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與大自然的歌詠

李燕

人們常說：太陽底下沒有新鮮的事物。但對兒童來說并非如此，他們永遠用好奇和新鮮的眼睛去觀察身邊的一切，很多司空見慣、平淡無奇的事物和場景都會在他們面前展現出另一種美好與神奇。對大自然的歌詠是兒童詩常見的題材之一。在兒童的視角里萬物有靈，自然界中的一切動植物和景物都充滿了色彩、聲音和生命，格外靈動，富有趣味。

小詩人李嘉圖的這組小詩都來自于他對自然的細致觀察和捕捉，充滿了詩歌的動態之美。他寫雪花，“如萬丈高空撒下細碎的白銀”，是雪剛來時那種星星點點、零零落落的情致，再大一點便成為“蝴蝶般自由舞蹈”，讓人們心生歡喜，期待“一場舞會來臨”；他寫枝頭的山楂，每日里“吃一口陽光/品一絲微風”，不經意間就在秋天“長成了火紅的太陽”；他寫蝸牛堅忍前行，向往希望，所以“把朝霞留給了自己”。這首《好學的風》更妙，小詩人別具一格，選擇“風”為承載物，它是如此“好學”又如此頑皮，當書頁輕輕掀開，“風兒則戴上樹葉放大鏡/細心研讀去了”。在這些兒童詩中，我們不僅可以看到童年本來的模樣，還透過兒童清澈的目光看到一個具有審美意味的世界。

與成人詩相比，兒童詩的抒情載體大多是兒童熟悉和喜愛的自然意象，如小鳥、小魚、松鼠、蝸牛、螢火蟲、蜻蜓、星星、月亮、氣球、風箏等。在《風箏魚》這首小詩中，小詩人出乎意料地將天空中飄蕩的“風箏”與水中游蕩的“魚”進行了意象嫁接與拼合，于是“房子變成了礁石/樹木變成了海草……而我們/變成了彩色的小魚”，這是多么神奇的想象！一只快樂飛翔的風箏，和一個放風箏的孩子，讓我們身處的平凡世界變得奇幻起來。在這個奇異世界中，人們都變成了在空中游弋的彩色小魚。讀到這樣別有趣味的好詩，實在是令人擊節贊嘆，由衷地感受到屬于春天、屬于童年的歡愉和蓬勃。而這里的比喻和夸張也絕不僅僅是從詩歌技巧出發的修辭，而是完全符合兒童生活經驗和審美趣味的。

有人說，本色的樸素和自覺的童趣都是兒童詩的翅膀，相信小詩人李嘉圖已經準確找到了乘風翱翔的詩歌翅膀。我們不妨像他那樣，用心去親近和歌詠自然，這也是我們與詩歌之間最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