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好故事是關鍵

寫作文有一些基本功夫。把句子寫得規范，寫得流暢，不要犯語法錯誤，就是對語言文字的一種敬畏，這也是語言的基本功。沒有這點功夫，那說明自己的母語表達能力太低了，說明自己的語文課程學得比較糟糕。寫作文還要講好故事，就是要有敘事的基本功夫。下面，我們就來談談講故事的問題。

我曾讀過一個學生寫的記敘文，這些文章不僅每篇都會講一個有趣的故事，而且會讓人明白什么是講故事。如《第一次煎雞蛋》講的是自己第一次煎雞蛋吃，體驗到了吃自己煎的雞蛋的快樂；《美麗的荷花池》雖然不完全是記敘文，但里面也講了自己在游覽荷花池的過程中看到了一些人的不文明行為。可以說，講故事并不只是在記敘文里，也不僅僅是因為要寫童話、小說或紀實散文，才要講故事。很多時候，我們雖然寫的是游記散文，寫的是景物描寫的散文，但也可以講一點故事——不過，這里的故事通常可能是一些小的行為和經驗， 不是那么完整，但絕對是必要的敘事。

講故事，是要有一些規矩的，是講究限制的。當確定了文章要表達什么主題后，故事情節一定要圍繞這個主題來展開。如果描繪的是一個人，那么講述的故事一定要對這個人的性格塑造或情感流動起作用，能夠反映和強化這個人的形象，并能夠讓讀者對這個人有深刻印象。如果描繪的是一個物品，那么講述的故事一定是和這個物品的來歷與功能有關的。不然，作文里講的故事就是胡扯，就是胡謅，至少是牽強附會。語文老師一般都給學生布置過題為“最難忘的一天”的作文，很多同學就不知該怎么寫。因為他們不知道這篇作文其實就是要講故事，講一個非常令人難忘的故事——如果沒有一個難忘的故事，這一天怎么會令人難忘呢？同樣，如果寫一篇題為“最難忘的一個人”的作文，也是要講故事。這個人為什么令人難忘？不就是因為他有令人難忘的言行或性格嗎？而他的令人難忘的言行或性格是要用故事來表現的，沒有故事怎么打動人？

有一次，我讀了一個一年級的孩子寫的一篇作文——《媽媽回來了》，這篇作文獲得首屆冰心作文獎小學組一等獎，全文如下：

前段時間，媽媽去杭州學習，去了好長時間，可能有一個月吧。今天，媽媽終于從杭州回來了，我非常高興！因為媽媽的懷抱很暖和，因為媽媽回來了，爸爸的生日就能過得更好，因為媽媽在家里會給我讀書……媽媽不在家的時候，我很想她，想媽媽的感覺，是一種想哭的感覺。

這篇作文其實講的也是故事，不過，講得有點兒簡單，缺少比較感人的細節，僅僅停留在心情感受的表達上。但可貴的是，作者只是一個一年級的學生。如果作者是個二年級或三年級的學生，這篇作文可能只能算是“及格”了。這篇作文和很多學生的作文比，好像并不算優秀，但它至少告訴我們要講故事。如果讓我來寫《媽媽回來了》，我會怎么寫呢？我希望能把媽媽回來了的事情講得更加生動，更加立體感人一些，不然，讀者就會說我不會講故事了。

（選自《人人會寫作：作文小論》，文心出版社，2024年1月第1版，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