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征途中的“扁擔銀行”

日前，被中國人民銀行總行列入全國第一類紅色金融舊址保護名單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國家銀行（湖南汝城）舊址完成修繕，正式對外開放，其專題展覽再現了紅軍長征途中的一支特殊編隊（國家銀行）的鐵血榮光。這支隊伍沒有槍炮，只有算盤、賬本和扁擔挑子。“馬蹄聲碎，喇叭聲咽”，在國民黨數十萬大軍的圍追堵截和極端險惡的自然環境中，他們用草鞋踏出、扁擔挑起一段“神一樣的旅程”，守護紅色金融的“火種”，保障紅軍的物資供給。

扁擔銀行

1934年10月，蘇維埃國家銀行行長毛澤民率領曹菊如、黃亞光等14人以及200余名運輸隊員，挑上一百余副擔子，從瑞金云石山下的陂子村出發，隨中央紅軍長征。就這樣，國家銀行變成了“扁擔銀行”。

國家銀行積攢的這份家當受到高度重視，蘇維埃中央政府總務廳長袁福清擔任大隊長，并由一個連的兵力護衛前行。然而經過湘江一戰，紅軍損失慘重，從出發時的8.6萬人銳減到3萬多人。湘江戰役后，國家銀行的輕重機器全部埋掉，第十五大隊行軍速度明顯加快。

1935年初，紅軍進入黔北重鎮遵義。在這里，中共中央召開了著名的遵義會議。但是此時的遵義城中，人們還不知道這個驚天動地的變化，仍然是靜悄悄。甚至在一些反動分子的謠言蠱惑下，一些百姓跑的跑、藏的藏，沒有幾個人影。國家銀行行長毛澤民看見這種情況，立即請示中央：能否破例在遵義搞一次“紅軍票”的發行？中央同意后，毛澤民不顧疲勞，率領國家銀行為數不多的幾名工作人員，立即準備，付諸行動。

1935年1月12日，在遵義三中（今遵義十一中）操場上，“萬人大會”召開。會議宣布成立紅色政權革命委員會。毛澤民負責籌款和征集物資。于是，毛澤民兵分兩路，一路去查抄、沒收、拍賣反動軍閥王家烈、柏輝章等壟斷開辦的米行、鹽行、煙行、布莊和土豪劣紳、貪官污吏的田產財物，將他們的不義之財，大部分分給貧苦大眾，少部分留作銀行資金；另一路，動員、發動遵義的開明紳士、工商業者向紅軍募捐軍餉，為國家銀行籌集資金。

播種信用

“紅軍票”上市流通時，一開始并不順利。一小撮壞人造謠，構陷“紅軍票”就是以前軍閥常用的“軍用票”，過后就是廢紙一張。這時，紅色政權為其保駕護航，保障了“紅軍票”的流通。在遵義縣革命委員會主席羅梓銘等的領導下，毫不手軟地鎮壓了投機奸商黃老四等人，并大力宣傳，號召人們大膽使用“紅軍票”。

隨后，毛澤民率領國家銀行人員上街動員，紅軍官兵全力配合。一時間，店鋪門庭若市，熱鬧非凡。遵義街上，人來人往，像趕集一樣，熙熙攘攘。特別是紅軍官兵，紀律嚴明，買賣公平，秋毫無犯，老百姓看到了久違的清平世界，喜笑顏開，無不歡欣鼓舞。

踏上征程

1935年1月中旬，中共中央決定：紅軍撤出遵義。但當時還有相當數量“紅軍票”在群眾手中。為了不讓群眾受損，維護紅軍信用，忙壞了國家銀行幾名工作人員。他們當即以蘇維埃國家銀行名義發出公告，歡迎社會各界來兌換蘇區鈔票。接著，在遵義鬧市區設立6個兌換處，桌上堆放著銀圓、食鹽等硬通貨和物資，任其挑選，市價兌換，還有優惠。直至“紅軍票”基本收回，才在主力部隊離開后，追上隊伍，踏上新征途。

1935年10月19日，國家銀行隨中央縱隊到達陜北吳起鎮。14名工作人員僅剩毛澤民、曹菊如、黃亞光、莫鈞濤、曹根全、任遠志、錢希鈞和郭金水8人；200余名運輸隊員僅剩10余人。同年11月初到達瓦窯堡。國家銀行工作人員把分散的金銀珠寶收回國家銀行統一管理。經清點，國家銀行總資產有黃金2擔、銀圓12擔，幾十種珠寶都完好無損。國家銀行資產除了長征路上的正常開支，沒有損失一塊銀圓。國家銀行在瓦窯堡駐扎下來后，毛澤民調任國民經濟部部長。國家銀行利用一個改建的馬廄棚重新開張營業。同年11月下旬，國家銀行改稱“國家銀行西北分行”。

一諾千金

中央紅軍從江西出發時，曾規定沿途不發行蘇區紙幣。但這次長征途中規模最大，影響極廣、唯一一次的紙幣發行、流通和回籠全過程，在黨中央批準下，短短12天，即圓滿完成，不愧是世界金融史上的一次奇跡。“扁擔銀行”在艱苦卓絕的長征途中，創造性地經營，配合了著名的遵義會議，播種紅軍信用，歷久彌堅。

（綜合《金融時報》《中國金融》《湖南日報》）