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總說,他的眼睛能看清視力表上所有的圖案,要不是當年母親攔著,他早就去當兵了。但是,自從我與他結婚,總覺得他眼神兒不太好。
寒潮過后,好不容易迎來太陽,我趕緊去剪發。回到家,我正在用梳子清理殘留在衣服上的碎發,他走過來說,別脫衣服呀,當心感冒。又抬頭看了看我說:“快過年了,你可以剪個頭,燙一下也成。”
我翻了一個白眼給他:“剛剪好頭發呢。”他用那自稱1.5的雙眼來回打量了一番,感嘆:“現在的理發師真有水平,剪得不露聲色。”
鄰居邀請我去配副眼鏡,說我的眼鏡戴了好幾年,該換了,正好她店里到了一批新貨,給我一個出廠價。吃過晚飯,我就去了她店里。測視力、驗光、挑鏡架,還聊了一會兒家長里短。等我戴上新的眼鏡,嗯,果然粉紅色的鏡架更顯年輕。
我一路哼著小曲兒,步行回家。可能是新眼鏡的緣故,我發現了很多以前不曾注意的風景。原來,有一條河是通向小區的,河上有一座橋,站在橋上可以看到一彎月亮掛在樹枝上。倒影在水中,兩輪月亮遙相呼應。而岸邊的紅梅居然已經長出了密密麻麻的花苞,原來春天已經悄悄地潛伏在每個隱蔽的角落。
我撿了一枝被風吹落的紅梅帶回家。老張正躺在床上刷手機,我拿著那枝紅梅倚在門上問他:“來,仔細瞅瞅,看我有什么變化?”老張抬頭看了一會兒,故作驚訝道:“呀,你剪頭發了?不錯不錯,剪得挺好看。”說完,目光又回到了手機上。
我又好氣又好笑:“你這眼神兒還不如我的高度近視眼呢。”我把紅梅扔到一邊,不再理會老張。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說:“我看老丈人的腰不對呀,走路總是托著,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你問問看,如果不對勁,周末我帶他去醫院。”
我馬上打電話問老爸,他說確實最近坐骨神經痛又犯了。而我昨天回娘家居然沒有發現,真是大意了。
這也真是奇怪,老張的眼神兒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