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 奉獻不止

一個人做好事并不難，難的是一直堅持做好事，更難的是堅持做好事還要付出巨額資金，七旬退役鐵道兵牛玉敏就是這樣的人。

“你知道嗎？鐵道兵，是和平年代犧牲最多的兵種。”

說這番話的是七旬退役鐵道兵牛玉敏。我看到，他飽經滄桑的臉上透著軍人特有的剛毅，眼睛里卻充溢著晶瑩的淚花。

“我雖沒有親歷過鐵道兵在槍林彈雨中出生入死搶修鐵路的情景，但我參與過鐵道兵在和平年代的工作生活。一想起戰友們，我就止不住熱淚盈眶。鐵道兵作為解放軍的一個兵種，既是一支特種部隊，又是一支特殊的部隊，每時每刻都有險情，每時每刻都有犧牲。”

已經72歲的牛玉敏身材依然挺拔，言談舉止間流露出軍人特有的氣質和親和力。他將自己的傳奇人生故事娓娓道來，逐漸豐滿。

1952年，牛玉敏出生在徐州銅山的一個農村家庭。他自幼便有成為一名軍人的夢想，于是在1969年2月毅然決然報名參軍，終于如愿以償。牛玉敏清楚地記得當年帶兵干部家訪時問他到了部隊怕不怕吃苦，他鏗鏘有力地回答：“我參軍是為了報效國家，肯定不怕吃苦。”從此，牛玉敏成了一名光榮的鐵道兵，在部隊一干就是8年。“當時部隊規定戰士干滿5年就可以退伍了，但我看到國家建設非常需要人，就又干了3年。可以說把最好的青春奉獻給了部隊，我無怨無悔。”牛玉敏欣慰地說，“鐵道兵的生涯，讓我學會了堅韌不拔、不怕吃苦、無私奉獻的精神，這些品質一直伴隨著我，成為我人生的重要精神支柱。”牛玉敏先后兩次榮立三等功，連續5年獲得“五好戰士”榮譽稱號，光榮加入中國共產黨。

牛玉敏到了云南昆明某部，經過短暫的軍事訓練后，便投入到繁忙的施工中。當他目睹施工現場的戰友們揮汗如雨的艱苦工作場景時，心里有些畏懼了。他原以為鐵道兵只是架設鋼軌、鋪設路面，誰知比想象的艱苦多了。風餐露宿不說，最可怕的是開鑿山洞和懸崖峭壁，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最初我是在成（都）昆（明）鐵路，看到戰士們修建鐵路，是那樣吃苦受累，我被感動得流淚了，決心與他們一起戰斗。”牛玉敏很快適應了惡劣的工作環境。

牛玉敏說，成昆鐵路沿線地質條件非常復雜，線路穿過四川盆地、橫斷山脈、云貴高原，一路高山峽谷、崇山峻嶺，其中有500公里要穿越7～9度地震區，極易發生地震和泥石流災害。1096公里的路程，設計和建造了427座隧道、991座橋梁、7處展線。當時甚至連修路的工具都沒有，他們有一句順口溜：鐵道兵有三寶—鐵鍬、洋鎬和爛棉襖。那時開鑿隧道沒有盾構機，只能用炸藥，所以非常危險。牛玉敏清楚地記得那一次要命的險情，1名副排長帶著5名戰士進去爆破，由于起爆時發生意外，其中5人來不及撤離，壯烈犧牲，只有1名小戰士因離得較遠幸免于難，但左眼被炸瞎。

牛玉敏特別提到沙馬拉達隧道，因為它是成昆鐵路的關鍵工程。那里海拔2244米，一年有4個月的時間處于冰天雪地的狀態，塌方幾乎是家常便飯。生活條件更差，吃的東西要4天才能運到，20人輪流穿一雙水鞋；白天下暴雨，晚上下暴雪，有的戰友因失溫在睡夢中再也沒有醒來。當時只能用鋼釬、大錘一點點敲打石頭，再靠肩挑背馱，把碎石一點點運出去。盡管如此，他們僅用了兩年時間便完成隧道主體工程，誓死啃下了這塊“硬骨頭”，從而打破了“這里是修路禁區”的斷言，創造了世界鐵路建設史上的“中國式”奇跡，書寫了鐵道兵建設者的傳奇。

1974年，著名數學家華羅庚參觀成昆鐵路后感慨道：“我是數學家，我能計算出一道道數學難題，但是我永遠沒辦法計算出鐵道兵指戰員對黨和人民的忠誠！”

2007年10月24日，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首府西昌成為全球矚目的焦點。當天，嫦娥一號繞月衛星成功發射，而成昆鐵路也圓滿完成了與此次發射相關的第5批次運輸任務，為發射中心提供了至關重要的支持，被譽為“生命線”。

成昆鐵路建設的戰略意義到底有多大，從當年毛澤東主席的一句話中可以感悟到，他說：“修成昆鐵路用錢緊張嗎？要是沒錢就拿我的工資。”最終這條鐵路在1970年開通運行。牛玉敏在那里干了兩年。

2024年5月8日，國際隧道與地下空間協會發布了“過去50年具有全球影響力的50個隧道工程”，我國有9個項目成功入選，數量全球最多。其中包括4個鐵路建設項目，成昆鐵路沙馬拉達隧道位居榜首。對此，中央電視臺專門制作了成昆鐵路紀錄片，在CCTV-10《講述》欄目播出：這條英雄的鐵路，35萬多筑路大軍艱苦奮斗，逢山鑿路、遇水架橋，犧牲2000余人，鐵路每向前推進100米，幾乎就有1人獻出生命。成昆鐵路與美國的阿波羅帶回的月球巖石、蘇聯的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被聯合國并稱為“象征二十世紀人類征服自然的三大奇跡”。

牛玉敏還參與了渡口支線（攀枝花）、襄渝、通古等鐵路的建設，其中，在修建襄渝鐵路時險些喪命。據他回憶，當時已接近下午六點，施工的戰友已經下班。身為班長的他被連長喊去二排的放炮施工現場檢查。當他倆走到現場時，剛一駐足就遇到啞炮響了。說時遲那時快，連長將他迅速撲倒在地，接著“轟隆”一聲巨響，他倆身上被覆蓋了厚厚一層土，耳朵被震得鳴響了好幾天。

“我永遠也忘不了在鐵道兵部隊服役的日子，那段艱苦歲月鍛煉了我、培養了我，鐵道兵精神已經深深融入我的血脈里，使我受益一生。”牛玉敏說，生命里有了當兵的歷史，一輩子也不會后悔，是部隊這個“大熔爐”鍛造了他一生崇尚軍人、樂于奉獻的家國情懷。

牛玉敏共參與了5條鐵路的建設，他是在南疆鐵路開工一年后退役的，時間是1976年。

牛玉敏退役后被安排到銅山縣建筑工程總公司。由于他在工作中發揚了鐵道兵精神，腳踏實地從頭干起，很快嶄露頭角并被提拔，先后擔任總公司的業務員、科員、副科長、科長、總經理等職務。建筑公司主要在野外施工，這對于牛玉敏來說再熟悉不過了，現場督導、示范是他一貫的工作作風。他帶領團隊櫛風沐雨，汗水與雨水交織在一起；驕陽下，他頂著烈日在工地排查安全隱患；橋梁隧道上、路基高坡上、下水道等施工現場，都留下了他的足跡。在生活中，他對員工關愛有加，員工宿舍的安排、伙食的改善等都親自過問。“我把每位員工當成自己的兄弟，就像當年的戰友一樣。更主要的，我是老兵，要帶頭往前沖，這樣大家才能跟著沖，才能無往而不勝！”牛玉敏堅定地說。我以為，這也是牛玉敏領導企業不斷發展壯大的“內核”。

20世紀90年代初，隨著國家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入，原銅山縣建筑總公司升級為江蘇長安建設集團公司，牛玉敏擔任集團董事長。在他的帶領下，當初的縣屬小企業逐步發展壯大，每年向銅山縣財政上繳利稅千萬元，成為本地的“明星企業”，他也多次被評為徐州市或銅山縣優秀共產黨員、先進工作者，成為名副其實的優秀企業家。

功成名就的牛玉敏成了無數人羨慕的對象，因為國企是“鐵飯碗”，收入有保障，更重要的是，他是“一把手”，擁有錢與權。然而，雄心滿懷的他并不甘于現狀。“與其在這里安逸，不如‘下海’闖闖。當時全國正流行‘下海潮’。”面對領導的挽留，牛玉敏還是決定辭職。

憑著多年的工作經驗，牛玉敏認為房地產行業大有可為，市場前景看好。然而，做起來難呀！他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缺少創業啟動資金，當時僅有5000元，又從朋友那里借了5000元，這就成了他的創業啟動資金。要知道，在20世紀90年代初，萬元戶并不多，加上之前積累下的人脈資源和良好信譽，徐州辰潤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成立了。牛玉敏坦言：“8年部隊生涯讓我從一個懵懂青年成長為一個負責任、有擔當的男子漢。這段生活不僅賦予了我剛毅的性格，還培養了我嚴于律己的作風。當年的錚錚誓言時刻銘記在心，紀律性是很多退役軍人身上最珍貴的財富，這對于創業非常關鍵。”

在創業過程中，牛玉敏經歷了很多難忘的事。有一次，他的公司急需購買一批重要施工設備，但由于建廠房、學技術、培訓工人等各項開支較大，手頭已沒有可用資金，經過東拼西湊還是差了500萬元。牛玉敏向商家說盡好話，懇求先發設備，剩余款項會盡快湊齊。商家因他是“三新”（新廠、新人、新交情），不同意欠款發貨。萬般無奈之下，牛玉敏亮出了自己的退伍證和軍功章：“我以退役軍人的身份擔保，決不食言。”商家還真的爽快答應了。這讓牛玉敏感動萬分，同時萌發了回報社會的念頭。

回憶起創業之初那段激情歲月，牛玉敏至今仍深有感觸：“今天的成長，得益于個人的努力，更離不開社會提供的廣闊舞臺和改革開放帶來的良好機遇。因此，我總是心懷感恩。”因此，他為企業確立了八字宗旨：服務社會，報效國家。

百舸爭流，奮楫者先。牛玉敏的第一個房地產項目在徐州本地。他抓住市場機遇，憑借設計、資金、造價等方面的優勢，在吸取南方房地產開發經驗的基礎上，以獨具特色的戶型和精良的施工，實現了當年開工、竣工、全部銷售的業績，首戰告捷。緊接著，他在徐州及周邊區域打開了一片天地，收獲了人生“第一桶金”。

隨著時代的發展，牛玉敏認為單純建房子、賣房子的做法已經落伍了。21世紀初，他開始籌劃企業轉型，將地產和宜居逐步融合。他加大了對產業新城、生態旅游、金融服務、互聯網等領域的投資，形成了大地產、大健康、金融和“互聯網+”的戰略發展格局。牛玉敏的大發展是在2014年，他的房地產公司打造了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東方名人灣”項目。該項目采用簡潔明朗的新古典主義建筑風格，既傳承了古典主義的莊重大氣，又摒棄了繁復與浮華，熔煉成與當代審美相契合的建筑風格。該項目在售價高出周邊同類項目不少的情況下，依然銷售火爆。

隨著事業的不斷發展壯大，牛玉敏也越來越感受到知識的欠缺。更高的追求需要有與之相匹配的知識和能力，他利用晚上的時間為自己“充電”，先后參加了法律、商務談判、工商管理等專業課程的學習。“我基本每天都要閱讀，似乎已經成為習慣。作為決策者，一定要不斷地學習新知識。”牛玉敏深有體會地說。

牛玉敏作為江蘇地產界的風云人物，身上卻沒有絲毫霸氣。反之，他依然帶有20世紀50年代的鮮明烙印，因為他始終沒有“忘本”。“我雖出生在貧農家庭，從小接受的教育卻是要把自己的一切才能都奉獻給國家，所以我致富了就要回饋社會。”這一信條伴隨著他創業的全過程，并融入他的企業文化里，成為企業宗旨。

牛玉敏功成名就后，想到的不是享受，而是戰友們。“就業是最大的民生，對于退役軍人來說更是大事。我能為他們的創業就業架橋鋪路，感到很幸福。”作為中國退役軍人就業創業服務促進會·弘揚鐵道兵文化專項基金管理委員會主任、徐州戎耀退役軍人志愿服務中心理事長，牛玉敏說，協會最大的作用就是搭建平臺，幫助戰友們找到適合自己的發展路徑。他除了為戰友們提供就業創業建議和渠道，還組織了各種相關職業技能培訓，并為他們量身定制了就業創業規劃。牛玉敏已將他公司的總部變成“創業軍校”，也就是專為退役軍人打造的創業培訓基地。牛玉敏因此獲得了“徐州市退役軍人就業創業十佳領軍人物”等榮譽稱號。

對于牛玉敏來說，優先錄用退役軍人和軍人家屬，讓他們重新“入列”，既是一種情懷，也是一種責任，更是為政府分憂。牛玉敏的公司先后吸納了數百名退役軍人就業，公司還推出了“軍人津貼”，凡是當過兵的員工，工資待遇提高一檔，他的公司基本采用軍事化管理。在牛玉敏的影響和帶動下，徐州涌現了一批愛心企業、人士，他們積極參與擁軍優屬活動。牛玉敏用實際行動詮釋了新時代退役軍人的社會責任與價值擔當。

2008年底，牛玉敏產生了成立江蘇省鐵道兵文化聯誼會的想法。他帶上筆記本電腦和打印機，用了大半年的時間，開車幾乎跑遍了全省的城市和鄉村，獲得了全省十多萬退役鐵道兵的大力支持。2009年12月12日，江蘇省鐵道兵文化聯誼會在徐州市宣告成立，全省13個地級市的300多名代表參加了成立大會，牛玉敏當選首屆會長。他贊助6萬元購買了300多本《鐵道兵歷史文獻畫冊》，贈送與會代表。

2011年9月，江蘇省鐵道兵文化聯誼會在泰州市召開全省鐵道兵經濟技術合作交流大會，通過產品展示、交流洽談以及蘇北代理蘇南產品總經銷、代銷等方式成功簽約合作項目十多項，合同貿易額達2.6億元，為促進蘇南與蘇北的經濟交流與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既為退役鐵道兵就業創業搭建了一個廣闊平臺，又促進了企業之間、退役軍人之間的合作、交流。

雖然脫下了軍裝，但是鐵道兵的精神依然在綻放光芒。1984年鐵道兵兵改工后的中國鐵建，依然發揚和傳承著鐵道兵精神，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目前已排名世界500強第39位、中國500強第11位。2012年，牛玉敏帶領江蘇省退役鐵道兵代表26人，自費3萬元定制了大型揚州漆器，上面雕刻著鐵道兵曾經修建的著名的成昆鐵路大田箐特大橋模型，贈送給中鐵十四局作為紀念。中鐵十四局新大樓落成喬遷時，他又花費兩萬多元購買了雕刻著牡丹花的大型屏風相贈，祝愿中鐵十四局繼續發揚鐵道兵精神，像牡丹花一樣盛開。

2013年4月的一天，牛玉敏得知鐵道兵還有一個建制團級單位—酒泉衛星發射中心鐵路管理處，至今沒有解散。其前身是鐵道兵第10師的某個團。牛玉敏經過多方聯系協調，終于征得上級主管部門的同意，帶領江蘇省鐵道兵文化聯誼會成員代表，組團赴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看望慰問鐵路管理處官兵，并捐贈8萬元和100本《昨日鐵道兵》圖書，還邀請中央電視臺《永遠的鐵道兵》攝制組一同前往酒泉采訪拍攝。此舉極大地鼓舞了鐵路管理處官兵們的士氣。

2013年，牛玉敏為家鄉捐資13萬元用于修路。“從一開始，我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回饋家鄉。要想富先修路，所以我就先從修路開始。”牛玉敏說。2022年，他又投資6萬元改造了村里的基礎設施。

2020年，牛玉敏發起并投資60萬元，獲批設立中華社會文化發展基金會攜手互助項目管理機構。“有了這塊招牌，才能進一步傳承和弘揚鐵道兵精神。”牛玉敏說。2021年3月，鐵道兵實業服務委員會獲批成立，他又捐助了40萬元作為會費。

為了讓祖國和人民永遠銘記“鐵道兵”這個閃亮的名字，牛玉敏又搭建了傳承和弘揚鐵道兵精神和文化的平臺。他依托鐵道兵實業服務委員會，設立了中國退役軍人就業創業服務促進會，并出資100萬元作為弘揚鐵道兵文化的專項基金。

2023年3月，牛玉敏得知甘肅省臨夏回族自治州東鄉族自治縣大方村有3所小學分散在3個山頭，學校設施非常簡陋，于是自費15萬元購置了校服、書籍、計算機、打印機、辦公桌椅等送給孩子們。

2013年，中央電視臺攝制了一部《永遠的鐵道兵》紀錄片，旨在紀念這支為共和國作出巨大貢獻的光榮部隊，讓祖國和人民永遠記住英雄的鐵道兵。攝制組曾兩次到江蘇省各地采訪錄制，每次都是牛玉敏陪同，并承擔接待費用10多萬元，同時向《永遠的鐵道兵》中央新影電影制片廠捐助了20萬元啟動資金。

1975年入伍的徐州籍退役鐵道兵周廣軍參與了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搶險救災，其所在小組兩天三夜救出11條鮮活的生命。周廣軍因勞累過度而患上重度腰肌勞損，臥床后發展成持續性植物狀態。牛玉敏得知這一情況后，多次自費組織戰友去康復醫院看望，在病房里集體向這位“最可愛的人”行軍禮致敬。周廣軍于2017年10月去世，當時江蘇省13個市的退役鐵道兵文化聯誼會分別送了花圈并在他家里召開了追悼會。不久，牛玉敏又出資13萬余元，在徐州舉辦了“周廣軍英雄事跡報告會”，號召廣大退役軍人向周廣軍同志學習，學習他危難時刻往前沖的大無畏精神！全省400多名參加活動的退役鐵道兵深受感動。

2017年底，牛玉敏接到中華社會文化基金會鐵道兵文化公益基金會的通知，為慶祝鐵道兵組建70周年，擬在當年鐵道兵成立的地方—哈爾濱太陽島鐵路公園內建設鐵道兵紀念園，號召全國退役鐵道兵自愿捐資。牛玉敏受邀作為老兵代表發言并率先捐款10萬元，還動員江蘇省退役鐵道兵共捐助了54萬多元，為該紀念園的落成作出了巨大貢獻。

2023年8月23日，對于牛玉敏來說是最光榮的日子。那天，他榮膺第二屆“江蘇最美擁軍人物”稱號并參加了表彰儀式。牛玉敏對此深情回憶到，他站在舞臺中央的聚光燈下，肩披綬帶、胸佩獎章，接受媒體采訪時，說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雖然時代在變，但紅色基因的底色不變，始終奮進在時代前列的精神永遠不變，我要讓愛國擁軍成為一輩子的自覺行動！”

2023年12月，由牛玉敏出資編撰的《鐵道兵英烈名錄》（上下冊）出版發行，這是一部獻給在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援越抗美以及祖國鐵路建設事業中光榮犧牲的鐵道兵英烈們的史記，旨在銘記歷史、告慰先烈、激勵后人。將眾多犧牲者的安息地及碑文列表造冊，豐富和補充了鐵道兵有關史志卷宗，為英烈家屬、戰友及團隊祭掃提供了便利，讓為國捐軀的戰友在歷史上留下了英名。

“鐵道兵曾是解放軍序列中的一個兵種，后來由于軍隊改革的需要不存在了，但鐵道兵的精神永遠值得弘揚，我之所以不惜斥巨資建造這座紀念園，就是為了讓他們不被忘卻，將他們的精神告訴后人并傳承下去。”牛玉敏帶我參觀了于2024年8月新落成的鐵道兵歷史文化紀念園，他是創建發起人。該園占地面積近20畝，位于徐州市銅山區湘江路與嵩山路西南交叉路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紅絲帶”纏繞著巍峨的“鋼軌”直指蒼穹。牛玉敏講述了這一標志性造型的內涵。

牛玉敏說，在有關部門的大力支持和全省退役鐵道兵的鼎力相助下，多方籌措資金300多萬元，建設了江蘇省第一座以革命傳統教育為內容、以鐵道兵為紀念主題的園林式紀念園。為了節省空間、降低成本并保持特色，牛玉敏想出一個好辦法，他購買了兩節綠皮火車廂，放在園內一隅，再充分利用里面的空間，緊緊圍繞“紀念鐵道兵光輝歷史，弘揚鐵道兵文化”主旨，分為“鐵道兵光輝歷程”和“江蘇鐵兵風采”兩個主題展覽區域，通過圖文并茂的形式逐一展現出來，令參觀者耳目一新、贊嘆不已。

走進鐵道兵歷史文化紀念園，重溫那段風雷激蕩的歲月，我感受到了這支英雄隊伍的無上榮光以及他們創造的非凡成績是何等的不朽！牛玉敏指著一座英烈碑說：“這里是犧牲的所有江蘇籍戰友，共計314人，每個人都有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他們都很年輕呀！絕大多數未成家，為了祖國的建設不惜犧牲了生命。為了做到不遺漏烈士，我跑遍了全省大大小小的地方，我要為他們樹碑立傳！經過一年多的找尋，終于把他們找齊了，這也算完成了我的心愿。”

我在紀念園內欣賞了由牛玉敏牽頭創作的《兵心永恒》主題歌曲及其MV，那鏗鏘有力的旋律是鐵道兵的真實寫照。此歌曲大大提升了退役鐵道兵及其親屬的歸屬感、榮譽感、自豪感和幸福感，同時讓人們銘記英雄的鐵道兵。

每隔一段時間，牛玉敏就會翻閱記事本和日程表，思考下一次公益活動的主題與時間，這已經成為他的一個習慣。“到了退休年齡，我就把公司的事交給兒子去做了，我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多地回饋社會，因為愛國擁軍是我一生的信仰，也是一輩子要做的事。”這是牛玉敏的心聲，也是他的愿景。牛玉敏在30多年的擁軍路上，累計捐資千余萬元，其中資助的個人更是不勝枚舉；他還先后深入部隊、機關、企業、社區、院校等進行了30多場演講。“我把傳承紅色基因、講好鐵道兵紅色故事、關心下一代健康成長，當成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只要我還能講，就要一直講下去、傳承下去！”牛玉敏堅定地說。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牛玉敏堅持與愛同行，他像一頭不知疲倦的老牛，一直默默播撒著人間大愛。他用實際行動弘揚賡續了鐵道兵精神，彰顯了赤子之心、家國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