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生態治理的內涵、挑戰與路徑

馮晨 謝宜君 劉蘭

摘要：近年來，互聯網的發展由穩定增長階段過渡到成熟擴張階段，各類新興技術層出不窮，給人們生活和社會發展帶來便利的同時，也給網絡生態治理帶來挑戰。本文從網絡生態治理內涵出發，概述其含義，分析當前治理困境，研究提出治理路徑，以期為網絡生態治理提供參考和建議。

關鍵詞：網絡生態治理

引言

大數據、區塊鏈、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的發展，給人們生活和社會發展帶來巨大進步，但也引發了新的擔憂，如不良信息傳播等給網絡生態治理帶來了一定挑戰。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53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3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10.92億，互聯網普及率達77.5%[1]。網絡空間日益增長的復雜性、維護網絡空間秩序的迫切性，使得社會各界對網絡生態治理的關注也持續升溫。

1. 網絡生態治理的內涵

網絡生態治理一詞由網絡綜合治理演變而來。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加強網絡生態治理，是建立健全網絡綜合治理體系，培育積極健康、向上向善的網絡文化的需要，也是維護廣大網民切身利益的需要”[2]。

通過中國知網平臺以“網絡生態治理”為主題共檢索到學術期刊內容226篇，學位論文26篇，從中可以發現，多數學者只針對網絡生態治理中的具體內容進行研究，如網絡信息內容生態治理、網絡輿情生態治理等，而對于網絡生態治理研究的較少。梳理相關學者觀點，闕天舒、莫非[3]通過對比國家安全治理、網絡空間治理和網絡生態治理的要義和落點，將網絡生態治理定義為多元主體共同應對網絡空間中涉及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安全領域的有害信息及其他失范行為。趙雪芹[4]等認為網絡生態治理區別于強制性的網絡管制治理，是以法治為依據、依照網絡傳播的規律對網絡生態進行調節和改善，以此激發網絡內在的自我凈化能力，在網絡與參與者之間自我治理。郝佳婧[5]把網絡生態治理分解為“網絡”“生態”“治理”三個概念，從三個概念的詞性出發，闡述三者內涵，說明三個概念相互聯系、相互限定，進而構成網絡生態治理這一重要命題。

上述學者通過對比相近概念或拆解詞語等方式，從不同角度定義了網絡生態治理。基于以上學術界對網絡生態治理概念的研究，本文則從網絡生態治理的目的、主體、手段、范圍、內容等方面進行定義，如圖1所示。網絡生態治理是以營造健康、有序、安全的網絡環境為目的，政府、企業、公民等多方主體采取諸如法律、技術、教育等多元手段，通過協同合作對網絡空間的內容、行為、信息等進行管理和調控的過程。

2. 網絡生態治理的挑戰

2.1 治理與監管存在滯后

快速迭代更新是網絡技術發展的顯著特點，而治理技術往往需要經過不斷地實施、修正的循環才能得以完善。因此，網絡技術與治理技術在發展時效性上存在明顯時間差，導致治理技術無法有效應對網絡技術發展帶來的新挑戰。另外，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新興技術的快速發展帶來諸多便利的同時，也引發了新的擔憂。例如，新興技術一旦被不法分子利用，開展違法犯罪活動，將給技術監管帶來新的難題。如何利用新興技術手段實現有效監管治理成為網絡生態治理的關鍵。

2.2 信息過濾難度大

現今社會，社交媒體、視頻分享等各類平臺的普及，使得人們通過各類平臺分享、傳播、獲取各類文本、圖片、音視頻等內容，產生前所未有的信息量。海量信息覆蓋了各方面的內容，其中不乏虛假、誤導、謠言等信息，如何有效篩選、過濾、處理有害信息，也是網絡生態治理面臨的困境之一。

2.3 網絡安全形勢嚴峻

日益復雜的網絡攻擊給網絡生態治理帶來巨大挑戰。網絡攻擊可能會增加網絡犯罪和不良信息的傳播，擴大負面影響。網絡攻擊防御作為網絡生態治理的基礎，能夠有效防范抵御外部攻擊。如何建立穩固的網絡防御體系、形成堅固的網絡安全防線，是網絡生態治理的一大挑戰。此外，網絡生態中，數據也存在一定安全風險。海量信息中包含涉及個人信息等在內的敏感數據，這類數據在復雜的網絡環境中面臨泄露、篡改、破壞、濫用等風險。數據安全事件一旦發生，輕則影響數據的完整性和可靠性，重則造成重大經濟損失或信譽損害。

2.4 多元主體治理面臨困境

一是協同治理存在難度。正如前文網絡生態治理定義所述，涉及政府、企業、公民等多方主體，各主體之間又會為了各自不同的利益采取不同的行動，如何協調不同主體之間的利益和行動，形成有效的協同治理機制，避免治理效率低下、治理分散化，將是網絡生態治理面臨的一大挑戰。

二是公眾參與程度、網絡素養參差不齊。網絡生態充斥著形形色色的信息，也包含著違法不良信息。公眾在面對違法不良信息時，如何自覺辨識、抵制，并舉報此類信息，是關乎公眾網絡素養的問題。因此，如何提升公眾的網絡素養，使公眾養成行為自覺是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2.5 道德規范不完善

網絡行為的倫理標準和社會價值導向是網絡生態治理中的道德問題。網絡生態中所倡導的公平正義、誠信尊重等道德理念，是更高層次的行為準則。如何將道德理念深入各治理主體內心并付諸行動，如何引導人們追求更高的道德標準，進而促進網絡生態健康發展，這些也是網絡生態治理面臨的道德挑戰。

2.6 國際治理難以協同

隨著互聯網的飛速發展和應用，網絡生態面臨的問題愈發具有全球性、世界性。網絡犯罪、網絡攻擊、數據安全事件等問題已突破國界限制，需要國際合作，治理世界性的網絡問題。因此，各國之間如何平衡政策法規差異、采取何種方式合作，進而實現協同治理的國際網絡環境，是網絡生態治理面臨的重要課題。

3. 網絡生態治理的路徑

3.1 持續推動新興技術與治理、監管的融合

一是新興技術與治理的融合。面對網絡技術發展帶來的挑戰，網絡生態治理技術要適應其不斷發展，同時要積極創新以確保網絡生態的安全和秩序。具體要加大對治理技術研究的投入，推動網絡生態治理技術的更新換代，以適應快速發展的互聯網環境。同時，還要創新新技術在網絡生態治理中的應用，用網絡技術的發展推動治理技術的發展，進而提高治理效率和效果。

二是新興技術與監管的融合。利用新興技術實現有效監管。首先，應制定技術監管框架。確立網絡生態治理中技術監管的基本原則和目標，同時，完善與新興技術相關的法律法規，保證監管的合法性。其次，合理有效利用新興技術。利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技術，建立風險預警系統，實現對有害信息、行為等及時發現、實時監控和深入分析等。最后，建立技術監管平臺。構建各類技術活動的集中監控管理平臺，同時實現監管部門、企業、研究機構之間的信息共享和協同工作。

3.2 不斷提高信息過濾的準確性

網絡生態治理的對象是海量的、復雜的、種類繁多的信息，信息過濾技術將會給治理帶來極大便利。實現有效的信息過濾需要做到以下三點。

一是合理利用新技術。通過自然語言處理（NLP）、深度學習算法等技術，實現對信息中噪聲和偏差的檢測，同時建模訓練大規模的信息數據，提高過濾的準確性。

二是提升信息過濾器的有效性。開發和使用內容分析工具，識別過濾不良違法等信息，持續提高個性化推薦的準確度。

三是協同過濾。實現跨平臺協作，在不同的信息發布平臺和社交媒體上實施協同過濾策略。

3.3 提升網絡防御能力，確保數據生命安全

一是著力提升網絡防御能力。（1）提升安全防護技術。采用防火墻等技術手段，提高網絡基礎設施的安全防護能力。（2）風險評估與監測預警。建立網絡安全風險評估和監測預警機制，及時發現潛在的安全威脅，采取預防措施。（3）人才培養。加強網絡安全相關教育與培訓，培養專業網絡安全人才，提升整體網絡安全防護水平。

二是保證數據生命周期安全。數據安全是網絡生態治理中的重要環節。確保數據安全要通過以下路徑實現：（1）實現數據分類分級保護。從數據重要程度和影響力等指標出發，建立數據分類分級保護制度，對重要數據實行嚴格管理制度。（2）制定預案定期評估。建立數據安全應急處置機制，定期開展數據安全風險評估，識別潛在的安全威脅和脆弱性。一旦發生數據安全事件，能夠迅速啟動并采取有效措施，及時控制危害范圍。（3）提升數據安全防護技術。在現有技術（如加密、訪問控制、檢測等）的基礎上，不斷創新發展數據安全技術手段，確保數據各個生命周期過程的安全。

3.4 加強治理主體協同合作，提高公眾參與和網絡素養

網絡生態治理中的多元主體協同治理是一個復雜的過程。首先，治理主體要明確角色與責任。政府作為監管者，要制定政策、法規，提供指導和支持；企業作為服務提供者，應承擔社會責任，加強自我監管；組織作為監督者和倡導者，要參與網絡治理的監督、評估和倡導工作；公民作為使用者和受益者，要自覺維護網絡秩序，參與網絡治理的討論和實踐。

其次，建立溝通共享機制。各治理主體要通過定期會議等方式，確保主體之間的溝通和協調，形成網絡生態治理的共同目標。同時，也要建立信息共享平臺，促進治理主體之間的數據交流與共享。

最后，不斷提高公眾參與度，提升公眾網絡素養。一是通過媒體、社交平臺等渠道開展公共宣傳，提高公眾對網絡生態治理的認識。同時，通過舉辦各類主題活動，集中開展網絡素養教育和網絡風險提示。二是制定網絡行為規范，明確網絡空間的行為準則和道德標準，通過正面激勵機制鼓勵公眾遵守網絡行為規范。三是建立便捷的網絡不良信息舉報平臺，鼓勵公眾積極舉報網絡違法和不良信息。同時，要及時反饋和處理公眾舉報，增強公眾參與網絡生態治理的信心和動力。

3.5 持續完善道德規范

道德規范在網絡生態治理中同樣發揮著重要作用。一是制定網絡生態道德規范并強化教育。明確制定網絡生態行為準則和道德標準，倡導網民遵守相關道德規范，對于維護網絡道德秩序的進行正向激勵，鼓勵公眾形成良好的網絡行為習慣。二是平臺要加強自我管理。網絡平臺要制定嚴格的規則和準則，及時處理違反道德規范的行為；媒體要積極傳播正向信息，引導網絡生態道德風尚。三是加強道德與法律相結合。道德規范要在法律法規基礎上發揮引導作用，兩者相互補充、相互完善。

3.6 構建共同價值，推動國際合作

一是構建共同價值基礎。建立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理念，號召全球合作，共同參與網絡生態治理，形成網絡生態治理的國際共識，確保全球網絡空間的和平與穩定。二是制定網絡生態國際規則。在各類國際組織的框架下，制定網絡生態治理的國際規則和行為準則，保證各國行為的規范性。三是加強合作與共享。建立網絡生態治理共享機制，各國之間分享相關技術等內容，相互借鑒，提升網絡防御和應對能力，共同防范各類網絡風險。

結語

本文從網絡生態治理的目的、主體、手段、范圍、內容等方面對其進行定義，分析其在監管、信息過濾、數據安全、治理主體道德規范、國際合作等方面所面臨的挑戰，并提出“持續推動新興技術與治理、監管的融合”“提高信息過濾的準確性”“提升網絡防御能力，確保數據生命安全”“加強治理主體協同合作，提高公眾參與和網絡素養”“持續完善道德規范”“構建共同價值，推動國際合作”的治理路徑。然而，本文僅是基于現有文獻進行綜合分析，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關于網絡生態治理的未來研究方法，可以通過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方式進行深入探討，以進一步拓寬相關研究面。

參考文獻：

[1]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第53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R/OL].（2024-03-22）[2024-04-05].https：//www.cnnic.cn/n4/2024/0322/c88-10964.html.

[2]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EB/OL].（2019-11-05）[2024-04-05].https：//www.gov.cn/zhengce/2019-11/05/content_5449023.htm？eqid=eaf71f3d00065c00000000066475aa87.

[3]闕天舒，莫非.總體國家安全觀下的網絡生態治理——整體演化、聯動譜系與推進路徑[J].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21（1）：65-72.

[4]趙雪芹，李天娥，董樂穎.網絡生態治理政策分析與對策研究——基于政策工具的視角[J].情報理論與實踐，2021，44（4）：23-29，39.

[5]郝佳婧.新時代網絡生態治理探賾[J].網絡安全技術與應用，2021（6）：162-164.

作者簡介：馮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信息安全；謝宜君，本科在讀，研究方向：新聞學；劉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就業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