮人口變化指數、城鎮用地擴展強度、標準差橢圓等方法，構建空間模型，揭示黃河流域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時空演化格局，并根據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變化進行城鎮化地域類型劃分，深入分析黃河流域城鎮化發展過程，探討黃河流域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的變化規律，為黃河流域新型城鎮化高質量發展提供科學指導。

1 研究區概況、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研究區概況

黃河發源于青藏高原巴顏喀拉山北麓的約古宗列盆地，流經青海、四川、甘肅、寧夏、內蒙古、山西、陜西、河南、山東9省區，流域面積達75.24×104 km2，地勢西高東低，流域內氣候類型復雜多樣。黃河流域城鎮化水平差異較大，經濟發展不平衡，東部地區經濟發展迅速，城鎮化水平高;西部地區地廣人稀，經濟發展緩慢，城鎮化水平較低。參考水利部黃河水利委員會劃定的自然流域范圍，并在劉晨光［28］、李敏納［34］等研究基礎上，確定本研究的黃河流域范圍為甘肅、河南、內蒙古、寧夏、青海、山東、陜西、山西和四川9個省級行政區的71個地市（包括自治州、盟）（見圖1）。

1.2 數據來源

城鎮人口數據來源于第五次人口普查（200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2010年）和第七次人口普查（2020年）。2000年、2010年和2020年3個時期的城鎮用地柵格數據來源于中國科學院資源與環境科學數據中心中國多時期土地利用遙感監測數據集（CNLUCC），分辨率為30 m。

1.3 研究方法

1.3.1 城鎮人口變化指數

城鎮人口變化指數可以直觀地反映某一地區城鎮人口在某一時期的變化率［35-36］。其計算公式為

UPCi={{（Wt2i/Wt1i）∧［（1/n-1）］}-1}×100%（1）

式中：UPCi表示城鎮人口變化指數;Wt1i、Wt2i分別為城市i在研究時段t1、t2時的城鎮人口;n為研究時段t1、t2的間隔時間。

1.3.2 城鎮用地擴展強度指數

城鎮用地擴展強度指數表示某一地區城鎮用地面積的變化率，可以直觀反映各地區城鎮用地面積的變化幅度與速度，城鎮用地擴展強度指數可用于反映黃河流域城鎮用地的發展速度，經過標準化處理后，使不同階段的城鎮用地擴展速度具有可比性［37-38］。其計算公式為

UERi=Ut2i-Ut1iUt1i×Δt（2）

式中：UERi表示城鎮用地擴展強度指數;Ut1i、Ut2i分別為城鎮i在研究時段t1、t2時的城鎮用地面積;Δt為研究的時間跨度。

1.3.3 標準差橢圓

標準差橢圓是分析區域空間要素分布及變化等多方面特征的方法， 以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的平均分布中心為重心， 重心移動方向反映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分布變化的空間軌跡。 以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分布的主趨勢方向為方位角， 以長、 短半軸反映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在空間分布中的集聚程度和離散程度， 長半軸表示分布的方向， 短半軸表示分布的范圍， 長、 短半軸的值差距越大， 方向性則越明顯， 其具體計算公式見參考文獻［39-40］。

1.3.4 城鎮化地域類型劃分

本文使用修正的城市用地規模彈性系數來衡量人口增長與城鎮用地擴張之間的協調關系，采用人均城市用地約束參數，構建人口增長與城鎮用地擴張系數［9，12］。其計算公式為

CPI=CRiPRi×R（3）

R=LPt/LPItLPo/LPIo（4）

式中：CPI為人口增長與城鎮用地擴張協調系數;CRi和PRi分別為城鎮用地面積和城市城鎮人口的年平均增長率;R為人均城市用地約束系數；LPt和LPo分別為目標年和基年的人均城鎮用地面積;LPIt和LPIo分別為目標年和基年的理想人均城鎮用地面積。關于LPI的取值范圍，參考相關研究結果［11-12，41］，并根據《城市用地分類與規劃建設用地標準》（GB 50137—2011）的相關規定， 按照特大城市、 大城市、 中等城市、 小城市的標準，? 分別取95、 100、 105、 110 m2／人作為人均城鎮用地的理想值。

參照相關研究［42-43］，根據CPI<0（CRi<0或PRi<0）或CPI>0（CRi<0且PRi<0）、0≤CPI≤0.5、0.51.7作為區間值，將人口增長與城鎮用地擴張協調類型分為人地有所收縮型、人口顯著增長型、人口明顯增長型、人地基本協調型、土地明顯擴張型、土地顯著擴張型5類［12］，分類標準如表1所示。

2 結果分析

2.1 黃河流域城鎮人口時空格局

在Arcgis10.8中根據城鎮人口變化指數（見表2），將2000—2020年黃河流域城鎮人口增速變化情況分為負增長、低速增長、中速增長和高速增長4個階段（見圖2）。

2000—2010年黃河流域城鎮人口變化趨勢以中高速增長為主，占比78.87％。其中，高速增長占比40.85％，集中分布于上游和中游“幾字彎”地區，形成了區域性的集聚，下游地區只有新鄉、菏澤等5個地市;中速增長占比38.03％，呈“人”字形分布于上、中、下游地區，但主要集中分布在中下游地區，占比77.78％，上游地區只有天水、白銀等6個地市;低速增長占比19.72％，集中分布于上游和下游地區，形成了以濟南、烏海為中心的擴散結構，在中游地區呈零星狀分布。城鎮人口負增長地市僅有吳忠市，減少了14.72％，但城鎮人口比重提高18.06％。

2010—2020年黃河流域城鎮人口增長速度減緩，以中低速增長為主，占比78.87％。其中，低速增長占比40.84％，以“幾字彎”為中心，向上游和下游擴散分布;中速增長占比38.03％，在上、中、下游分別形成了以西寧、咸陽、菏澤為中心的圈層結構;高速增長占比19.72％，集中分布于上游的青海、甘肅、寧夏等地區，下游僅有濮陽、商丘、鄭州3個地市。城鎮人口負增長地市只有銅川市，減少了9.47％，但城鎮人口比重提高5.78％。

整體來看，2000—2020年黃河流域城鎮人口呈中高速增長，具有明顯的階段性特征。2000—2010年上游地區以高速增長為主，中游地區以中高速增長為主，下游地區以中低速增長為主，形成了自東向西城鎮人口增長速度逐漸加快的階梯分布格局。2010—2020年上游地區城鎮人口增長差異性顯著，中游地區以中速增長為主，下游地區以低速增長為主，形成了自東北向西南城鎮人口增長速度逐漸加快的空間分布格局。

2.2 黃河流域城鎮用地擴展強度時空特征

在Arcgis10.8中根據城鎮用地擴展強度指數，將2000—2020年的黃河流域城鎮用地擴展強度分為緩慢擴展、低速擴展、中速擴展、快速擴展和高速擴展5個階段（見圖3）。2000—2020年黃河流域城鎮用地面積呈持續增加趨勢，由5 569.67 km2增長到14 450.61 km2。2000—2010年城鎮用地擴展強度以中速、快速和高速擴展為主，占比88.73%，UER指數最高的濱州市為0.387 7， 最低的海北藏族自治州為0.000 2。 2010—2020年城鎮用地擴展強度以中速、 緩慢和低速擴展為主， 占比83.09%， 主要分布在中下游地區， UER指數最高的阿拉善盟為0.266 5， 最低的運城市為0.000 2。

城鎮用地的擴展強度呈現明顯的階段性特征，同一城市不同階段的城鎮擴展強度具有由強變弱的特征，2000—2010年城市的擴展強度普遍高于2010—2020年的擴展強度，說明隨著改革開放進程的推進，城鎮用地面積達到峰值，城鎮用地擴展強度由快速擴展轉為緩慢擴展。2個時期的城鎮擴展強度指數均值分別為0.095 3、0.034 9，說明2000—2010年不同地區城市的發展速度差異較大，而2010—2020年高速發展地區城鎮用地擴展速度變緩，低城鎮化地區城鎮用地擴展速度加快，各地區城鎮化發展差異減小。

2.3 黃河流域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的重心變化

黃河流域2000—2020年城鎮人口分布重心由長治市轉移到臨汾市，空間上向西南方向移動（見圖4），標準差橢圓的長軸向西延伸，說明城鎮人口向西發展的趨勢更加明顯，長、短軸差值明顯增大，扁率增大，方向性更加明顯，集聚程度增強。黃河流域2000—2020年城鎮用地分布重心一直在東部地區，先由長治向東部地區轉移，再向長治轉移，說明2000—2010年黃河流域中下游地區城鎮用地擴張速度變快，長、短軸的差值變小，離散程度明顯。而2010—2020年黃河流域城鎮用地擴張速度變緩，長、短半軸的差值逐漸增大，方向性明顯，集聚程度增強。整體來看，黃河流域2000—2020年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的空間分布和發展趨勢存在一致性，空間上呈“東—西”方向分布，有向西部地區延伸的趨勢，分布重心一直在東部地區，但西部地區的增速變大。

3 黃河流域城鎮化地域類型劃分

3.1 黃河流域城鎮化地域類型變化

2000年以來，黃河流域城鎮化進入快速發展階段，城鎮化地域類型從以土地顯著擴張型為主，轉變為人口顯著增長型為主（見圖5）。人地有所收縮型占比較少，2000—2010年的吳忠市由于城鎮人口減少，城鎮用地面積增加，地域類型由人地有所收縮型轉變為土地明顯擴張型；2010—2020年銅川市由于城鎮人口外流嚴重，減少9.47％，地域類型由人地協調型轉變為人地有所收縮型。

人口增長型是最主要的城鎮化地域類型，2000—2010年共有29個地市，占比40.85％，其中，人口顯著增長型占比22.54％，人口明顯增長型占比18.31％；2010—2020年共有49個地市，占比69.01％，其中，人口顯著增長型占比49.29％，人口明顯增長型占比19.72％。2010—2020年，有65.52％的地市依舊為人口增長型，有20.69%的城市轉變為土地擴張型，有13.79%的地市轉變為人地協調型。

土地擴張型地域類型變化較大，2000—2010年共33個地市，占比46.48％，其中，土地顯著擴張型占比35.21％，土地明顯擴張型占比11.27％。2010—2020年共15個地市，占比21.13％，減少了54.55％，其中，土地顯著擴張型占比12.68％，土地明顯擴張型占比8.45％。2010—2020年，有15.16％的地市依舊為土地擴張型，主要轉變為人口增長型，占轉變類型的78.79％，轉變為人地協調型的地市占比8％。人地基本協調型地域類型數量較少，但變化較大，2000—2010年共8個地市，占比11.27％，2010—2020共6個地市，占比8.45％。人地基本協調型在2010—2020年有1個轉變為人地有所收縮型，4個轉變為人口增長型，3個轉變為土地擴張型。

3.2 黃河流域城鎮化地域類型空間格局

2000—2010年，黃河流域城鎮化地域類型以土地顯著擴張型為主，人口顯著增長型和人口明顯增長型為輔（見圖6）。從空間上看，黃河流域城鎮化地域類型空間差異性顯著，呈現自西向東5個類型依次分布的趨勢，東部地區以土地擴張型為主，西部地區以人口增長型為主。土地顯著擴張型集中分布在中下游地區，占比84％，除分布在上游地區的石嘴山、固原、慶陽、西安4個地市外，其余21個均分布在中下游地區;土地明顯擴張型分布較少，集中分布在中游和上游地區;人口顯著增長型集中分布在上游地區的青海和甘肅2個省份，占比68.75％;人口明顯增長型主要集中分布在中上游的“幾字彎”地區，除下游地區的商丘、新鄉、濮陽3個地市以外，其余均分布在中上游地區；人地基本協調型呈零星分布，只有白銀、延安、陽泉等8個地市；人地有所收縮型僅有吳忠1個地市。

2010—2020年，黃河流域城鎮化地域類型以人口顯著增長型為主，人口明顯增長型為輔。從空間上看，黃河流域城鎮化地域空間分布格局變化較大，大致呈現自東南向西北5個類型依次分布的格局，東南地區以人口顯著增長型為主，西北地區以土地顯著擴張型為主。人口顯著增長型在黃河流域成片分布，呈蔓延式擴張，黃河流域中下游大部分地區由2000—2010年的土地顯著擴張型轉為人口顯著增長型，這一時期，城鎮化進程加快，產業集聚，就業機會增加，吸引人口不斷向中下游城市集聚;人口明顯增長型集中分布在上游地區，形成了以固原為中心向外擴散的圈層結構;土地顯著擴張型數量大幅減少，相比2000—2010年減少64％，集中分布在“幾字彎”的兩邊;土地明顯擴張型和人地基本協調型數量較少，呈零星狀分布;人地有所收縮型僅有陜西省的銅川市。

整體來看，黃河流域2個時期人口增長和城鎮用地擴張協調類型發展差異較大。城鎮化地域類型轉變趨勢明顯，大部分由土地擴張型轉變為人口增長型。2000—2010年城鎮用地的快速擴張和城鎮人口的迅速增加共同驅動城鎮化進程加快，城鎮人口的增加對房地產業等的發展具有刺激作用，經濟的快速發展必然導致城鎮用地的擴張，黃河流域城鎮化率提升了13.22％;2010—2020年土地顯著擴張型占12.68％，人口迅猛增加成為最明顯的特征，城鎮人口增加對城鎮化率的提升具有顯著的正向效應，黃河流域城鎮化率提升了15.84％。

4 結論與討論

4.1 結論

基于2000—2020年人口普查和城鎮用地柵格數據，以黃河流域71個地市為研究對象，運用人口變化指數、城鎮用地擴張強度指數、標準差橢圓和協調發展系數等方法，對黃河流域2000—2020年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的時空變化格局和城鎮化地域類型進行定量分析，結果表明。

1）黃河流域2000—2020年城鎮人口增長和城鎮用地擴展均呈階段式發展，具有明顯的區域差異性。2000—2010年人口增長以中高速增長為主，呈現東部地區人口增長相對緩慢，西部地區人口增長快的趨勢;2010—2020年人口增長以中低速增長為主，由東北向西南方向呈三級階梯狀變化，增長幅度逐漸增大。2000—2020年黃河流域城鎮用地面積呈持續性增加的趨勢，空間差異性較大，同一城市不同階段的城鎮擴展強度具有由強變弱的特征，2000—2010年的城市擴展強度普遍高于2010—2020年。

2）黃河流域2000—2020年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的重心變化和發展趨勢存在一致性。標準差橢圓長、短軸的差值呈增加趨勢，集聚效應明顯，空間上呈“東—西”方向分布，有向西部地區延伸的趨勢，城鎮人口增長和城鎮用地擴張在時空格局上吻合性較強。

3）黃河流域2000—2020年基于人口增長和城鎮用地擴張的城鎮化地域類型可以劃分為5類，在不同階段具有不同的特征。城鎮化地域類型轉變趨勢明顯，由土地顯著擴張型為主轉變為人口顯著增長型為主。2000—2010年黃河流域城鎮化地域類型以土地顯著擴張型為主要類型，呈現自西向東5個類型依次分布的趨勢;2010—2020年黃河流域城鎮化地域類型以人口顯著增長型為主，大概呈現自東南向西北5個類型依次分布的格局。

4.2 討論

通過對黃河流域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時空演變過程的分析發現，二者在時空變化上具有一致性，人口變化始終是城鎮化地域類型轉變的主要驅動力。自然地理因素對城鎮化地域類型發展起限制作用，黃河流域地形自西向東呈三級階梯狀變化，海拔逐漸變低，受地形因素制約，上游地區城鎮用地面積擴張速度緩慢，城鎮化水平明顯低于中下游地區。經濟因素是城鎮化地域類型轉變的主導因素，黃河流域上、中、下游經濟發展不平衡，城鎮化水平差異較大。本研究發現城鎮用地的擴展呈現階段性變化，這一點與馮一凡等的研究論述相一致［25］，此外，通過構建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協同發展系數，揭示了黃河流域上、中、下游城鎮化地域類型變化的顯著性差異。因此，必須堅持因地制宜的原則，促進黃河流域協調發展。結合城鎮人口和城鎮用地時空演變及地域類型的變化，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上游地區利用自然資源優勢，以生態保護為前提，立足特色資源稟賦，發展培育優勢產業，依托特色農業，延伸產業鏈，形成農產品加工產業集群;提升農業經濟規模化、集約化、專業化生產水平，培育發展若干地區特色農產品的銷售基地以及電商品牌，吸引高質量人口向城鎮空間集聚。中游地區加強財政支持力度，強化組織保障，優化營商環境，吸引技術型企業落地;同時，統籌要素資源，加快產業結構升級轉型，推動農業、工業、服務業協同發展，優化產業結構布局，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大力實施人才強省戰略。下游地區土地資源緊張，應根據人口規模規劃城鎮用地，合理高效促進土地資源開發;促進高新技術發展，加快產業轉移，淘汰落后產業，明確重點產業，提升企業用地效率，推動產業園區標準化建設，加強城市與周圍地區的聯系，促進聯動發展，構建黃河流域協調發展新格局。

本文從流域視角討論城鎮人口與城鎮用地的之間的關系，并對城鎮化地域類型的轉變進行了探討，總結得到黃河流域上、中、下游城鎮化地域類型轉變差異性顯著的空間變化特征，對把握黃河流域城鎮動態變化格局具有一定意義，但囿于篇幅和數據的可獲得性，仍有一定局限。①未對城鎮動態格局變化的驅動機制進行探析;②本文是基于地級尺度的探討，由于尺度效應和數據獲取的限制，沒有從縣級或者鎮級尺度進行分析，多尺度研究可以更好地捕捉城鎮化發展的復雜性，更準確地反映城鎮化進程的具體問題。在未來的研究中可結合人口流動、生態環境等視角，獲取多尺度數據，探討城鎮動態變化的格局及驅動機制，為黃河流域城鎮高質量發展提供科學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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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 輯 李 波）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42371223）;河南省自然科學基金（232300420430）。

第一作者：朱肖勇，男，從事經濟地理學與鄉村地理學研究，zhuxy202204@163.com。

通信作者：喬家君，男，博士，教授，從事鄉村地理學與鄉村振興研究，jjqiao@hen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