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政策相關討論在世貿組織開始升溫

雷蒙

每年4月底是世貿組織慣常的貿易救濟周，成員通常圍繞貿易救濟領域的熱點問題和重點關注開展討論。在經濟貿易增長乏力、主要國家出臺產業發展計劃的背景下，貿易與產業政策的討論開始在世貿組織內升溫。在今年4月23日舉行的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委員會討論中，與產業政策和補貼相關的政策成為成員討論的焦點：中國批評歐盟發起對中國電動汽車反補貼調查的做法；中國批評美國《芯片法案》中針對半導體行業的補貼政策的歧視性特征和貿易扭曲效應；韓國對法國將出臺的促進電動汽車銷售的補貼計劃表達關注；美國、歐盟等發達成員要求在世貿組織中討論“補貼與產能問題”。值得一提的是，在世貿組織第13屆部長級會議前，歐盟、日本等發達成員推動在世貿組織討論貿易與產業政策問題的工作機制，但最終未能在阿布扎比轉化為具體成果。

在世貿組織內討論貿易與產業政策問題，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第一，經貿政策的外溢效應。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一國在經濟貿易領域出臺的政策不僅會影響本國生產者，還可能對其他國家的生產者造成影響，這在客觀上要求任何經濟體出臺經貿政策時要事先考慮政策的外溢效應。與之相應的，世貿組織作為處理經濟體之間經貿關系的唯一多邊組織，多邊貿易體制為全球貿易的平穩運行提供了一整套通行規則，面對大國補貼競賽、產業政策回歸的情況，世貿組織不可能在經貿政策外溢效應問題上置身事外。第二，國際經貿議題的政治化傾向。伴隨逆全球化思潮的興起，經濟全球化的傳統旗手開始成為重大阻力，在貿易問題上采取雙重標準。這些國家在對本國產業投入大量補貼的同時，以所謂中國政府補貼造成產業產能過剩為由，采取單邊保護主義措施，并試圖借助世貿組織改革進程重塑對其有利的規則。與之相應的，包括中國在內的很多發展中成員也期待利用世貿組織平臺，對美國等發達成員的單邊行徑予以盡可能的約束，或者為本國經濟發展贏得更多政策空間。

筆者以為，在世貿組織改革進程不斷推進的情況下，啟動貿易與產業政策問題的機制化討論，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是，如果要在這個議題上取得進展，就需要仔細謀劃設計，既要躲避世貿組織成員特別是主要成員的敏感點，也要回應最貼近當前現實的方面。無論如何，這是對世貿組織成員的考驗，也是對多邊機制效用的一次考驗。

編輯|王秋蓉? qiurong.wang@wtoguid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