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數字史學傳播與數字文明相對應的是一種數字媒體社交傳播,是各種平臺的“交流+互動”式傳播,體現著虛擬時代數字史學傳播的特征。數字史學所傳播的對象是經過數字化技術加工、處理的、無法感知的數字文本,即數據和信息,呈現出與農耕文明、工業文明截然不同的、數字時代特征鮮明的數字史學傳播。非紙質數字史學載體在互聯網的虛擬空間內貯存和傳播傳遞,“分享”“共享”、互動等強化了廣泛參與性、多樣性特點,擴大了傳播規模,提高了傳播傳輸速度。多重媒體創造的平臺,讓數字史學的傳播凸顯了“媒體、平臺、互動、參與”等一系列優勢特色,促進了傳播的發展進步。
[關鍵詞]歷史學 數字史學 歷史學傳播
[DOI編號]10.13761/j.cnki.cn23-1073/c.2024.02.012
一、引言
歷史學成長壯大的過程,在很大意義上是自身傳播擴散的過程。人們耳熟能詳的“歷史傳承”,核心內涵是歷史學(思想和知識)的傳遞和繼承,沒有歷史學流布、傳播,安有“繼”和“承”?歷史學傳布的歷史,映射著傳播承載信息和知識的載體與傳播介質的變化,是傳播載體變化發展的歷史。歷史學的傳播,本質上是知識信息的傳播是以承載了歷史學家智慧、思想和知識的歷史學文本為主體的傳播。是知識信息的傳播,人類社會傳播載體、技術的演繹流變,既是歷史學傳播載體和技術的變化,也因科學技術進步,循序漸進地改變著傳播的內容和形式。從原始的口耳相傳“在最古老的傳播交流形式中,口述文化是基于口語的形式。”Maria Engberg, Iben Have, and Birgitte Stougaard Pedersen, The Digital Reading Condition, Routledge, 2023,p.28.、結繩記事,到甲骨金文、(泥板文書)楔形文字、(紙草所記)象形文字、各種石刻簡牘等在傳播學歷史上,文字的問世對于知識的生成及文化的發展意義重大,信息傳遞“讓人類從以語音為中心,轉移到以文本為中心”。(尼古拉斯·卡爾著,劉純毅譯:《淺?。耗闶腔ヂ摼W的奴隸還是主宰者》,中信出版社2015年版,推薦序二第ⅩⅩⅣ頁)由語言到文字的飛躍是人類傳播史的一次重大的歷史進步,偉大意義在于,文字記載的信息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比口頭傳播向前推進了一大步。有學者把文字出現后,繼“口述文化”之后的傳播文化稱為“讀寫文化”,亦稱“抄寫文化”“筆寫文化”。Maria Engberg, Iben Have, and Birgitte Stougaard Pedersen, The Digital Reading Condition, Routledge, 2023,p.29.,再到紙質文本、機器印刷術帶來的包括史書在內的書籍批量次生產發行,以及到電化時代聲像立體傳播(我們稱其為“電化傳播”或“電氣化傳播”),及至時下如火如荼的數字文明時代數字史學的“非紙化”“非紙化”或紙質文本文獻“非紙化”始于現代照相攝影技術的問世。此類技術用于檔案、部分圖書等紙質文本的“非紙化”,主要目的是為了解決保存的難題。但在人類傳播史上,紙質媒介曾經是最重要的媒介。文本的傳播、虛擬的“在線傳播”等,文明遞進不同時期的歷史學傳播及其載體不盡一致:農業文明的紙質文本為主體的傳輸、流傳,傳播平面化為主,載體和內容相對狹窄;工業文明時代,因紙質+電氣化傳播其中,書本作為“當家”載體傳播持續了500多年。電影膠片、磁帶等都屬于電氣化時代的傳播介質,最多不過百余年。需要強調的是,電氣化時代的傳播媒介已經具備了“非紙化”特征。,尤其是“聲光電”技術運用,歷史學傳播進入立體化階段,一系列從前歷史學無法傳播的元素,數字時代成為現實;數字文明數字文明、數字文明社會等概念定義較多,本文僅采納其中一種說法:“數字文明是指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型數字技術占主導的時代下,人們在數字化生存場域從事物質生產、生活與生態實踐活動中所呈現出的一種社會進步狀態,集中體現為數字化生產方式、數字社會制度以及人類數字需求的進步?!币娨β斅敚骸稊底治拿鞯亩嘀孛嫦嗯c建構路徑》,載《思想理論研究》2022年第3期,第44—50頁。時代,歷史學傳播內容和載體呈現多元化、多樣性,傳遞、傳播交流容量增大,速度加快,時空范圍極大拓寬,自由度、傳輸效率等大幅度提高,凸顯“光速”優勢。從紙質媒體為主的傳播介質,發展到數字媒體傳播,折射出科學技術對傳播媒介的垂直影響。
與“前數字化時代”不同的是,數字史學傳播是虛擬空間內的數據、信息傳播,而不是先前各個時代的物理載體的傳播;傳統的歷史學文本——“固態化”、實體化信息載體,被數據所取代。有人將這種傳播界定為“非物質化”傳播,但變身數據信息的數字史學之載體實際上是“再物質化”[1]16的載體。不同的社會文明階段,傳播傳承歷史學的載體、介質不同,折射出不同時代科學技術水平。數字文明時代的數字史學傳播,是依賴數字技術的傳輸或傳遞,是以數字社交媒體為主的“數字社交媒體傳播”,所用介質、載體擺脫了傳統的物理的、實體的特征在歷史學傳播的發展史上,20世紀90年代是重要的分水嶺:“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伴隨圖書館和檔案館大規模數字化,越來越多的資料可從網上識別、訪問,其中,許多可以在歷史學家的電腦上下載、分析?!盡. Beyer, M. Speier, F. Kittler, J. Piringer, H. Bajohr / G. Weichbrodt,State of the Field: Digital History, History,2020,p.2.;一系列文本、圖像等信息從模擬媒體轉換為數字媒體[2]25。數字史學傳播是各種文本經過數字化技術處理后的數據和信息傳播——與傳統載體、介質迥異的數字社交媒體傳播,不再是書本和圖書館各類圖書的傳布[3]181,壓縮了時間和空間,傳播內容和手段數字化。虛擬的“在線傳播”成為主要形式,歷史學工作者傳播信息和數據的同時,還兼具“數據創造者”[4]40身份,集信息傳播、制造于一身。
人類文明形態遞進過程中,科學技術決定了歷史學傳播載體進化總的趨勢是規模擴大、速度提高、范圍拓寬,數量和質量、內容與主體、受眾和媒體等搭建了金字塔結構——一座經歷從簡單到復雜、從單一到多元的龐大結構。其中,一個巨大的變化是,數字文明時代的數字史學的傳播數字媒體化,“前數字文明時代”那些可通過感官感知的有物理屬性的實體文本,被數據信息取代,傳播及其媒介完成了“數字轉向”[5]?!懊襟w的數字化轉向”是數據和信息的“轉向”。“轉向”的速度和成效超出了人們的預想:(數字時代)“幾乎所有學術期刊都在網上復制內容……幾乎所有歷史檔案、歷史博物館、歷史協會、歷史建筑和歷史遺址——即使是最小規模的學術機構——都有自己的網站”[6]。今天的數字媒體傳播有自己的網站網址,有自己的賬號、平臺,傳播的實效遠高于信息時代。既然數字媒體改變了人們交流方式的方方面面[7]354,那么改變歷史學傳統的傳播盡在必然。作為數字媒介技術進步的結晶,全新的數字媒體發展勢頭旺盛,社會認同度、接受程度高,成為主流媒體不屬意外。
雖然數字史學及其界定存在分歧有國外學者認為:“數字史學抑或是數字時代的歷史學”(David Dean, A Companion to Public History, John Wiley amp; Sons Ltd.,2018,p.111,)。也有學者認為,人文社會科學領域,“數字人文”具有跨學科屬性(Olivier Le Deuff, Digital Humanities: History and Development, ISTE Ltd and John Wiley amp; Sons Inc.,2018,p.77.)。依此說法,數字史學顯然具有跨學科屬性。,但數字史學的要義不外乎以數字化為基礎,利用數字技術及其各種社交媒體,從事歷史學研究、書寫、教學等活動。數字媒體的作用尤其不可低估:“數字史學就是利用數字媒體進一步分析、呈現和研究歷史”[8]4。按照這一觀點,數字史學與數字媒體有直接關系。多年來的數字史學發展實踐表明,數字史學成長壯大,不斷推陳出新的數字媒體、數字社交媒體功不可沒,決定了數字史學傳播的數字社交媒體特征。
“數字史學是史學界一場革命,將改變歷史研究的方式,包括學術研究和教學的各個層面,以及歷史學家日常工作中使用的圖書館和數據庫?!保?]聯系本文所討論的數字史學傳播,數字史學似乎還應包括通過電子計算機互聯網為主要傳播媒介的歷史學。當前數字史學方興未艾,數字史學的數字化傳播歷史學數字化傳播主要包括兩方面內容:傳播內容數字化、傳播手段數字化。呈蓬勃向上趨勢。除了已有專家學者探討了數字史學的開放性、互動性、去中心化等基本問題外論及“去中心化”,西方學者如是說:“知識、權力和生產能力將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更加分散……?!薄睲eg Foster, Online and Plugged In?:Public History and Historians in the Digital Age, Public History Review, Vol 21 (2014),p.2.〕其實,這種“分散”的主要原因之一在于數字媒體傳播力量的強大,為分散的知識生產創造了條件。,數字文明背景下的數字史學傳播——屬于數字傳播范疇的傳播及其特點值得關注。徐賁認為,數字史學傳播,“如同印刷術帶來的知識革命一樣,我們也正在經歷著新的一場信息和知識傳播方式的革命”[10]。“數碼技術對‘信息變革’的催化作用也許會超過古登堡的印刷機……。”[11]30
一、非紙質載體
“15世紀,人類進入印刷文化時代之后,書籍就成為無可匹敵的現代知識形式”,且“五個世紀沒用太大的變化”[11]120-122,紙質傳媒的主導地位未曾動搖,直至信息時代、數字時代“非紙化”本文所議“非紙化”一方面是脫離了紙張、紙質文本的“非紙”,另一方面則是強調紙質文本電子化、數字化。十幾年前,有人將數字文本、電子文本稱為“電子紙”。徐丹:《“無紙化閱讀”時代到來》,載《人民日報》2010 年4月27日第8版。傳播成為傳播的主渠道。數字時代的數字歷史及其傳播“非紙化”,指的是傳統的、以紙質文本為主的“固態化”、實體化文本文獻,通過拷貝、“數字化”,變身信息數據,經由網絡傳播。尤其是“拷貝”,遠遠超出了一般意義的“復制”范疇,成為網絡使用者日常工具。舉凡和數字史學打交道的史學工作者,無一不“拷貝”所需信息?!皥D書遷移到數字王國,不是由油墨換成像素那么簡單,而是我們讀書、寫書以及賣書方式的全面變革。”[12]此處“全面變革”集中表現為“非紙化”“無紙化”。
數字史學“非紙化”傳播主要由兩方面因素決定:其一,數字社交媒體的傳播“非紙化”。數字技術條件下的歷史學傳播不唯紙質文本一途,數字技術要求傳播的內容、形式“非紙化”——徹底脫離紙質文本,尤其是數字史學傳播主要是“在線”傳播,內容載體“非紙化”是數字媒體的不二路徑。其二,大多歷史學工作者已經習慣于“非紙化”信息資料獲取和閱讀。據2022年的統計,“(全世界)已有超過40億人上網,紙質文本不再是學者們獲得學術資料的唯一途徑。”[4]
印刷術問世后提及印刷術,一些人往往強調1450年谷騰堡印刷機的發明和使用。但在此之前幾百年,中國人即發明了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兩項重大的技術。,歷史學傳播主要是紙質文本載體的傳播?!扒皵底只瘯r代”,沒有載體能夠挑戰紙質文本載體的“一家獨大”地位。數字文明社會,歷史學紙質載體的主導發生了根本動搖,以紙質文本為主的文獻載體轉變為數據和信息傳播,層出不窮的“非紙化”電子文本、數字文本成為傳播的主要內容:這些文本有的是傳統紙質文本的數字化,包括其他名目的“固態化”、實體化文本的數字化,亦包括本身即是數字文本,包括應用有限的音頻視頻等文獻,根本上改變了紙質文本為主的傳統歷史學傳播的內容或模式20世紀80年代個人電腦興起,90年代互聯網開始走進千家萬戶。于是,有人預言,“書籍的死亡近在咫尺”〔Leslie Howsman (editor),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the History of the Boo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4, p.185.〕。此番言論不免過激,但值得肯定的是,論者已經預見了數字文本對紙質文本的沖擊。。數字技術將文本、信息從紙質文本載體的物理結構中釋放出來,成為非紙質信息數據,擺脫了對紙張和其他物理載體的依賴數字史學傳播的許多內容“非紙化”性質明顯,如數字史學輸出的數字檔案、在線演示、交互式地圖、音頻視頻文件等(Claire Brennan, Digital humanities, digital methods, digital history,and digital outputs: History writing and the digital revolution, History Compass, John Wiley amp; Sons Ltd, 2018,p.4.),這些“原生數字”文獻、文本與紙質文本“無緣”,必須依賴數字化傳播。,歷史學信息及其傳播實現了與紙質載體的分離。“屏幕閱讀”“設備閱讀”擠占了“書本閱讀”的時間和空間。數字化開啟向“非紙化”過渡后,數字史學擁有了一個新的“非紙化”場域,數字社交媒體的即時、延時下載功能,數字史學傳播內容、形式(如現場直播)令從前的傳播望塵莫及。非紙質載體傳播大行其道,日益興旺的結果是,數字史學以新的載體表現、表達自己,以新的方式呈現歷史學及其知識體系?!胺羌埢鄙捎谛畔r代——電腦時代尼葛洛·龐帝宣稱:“信息時代也就是電腦時代……”。尼葛洛·龐帝著,胡泳、范海燕譯:《數字化生存》, 電子工業出版社2017年版,第184頁。,是電子計算機、互聯網成為傳播載體的結果。作為電子文本以及在互聯網傳播的文本——經過信息技術處理的數據和信息,“非紙化”之于歷史學而言,是一種新的知識表達路徑,“是以新的形式書寫過去”[13]112,是數字媒體時代主要傳播文本形式。
如同“口述文化”和“讀寫文化”長期并存[14]28一樣,“非紙化”載體及閱讀將和紙質文本載體及其閱讀長期共存,互為補充,不宜判定孰優孰劣,亦不應肯定一方、否定另一方。一個比較有說服力的例子是,諸多出版商在出版紙質文本圖書的同時,推出電子版、數字版。無法回避的現實是,無論多么發達的數字技術都不可能將天下紙質文本“一網打盡”,紙質文本的價值不會被數字化及其技術遮蔽。兩者之間的關系,尚且構不成取代、覆蓋的關系。有人宣稱:“書本死亡”(death of the book),實在是過于樂觀地估計了數字化的力量。數字傳播沒有將紙質文本“歸零”,但“非紙化”載體暢行天下,確實讓紙質文本傳播成為明日黃花,但也完全沒有必要讓“屏幕閱讀”取代“書本閱讀”,無需兩者居其一。若以傳播學意義視角考量,數字史學的“無紙化”為主的傳播傳遞表現出諸多優勢,紙質文本及其傳播無法比擬。還由于數字閱讀、電子書寫大眾化,數字媒體普及化快速發展,對于其他傳播載體形成了壓倒性優勢。其中,以圖書館、檔案館的數字化對數字史學的傳播,尤其能夠證實無紙化之于數字史學的積極意義。傳統的圖書館、檔案館完成了向線上過渡,擴大了數字史學的傳播規模和范圍?!芭c傳統圖書館的館藏和資料僅限于那些可以實際訪問的人不同,數字圖書館允許大量的訪客和大量新的和創新的館藏用途……這些數字圖書館不僅僅是簡單的文獻集合,而是滿足圖書館用戶獨特信息需求的圖書館資源和服務的數字集合?!保?]
數字文明背景下的數字史學“非紙化”傳播,絕不限于各種紙質文本數字化之后的非紙質文本通過互聯網傳播交流。非紙質文本、文獻既包括(與數字史學相關的)紙質文本的數字化,還包括許許多多屬于歷史學范疇,無法成規模傳輸、傳遞的資料、文本,如不同時期聲像資料、紀錄片、現場錄像等。數字文明時代,這些信息資料自然納入數字史學范疇,經過數字技術加工處理,變身“非紙化”文本一部分,為數字史學傳播增添了重要內容。歷史學傳播的歷史上,傳播媒介、載體的每一次變遷或進化,都會促進傳播內容、速度和規模的飛躍,總的態勢是傳遞輸出載體介質增加,形成了“紙質文本+電化介質”、以紙質媒介為主的格局,開始朝著聲光電立體化方向發展,但諸多“電化時代”的傳播載體人類傳播、傳媒的歷史上,“電化時代”(或“電器時代”)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時段。越來越多新問世的媒介利用、借助電能,傳播前所未有的信息,讓傳播進一步克服、超越時間和空間的局限。其中,具有標志性的發明是電話(1876年)和留聲機(1877年)。與電話、留聲機齊名的電器時代重要發明還包括雷達、收音機、電影、電視機等等(Maria Engberg, Iben Have, and Birgitte Stougaard Pedersen, The Digital Reading Condition, Routledge, 2023,p.29.)。不同領域的學者對這些發明有不同的解說,但這些發明的絕大部分都和傳播學、媒介有直接關系。如果說這些發明令人類的生活豐富多彩,那么也讓信息傳播取向多元多樣。,都無法和數字媒體相媲美。數字媒體傳播遠遠超越了立體化,帶給受眾多于先前的真實感、參與感、代入感。與技術升級同步的是,數字史學的傳播多方位反映出數字文明的時代特征。至于“在線閱讀”“遠程閱讀”,實際上表現了數字閱讀的非紙質閱讀模式。
數字史學依賴數字媒介、數字載體傳播是“數字屬性”決定的。數字史學自身的傳播顛覆了傳統紙質文本的傳播模式或渠道,而智能手機微信——“掌上互聯網”的加盟,“非紙化”傳播獲得了來自硬件和軟件兩個方面的大力支持。“移動革命”(mobile revolution)發生后[15],原本作為通訊工具的移動電話,通話以外的功能近乎無限度地增加。如今,智能手機成為“掌上互聯網”“口袋里的互聯網”,聚合的不僅僅是信息,移動終端“無微不至”強大功能的觸角伸向諸多領域。手機和平板電腦已讓臺式電腦黯然失色,龐大的信息量正通過無線網絡流向各種移動終端[15]。作為移動媒體,微信借助互聯網虛擬空間內的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世界的高交互性,整體上提升了信息傳遞、傳播水平。數字文明時代,手機為數字史學提供了新的傳播空間,打破了包括時空、主客觀條件等限制,諸如即時、延時、現場直播、實況轉播等,會場、課堂始終是歷史學傳播、傳承的重要場所,數字時代亦然。數字史學的微信傳播,即包括了課堂、會議的傳播,互聯網上不同層次級別的遠程教育、網上課程資源(專業的、普及的知識傳授等,一直是歷史學傳播的重要內容)數字化時代,因獲得更多、“物美價廉”、遠多于從前的數字化資料,歷史教學活動由此更加豐富多彩。Lorna Hughes (editor), Evaluating and Measuring the Value, Use and Impact of Digital Collections, Facet,2018.p.112.,互聯網的數字史學的傳播體現出專業水準的提升,在知識普及方面,表現出數字文明社會對“前數字文明”時代歷史學傳播質量和數量方面的超越。
“非紙化”不是“紙質化”升級過渡是結果,為數字技術“外力作用”使然。“非紙化”絕不是“紙質化”單純的“升級版”,而是數字技術結出的碩果,兩者之間無“血緣”關系。然而,“無紙化”對歷史學傳播的影響卻堪稱革命性,即徹底顛覆、改變了紙質傳播載體時代的傳播模式和內容,帶來的是傳播的“升級換代”,為歷史學發展提供了積極的支持。借助數字技術,“非紙化”來勢迅猛,刻意躲避“數字綁架”似乎不可能。但“非紙化”不是萬能的,對紙質載體造成了巨大沖擊,卻不曾取代、“覆蓋”紙質化介質。如同報紙還在扮演傳媒角色一樣,“紙質化”在歷史學傳播中暫時還不會退出歷史舞臺,只不過所占比重將呈遞減之勢。
二、虛擬空間
歷史學傳播是一定空間內的傳播。“前數字時代”,歷史學傳播的空間是物理空間、實體空間,數字史學的傳播則是虛擬空間。數字史學的虛擬空間傳播,既是數字技術的結晶,也是虛擬時代的產物。
虛擬空間的數字史學傳播決定性因素是數字技術營造的有別于真實物理空間的空間——“信息空間”、“完全不受三維空間限制”的空間[16]83,是數字技術媒介演進的產物。數字史學之所以在虛擬空間內傳播,是因為各種歷史學信息經過數字技術處理,完成了由線下固化載體向線上信息數據的轉變,“關鍵因素”是互聯網的發明應用[1]60,即數字史學大展身手的虛擬空間是互聯網創造的。歷史學傳播由真實的物理空間、地理空間轉移到虛擬空間,前提有四個:一是數字技術使固態的載體變身數據信息;二是互聯網的虛擬空間與數字史學傳播載體數字化相輔相成;三是虛擬空間還是閱讀空間,即歷史學的文本閱讀是在虛擬空間內完成的,無論在線,抑或離線,已不是傳統的實體場所的閱讀空間;四是傳統紙質文本數字化,存在與傳播空間虛擬化,是“虛擬時代”的積極回應。
“歷史學家已經進入虛擬時代,而且沒有回頭路可走?!保?]“虛擬時代”意味著歷史學家的書寫、知識創造與傳授等,主要在虛擬空間內進行或完成,意味著傳播也離不開虛擬空間。互聯網之于傳播與交流,除了營造了四通八達的、超越時空的“網”之外,“遠程閱讀”(distant reading)[17]7——一種新型、得到廣泛認可的數字閱讀模式應運而生。“遠程閱讀”——在線閱讀——已經是頗為普及的跨越空間阻隔的閱讀模式。“遠程閱讀”的達成必備條件有二個:其一,“被”閱讀文本數字化、非紙質化;其二,在虛擬空間內完成。由此可知,“遠程閱讀”是在虛擬空間內對非紙質文本、文獻的閱讀,是一種通過互聯網進行的異地、“非在場”閱讀,是非紙質文本傳播與虛擬空間有機結合的具體呈現。虛擬空間內,數字傳播為不同距離和空間的受眾提供了信息和閱讀資源,跨時空的受眾則在虛擬空間內自由閱讀,數字史學達到了傳播目的。正因為“遠程閱讀”,數字史學的虛擬空間傳播效率提高,突破了傳播的時空限制,傳播成本和閱讀成本雙雙降低。“遠程閱讀”及其普及離不開超文本、超媒體的支持?!斑h程閱讀”很大程度上是超文本閱讀(Hyper reading)——一種能夠給歷史學“遠程閱讀”提供“物質”支持的數字閱讀。比如,“遠程閱讀”某網絡平臺的某個文本,其中,涉及其他史料、圖片、圖書館、博物館等內容,可以通過文本提供的超鏈接,直接跳轉到相關網站、網頁,拓展閱讀、延伸閱讀,形成了“互聯互通”的“遠程閱讀”,對深入、有聯系地理解某些問題是有幫助的。此外,超媒體(Hyper Media)和超文本閱讀相互推動,鏈接了豐富的多媒體資源,豐富了史料“遠程閱讀”的內容,因而能夠較好地貫徹問題意識,從多側面理解歷史問題。
數字時代,數字史學傳播是一種脫離傳統紙質文本的非紙質的數字傳播?!笆聦嵣?,許許多多的歷史知識在虛擬空間內擴散傳播,而且這種趨勢有增無減?!保?]那些“被數字化了”的紙質文本和原本即為非紙質的數字文本、電子文本等,貯存于虛擬空間,在虛擬空間傳播與傳遞;亦即傳統的、可感知的、物理狀態的傳統文本文獻,已經“被數字化”為數據信息。“數字史學改變了歷史學家使用史料來源的種類,以及訪問、存儲和管理這些資料的工具……?!保?3]111此處所云“工具”既包括閱讀儲存“工具”,也包括傳播“工具”。既然歷史學資料來源發生變化,則一定說明傳播路徑發生了改變。虛擬空間之于數字史學另一個巨大貢獻是打破了時空障礙,各種與傳播相關的交流、分享等,“越來越不需要仰賴特定的時間和地點”[16]186。從這個意義上講,數字史學的傳播是突破時空障礙、擺脫時空約束的傳播,是對傳統歷史學傳播的超越?,F實生活中,傳播及其達成,前提是克服物理、地理空間障礙,完成距離的跨越。但“數字化世界里,距離的意義越來越小。事實上,網絡的使用者完全忘記了距離這回事”[16]216。尼葛洛·龐帝的觀點回答了數字史學在虛擬空間內傳播,以及人們觀念方面的意義。
虛擬空間的構造,數字史學的產生歸根到底是電子計算機的應用與普及。涉及電子計算機和數字史學的關系,西方學者如是說:“……使用術語‘數字史學’描述計算機和歷史的結合。更準確地說,數字史學是一個過程,通過這個過程,歷史學家能夠用計算機研究歷史,而沒有計算機是不可能的?!保?]互聯網問世于20世紀90年代,電子計算機幾乎是當下每一個歷史學工作者必備的“工具”[6]。從電子計算機和互聯網視角審視,虛擬空間正在成為或已然成為歷史學工作者的“工作空間”:數字史學傳播的內容既在這一空間內“生產”,也在這里傳播、傳送,最終構成了數字史學的“過程”。數字史學的大量信息在虛擬平臺進行傳播,而且“沒有絲毫放緩的跡象”[6]。數字文明社會的降臨,預示著相當長的時間里,虛擬空間內的數字史學傳播將是歷史學傳播的主要路徑。數字史學在虛擬空間內傳播,是對傳統歷史學傳播手段的一種超越(絕不是否定),擴大了交流的范圍,增添了諸多前所未有的內容,如音頻視頻傳播等,改變原來傳播的關系——真實的人和虛擬空間之間的關系演繹成為“數字關系”。雖然不可判定虛擬空間的數字史學傳播是“升級版”,但傳播效率的提高有目共睹。“遠程閱讀”屬于數字閱讀的一種,是一種新型的閱讀文化迅速擴展的新形式。
虛擬空間締造了數字史學發展與傳播的新的空間,營造了新的維度,即一個人類創造知識有學者關于“蕓蕓眾生正在使用網絡技術塑造歷史……”的論述〔Meg Foster, Online and Plugged In?:Public History and Historians in the Digital Age, Public History Review, Vol 21 (2014),p.2.〕,揭示的是虛擬空間不僅傳播數字史學,而且還在創作、書寫歷史。、分享知識的維度。尤其是“移動媒體正在改變人們與周圍環境的互動方式”[13]171。此處所云“分享”與傳統傳播的“分享”別若天淵,表現的是真實世界與虛擬世界的“分享”,是名目繁多的數字媒體平臺的“分享”。和傳統史學傳播與“分享”比較,互聯網虛擬空間“分享”路徑增多,時間和空間具有開放性。數字史學的“分享”“共享”以距離日常生活最近的歷史學教育為代表。教育及其知識傳授是歷史學傳播的重要渠道,“對歷史教學來說,今天都是部分或完全通過電腦屏幕和萬維網來實現的”[13]131。互聯網教育資源的共享性,讓世界各個角落的歷史學研習者,有機會聆聽頂尖級學者的知識傳授,甚至可以和這些學者交流互動。數字化傳播特征突出的“線上”課程,將獲得進一步發展,成為包括數字史學在內的知識傳播頗為普及的路徑。對于歷史學研究而言,“分享”“共享”帶有更多的內涵,遠遠超越了一般性知識傳達、傳播的“分享”與“共享”,其中,現場直播帶來的“現場感”、跨時空“參與感”等是數字媒體對數字史學傳播的“升級性”貢獻。近乎無所不包的“分享”“共享”,數字媒體及其平臺表現出數字媒體傳播的高層次“分享”與“共享”。人們對互聯網打破了先前某些人為的知識壁壘津津樂道,數字媒體則將數字史學傳播中的“分享”“共享”推向新階段,學術堅冰開始松動,初出茅廬的“業余愛好者”有機會直面學院派職業歷史學家,通過平等對話式的“分享”“共享”某些資料、信息,這種虛擬空間固有的“民主性”,為數字史學在虛擬空間獲得更高的傳播實效創造了條件。“網絡時代的知識形態是平等主義的,改變了人類自從進入文字時代之后的精英主義?!保?1]146
三、交流與互動
任何一種傳播都包含交流、互動等內容,但數字史學的數字化傳播的交流與互動是通過社交平臺、數字媒體完成的。
數字時代,歷史學工作者的各項交流、溝通主要依賴互聯網和數字媒體完成,傳播速度和質量,內容、范圍大大超出了先前各個文明時代。然而,真正對從前所有形式、形態傳播顛覆性超越的是,數字社交媒體提供的社交平臺決定了傳播與互動同時進行:由傳播的單向性過渡到雙邊、多邊乃至“N邊”,改變了傳統的互動模式?;ヂ摼W營造的虛擬空間內的傳播,本質上是社交關系,上文所議“分享”“共享”側重強調的是數字史學信息共享,“互動”則多層次表達了“參與性”為數字史學傳播帶來革命性改變,即深化了參與者的社交關系涉及數字時代的傳播、互動、交流,一個頗受強調的詞是“體驗”。目前的數字史學傳播過程中,絕大多數情況下與“體驗”無關。。傳播和互動相結合,傳播中互動,互動過程中傳播和交流,是“分享”“共享”的“升級版”,信息內容更豐富,包含著多于以往的“主動”和“目的性”成分。參與互動的雙方乃至“N方”數字史學傳播領域,多方參與互動最典型案例有兩個:其一,在線歷史學教學。不僅參與者眾多,而且參與各種主題討論、對話、辯論的人數已經構成了“多邊”互動。尤其是辯論的效果,是傳統的雙邊互動不可比擬的。其二,各種層次和規模的線上、線上和線下同時進行的學術會議,數字媒體打破了時空限制,任何一地的參與者都有“現場”感。,均積極利用互聯網、微信各種社交平臺,思想理論的碰撞、交鋒、對話、辯論等多于以往,勢必帶來數字史學的深層次交流與交往。至于緣何互動在數字史學的傳播交流中地位、作用凸顯,數字技術造就的數字媒體讓傳播主體和受眾之間界限模糊——既可以是受眾,也可以是傳播者或信息發布者,近乎人手一機的數字移動終端,傳統的傳播過程中的主客關系發生動搖甚至“錯位”。智能手機參與下的數字史學傳播是一種新的移動媒體傳播,“移動媒體改變人們與周圍環境的互動方式”[13]171,傳播與互動形影相隨:傳播和互動跨時空進行,“越來越不需要仰賴特定的時間和地點”[16]186——打破了刻板的時空框定,數字史學的傳播和交流互動有機地融為一體,簡單的輸出輸送為主的傳播向度被取代。
任何時代的歷史學傳播總體是“傳播+交流”的傳播,傳播的內容和目的必定包括交流,是思想觀點的“交換”,并非單向度的知識灌輸或傳遞。歷史學的傳播和交流從未分離,但交流與傳播同時進行卻顯得稀少,要么是單向度的傳播,要么傳播過程中交流甚少,互動范圍有限。數字文明背景下,數字史學傳播對昔日種種局限的克服凸顯超越性,互動成為傳播的重要事項,較好地實現了向“傳播+交流”的過渡,業已形成這樣一種傳播模式:有傳播必有交流,有交流互動必在其中?!皵凳陻底旨夹g的發展,已經改變了人們的互動方式”[18]4,互動成為以數字社交媒體為依托的互動。
從互動意義上講,數字史學傳播是一種邁向高層次的、凸顯互動與交流的傳播,是真正意義的立體化、全方位的傳播。和傳統傳播不同的是,數字史學的數字化傳播因借助互聯網,具有與生俱來的跨國性、國際性。“同國際接軌”一直為人們熱議,而生成于電子計算機,長成于互聯網虛擬空間的數字史學,從誕生之日起即開始“國際交流”的歷程。時至今日,除了互聯網之外,智能手機的社交平臺,交流的跨國性、國際性草根一族亦不陌生,普遍程度、參與程度之高,直接改寫了傳統歷史學傳播的歷史。
數字史學傳播與交流同步前行,一方面取決于數字媒體社交平臺提供的機會,另一方面則是參與人數眾多,參與者話語權平等,且不受時空阻隔限制(可異地、可延時、即時)。人稱:“數字史學實踐具有顯著的平民化傾向”[10]。這一定性分析涉及數字史學兩方面的內容:其一,“數字史學實踐”理應包括數字史學傳播實踐,以及傳播中的互動;其二,“平民化傾向”是一直以來關于互聯網、(某些)微信社交平臺無準入限定、沒有“門檻”的另一種表述。上述兩項是數字史學傳播過程中互動的根本保證?!捌矫窕瘍A向”讓互動具備了廣泛性,數字史學傳播擁有了更廣泛的受眾、參與群體。此外,“平民化傾向”的數字媒體平臺,很大程度上消解了傳播主體的中心、核心地位。多中心化的平臺為多元化互動主體及其參與創造了實踐的機會。伴隨互動日漸普及,數字文明社會的數字史學傳播遠遠超越了知識的傳達和輸出,研究信息動態的發布,思想觀點的碰撞、交鋒,對于歷史學研究走向深入有積極作用。
“數字史學不僅僅是掃描學術文章并把它們放到網上,或者在萬維網上發布課程筆記。”[9]言外之意,數字史學的傳播不應當是簡單的信息披露,不是“學術文章”“課程筆記”的“搬家”,而是期待更多的原創性、創新性成果、作品,通過“分享”“共享”和互動豐富內涵,如跨時空的在線討論或學術會議等不僅形式內容全新,而且對傳統的傳播具有顛覆性、超越性。從形式到內容,數字史學的“傳播不再只是信息傳遞的過程或儀式構建,而是轉變為一種社會運行的互動模式”,成為“當前社會活動的一大特征”[20]。所以,數字文明時代的數字史學傳播中的互動,不再是單純的歷史學互動或學術互動,已經上升為“社會運行的互動模式”的組成部分,是涉及社會層面的社會行為,數字史學的互動不過是適應了社會需求。
數字史學沒有否定傳統史學和傳統治史方法原則等,但數字史學創造了一系列新的歷史學呈現方式,一種新的知識圖景呈現樣式,“傳播+互動”即值得強調。互動改變了傳統傳播的模式,發揮了數字媒體的特長,數字史學傳播的“升級版”形式是數字社交媒體搭建的平臺,而“傳播+交流”則是內容——針對傳統傳播模式的擴張。
結論
“在不到20年時間里,數字媒體占據了主導地位”[4]133,一系列優勢幾近無可匹敵。和農耕文明、工業文明相比,數字文明之于數字史學傳播,凸顯的是各種數字媒體傳播的優勢,屬于數字社交媒體為主的傳播。如果說20世紀后期傳播主要依賴的是當時的通信技術,那么,21世紀則是數字技術大顯身手的時代。與傳統傳播模式不同,數字文明社會,多重媒體創造的平臺,數字史學傳播凸顯了“媒體、平臺、互動”等時代特色。“數字化打破了媒介之間的壁壘、信息傳播主體間的屏障,數字成為一種具有通行意義的介質,實現了多重媒體融合的可能?!保?9]“數字”改變了傳統史學的存在方式,尤其改變了傳播方式,“多重的媒體融合”的“數字社交媒體傳播”顯示了強大的“社交媒體力量”。“我們生活在一個快速變化的數字環境中……”[13]171。數字技術日新月異,“各種尚未問世的新型媒體”有待歷史學工作者認知、研究[20]72,數字史學傳播也將進入新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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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洪軍]
Studies in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igital History Communication
YANG Meng-yu ZHANG Xiao-xiao
Abstract:The digital history communication corresponds to digital civilization a kind of digital media social communication, and “exchange ideas + interaction” communication on various platforms, It show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digital history dissemination in the virtual era. The object of digital history dissemination is the unperceived digital text processed by digital technology, that is data and information.The communication of the digital history in the digital age is completely different from agricultural and industrial civilization. Non-paper digital historiography carrier stored and transmitted in the virtual space of the Internet, “participation” “sharing”, interact has strengthene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broad taking part in and diversity, and expands the scale of transmission and improves the transmission speed. The digital media creates platforms make digital history show “media, platform, interaction, participation” and a series of advantages, has promoted the progress of the communication of the digital history.
Key words:history the digital history historical communication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塞維魯研究”(BSS0012)
[作者簡介]楊夢宇,哈爾濱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博士研究生;張曉校,哈爾濱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哈爾濱 150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